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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送比萨:1977年产西格玛的年代(4)
    有一次,我给约翰介绍我的人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位女士,告诉我说,我要找的那个人搬走了。我本想就此放弃,可这位女士问我,是否愿意要那个人的新号码。我一看她挺热情的,就想,反正我也不认识那个人,可这位女士挺友好的,不如问问她,是否对保险感兴趣。

    卖保险是一个数字游戏,所以我说:“我们公司最近推出一个新的保险储蓄计划,本周在您所住的区进行推广。您是否有兴趣了解一下有关信息?”

    她说:“好啊!”

    她竟然感兴趣!我很兴奋,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句。我去她家拜访了她,发现她是一个有三个孩子的单亲妈妈。我们谈得很融洽,她为三个孩子每人买了一份教育储蓄保险。而后,我问她,是否有朋友会像她一样对这个保险有兴趣。结果,她又为我推荐了六个人。全都是和她一样的单亲母亲。

    由此可见,多问上一个问题,或者在其他方面比别的推销员多做哪怕一点点,都有可能对创造销售佳绩有所帮助。渐渐地,我得到的推荐客户越来越多。一年之内,我就成为我们分部个人保险销售业绩的第一名。

    那段时间,我学到的经验之一就是,一定要追随成功的人。经理说:“你显然很想取得成功,那就让我告诉你该怎么做吧。”他指着那些正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工作的高级代理们说:“他们已经在这个行业干了二十五年了,每年可以挣几十万。你要注意观察他们是怎么做的,然后模仿他们的做法。”他说:“每当你遇到困难或绝望时,每当你面临挑战时,你就邀请他们中的一个去喝咖啡或是吃午餐。我保证,每次同他们交谈之后,你会感觉更好,还能学到新东西。”然后,他又指一指另一些人,说:“这些人销售业绩极差,甚至入不敷出。他们每五分钟就聚在咖啡机旁,一边喝咖啡,一边抱怨保险行业太难,为什么‘挣不到钱。他们这些人太懒,千万不要学他们。”

    我问我自己:“为什么有些人没有结果?”我知道,我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毫无保留地按照经理教我的方法去做。我从没做过销售,所以我必须跟随在这方面有结果的人。我没有权利抱怨,更没有权利偷懒。否则,我就不可能获得结果。

    随着我在保险销售方面越来越成功,我的收入也越来越高。小叶和我都感到,虽然帕丁顿的居住环境不错,但我们还是应该拥有一个更大的空间。我有个保险客户要移居海外,把她心爱的马耳他犬送给了我。以前我和小叶常念叨,有朝一日,当我们安顿下来的时候,要养一条小“板凳狗”,也就是“哈巴狗”。现在,竟然有人送给我们一只,还是那种微型的,小脸儿长得非常生动可爱。小叶当时在悉尼北部的赖德一伊斯伍德橄榄球俱乐部工作,我们在俱乐部附近的丹尼斯顿区找到了一套两室三厅的别墅,可以远眺帕拉玛塔河。这是我们第一次住别墅。虽说房租比以前增加了很多,每月要900澳元,但我们的小马耳他狗比利非常喜欢它的新家。生活在悉尼的郊区,有各种各样我们以前没有遇到过的挑战。我们有个相当大的后院,邻居彼得·波蒂厄斯教我们如何给草坪割草。我在军队大院里长大,一直生活在高密度住宅区,从来没有机会打草。第一次尝试打草时,由于把割草机的刀片放得太低,结果不仅把草连根除尽,还弄得尘土飞扬。我意识到了,我不适合干打草这一行当。我决定把这个工作交给更合适的人去干。我们一个邻居是个有智障的小伙子,靠给人打草挣钱。我们决定让他来帮我们打草,既解决了我不适合打草的难题,也能帮助这位智障青年。我认为,我可以卖保险,也精通外交职业,但生活中有些事终归不适合我做,比如打草。

    俗话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在澳洲打拼的第一年,我的目标是把西格玛换成一辆二手奔驰,比如1983年款的S系。我在路上常看到这款车,早就梦想着要买一辆。1992年初,我们钟爱的西格玛在正常行驶一年后,终于因滤油器堵塞,在小叶回家的路上抛锚了。

    小叶和我不得不商量换车的事。她说:“奥迪80怎么样呀?那辆车看上去不错!”

