几天以后,程幼卿带着礼物和洛河图,再次上门拜访了孙老太太。
上次寿宴摆在一家别墅,这次却来到皇城脚下,一个古朴神秘的四合院。
“这里是孙家的老宅,老太太平时都住这儿,所以这次再次邀请,是真心实意,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我总觉得老太太似乎是冲着你,她那天对你的确与别人态度不同。”
洛河图听程幼卿说完,撇嘴“我都结婚了,她就算想把家里哪个oga嫁给我也不可能,难道想要跟狗蛋结娃娃亲”
程幼卿“跟我们结亲是我们高攀,再说什么年代了,不讲包办婚姻。”
那就很奇怪,老太太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是能量很大的大家族的老太太,没必要对洛河图格外看重,洛河图自认为除了长得还算招人喜欢,她也没什么能被人一眼看得上的优点。
四合院的院门看上去低调庄重,门房居然是卫兵把守,绕过影壁之后别有洞天。从外面看着低调,进去一看却是装修完备的五进大院子,前后只房间就有二十多间,除了老太太,住的都是保姆管家保安,当然家人就算都来也有地方住。地下有修建得十分华贵的地下室,还有可以停20多辆车的地下车库,这边通了暖气,也有中央空调,算是皇城根下保持最为完好的几幢四合院之一。
会客的地方在第二进的院子里,洛河图一路从青砖雕梁之间走过去,对程幼卿说“我像是进了王府。”
程幼卿夸她“虽然不是王府,这里以前是一座贝勒府。孙家祖上是前朝皇族,战争中运气好,家族里一直有人在京城的军队任要职,所以这幢宅子被保留下来,解放之后因为孙家出了将军,首长特批继续还让孙家的后人用这座院子。所以这里是孙家名副其实的老宅,几代人都住在这儿的。虽然国家人民解放,不讲以前的身份,但孙家底蕴之厚也实属罕见。”
洛河图咋舌。
她们被人带到一处前方大敞着门的花厅,这里应当就是会客的正厅,大厅宽敞明亮,厅前的庭院里种着一株石榴,一株玉兰,此时刚刚入秋,虽然过了花期,但枝繁叶茂,阳光照射进来颇有一叶知秋,感受四时变化之感。
大厅内十分宽敞,装修舒适,一整套红木桌椅,地毯柔软,老太太却没坐在座位上,而是在窗边借着透进来的阳光侍弄错落有致成盆的花草。
“来啦。”
老太太穿着对襟褂子,手里拿着剪刀,看见程幼卿和洛河图两个人进来,把剪刀塞给旁边的阿姨“收起来,孩子来了别又摸了去,吓死个人。”
然后老太太就笑着招呼洛河图“来,来,坐这儿,跟自己家一样,喝茶。”
她自己腿脚还好,只是走路不快,走到铺着软垫的主座坐下,笑盈盈地给洛河图介绍起茶叶来,又让她尝尝味道,洛河图说了句好喝,马上喊人来给她装半斤。
傻子都能看出来老太太的确是对洛河图与众不同,程幼卿没说话安静地坐着,洛河图虽
然不理解,但她是来哄老太太高兴的,人家又没对她不好,相反面容慈祥,事事都为她着想,便既来之则安之,她对她好,她也对她好就完了。
所以孙妍来的时候,就看见花厅内,洛河图已经给老太太捏起了肩膀,老太太高兴得满面红光。
孙妍
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向程幼卿投过疑惑的目光。
程幼卿面色平静地看着她,读不出内容的表情表达的意思是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谢谢。
老太太招呼了孙妍,倒是自己解释起来“我跟这孩子有缘,看见她我就觉得喜欢,妍儿你知道的,我这把年纪了干什么都没意思,看见个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很不容易的。”
孙妍是,让您喜欢是洛小姐的福气。”
“哎,不能这么说,人家也是爹妈生的,只是和我投缘罢了,也不能只我喜欢,人家不喜欢,倒是我为难人家来陪我这个老太太。”
洛河图赶紧跟上“没有,我从小没有父母,更没见过奶奶,没人像奶奶这样照顾我对我亲近,我当然喜欢陪奶奶说话。”
老太太更是高兴,问洛河图想吃什么,说自己家的厨师做菜很厉害,她老了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她还年轻,想吃什么菜随便点,还问了她爱不爱喝酒,今天一早老太太就让人去百年老酒坊打出来的粮食散白,好喝不上头,要她一起尝尝。
如此这顿中午饭也吃得很不错,几个小辈都陪着老太太喝酒,老太太也喝了两小杯白酒,吃完便要去睡了,睡前特意叮嘱洛河图别走,醒了还要跟她打麻将。
老太太睡觉去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洛河图一摊手“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孙总,这只能靠你。”
孙妍“我如果知道的话也不会今天匆匆过来,今天还有两个重要的会我都翘了。”
正说着,前院又有人来,是孙妍的在部委任一把手的舅舅带着孩子来看老人。
程幼卿见状,拉着洛河图起身“这样,我们没见识过这个院子,就不在这儿坐了,找个人带我们四处逛逛可好”
