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秋色好,只是离人心寂寥。
郑予玄和苓薇走在街上,一路上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难堪,郑予玄在想些什么?苓薇无从揣测,可自己此刻的心情又怎么这般压抑?苓薇也道不清。
“喂,你说句话嘛,你不说话我怪难受的!”苓薇用胳膊碰了碰一旁的郑予玄,告诉他别老闷着,这儿还有一个人杵在这儿呢!
“是没人和你说话你就难受了吧?怎么?才离开一会儿就开始想念万连城了?”郑予玄也不知道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吃哪门子醋啊?
“郑予玄,你混蛋!人家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吵架!”苓薇听郑予玄这么说,心中是又急又气的,只是此时,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语言来回驳。
“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和万连城吵架就有心思,和我吵架就没有心思了?也罢也罢,日后你们都在京城,想念了相见便是。”郑予玄尽说些风凉话,可是苓薇哪里懂这背后的含义?只有他自己知晓此刻心中那种生生的痛。
“郑予玄,你混蛋!你闭嘴,我叫你闭嘴!”苓薇捂着耳朵大声喊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不说话,你非要叫我开口,我一开口,你又叫我闭嘴!你这不是存心折腾人吗?”郑予玄以为苓薇真是在乎万连城才会这么说这么做,可他哪里知道,一直以来在苓薇心中都是他的分量更重。只是爱情就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郑予玄,你给我站住!”苓薇突然伸开双手挡在他的面前。郑予玄惊讶地看着苓薇,不知道她此举是为何?
“你站那儿,不许动了!我认识路,我自己走……”说着苓薇转身就走,丢下郑予玄在原地。
“喂,苓薇,洛苓薇!”郑予玄喊着,正准备追上去,苓薇忽然转过头来往回大走几步,扔给他一个什么东西,又转身大步离开。
郑予玄想也没想就伸手接住了那种褐色的小东西,拿到手中一看,是个很旧很旧的木偶,木偶是个女娃的模样,说实话,眉眼还有几分像苓薇。
“苓薇,这是……”郑予玄将木偶握在手中,似乎心里也是暖暖的。
“喂,苓薇,你等等啊!”郑予玄眼看苓薇已经越走走远,快步跟了上去。
“这个木偶是怎么回事?”郑予玄跟上苓薇的脚步,一把拉住她的手,又一次牵手,还是一样的温度,不过很快就被苓薇甩开了。
“木偶送你的!”苓薇站在原地呼呼喘着气。
“哦,谢谢你。”郑予玄低头抚摸着那个可爱的木偶,眼中满满的情意,正巧这时,苓薇伸手拿过那个木偶,呆呆地看着。
“这个木偶是我爹做给我的,记得七岁那年,当我知道别的女孩子都可以穿好看的花衣服,扎漂亮的头绳时。我哭着吵着向爹要,爹最后就花了好几天刻了这个木偶给我。他说这个木偶像我,如果我打扮成女孩子的模样,应该也和它一样可爱的。”苓薇抚摸着那个木偶,平静地讲述着关于它的故事。
“这个木偶对你意义非凡,我怎么可以收下呢?”郑予玄心中有些内疚的感觉。
“我都说了给你了,你再推,再推我可就后悔了!”苓薇佯装生气的样子,这个陪伴自己近十年的木偶,自然要给最值得拥有它的人。
“那谢谢你,苓薇。”郑予玄心情复杂到错杂,言语却简单了再简单。
“这个木偶陪我快十年了,它是我最好的朋友。它的心思就是我的心思,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它。”苓薇说着将木偶塞到郑予玄的怀里,生硬的态度,却装满了温柔的情意。
“嗯,我会好好对它的,就算以后见不到你,我也还有它陪着。”郑予玄微微一笑,谁知道无可预知的未来,又会是怎样?
“那你就不要送了,我不想在陆伯伯面前哭鼻子。我认识路吗,你就送到这里吧!”苓薇使劲咬了咬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嗯,那你一个好好的。”郑予玄微微点头,答允了苓薇的要求,因为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再多看一眼彼此,就会再多一分想哭的冲动,只是男人,不可以哭。
“你想我了的话,就看看它哦!”苓薇挤尽最后的微笑,装作轻松地说完了这句话,转身离去,为何泪已满面横流?
“嗯”郑予玄低着头不敢看苓薇的模样。
“还有,今后你回去了,也要好好的,好好保护自己,我不许你受伤……”走出几步后,苓薇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郑予玄,大声地喊出那些最霸道的关怀。
“嗯”郑予玄已转身,听见背后苓薇的哭喊,他已失去了勇气再回头,只是轻轻的一声应答,只在心里面的一句应答。
苓薇径直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她知道一回头,眼泪就会又一次地汹涌咆哮。而在很久以后,郑予玄才敢转身,看一眼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和那些被淹没的曾经。最后,踟蹰着,离开了这个留下牵手温度的分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