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遥得知小黛已被暗杀以后,便叫嚷着要手刃钟弥,为小黛报仇。他在狱中自然是没有机会完成这件事,但是这种事情已经有人替他做了。
不出郑予玄和万连城二人所料,钟弥同样死于那沾了毒液的红尾飞镖。朝廷命官被杀,不算罕见,但也是大事一桩,朝廷立马派遣钦差大臣前来调查此案。其实这样的案子多的是,识相的钦差就知道草草了事,别得罪了更大的主儿,否则自身难保。不识相的当然也免不了死于非命。
那夜,月弯如钩,却向嗜了人血一般,透出隐隐的暗红色,似乎空气里都飘荡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儿。夜半三更,黑莺的箫声又一次响起,不同的是,这一次心思杂乱的灵威也听见了。
灵威听见隔壁房里传来两人的谈话声,声音虽小,却也足够听得清楚真切了。
“黑莺来了,钟弥已死,此时也算了结了。”这是郑予玄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冰冷的感觉。
黑莺是谁?一定是个女人!灵威想到郑予玄居然瞒着她,心里很不快活,又想想那个胭脂盒,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来了。
“也罢,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这是万连城的声音。灵威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心中的怒气,怨气和好奇,直接冲进他俩的屋内,不由分说地大吵大嚷起来。
“好啊,你们都骗我是吧?”灵威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不过她那小身板没有一点泼妇的架势,灵威心想,郑予玄骗自己也就罢了,那家伙不知道身上还藏着多少秘密呢,倒是万连城,他们居然合伙来骗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灵威,听我解释……”郑予玄看着灵威这回事真的生气了,上前去拍着她的肩膀想要说明自己的苦衷。可是这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接下来的话要出口就更难了,话说不得,人更得罪不得。
“郑兄,让她和我们去见黑莺吧,一切都不说自明。”万连城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勉强相出一个合适的坦白之计。
“好,我倒要看看黑莺是个怎样的倾国倾城的绝世佳人,迷得你俩神魂颠倒,连我都骗!”灵威眼皮一翻,满肚子的怒气滔滔不绝地吐了出来。
“灵威你误会了。”郑予玄还想着要解释,就被万连城示意不必多言,推搡着出门去了。
黑莺在城楼上已候了多时了。
看见灵威出现在面前,她并无半分讶异。要知道黑魇堂虽被视为歪门邪道,却也是声名在外,眼线众多,高手云集,对于郑予玄近日的动向已是了如指掌,更不说身边这么大个大活人了。
灵威仔细端详眼前这个蒙着黑纱的女子,身材颀长,虽看不清模样,却透露着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未等灵威开口,那女子略带风霜的声音却已先落地。
“你就是洛灵威?不过作为男子,着身板也太弱了点吧?”
“就是我,怎么样!人虽小,头脑好,关你什么事啊?”面对黑莺的挑衅,灵威满心的不服气,踮起脚据理力争。
“小孩子气!不成气候!”黑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懒得再和这个不懂事的黄毛丫头纠缠下去。
“你……!你……”灵威忍不住要自不量力地冲上去打黑莺两下,被一旁的万连城拉开了。黑莺就是一个指头不动,灵威也只有受伤的份。要知道,黑魇堂的东堂主,一把飞针行天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灵威不闹了,”郑予玄温柔地呵斥道,又侧过脸来对黑莺说:“钟弥已死,是你下手的吧?黑鸢本该说声多谢的,只是为何你要在我们即将查出真相的时候除了钟弥,你就不怕是误杀忠良吗?”
“黑魇堂不会错,钟弥怎会是忠良。”黑莺杀了钟弥,只是为了郑予玄能够早日离开此地,因为若真是彻查到底,不说是黑鸢一己之力,就是整个黑魇堂倾巢而出,也未必能够平息这场灾难。
“好吧,我和你一样,对黑魇有着难以说清的感情。”郑予玄长叹一口气,又接着告诉黑莺他和万连城商量好的计划:“我们明日就起身北上,麻烦转告堂主我还有要事在身,暂时不能回黑魇堂了,望他老人家见谅。”
“堂主都知道了,他老人家也恼怒过,不过现在一明白了你的苦衷了,那洛大夫一生功德无限,帮帮他儿子,也是我们黑魇堂弃恶从善纸之大举。”
“你是黑魇堂的人?”站在一边的洛灵威终于忍不住出来说话了,郑予玄在她心底终是一个谜,一个让人欲说还休,欲罢不能的谜。
“难道你也同凡夫俗子一样,拿鼻孔看我们黑魇堂?”郑予玄还在思索着如何向她解释,黑莺就已经反过来质问灵威了。
“当然不是,我洛灵威岂能平凡?黑魇堂也出来不少英雄豪杰,比那些所谓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光明磊落得多。”不知为何?灵威说到英雄豪杰,光明磊落这两个词的时候,心里想到的只有郑予玄。
“好的,既然如此,我会在暗中保护你们,并随时递达堂主的命令。各位保重,黑莺先走一步。”黑莺语毕,就如一只黑色大雁般跃身飞向楼下,飞离了三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