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御医急忙赶到凝欢宫时,黎妃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额间尽是豆大的汗珠,黎妃向来体弱,这么一折腾只怕情况不妙啊!
“陆御医,你倒是快来看看,爱妃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皇上坐在床边,握着黎妃纤细无助的双手,连言语也颤颤发抖。
“臣遵命。”陆御医连忙拿起黎妃的手诊脉,眉头紧皱。
“快些传产婆来,黎妃娘娘要生了,其他人暂先回避一下。”陆御医慌忙的主张着。
“朕问你!黎妃此时情况到底如何?”皇上紧张得颈间青筋暴露,恶狠狠地盯着陆御医。
“皇上,莫要着急,臣定当尽全力保黎妃娘娘母子周全。”陆御医说这话心中也未有太大把握,只是此刻为了劝皇上宽心。
屏障内,黎妃娘娘痛喊声嘶力竭,不过陆御医已让她服下了催产汤,生产的痛楚便可稍减。只是黎妃向来体弱,这又是第一胎,不免呼天抢地。
屏障外,皇上已派来许多和尚诵佛念经,为保黎妃母子平安,黎妃算得是皇上加冠以来,最宠爱的一个了,皇上怎忍心让她忍受再多一分的痛苦?
婴儿的一声啼哭传来,所有人心中的石头均已落下。产婆抱着孩子出来向皇上道喜。
“恭喜皇上,黎妃娘娘生了位漂亮的小公主,母子平安。”产婆说着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入皇上臂弯中。
“怎么?只有一个吗?”皇上突然改变了欣喜的神色,诧异的问道。
“是只有一个啊,娘娘也再无生产征象。”产婆觉得此话问得很是奇怪,倒是陆御医心中开始忐忑不安。
“陆御医,你说,怎么回事?不是双生胎吗?你怎么诊断的!”皇上气急败坏得质问陆御医,这算是新帐老账一起算。
“皇上恕罪,老臣当日诊断确是双生胎,怎会有误?”陆御医仔细思索着每一次诊脉的经历,这是不可能错的呀!
“明明就是误诊,你居然还敢狡辩?你真是,真是要气死朕了!”皇上一挥袖,可此时心中更是挂念刚刚生产完的黎妃,也不知道该如何治他的罪。
皇上将孩子交给奶娘,走进了屏障内,黎妃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更加干枯脆弱,像新开的栀子花。
“皇上,是位小公主吧?臣妾对不起皇上。”黎妃说着眼中便尽是泪水,那模样谁见了都觉得可怜。
“爱妃,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皇上疼惜地看着黎妃,心中似乎比她更疼。
“皇上,陆御医不是说的双生胎吗?那我的还有一个孩子呢?那个孩子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上……”黎妃哭得更凶了,皇上这才想起,陆御医说的是双生胎没有误诊,难道那还有一个孩子就变成了一滩血水,没有了见这个世界的机会了吗?
“爱妃,是朕对不住你,没能保住你的孩子,朕一定要去治那个庸医的罪,他照顾你不周,才会造成今日惨剧!”皇上说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向陆御医了,这么一来,陆御医是在劫难逃了。
太后和素恩皇后听闻黎妃产子,也忙过来看看。只见陆御医跪在门外,迟迟不敢起来。
“陆御医,你这是为何?”太后亲自扶他起来,而陆御医却不敢起来。
“太后娘娘,老臣有罪,老臣曾诊断黎妃怀的是双生胎,可是今日却只产下了一位公主,老臣实在是不敢起来。”陆御医口口声声的自责,毕竟行医一辈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怎么能让自己安心?
“有什么事儿不能起来说吗?快起来,哀家命令你起来!”太后只得命令他起来,毕竟一把老骨头了,这长跪身子骨怎么会受得了。
“是呀,太后说得对,陆御医还是先起来将事情查清楚吧,免得万一有人从中作梗,那陆御医岂不是蒙受不白之冤了?”素恩皇后这话也是句句在理,毕竟深宫人心险恶,也是防不胜防。
“多谢太后,皇后娘娘宽恕。”陆御医这才敢起身来,奉太后懿旨,先回御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