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空气清爽,阳光的温度刚刚好,外面还配着叽叽喳喳的鸟叫。
“宫佳——!!”
夏柔尖叫,跟刚刚阳澄冲进来的表情比,此刻她的小脸气的相当红润。
白里透红。
“嗯?”
宫佳眯了眯那双黑魆魆的眸子,她的眼睛里总是泛着寒光,此刻还泛着几分凶光,看得夏柔欲哭无泪,她无力的抬起头,指着那扇美丽的门,上面的漆只有不道我小拇手指甲四分之一的脱落,她居然离这么远能看这么清楚!我震惊了。
宫佳挑了挑惊心修剪过的柳叶眉,无视了夏柔一脸苍白红润(……),嘴唇颤抖的表情,顺手使劲关上了门——
“嘭!”
“啊——!”
夏柔的尖叫跟刚刚那声比起来,那声“宫佳”,实在是太无力了。
“叫什么啊?”
宫佳再次挑眉,摆弄着自己新修的水晶指甲,看了看夏柔。
“我……我叫夏柔。。”
夏柔泪眼汪汪的看着宫佳,吐出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我站在夏柔身边,无力的抚了抚额头,夏柔此刻已经已经要休克了。她已经半靠在我身上了,宫佳满意的一笑,像是爱犬终于学会了在电线杆子上撒尿而不是她的床上。
她从一脸呆滞的夏柔身边走过时,还摸了摸夏柔柔顺的黑发:
“一会洗个澡吧。你有一股过期的味道。”
夏柔:“……”
宫佳永远要求沉稳,完美,尖酸,挑剔,一丝不苟。
她甚至每天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整理她的梨花头,我长时间看到她坐在镜子前梳了一个小时地头发!看得我头皮疼;
她每餐吃的都要十分有营养,从蔬菜到荤食,从汤倒甜点,而且每一口饭都严格的咀嚼36下,看得我牙疼;
每餐后,餐具每天她都要反复洗几十次之后放进消毒柜里(……),而且绝对不用一次性的筷子,吃饭的样子看得我胃疼;
她严格要求自己的体重不能超过85斤,某一次她85。3斤,我看到她视死如归的表情连续5天不吃饭只喝水和一天一个苹果后迅速瘦到了79斤,看的我脑袋疼;
当然,最让我崩溃的一件事就是她做饭或者泡咖啡泡红茶,都要像做化学实验一样,比如咖啡豆都要在天平上量过之后倒入一个类似试管的容器里二次测量,看得我浑身疼。
她就是一个机器猫,严谨,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测量仪。
我很怕她,但我也很爱她。
她高贵的就像一只昂首挺胸的天鹅。
当然,她是黑的。
……
阳澄激动万分的从房间里拿出一本巨大的书,看得我脑袋“嗡”的一声,一本如同两块砖头的书出现在我眼前。
外表奢华无比,戴着镶金边儿,上面的字闪亮无比,红色的书皮,越看越像砖头,外形像,颜色像,厚度像,质量像。
嗯,价格不像。
我接过书愤怒的拂袖而去(……)
我觉得自己太过仁慈了,不应该跑腿3周,应该是3个月!
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我把无声设计的键盘打的“啪啪啪啪”直响。
自然,这台电脑不可能是我买的,是阳澄这个败家娘们淘汰下来的半年前最新款。
她只用了几个月,就欢天喜地的拿回来另一个笔记本电脑,在我看来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我没说任何话,她就把这个电脑送给了我。
我不得不说一句——
他妈的有钱人真可恶!
我使劲的敲了个字,我感觉屏幕晃了两下(……)。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了一眼右下角的页数,我瞬间感觉这本书砸到了我头上。
我要休克了。
合上书,这本书写的很有哲理,可惜我没看过,我不是哲学系的优秀生,当然,阳澄那个白痴更不可能,她是音乐系的。
我闻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阳澄在客厅里握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蜷缩在上面,手里拿着iphone4s,手在屏幕上来回按,小脸戴着笑容,
我喝了一口红茶,看向了宫佳。
“宫佳,你泡的吧。”
放回茶几上,我肯定这是宫佳泡的。
“是啊。好喝吧?”
