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甚尔来到了对面的一位女警官的身边,发挥自己年幼的优势。
“我和弟弟什么时候才可以走呀”
女警官闻声低头,看到了年幼的甚尔。
因为跑了一夜,现在甚尔衣服上脸上还有着森林里面的树叶和泥土,看起来有点狼狈。
还是两个孩子呢,警官这样想。
虽然另一个满口谎言,还理直气壮,说那些东西的时候也不想想具体情况,世界上是不可能有人会这么快的,一点都不现实。
但才五岁呢。
于是放软了声音“等你们家长过来就好了。”
等家长甚尔内心不屑,但脸上还是装作在意的样子“我们不能先离开吗”
“很抱歉,不能。”
女警官声音柔和,本来不想解释,但看着甚尔还是解释了一遍“你和你弟弟太过年幼,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还是要等你们家属过来比较好。”
甚尔表示明白了。
等转过身来思索,看来这边是寸步不让,卡的死紧,用正常办法离开的可能性很小。
除非禅院来人。
甚尔才不要等禅院的人来解决。
他平等的厌恶那个家族的一切。
然后他老气横秋叹气,缘一什么都好,就是太诚实了。
对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弟弟这样下去是会吃亏的。
想了很多东西,在现实生活里面就过去了一秒,甚尔坐回缘一身边,拉了拉弟弟的手。
缘一疑惑的看过来,甚尔凑过去低声说“接下来交给我吧。”
缘一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来发现甚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一次从他身边离开,混迹于这里的各个警官身边。
很多时候,他都能得到一点回应。
很少有人会特意去防备一个孩子。
而甚尔,仿佛天生就知道怎么样获得一个人的欢心,还有怎么做才能够利用到自己如今的条件达到自己的目的。
具体说了什么缘一不知道,但是很快,甚尔就从这群人手里面要来了他们的小包袱。
除了包袱之外,还拿着两份盒饭。
甚尔把其中一份递给缘一,身上闪烁着可靠的光芒“吃吧。”
“我有办法了。”
缘一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红色眼眸里都是单纯的疑问。
对于甚尔的信任让他选择配合。
等他开始吃了,甚尔喊他“弟弟。”
“等吃完之后,我们一起出去丢垃圾。”
一边低声“入口就在垃圾桶不远处,等差不多了,我们就直接离开这里,我还问到了去仙台的办法。”
看缘一听到之后,甚尔又忽然大声说道“弟弟,我们一定可以去仙台看到我们的妈妈的”
最后一句让缘一再次不解。
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同情的眼神。
但甚尔接下来并没有解释,而是坐在缘一对面,和他一起吃完手里面的盒饭。
他的饭量很大,再吃一份完全没有问题。
缘一持续沉默,但配合jg
一时间兄弟两人都在吃饭。
缘一耳边不时传来几声“真可怜。”
“都饿惨了。”
“小孩子也不容易,都是家里面有问题。”
“这种人是不配做爸爸的。”
缘一“”
甚尔微笑。
老实的缘一是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用胡说八道应付过去的。
还有谎言在一些情况下比实话都要更加让人信任。
警察们不会相信有两个孩子一夜穿过森林,从京都跑到这里,他们只会认为他们在隐瞒,缘一在胡说八道。
甚尔察觉到了这种心思,于是顺着这种想法,从善如流为自己和缘一捏造背景。
“我们就是这里的人,但是家庭很不好,我们父母离婚了,爸爸天天喝酒,还会打人,弟弟为了保护我,就拉着我离开家里,我们妈妈在仙台。”
甚尔低头“我们想去找她。”
“我们不想见到爸爸。”
“哥哥姐姐,你们知道怎么去仙台吗”
他说的很真实,很诚恳,还有一定逻辑。
被问到爸爸到底做了怎么样过分的事情的时候,也十分有理有据。
特别是之前甚尔在咒灵室里留下来的伤疤,都成了他实话实说的有力证据。
“嘶”
“太惨了。”
果然,甚尔被相信了。
警官们都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生活在相对平和的环境里面,是绝对想象不到如今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禅院那样的地方。
