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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生逢巨变
    第一次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就取得了巨大成功,我的“投其所好”战略立竿见影,经过一天的时间,已经让许爸爸成了我的钓鱼老师,同时也让许妈妈在电脑上学会了诸如“斗地主”“连连看”等小游戏。昨天晚上在香格里拉为许愿庆祝生日,快结束的时候我竟然看到了高琪。她大概是和她的老板同事们在一起。这种场合下我只能装作没有看见,以免引来更多误会。高琪大概也没看见我,一袭晚礼服从我身边匆匆而过。无论是高琪还是李文娜,都绝对属于美女的行列,但和许愿比起来又明显逊色了不少。昨晚的许愿一身白色的裙子,飘逸得像是童话里的小公主,美丽而又虚幻。我时常问自己,是不是因为上辈子好事做多了,今生才能修来这莫大的福分;有的时候和许愿在一起,我也会轻轻的触碰她的胳膊,用以试探这个绝色的小美人儿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虚幻缥缈的。

    昨晚从香格里拉回到许愿家,大家就在客厅里坐着拉家常。许愿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脑袋枕着许妈妈的腿,许妈妈说她没有规矩,丫头就嘻嘻笑着,一幅天伦之乐的画面。

    尽管许爸爸和许妈妈都很喜欢我,但他们也对我现在的事业表示了担忧。我理解他们,哪个做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丈夫。这里的“好”首先指的就是衣食无忧。对于这点,我还是很诚恳地谈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男人还是应以事业为重(虽然许愿在我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什么事业,但还是不得不这么说),回台州后,我会认真考察有潜力的项目,然后投资,等自己事业有成再和许愿谈婚论嫁。

    这些其实是我的真实想法,男人娶媳妇就是让她快乐幸福的,而不是跟着自己吃苦受罪。如果几年后我还是一贫如洗,说不定我自己都不忍心让许愿继续跟着我了。

    这番话直接树立了我在许愿父母心中年轻有为的良好形象,这从他们不断地颔首微笑就能看出。

    两天后,因为许愿还要回学校教课,我们回到了台州。正在我斗志昂扬,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一天夜里,我突然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这个电话将我所有美好的计划击得粉碎。

    电话里妈妈一直在抽泣,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说没什么大事,让我赶紧回家一趟。

    挂断电话,我跌坐在沙发上,印象中妈妈一直都是乐天派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淡然自若,一笑置之。这次竟然如此伤心和难过,一定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不由得心里一紧。不行,我得马上回去。

    深夜叫开许愿的门,把事情简单告诉了她,许愿一直在安慰我,并坚持第二天要和我一起回去。接下来等天亮的几个小时,我就在床上拥着层儿,却再也没有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终于还是没有同意层儿和我一起回去,一方面是因为她学校里最近有汇报演出,每天都要排练,另一方面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现在一无所知,万一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带着许愿只能让她担心。

    临走前,许愿叮嘱我:“回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千万别着急,一到家就给我打电话。”

    带着许愿的牵挂,我开车踏上了归途。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回到了家里,开门见到我的一刹那,妈妈顿时捂住嘴低声哭了起来,我伸手抱住了母亲的双肩,默默安慰着她。

    交谈中,我从妈妈口中得知,上次厂子集资的那些钱,都被他们那个董事长卷到了国外。换言之,现在我们家已经是一贫如洗了。

    “不是说这次是正规集资么?”我不解地问。

    “当时就是那么说的,不过规定是分红不能超过8%,厂里有指示,集资100万以上的,分红可以达到20%,你爸爸是处长,和那个黑心的董事长又是多年的老朋友,谁会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

    我眉头紧锁,问:“我爸呢?”

    “你爸受不了这个打击,这几天血压有点高,住进医院了。”

    “我爸他不要紧吧?”我紧张地问。

    “不要紧,不过,我们家……”妈妈又开始掉眼泪。

    虽然这个打击之于我同样是巨大的,但我此时必须保持镇定,如果我也乱了,那妈妈就更没有依靠了。

    “没关系妈妈,钱没了还可以再挣,最重要的是保重身体,以后儿子去挣钱孝敬你们。”

    妈妈用满含眼泪的眼睛看着我,摇了摇头说:“这次,我们真的是倾家荡产了。你爸爸赔进去的不单单是咱们家那二百万,当初他为了多挣点分红,还特地去银行贷了100万,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让我们还拿什么去还贷款啊!”

    妈妈的语气中透着绝望,我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安慰道:“放心吧,这些钱应该还有机会追回来的,到时候就好了。”虽然我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即便能追回来也已经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但我仍然不得不这样欺骗自己和妈妈。

    了解完情况后,妈妈带我去医院看望了爸爸。因为现在经济异常窘迫,爸爸只能在普通病房里休养,好在这里的条件并不是很差。

    爸爸比上次我见他的时候憔悴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日渐增多。可以想象这些日子他一定饱受煎熬。我的眼睛有些湿润,看多了那些在股市上倾家荡产后自寻短见的故事,所以我极力安慰他,让他放宽心,贷款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爸爸很是自责地说:“小航,你爸没用,本想多挣点钱留着给你娶妻生子,没想到……”

    我打断他的话:“爸,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您和妈妈养活我,什么都为我想得很周到,在我心里,你们就是天下最好的父母。现在我长大了,家里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爸爸欣慰地看着我,妈妈潸然泪下……

    从医院出来我给许愿打了个电话,电话只想了一声,就传来许愿关切的问候:“你总算来电话了!还好么?”知道层儿一直在等我的电话,我一阵心酸,这种时候,千里之外这个柔弱的声音竟成了我唯一的依靠。

    我轻描淡写地把情况说了下,然后告诉她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去了,要她自己保重。

    许愿说:“傻瓜,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等过几天学校的事情忙完了,我就去看你。”

    我没有说什么,经过这次事件后,我预感到这很可能是我和许愿的转折,心里一阵难过……

    眼下最棘手的事情是那100万的贷款,期盼着公安局迅速破案追回集资的款项看起来是远水难救近火。我们家的房子肯定是保不住了,这栋市值20万的房子最终以15万抵给了银行,银行的人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恨不能在你伤口上撒把盐。他们竟然瞅准了我停在楼下那辆北京现代,在确定那车子不是我的,并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后,才一个个离去。

    卖掉了房子,我们全家搬去了一个庄里,租住了一间带院子的农舍。房子还算干净宽敞,就是有些潮湿,爸妈经常会觉得腰背酸疼。

    安顿好以后,我又给许愿打电话,希望她能帮我卖掉在台州的房子,据我估价,那房子差不多能卖70万,正好可以用来还贷款。许愿见我到了要卖房子的地步,大概已经猜到事情并不像我上次对她说的那样简单,于是答应下来,但并没有详细问我,因为她知道,这些事情让我再说一遍,无异于在我伤口上再插一刀。

    一个礼拜后,许愿把卖房子的钱转到了我的账户上,一共80万,我很惊讶,这房子怎么也不可能卖到这个价钱的。许愿说那房子楼层好,装修也不错,而且她又会谈价钱,所以才能卖这么多钱。

    我没有多想,后来才知道,那房子不过卖了65万,剩下的15万,是许愿自己所有的积蓄。

    这些钱还给银行仍然不够,我想到当初为了给老大走关系进球队,帮他出了大约三四十万,这笔钱如果能讨回来,还了银行的钱后还能有二三十万,可以给爸妈买套房子,也可以投资个生意东山再起。但电话打过去刚谈到钱的问题,老大就在那边说:“你说什么?听不清啊!”然后就挂了电话,等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