    我差点儿吓晕了。那可要35000澳币呀!

    她说:“什么,我们连辆奥迪都买不起吗?”

    我说:“当然买得起了!”我生平最不喜欢“买不起”这三个字。以前小叶一说“买不起”,我就说:“我们当然买得起了!只是暂时还没攒够钱呢。”

    从我们相爱以来,小叶一直信任我和我的能力。我很想为她多做点儿什么。我们这时有几,7Y澳元存款,我的收入也很不错。

    但这时,我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与其花35000买辆奥迪,还不如再多花一点儿,买辆宝马318呢!

    于是,我们马上给几家宝马车行打电话,看哪一家能给我们最好的价钱。一周之后,我们到坎特伯雷区的宝马车行提取了我们生平第一辆全新宝马轿车!当时,大陆中国移民中还很少有人开宝马,特别是用自己在澳州挣的钱买下的宝马。

    现在看来,当时买这辆车可能不是个明智的投资,因为汽车是贬值的财产,但我们特别喜欢它。买下这辆车,让我们尝到了劳动果实,并令我们意识到,只要刻苦努力,像我们这样既无当地学历和经验,又无特殊技术专长的人,其实还是有可能在澳洲“夹塞儿”的。

    这对我后来总结出人生的“夹塞儿理论”,确实颇有帮助。当我每天驾驶着我们第一辆全新宝马车,经过悉尼的大街小巷时,我感到非常快乐。我觉得,这个钱花得非常值得。

    此后不久,我回到原来工作的比萨店,去看我以前的同事——那些给我最小、最远订单的人。当我把价值48000澳元的全新宝马停在店门口时,他们不敢相信,这位当初被他们欺负,甚至被他们笑话的近30岁的中国人,竞在十二个月后发生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在我心里,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对于我们来说,1992年是颇为重要的一年。8月份的时候,房东提出要将房租每周涨价25澳元。这幢房子可能也值这个价钱,但他的态度非常傲慢粗鲁。我最不喜欢傲慢无理的人。

    这让我们改变了想法。我们决定去买我们自己的房子。由于把原来攒下的钱都用来买宝马了,银行所余不多了。幸亏有朋友借给我们一些,再加上银行贷款,我们在悉尼北部小叶工作地附近一个叫俄明顿的住区,买下了一套价值175000澳元的三室一厅的别墅。那时,许多中国移民顶多花七八万澳币买房,而且是在悉尼远郊如利物浦、通佳比或七山比较偏远的地方。我的朋友不相信,我们花了他们一倍的钱买下了我们第一套房子。

    买那栋房子没有花太多时间。我们有三个简单而明确的条件——第一,价钱要在18万以下;第二,离小叶工作的地方要近;第三,必须干净,能立即搬进去。我们看了三套公寓和三套别墅之后,买了那套住宅。付完定金、签完合同之后,我立即打电话给我的朋友、丹尼斯顿租房时的邻居彼得,希望他能给我们一个意见。当彼得说这房买得不错时,我们的感觉好极了。我们生平第一次成了业主。

    那年,我还花3000澳元买了一个手机。当时手机叫大哥大,很稀罕。有的朋友见我拿着手机,就说:“周华竟然有大哥大了!”虽然那款手机当时是世界上最小的,仅重三百克,但样子还是挺像砖头的。当时,手机技术尚不发达,短信还没有问世。

    我记得,几位澳洲朋友来参观我们的房子,看到我们的汽车时,都很惊讶,我们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而且是辆宝马!仅仅经过十八个月,我们已经买了一栋别墅、一辆新的宝马、一部手机和一台电脑。他们自豪地把我们的故事告诉了所有他们认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