面对两个常年被“暴力”的年幼孩童,本能开始同情怜爱。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甚尔收获到同情n个,安慰n个,还有科普怎么去的n个。
甚至还有人主动提出为甚尔联系他们的妈妈。
甚尔一一应付过去,同时把他们说的内容都记下来,准备等离开这里再和缘一一个一个去实验。
而缘一,一直到两个人从警察局脱身,才被甚尔允许开口。
“甚尔”缘一已经被告知兄长做了什么,开口第一句就是呼唤甚尔。
甚尔也是第一次在弟弟面前暴露这样一面,心里面一时间还有些忐忑,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骗人,就算是禅院那样的地方,肯定也不会让缘一见识到这个。
哪怕它实际上已经腐烂肮脏到让人无法忍受了。
但那也都是针对他这样不被期待,不配被称为“人”的人而言。
“兄长,”缘一说“你真厉害。”
“不愧是兄长。”
“我学会了。”
甚尔“”
“不许学”
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甚尔烦躁地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你不需要学这个,缘一。”
“接下来的路交给我吧。”
“毕竟我才是哥哥。”
甚尔昂起脑袋,他其实挺高兴的。
就这样接过了带路的担子,并且让缘一在旁边乖乖跟着自己就好。
根据打探来的办法,前往仙台的办法有好多,最快最方便的就是坐车,甚尔考虑的也是这个。
但是考虑到自己和缘一在这里进过警察局,保险起见,甚尔决定和缘一两个人用同样的办法,先跑去最近的镇子,再去买票。
为了防止再跑错方向,甚尔拉着缘一,到处问人,最后在书店里面成功买到了一张地图。
兄长在忙碌,缘一就在观察这个世界。
大楼,电视,轿车,马路。
还有开朗,高兴,或者自由的人们。
偶尔看到一两个小咒灵,都是蝇头之类的四级咒灵,缘一都会祓除掉它们。
在书店时,甚尔在旁边买地图,缘一遇到了一群群成群结队往学校走着去上课的学生。
不同年纪,相似的装扮。
缘一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店员看着这个孩子看着那边,很好奇地问缘一在看什么。
缘一转身“他们”
“他们啊,”店员哈哈大笑“他们是去上学呀,每天这个时间都成群结队过去,我们这里的学校成绩很好呢,大家都想让孩子去那里上学。”
缘一明白了,他说“谢谢。”
谢谢什么的,店员不理解,他也很奇怪“小朋友,你们不用去上课吗”
“今天是工作日哦。”
是甚尔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甚尔把地图放到桌上,然后拿出零钱付账,店员也不在意缘一的回答,收下钱就把地图交给了面前的小客人。
“给,这是你们购买的物品。请拿好。”
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行走在外面的大街上,缘一是这样想的。
对于咒术师这一份职业,缘一其实很理解,为了保护绝大多数人,来和某种存在对抗,这种行为是相当伟大的。
上辈子成为斩鬼剑士的缘一,做的也是相似的事情。
但是
想到禅院的环境,缘一也觉得头疼。
不管做的事情如何高尚,这都不是可以用来践踏他人的理由。
禅院的家训就是错误的。
甚尔看弟弟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伸手弹了缘一的脑瓜。
“回神了,缘一。”
“准备工作都做完了,”他非常得意地晃了晃手里面的东西“接下来要准备去隔壁镇子买票了。”
呼吸法赶路到镇子上花不了多少时间,后面的买票也还算顺利。
虽然因为五岁小孩的原因被他人提出疑问,但甚尔总能想到办法解决。
他花钱雇了个不靠谱的青年替他们买票。
不靠谱的青年孔时雨拿走了钱,和甚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鬼,孔时雨在心里面盘算这两个家伙会是哪里的人。
当然表面上还是不会表现出来,毕竟这两个小鬼一看就不好惹。
嘛,算了,已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了。
其他的东西还是不要想的好。
等到孔时雨走开,甚尔才松了一口气。
转身看向自己弟弟,甚尔“”
“怎么了缘一是他有什么问题吗”甚尔肯定是无条件相信弟弟,看缘一防备的样子立刻眼神都变得敏锐。
“我去解决他。”
缘一“”
缘一松开包袱“是我失礼了,兄长。”
