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榈坐下吃饭,她像是许久没吃过饱饭一样,吃了两大碗饭,才叹息道:“原来做人真的很简单,只要吃饱穿暖就行了!”龙初夏问道:“你从哪里来?为什么要一个人出来找事做?”毛榈侧头想了一下,估计是不知道怎么解释吧,半响才道:“我的故乡,是一个很远的地方,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其实我也不大清楚,来了好几天了,躲在山上的破庙里,说来也惭愧,这衣服还是我为一位大嫂治好乳痈之症,她送给我的。”她拉拉宽松的衣衫,自嘲地笑了笑。对她而言,似乎流落在这里没有什么值得伤心担忧的地方,或许是有的,就像她方才所说的吃饱穿暖吧。
“你懂医术?”龙初夏问道。
“我是医科的学生,哦,我的意思是,我曾经学医,中医西医也学,西医就是,其他国家传进来的医术,你们懂吗?对不起,我好几天没有跟人说话了,难得有人请我吃饭,还陪我聊天,我一时多话了!”毛榈见大家都停下筷子听她说话,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歉。
龙初夏微微一笑:“没事,我爱你听你说话。你还吃吗?不吃的话就随我们回府,为你安排工作!”
毛榈猛地站起来,一把握住龙初夏的手,一边握手一边道谢:“谢谢你聘用我,我工资要求不高,包吃包住就行!”
祈宁抬头看她,问道:“府内缺个花王,你要做吗?”
“花王?行,你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无所谓的,只要有饱饭吃,有地方住就行!”毛榈一口应诺,仿佛在她看来,做什么工作真的无所谓,只要吃饱穿暖有瓦遮头。
就这样,一个异世少女,进入御宁王府了。
她对于祈宁是王爷一点都不显示出奇怪或者震惊,还是那副乐呵呵的面容。仿佛祈宁是少爷是王爷是大爷还是款爷对她而言都没有影响。确实是啊,他是谁有什么所谓呢?她只要知道他是她老板就行了。
祈宁住的地方原本是没有花卉的,但是自从毛榈来了之后,他便命人移植了好些花过来,倒把整个听雨阁弄得庸俗起来。
他让毛榈只伺候听雨阁的花,其他的花则交给另外的花王伺候。这个命令下得让火魔很是郁闷,他也在自己的院子里种了些花,然后也要毛榈伺候他院子里的花。
毛榈工作很用心,她不止做好分内的工作,偶尔还帮其他下人的忙,就算重活粗活也无所谓。
这一天,因为倒恭桶的仆妇病倒了,她自动取代这位仆妇,为府内的家臣们倒起恭桶来,甚至最后还清洗完毕送回去。
倒完恭桶,她便回到祈宁的院子开始浇水淋花。火魔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想吓她一跳,毛榈还以为这么早有贼,下意识地转身,一个回旋腿踢在火魔的肚子上。火魔却不知道她会功夫,还道是弱女子一个,所以连闪避都没有闪避,还笑呵呵地打算恶作剧。笑容就这样僵硬在他脸上,然后一声暴怒,一定要踢回毛榈一脚才算了事。
两人闹了一会,便一同坐在假山上聊天。
“你在哪里学的武功?”火魔百无聊赖地把脚搭放在假山上,身子向后仰去。
“哪里是什么武功,就是花拳绣腿罢了。我十二岁开始,暑假出去打工,摆摊做小贩,经常被人欺负,后来学了一些功夫,仅能自保而已。”毛榈道。
“那你也过得挺苦的!”火魔有些动容,没想到毛榈的成长这么辛酸。
“倒也不辛苦,至少,有善心人一直支持我上学,我可以读医科,也全靠这位恩人。只是如今我来到这里,倒是辜负了他的一番栽培之情。”毛榈微微叹息道,虽说服从命运的安排,但是到底对自己生活了二十载的世界留恋。
火魔最不懂的就是安慰人,他道:“来这里有什么不好?花王也可以很有前途的,你也可以做大夫为侍女们治病啊。”
“也是啊,火爷,谢谢你啊!”毛榈笑笑,“你之前不是很讨厌我吗?怎么现在和我这般好了?”
“你知道我讨厌你?”火魔嘀咕道,“老子的表现又不是说说十分明显。”
毛榈道:“我自小看人脸色长大的,岂会不懂得看脸色?不过很高兴,你现在没有排斥我了。”她欢喜地把手臂搭在火魔的肩膀上,称兄道弟一般的亲密。
火魔倒是没有什么男女之分的,只觉得的毛榈的性子爽朗可爱,不造作,并且很勤快,不怕吃亏,所以渐渐便觉得她好了。
他有些好奇祈宁当初为何一见毛榈,就要毛榈回府,回府之后故意在听雨阁种了些花让毛榈伺候,但是他本人却又对毛榈疏远冷淡,这种态度让他觉得祈宁有些奇怪。所以下意识地接近毛榈,看看能不能从毛榈身上找答案,但是渐渐地,发现自己也被毛榈的热情张力所吸引,竟跟这厮混熟了。
“对了,听说那日带我回来的姑娘,竟然是老板的母亲!“毛榈有些好奇,那姑娘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样子,竟有这么大的儿子,莫非不是亲生的?
“是啊,你不知道吗?”火魔鄙视地看了她一眼。
“昨天去厨房的时候听人说的,她长得可真年轻,不说我还以为是老板的姐姐!”毛榈吐吐舌头。
“年轻?都好几十的人了,就是那模样耐看点。”火魔四处看了看,确定无人,才道:“偷偷跟你说个秘密,其实,她也是我娘亲!”
毛榈只差点没滚下假山,她虚弱地扶心脏,这位火魔老兄怎么看,都像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那年轻姑娘再怎么老,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吧?那她是怎么生下这彪形大汉的?几岁生?
她弱弱地问:“不是亲生的吧?”
火魔挺直胸膛,哼了一声:“不是亲生的说来做什么啊?我是私生子,这件事情我只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毛榈挠乱了头发,还是不能相信这件事情。但是看火魔的神情,倒也不像是在说谎。她拉住火魔的衣袖问道:“那么,她今年到底几岁了?她用什么化妆品?会不会到懂易容之术?”
“她快五六十了吧,说着的我也不知道她今年几岁了,反正就不年轻了,是老婆子一个,至于她的模样为何能保持不变,这个我做儿子都不知道,或许改日她出来,你问问她吧!”火魔一本正经地道。
毛榈摆摆手,,“作为女人,年龄与整容,哦,不对,易容这两个问题,都是死穴,不能触及的,我才不会问!”
火魔转身咕咕咕地笑着,在震惊沉思中的毛榈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