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的装修已经基本结束,期间许爸爸和许妈妈来过一次,对我们的这个小窝很是满意,许妈妈还很隐晦地问我们下一步的打算。上次因为在许愿家对她父母许下重诺,事业有成之日就是迎娶许愿之时,所以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一分钱存款的我感到有些汗颜。不过家长既然这样问,做晚辈的当然只好诚惶诚恐地说,我们正打算和家人商量一下我们的婚事。
本来这话从自己口中说出十分没有底气的,但许妈妈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她随即提醒我们要选个好日子好时辰,后来又不放心,于是大包大揽地要自己给我们算日子。
许爸爸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好了,你跟着瞎操心干什么?”
许妈妈微笑着对我们说:“看来我真的成了老太婆了,你们既然打算结婚,我们做父母的一定会支持你们的。”
看到两位长辈没有异议,我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许愿小脸微红的一直拉着许妈妈的手,娇羞无限!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这一天。虽然我还没有名正言顺的去提亲,但是有了许爸爸和许妈妈的表态,我感到无比踏实!
他们走后的第二天,我接到了老杨的电话。他约我出去坐坐,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见面后我们寒暄了几句,他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神清气爽,人也显得年轻了不少。离开了足球这个圈子,就等于离开了内疚,离开了自责,离开了压力,离开了负罪感。所以当老杨打扮一新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差点认不出来。
“小旭去法国了……”他满脸欣慰地看着我。
“是么?”我高兴地举杯,“那我一定要恭喜你了!”
我们轻轻碰了碰杯子,“小旭终于圆了自己的梦。”
老杨点点头,过往的坎坷和艰辛仿佛在这瞬间烟消云散,留在他脸上的只剩下幸福的微笑。
“小苏,”他严肃地看着我,“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
我呵呵一笑,“杨指,过去的咱们就不要再提了,来,再为小旭干一杯!”
两个男人就在这杯觥交错中畅谈着未来。未来……会是怎么样的?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好在此时此刻,大家都是幸福的,那还奢求什么呢?
“小苏,你和大琨……”不知道为什么,老杨突然提起了老大。
我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提了。”说罢,我主动和他碰了一下杯子,仰头干掉了杯中的白酒。
老杨没有喝,他叹了口气说:“大琨也是个好苗子,可惜被中国足球毁了;我大体知道一些你们的事,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球队了,但是后来我听咱们队当时的助教说,大琨本来有机会成为主力,可是他放弃了,你走后的那半个赛季,他没有上场踢过一分钟的球。”
我一愣,心里隐隐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说,他的机会是通过出卖朋友获得的,他很后悔,当时大错铸成,他也没什么办法,只有那样惩罚自己了。直到老严下台后的那个赛季,他才开始登场比赛。”
对于一个运动员,尤其是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尤为残酷。老大的足球生命已经渐近尾声了,在那个时候放弃一个主力的机会,这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就像我刚刚说的,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从今天开始,每一天都是新的。
老杨劝我们和好,劝我尽快离开中国足球这个是非之地,我一一答应。
和老杨分开后,我马上给老大发了一条短信:改天出来喝酒!咱们是永远的兄弟!
我在几秒钟后收到他的回复:喝……喝个痛快!
夏天已经到了,台州却仍然凉风习习,我和许愿再次回到怡海世家,这次是为了搬家具,以后,或许我们就不会再回来了。
那些相熟的门卫保安们都来送别,这些人虽然平时都很粗俗,但都很讲义气,看到我要走,纷纷热情地出来帮忙,以至于我们请的搬家公司基本上都没怎么动手。
收拾阳台杂物柜的时候,许愿发现了我那把吉他。她满脸好奇地问,你会弹吉它?我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以前曾经对高琪承诺过,不会再对其他女孩弹奏吉他,所以此刻我有些担心许愿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是丫头那双波光转动的眸子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后,突然微微笑道:“干什么?还不快点搬下去,难道要让我这个美女为你搬么?”
我松了口气,笑呵呵地接过吉他下楼去了。
所有东西搬到我们的小别墅后,我和许愿躺在一楼大厅新买的沙发上。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我和许愿对视一下,都会心地笑了。
我最近心情不错,王浩周静结婚,田野肖雪破镜重圆,老杨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夙愿,送小旭去了法国,我和老大冰释前嫌,和许愿也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我们自己的幸福前进。
突然感觉老天对我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之前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幸和挫折,发生了让人痛彻心肺的悲剧,但好在周围的大多数人,他们都在经历着幸福。我不由得在心里为小雨默默祈祷,希望这个悲苦的女孩儿今后能少些伤痛,多些欢乐;我又想到了文娜,那个敢爱敢恨、表面坚强内心脆弱的女孩儿,她短暂的一生甚至比小雨还要不幸,我忍不住一声叹息。
“怎么了?”体贴的许愿问我。
我摇摇头:“没什么!层儿,能和你在一起,这辈子我都心满意足了。”
丫头依偎着我说:“傻瓜,我们下一辈子也要在一起!”