“没关系。”
只是,缘一觉得那个不靠谱青年有点不简单。
缘一很善良,从来不会主动伤害别人。
也不会无视他人的非善意。
至于甚尔,甚尔挠头,啊他不觉得那个人有什么问题。
不是因为察觉不到,而是如果有问题,到时候打一顿不好吗
嘛,总能解决的。
这人的眼神和禅院家那群人比起来不值一提。
两个人上了车,坐在一起,准备开始讨论万世极乐教。
“你听过这个教会吗缘一。”
缘一摇头。
甚尔说“我也没听过。”
“缘一,”甚尔“保险起见,我们得先调查一下。”
缘一非常赞同。
“兄长,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禅院直毘人家主在之前给过我相关的任务介绍,我还记得。”
一个会跟踪女性的咒灵,缘一想。
根据自己长这么大学到的相关知识,这多半就是一个诞生于某种不和谐负面情绪里面的咒灵。
不知道对方会有哪里特殊
和鬼相比,又有什么区别
禅院缘一伸手握住了包袱里面的咒具。
面对会伤害普通人的非人类,缘一是不会留情的。
此刻,远在仙台的万世极乐教里面,伟大的教主童磨再次提出要举办活动“前不久听说我们这里居然有姑娘们被奇怪的东西盯上,好孩子们,一定会很害怕很恐慌的吧。”
七彩的眼睛里面流下泪水,童磨仿佛感同身受一样哭泣起来。
“真主在为你们的遭遇哭泣,快来把心中的苦难和我诉说吧。”
等到童磨的表演结束,活动时间也确定下来,这里的人都走光后,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童磨的面前“好恶心。”
不管看多少次,猗窝座都受不了,他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虚假恶心的家伙。
这个家伙还和他是同一个物种。
真是太恶心了。
童磨对猗窝座的嫌弃充耳不闻,他依旧保持着虚假流泪的样子,嘴角却上翘勾出一张扭曲的笑脸“你难道不觉得感动吗猗窝座阁下。”
“真是一群可怜又鲜活的女孩儿们啊,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让她们前往极乐的世界呢。”
猗窝座“”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想。
总有一天我要拧下童磨的狗头。
猗窝座和童磨原本是鬼,一种被鬼王鬼舞辻无惨从人类转变过来的可悲生物,以吃人为生。
在他们的记忆里,鬼王大人原本是得到了产屋敷家的消息,前去把鬼杀队一网打尽,没想到那个家族的人实在拼命,哪怕是死,也要带着鬼王下地狱。
而鬼舞辻无惨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真的被对方炸死了。
连累他们这些上弦一二三,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嘎掉。
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己换了个世界,还换了个物种,从鬼,变成了一种很奇怪的混合咒灵。
准确来说就是不人不鬼。
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不需要吃人维持生命了。
坏处就是不论何时,他们的心里面都对人类萦绕着一股无法缓解的恶意。
唯一不受影响的就是童磨,因为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垃圾。
猗窝座毫不留情地贬低。
但再生气,该干的活儿还是要干,他问童磨“无惨大人呢”
童磨“出去了。”
“无惨大人有点控制不住心里面的恶意,前段时间没忍住尾随了几个人类,准备趁她们落单的时候吃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吃,可能是和我一样是爱好吧,果然女孩子是最美味的。”
童磨再次落泪,猗窝座冷眼旁观。
童磨擦擦眼泪继续“没想到这群人里面有一个人报警了。”
“无惨大人你也明白,他特别小心谨慎,所以现在不去跟踪我的那些女孩儿们了。”
猗窝座听的额头突突直跳,但还是强忍着继续问“所以无惨大人去哪里了”
童磨“他改变了主意。”
猗窝座“嗯”
童磨“无惨大人现在选择变成落单的小孩子,去把那些人给一网打尽了。”
猗窝座“”
痛苦面具。
童磨“不愧是无惨大人。”
“所以猗窝座阁下有什么要紧事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