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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老大的证词
    被叫到公安局和我们一起录口供的还有胡尉琨,我和许愿掌握的信息基本都没有什么价值,但是胡尉琨的供词却给了公安局一个很大的线索。惨剧发生后,我和老大也将各自的恩怨抛之脑后,他原原本本地对我讲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邱建东在一年前就从戒毒所里放了出来,因为失业赋闲,所以每天在大街上游荡,有的时候还会去俱乐部闹事。老大有一次和队友一起去喝酒,在夜总会里遇到邱建东。因为邱建东在当地的黑社会还算是个人物,所以他们就混在了一起。那天可能大家喝得都有点多,邱建东当然众人的面摔烂了三瓶红酒。

    他红着眼睛说,这辈子就毁在一个人手里。大家都问是谁,他咬牙切齿地说,苏航!

    除了我们在球队的几次正面冲突(其中一次导致舆论大肆抨击他本人没有文化,没有素质),就是那次我们抓捕入室抢劫的歹徒的过程中,无意间发现了他在吸毒,因而将其关进戒毒所,正是因为那次事件,导致了他运动生涯的提前结束。

    那天在夜总会里,他曾经恶狠狠的发誓,有一天一定要亲手宰了我。那毛骨悚然的话音,让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就连老大给我讲起这段往事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后来邱建东去俱乐部的办公室敲诈违约金,无意中得知我竟然成了俱乐部的总经理,心理上更加不能接受,那个时候老大已经和他们混得很熟,而他们也并不清楚我个老大之间的过去,所以邱建东和他那些社会上的朋友们商议如何报复我的时候,不仅没有避讳老大,还让他参与意见。

    老大说邱建东之所以答应留在球队,并不是因为生活所迫,而是为了伺机报复。他说他记得我有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于是计划和那帮流氓当着我的面**许愿,让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蹂躏。他不仅想杀我,还想在心理上让我承受巨大的折磨。

    他们经过一个月的跟踪观察,终于掌握了我的作息,并决定周六下午潜入我家,实施作案。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一个意外的电话,我去了公司,而许愿也阴差阳错地出了门。

    这个周二的晚上,他们曾经给老大打电话,让他一起干,老大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并拒绝了他们。邱建东恶狠狠地警告他,如果敢出卖他们,就杀光老大全家。

    为了怕我和许愿受到伤害,周六之前他曾经两次给我打电话,但是出于自我保护,他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今天中午,他迫于良心的谴责和愧疚,给我打了电话。

    但是,一切都晚了。悲剧已经发生了,什么都没能改变,不同的只是受害人由我和许愿变成了楚萧和小雨。

    老大泣不成声地抱住我连连道歉,说对不起我,但我已经麻木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怪他,亦或者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其实正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和邱建东的矛盾,所有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老大没能提前告诉我,是出于对家人安全的考虑,最终他能不计得失,给我打电话,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没有说话,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因为我觉得不管怎样,时间是不可能倒流的,发生了的事情也已经无法改变,再来追究责任,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老大的证词完全可以当做呈堂证供,采用到法庭上,足以证实邱建东等人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是早有预谋的。

    为了防止邱建东的打击报复,公安部门也对老大一家实施了保护。

    当天晚上,我和许愿也没有再回到自己的家,除了那里已经被当作现场封锁起来,我想我们谁都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间充满了血腥和**的屋子。

    王浩替我们联系了公安局的招待所,我们暂时可以住在那里。

    小雨出事后,王浩担心他的父母一时间接受不了,尤其是夏队,还有心脏病史,所以一直没有通知,但是到了晚上,小雨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没有办法,王浩只能小心翼翼地把事情说给小雨的家人听。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弱化小雨的遭遇,但是从他的表情里我还是能体会到电话那边痛彻心肺的哭喊。

    不到半个小时,夏队和小雨的妈妈就赶到了医院。自从上次在他们家里被夏队赶出来,我这还是第一次件小雨的妈妈,但是她明显已经认不出我,一进医院就焦急地问医生小雨的情况。

    夏队似乎比我上次见他又苍老了许多,他简单问过医生后,一声长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要这么对我?”

    在场的每个人无不潸然泪下。

    小雨被送到急救中心后,医生担心她醒来后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造成情绪的波动,所以一直让她处于安眠状态。但是第二天一早,因为有很多疑点需要小雨自己来证实,所以不得不让她清醒过来。

    我和许愿、王浩、田野等人都在病房外守候,突然听见房内小雨大声哭喊着:“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她还一直深陷在昨天的恶梦中不能自拔。

    她的哭喊,让我们每个人都觉得揪心。

    随即就传来小雨妈妈的哭声,大概是母女二人正在抱头痛哭。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负责做笔录的同志走进去,要求其他人一律退出病房。

    许愿眼里含着泪说:“这对小雨太残忍了……让她回忆昨天的事情,不是让她又经历一次噩梦么?”

    王浩叹了口气说:“要想详细了解整个案情,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另一个当事人现在还在重度昏迷中,现在只有小雨能开口说话了。”

    但是过了不多久,负责笔录的同志退了出来说:“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没有办法做笔录。”

    许愿走上前说:“让我去试试吧。”

    我赶紧说:“我和你一起。”

    王浩和那个做笔录的同志交换一下意见,然后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为了保证证词的公正性,他们特地在我身上安了窃听器。

    我和许愿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小雨看到我们进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落下来。

    “小雨,”我快步走上前去。

    以前小雨那张纯真的脸上已经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最可怕的是,在她脸上我看不到一点生机,她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已经心灰意冷。

    “小雨,告诉我,告诉我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我们要把那帮王八蛋绳之以法。”我咬牙切齿地说。

    她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地掉下来,许愿上前把她揽在怀里:“我们不说了,小雨先好好休息吧。”

    看小雨的精神状态,我也实在不忍心再去刺激她,正当我要起身先退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小雨问了一句:“楚萧呢?他怎么样了?”

    我和许愿对视一眼,许愿柔声说:“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现在还在昏迷中……”

    “小雨,你先休息吧,什么都不要想了!”我安慰道。

    让我意外的是,小雨突然坚强地坐直身子,开口道:“不……我要说……我都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