我动情地吻着她,心中涌起无限柔情蜜意。
这时,许愿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我悻悻地抱怨:“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
丫头看了看,开心地说:“是我哥,”接起电话就亲昵地说“哥,想死你了,什么时候回来呀?爸妈也都惦记着你呢!……什么好消息?……啊?真的么?太好了!”
不知道许诺说了什么,许愿一脸的兴奋,但那开心的表情转瞬即逝,她看了看我,说道:“哥,可是,我马上要和苏航结婚了。……哈,到时候你一定要回来哦!……谢谢……那也没办法……我会考虑的……嗯,再见!”
挂了电话,看着一头雾水的我,丫头坐在我身边说:“我哥的公司和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建立了合作关系,说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马上过去读研究生。”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丫头对音乐的感情有多么深,在我们相处的这几年里,有两个外国地名被经常提及,一个是维也纳,另一个就是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如今眼前摆着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要她放弃,那我就太自私了;可是在现在我们都要商量结婚的时候放她走,我又着实心有不甘,所以一时间竟然沉默了。
丫头见我没反应,过来搂住我的脖子说:“你说我该怎么选择呢?”
我笑了笑,摸着她那娇嫩的脸蛋说:“不管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
丫头一脸憧憬地说:“英国皇家音乐学院哎,那可是英国最好的音乐学校……”
我抱着她说:“喜欢就去读吧,反正我们还年轻。”
她看了看我,问道:“你就这么放我走了呀?”
我苦笑着说:“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想拖你的后腿。”
丫头很认真地看着我,然后站起身来说:“那好吧……”
听她这么说,我的心一沉,看来她已经决定去英国了。虽然心里一再安慰自己,但还是立刻就被一种失落感所笼罩。
“那好吧……”她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甜甜一笑说“我决定留在你这个坏蛋的身边!”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么?”
丫头又依偎在我怀里,柔柔地说:“傻瓜,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层儿,”我此时特别想唱一首歌,《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有个许愿这样的美女愿意陪在我身边,而且是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和我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感动。
“坏蛋,以后你要对我好哦,不然,我随时可能飞掉,”她半撒娇办威胁地说,表情可爱极了。
“层儿……你对我……实在太好了,”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和我在一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都没有半点怨言……”
她用纤纤玉指堵住我的嘴说:“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还有,谁说我没有怨言,我也会吃醋的呀,你和那么多女孩子……我想想都会难受,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每次我都被你伤得很深,但每次又都给自己打气,许愿,你爱苏航,就要包容他的过去。可是,我真的好怕再受伤,有的时候我甚至很懊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你,如果我们早点认识,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坏蛋,答应我,以后都不准再让我掉眼泪,好么?”
我的泪水噙在眼角,紧紧地抱住她说:“层儿,我答应你,以后我们会一直幸福快乐,直到我们走不动了,都会每天微笑着看着对方。”
许愿欣慰地笑着,靠在我的肩头说:“坏蛋,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吧,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可不可以为我弹首吉他?”
我一愣,但转念一想,为了许愿,我什么都可以做,违背诺言如果真的会遭受惩罚,我也心甘情愿,于是走过去拿着吉他过来,笑着说:“很久没弹过,可能都忘了。”
许愿微笑地看着我,在她的满含深情的注视下,我调弦试音,为她弹奏了一首《专属天使》:
我不会怪你对我的伪装.
天使在人间是该藏好翅膀.
人们愚蠢鲁莽而你纤细善良.
怎能让你为了我被碰伤.
小小的手掌厚厚的温暖.
你总能平复我不安的夜晚.
不敢想的梦想透过你的眼光.
我才看见它原来在前方.
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
你是我的专属天使.
唯我能独占.
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
拥有一个专属天使.
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
小小的手掌大大的力量.
我一定也会像你一样飞翔.
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的方向.
有我保护笑容尽管灿烂.
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
你是我的专属天使.
唯我能独占.
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
拥有一个专属天使.
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
要不是你出现.
我一定还在沉睡.
绝望的以为生命只有黑夜.
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
你是我的专属天使.
唯我能独占.
没有谁能取代你在我心上.
拥有一个专属天使.
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