“没错,一股天平味儿。”
宫佳:“……”
夏柔、阳澄:“哈哈哈哈……”
在宫佳死机的时候,我赶紧拿着日语教材跑了出来。
等她反应过来?别开玩笑了,她一定会挑断我地手筋脚筋然后用浓硫酸从我头上淋下去,把我化成灰烬之后丢到下水道里。
她一定会的。
……
低着头走在这个巨大的操场上,我很憔悴。
从宿舍走到日语教学楼要15到20分钟,我郁闷了,这学校为毛这么大!
我幽怨的低下头,看着手里那本巨大的日语教材,封面上的富士山好像不是富士山,是一个大大的“399。9”元。
华丽至极,一本只有157页的书居然要这么贵!
如果此刻我有蛋,估计已经疼掉了。
风吹起了我的头发,我闻到了一股玫瑰花香。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外国男孩儿,他用一双及其美丽的蓝色眼睛看着我。
他面无表情的跟我对视,冷漠无比,我不敢动,用一句很俗的话来讲,就是我怕惊扰了这个误入凡间的天使。
良久,他一言不发的从我身旁走过,我闻到了一股玫瑰花香。特别的好闻。
我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挺拔,修长,就像杂志封面一样。
花允哲走在操场上,他回过头,看着苏娆快步跑向日语教学楼的身影。
她的眼睛,特别的特别。
“阿哲!你在这里啊!”
远处一个男孩穿着黑色的篮球服手里拿着两瓶还在滴水的可乐跑了过来,阳光在他的背面,显得无比美好。
一声呼喊,是同队的队员,宫洛澈。
“Hi!”
花允哲立刻从面瘫脸变得一脸高兴,同时朝宫洛澈挥了挥手,宫洛澈跑了过来,把水塞给花允哲后,撩起衣服擦了一把脸,他皮肤白细,流着汗珠,棕发有些湿,黑瞳湿漉漉的,清澈无比。
宫洛澈裂开嘴巴笑了笑,牙齿很齐很白,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透出一片阴影,显得非常有型。眉眼处,和宫佳有几分想象。
他是宫佳的弟弟。同父同母。
“Whatwereyouupto?”(你干什么去了?)
“呃。阿哲。你知道的,我英语不太好。”
宫洛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他和花允哲这变态不一样,他是个混血儿,在外国长大,而且头脑非常好,虽说是体育生,每天只上一个上午的文化课,但是成绩从来都很优异,他还学习了日语课程。
而他自己就不一样了,他成绩差的很,理科文科,更别提饶舌的英语了。
“那我们回去吧。”
花允哲有些不自然的说,他的中文明显不太好。
宫洛澈点点头,从花允哲的手里拿起自己的可乐,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
我拄着脑袋低着头,唰唰唰的记着笔记,日语教学楼里有个规定,书写,或者交流都必须用日文,警告三次后开除课堂。
其他语言系的教学楼也是这样,英语、德语、意大利语、法语……
我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下面老师对我们认真的讲课,我忽然有些昏昏欲睡,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这种咖啡一般没人会点,因为它“才”70块,在这所学院里,它是最便宜的。
当然,也只有我会买这种咖啡。虽然我不喜欢喝咖啡,但是它提神还是很有用的。
窗外的树被风吹得摇摇摆摆发出声音,树叶一片波光粼粼,像是小溪,像是阳光下的一弯湖水。我十分喜欢看窗外,看树摇摆不定,每一篇树叶好像都有一个小小的镜子,在反光,把高大的树装点的像一个美丽的撩人少女。
太阳有一股清新的味道,很让人安心,但是我却不喜欢白天。
它太刺眼了。我喜欢天黑,但是我又害怕天黑。
所以宫佳这么跟我说过——
“苏娆,你肯定有精神分裂症。”
下课铃是致爱丽丝的最后一段,听的我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浑身舒坦,我满足的拿起笔记和日语教材,走出这所巨大的教学楼。
我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这里可以养活樱花树?
每次走出教学楼和进入教学楼的四周,我都会抬头看一眼高大的粉白色樱花,心里忍不住说一句——
我操。
……
微风吹过,带来一阵玫瑰花香。
我惊讶的抬起头,果然,映入眼帘的,是那张外国男孩儿的脸。
他一头金发,晃乱了我的眼。
他很白,蓝色的眼睛很漂亮,西方人和东方人的结合,很漂亮。
“Hello。I'mAntonio。”(你好,我是安东尼奥。)
Antonio是他的名字?
