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亚元被审判后,也被判处开除国籍放逐。程子强没其他的办法,决定先出国回丑基尼。可在办理出国手续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现实柳翠翠不期而至,两人又顺水推舟地欢爱了一番,然后程子强就发现柳翠翠来者不善,是带着任务来的,结果果然如此,贾雨农居然亲自出马了,现在他可是情报部的高官呢,寻常人想见还见不着呢。贾雨农开门见山的就提出要以前空勤团“特训”的那些照片,因为那是国家机密。程子强此时百事缠身,无心和贾雨农纠缠,就说那些照片其实就埋在贾雨农当年在空勤团的旧办公室的地板下面。
贾雨农叹道:原来我就踩在上面好几年。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程子强道:“没必要告诉你。”
贾雨农又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也没必要去挖了,两年前那间办公室中了倭军一颗燃烧弹,全烧光了。”
然后贾雨农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地让程子强发誓不说出某些秘密,在这之后程子强办理出国手续才顺利起来。程子强也知道以贾雨农的狠毒,对自己是相当的客气了,毕竟二人之间还是有些友谊的。
但是程子强对柳翠翠的作为有些失望,临别时对她说:“你变的好可怕。”
柳翠翠笑着回答:“人人都会变。”说完挽着贾雨农的胳膊走了。
程子强觉得心痛:我当年回国是为了一家团聚,可是周展了这么多年,却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人之大哀莫过于心死。程子强出国重返丑基尼。他早先用自己的退休金在西部地区购买了一个小农场,回国的时候委托邻居照顾,说好佣金收入两免。回到自己的小农场后,程子强安心当了几年农夫,周末就开车去临近小镇的酒吧喝酒,唯一做的一件大事就是为程亚元一家人搞到了绿卡。一家人终于在异国团聚了,但是程亚元的那个倭国老婆没有来,她是个爱国者,甚至连租界都不愿意去住,坚持回到那片被核污染的小岛上去,结果数年后死于血癌和骨癌。
程亚元到丑基尼后,年龄也大了,做不得其他事,就在家中著书立说写回忆录,后来在附近一家中学担任名誉教师,也算是老有所为。他甚至再次提出让程子强和素清惠子成个家,但是程子强始终不来气,程亚元也没法。素青惠子后来又改了名字,常常到附近的教堂和慈善机构去帮忙,会后居然搞成专业的了,做了一家慈善基金会的小头头,终其一身未嫁。
又过了几年,第三次欧洲大战爆发,程子强和他的许多老朋友被邀请从事与军事行动有关的活动,很多老兵带着勋章四处演讲,鼓动年轻人入伍,但是程子强却以教官的身份进入了一个军事基地,训练新兵。在和老朋友交谈时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们鼓动青年人入伍,是让他们去送死,我训练他们是为了让他们能有机会活下来。
在华夏与倭国的战争结束十五年后,程子强意外地接到了艳春的来信,说准备送他的儿子来丑基尼留学。程子强喜出望外。等到了那天,换了新西装开车去机场接。
艳春此时已经是标准的徐娘半老的,但风韵依旧,倒是程子强的儿子是个大小伙子了,由于已经得到了大学奖学金,因此入学并不困难。剩下的日子里程子强带着艳春四下游览了一番,整日里叙旧,言谈中得知艳春后来嫁的那个小文员也是个短命鬼,数年前刚病故。程子强心中便是一动,但是见艳春虽然和自己有说又笑,却好像没别的意思,也就不好提起。
艳春临回国时,都快走进机场临检口了,程子强终于鼓足勇气说了一句:“请你留下来好吗?”
艳春回头嫣然一笑问:“说出个合适的理由来,我就留下。”
程子强当时想都没想就说出一句既没出息,但很中听的话:“就当可怜我……我……已经老了……”
艳春听了鼻子一酸,转身投入了程子强的怀抱。周围的人纷纷鼓起掌来。
婚礼那天,艳春娇嗔地对程子强说:“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我们姐妹俩都被你糟蹋,我躲了几十年还是躲不过。”
程子强笑道:“是你根本不想躲吧。”
他们就此幸福地生活在异国的小农场里,终其一生再也没有分开。程子强的儿子后来也落地生根,开了一间很大的公司,分公司甚至开回了华夏国内。
在程子强85岁那年,华夏国开始解密一批战时档案,大家眼前才豁然一亮,原来很多当时的所谓汉奸其实都是华夏的情报员,包括程子强的父亲程亚元。倭国人得到这个消息后,叹道:难怪我们会失败,敌人的间谍就在我们鼻子底下啊。
这之后自然是落实政策,荣誉、奖金、赔偿一个也不少,除了这些“汉奸”情报员,很多接受过特别训练的华夏情报员也纷纷得到补偿。这让远在异国的程子强欣慰不少。
程子强90岁那年,他决定将父亲的骨灰移回家乡。在家乡他们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程子强和艳春相互搀扶着,看着程亚元的骨灰安葬。
晚上在宾馆里休息的时候,程子强对艳春说:“今晚我们裸睡吧。”
艳春笑着骂道:“咱们都老成这样儿了,你还想干啥?”
程子强也笑道:“干不了啥了,就是个意思。”
第二天一早,艳春醒来时,发现程子强已经含笑而逝。
艳春叹了一声,重新抱着丈夫躺下,然后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