她们是客人,人家是主人,都在这厅里坐着,互相难免会不习惯。
孙妍说“你们随便逛吧,家里讲究不多,没什么不可以碰的,房间不进就行,有一些已经住了人的。”
程幼卿答应着,和洛河图离开了花厅。
针对老太太的奇怪举动两个人都摸不着头脑,反正都答应了不走,两个人逛得也算心安理得,只打算在院子里走动一番,也因为洛河图实在想见见贝勒府的世面。
这幢四合院实在是大,洛河图一边逛一边赞叹,不知不觉就逛到最后一进院子。
最后一进院子盖了三层高的小楼,应该是给工作人员居住的,围城的一进院子面积很大,做了亭台假山和流水,到处都种了绿植,实在是一片好风光。
洛河图脚步一停,程幼卿往前一步,没有拉动她,只觉得奇怪地回头看她一眼。
洛河图呆呆地看着这处景色,下意识抓抓程幼卿的手“我好像见过这儿。”
洛河图皱着眉头看向程幼卿,拉着她往前走“我觉得事情不太对,我再仔细看看。”
她们近距离绕着假山亭子和流水转了一圈,洛河图又前后变换了好几个角度,扣着自己的下巴“很像,画我也没拿来,要不要让人邮过来”
那副在张生的老房子里的墙上挂着的山水画,用来挡他的保险箱,有庭院,假山,流水,画上还写着“丙辰年仲夏”五个字。
丙辰年距今已有四十多年。
洛河图看看四周,小声跟程幼卿把在张生家里发现一幅画的事情讲了。虽然很多庭院假山水榭做得都大差不差,但画中也是如这一模一样的八角凉亭,亭子立于假山之上,流水绕过此处呈s状,s弯的外侧立着一棵银杏树,画中的银杏树只是普通高度,如今看来倒是更加高大许多,布局一模一样,只有些花草的区别。
“我看这亭子上写的字,似乎也蛮像的。”洛河图盯着亭子上“和畅”两个字看,又看看程幼卿“好像是这两个字。”
程幼卿也看着她。
事情变得奇怪了起来,就算和那幅画一样,又能代表什么,不过是从张生的家里发现的一副画于40年前的画而已,画家也许以前来过孙家祖宅,觉得风景不错,随意画了一幅画。
两个人面面相觑,午后的微风吹过,已经微黄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洛河图挠挠有些宕机的脑袋“不行,我还是让人把那幅画邮过来比较好。”
前厅,老太太睡醒,派人来找洛河图了。
傍晚,二人告辞离去,孙太太十分不舍,说不如以后每天都来陪她聊聊天,反正在京城待着也没事。
洛河图刚想说什么,忽然话锋一转,答应着说有空就来。
老太太高兴“对,不用管你老婆,她们管公司的都比较忙,你没事就来陪我聊聊天,奶奶管饭,还给红包。”
洛河图和程幼卿踏出院门,洛河图还是按捺不住,问孙妍“孙奶奶一直住在这间宅子里么”
孙妍“这里是我们家的祖宅,本是我舅公居住,就是跟着首长打天下的那位,舅公打了一辈子仗,无儿无女,奶奶本来分家住在城东,早死了丈夫,正好搬来同舅公一起住,想着不用打仗了,兄妹两个在这栋老宅子过清闲日子,哪料到建国第二年舅公被查出重病,不久后便去世了。从那以后,奶奶就自己一直住在这里。”
丙辰年,恰好是建国之后的第二年。
“舅公去世之后,你们家可请了画师”洛河图问。
孙妍摇头“不清楚,当时我还没出生,你可以问问奶奶,你不是答应她这几天陪她聊天,我看老太太真挺喜欢你的,不如你就多陪陪她,对你们程氏也没有坏处。”
过了几天,洛河图要邮来的画到了。
她和程幼卿仔细研究过,的确
和那个院子的布局看上去一模一样,亭子上小毛笔确实也写了“和畅”两个字,用的青色的颜料。
为了研究明白这幅画到底还有什么玄机,两个人拿着放大镜一丝一毫地找,还真让程幼卿在“丙辰年仲夏”旁边发现另外一行小字,努力辨认,好像是“秋分子时”四个字。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发现。
洛河图“要不我们泡泡水,再用火烧,都试一下。”
程幼卿“这水墨画,泡水就晕开了,用火烧了就没了。”
洛河图不信,她把纸的一角泡到水里。
纸张本就年久,这一泡,直接少一个角。
洛河图赶紧把画拿出来,也不敢再用火烧了。
程幼卿陪着她折腾了许久,劝道“不用想了,一幅贝勒府的画而已,也许是来访的客人画的,也许是探访古迹的建筑家画的,不知怎么就卖到张生家里,他家觉得这是个老物件,于是裱起来挂墙上。很简单的一件事。”
洛河图点头“是这样没错。”
任谁想,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不过的确有缘分,哪里就能想到你居然看过这座庭院的水墨画呢。以正常来说,程氏和神州集团毫无交集才对。”
程幼卿感慨了一句,摸摸洛河图的头,便去忙别的了。
洛河图却一直没放下这件事,她左思右想,觉得张生是原书主角,作为原的气运之子,一路踩着狗屎运踏脚石平步青云的人,他家里存放的一幅看上去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画,总该有些作用。
换句话讲,张生的家里哪怕一块破棉花,也该是块金棉花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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