我愣住了,看着他伸出的骨节分明地干净右手,鬼使神差的伸出自己的手,
“MynameisDelilah。”(我的名字是黛利拉。)
一开始我没给自己搞任何外文名,在宫佳这个变态的威逼利诱下,我被逼花了200多起了这么个名字。
“DoyouspeakEnglish?”(你能说英文?)
“Yes。”(是的)
我有些无奈,难道中国人会说英文很奇怪吗?!
“CanyouspeakChinese?”(你能说中文吗?)
“……Sure。I'mchinese。”(当然,我是中国人。)
这外国帅哥不会是智障吧。。
“Verygood!”
他惊呼起来,笑得跟个孩子一般的纯真,和那副面谈模样简直是两个人。
笑起来的他,有着一股青春的味道,身上浓重的玫瑰花香,有一种独特的感觉,我第一次闻到男孩儿用玫瑰花香的香水或者沐浴液,他的脸很帅气,脸型不太像外国人眼睛往里凹,反而很像中国人,他的皮肤奶白,头发耀眼的金色,和那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他看起来就像高贵的年轻贵族。
“CanyouteachmeChinese?”(你可以教我中文吗?)
“……?”
我没太听明白,为什么我要教他中文?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俩不过就是见过一面而已吧?
难道他是我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别开玩笑了,我又没出过车祸没跳过楼,我也没服过毒药自杀过,也没溺水过,我也没受到过任何刺激或者惊吓,怎么可能会忘?
难道他是我消失不见地父亲?……纯属娱乐。
难道他一见钟情?算了吧,他见到宫佳啊夏柔啊阳澄啊一见钟情的可能性比较大,我?还是别扯了。
哦,我懂了。他有病。
了解了这层关系,我立刻往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这位同学。我不会说英文,我也不可以教你英文。我先走了,再见。”
“……”
我刚要回头,看到他一脸委屈的小样,就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金毛犬,眼睛泪汪汪湿漉漉的,好像一眨就要掉下眼泪,那张樱花般的唇紧紧的抿着,貌似在强忍着不哭,他就这么看着我,一动不动。
……
“啊哈哈哈哈。”
我看了一眼旁边笑得要抽搐的夏柔,无力的叹气。
“笑什么笑。”
我无力的抬起手,丢过一个沙发靠垫。
“你就这么答应当他中文老师。哎呀我去。”
夏柔一脸笑得那叫一个猥琐,淫/荡,龌龊。
我已经形容不出她那欠揍的表情了。
“你真厉害。”
宫佳手里拿着一本《中心》,在上面用笔画出喜欢或者感兴趣的内容,然后打入笔记本电脑查询,手边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一边冲我翻了个白眼。
阳澄吃着垃圾食品(虽说我也喜欢吃),眨巴着那双大眼睛,问我:
“帅吗?”
我:“……”
我绝对不会承认,我想揍她们三个。
我更不会承认,我看到那个外国男孩儿可怜巴巴可怜兮兮而且强忍眼泪的小模样之后,我心软了。
然后加上他一句——
“please!”
“……Ok。”
他立刻笑眼弯弯,眼泪啊,可怜啊,瞬间都成为天边的小浮云。
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他的睫毛很长很软,随着阳光投出了一片阴影,打在哪双蓝眸里。
他用好听的声音对我说:
“Thankyou!”
阳光温暖,画面温婉。
远处有人看的咬牙切齿,眼睛里的冷阴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此刻苏娆扭过头,就可以看到那双在阴暗拐角处,有一双泛着阴森无比的绿光的眼睛,还有那个精致面孔,此刻却扭曲无比的女人。
现在,风和日丽,风平浪静,夕阳余晖,印在面颊上,照射的每一个人都美好急了,等着褪去伪装,等着放下帷幕,等着潮水退去,看见了吗?那一地的尸骨残骸,腥风血雨,残肢断臂,遍地都是。
这是游戏,这是一场跟生命息息相关的游戏。
这是生活,这是一场血腥的厮杀与较量。
别哭了,亲爱的,你回头看看吧,你战胜了多少人。你往前看看吧,看到光了么?
找出口吧,你要赢。
你不是想赢,你只是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