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爷魏羽琪的婚事,北虞并不热衷,她忙着和于嬷嬷商议给玉露准备嫁妆的事。
降香在一旁嘟着脸,撅着嘴,气呼呼的说道,“奶奶,她一个丫头,如何值得您如此用心?还有,当初她可还要逼奶奶抬她为妾呢!您何苦给她那些个体面的嫁妆,草草打发得了。”
小蛮捂着嘴在一旁笑道,“奶奶您瞧,有人可是怕您把好玩意儿都给了玉露,那时候没东西给那蹄子添箱了。”
降香被小蛮打趣得满脸通红,“小蛮姐姐,你只会欺负了我去,我可是为奶奶着想呐。”
北虞在二人中间调和:“好了好了,降香,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小蛮,你也放心,我的好东西多得是呐,断不人缺了你们几个的嫁妆。”
一句话说得几个丫头脸都红了,于嬷嬷笑得前仰后合的。
是夜,月光明亮,红木床旁的烛花浅弱,床上躺着的魏心瑭一支手臂拥着怀中的北虞,“你可真要给玉露准备这些嫁妆么?”
北虞微笑着对魏羽瑭说道,“三爷细想,玉露跟着三爷这些个年头里,服侍得也定然是尽心尽力,妾身只是尽些心力而已。她若是知情,从此后好好过日子,便是对你我的回报了。”
魏羽瑭侧过身来,轻轻的捏了捏北虞的俏鼻,“一百两银票加一套头面,这难道还少么?你可不是把自己嫁妆都拿出来了罢。”
北虞拍掉魏羽瑭的手,头埋在魏羽瑭的怀里,双腿却慢慢的缠住了魏羽瑭的腿,“为三爷倒也值得……”
娇妻第一次主动迎合,魏羽瑭又岂是不解风情的人,他松开北虞,起身吹灭了烛台……
两日后,常平侯府里的林嬷嬷来英王府看北虞来了。这令北虞很是意外。
林嬷嬷笑容可掬的给北虞施了礼,“二姑奶奶可好?奴婢奉侯爷的命来看您来了。”
奉父亲的事命来见自己到底有何事?
北虞笑着叫林嬷嬷起来,也不急着提常平侯有何事,与林嬷嬷拉起家常来,“祖父和父亲的身体如何?母亲的身体如何了?可见起色么?”
林嬷嬷连忙回道,“老侯爷身子还健朗,每日里在松鹤园里研究着棋谱,有时候叫世子爷和二爷过去对峙几局。”
北虞笑着点头。
林嬷嬷继续道,“侯爷身子也很好,”林嬷嬷说着,抬眼看了北虞一眼,才缓缓又道,“夫人身子好了些,在吃太医给开的药,四姑娘常去跟前服侍着。”
北虞点着头,到头来,杨氏竟然还要指望着自己的女儿。
林嬷嬷见和北虞话说得差不多,就说明白了来意,“二姑奶奶,侯爷叫我告诉给二姑奶奶,半个月后义武侯家来迎娶三姑娘。”
“什么?”北虞吃惊得手上的茶盏险些掉在地上,怎么可能,三姑娘并未及笄,为什么要忽然把她嫁过义武侯家?难道祖父也允许这样有辱门楣的事发生么?
北虞望向林嬷嬷,林嬷嬷低着头说道,“是这样……这不是二姑太太怀有身孕,可是偏生这一胎滑掉了,二姑太太还险些失了半条命,身子亏损得极大。”
纵是北虞再持重沉稳,听得林嬷嬷这句话,脸还是不由得变了。二姑太太是怎么滑的胎?看来吴长钧竟然得逞了!
北虞眉头紧皱,她真是佩服吴长钧的阴毒,害了二姑太太的胎。听着话头,此后二姑太太也未必会再能有孕了,活生生的了断了嫡支这边的血脉。
林嬷嬷继续说道,“姑老爷遣人请了道观里的一个真人给瞧了,说是要一个属马的亲人压压煞气,冲冲喜,姑老爷算来算去,所有的亲戚中只有咱们府上的三姑娘是个属马的,于是姑老爷便来求老侯爷。”
林嬷嬷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起先老侯爷听得二姑太太滑了胎,气得什么似的,命侯爷找姑老爷,把事情前因后果给府里一个交待。侯爷带着世子爷去了,没想到表姑娘也出了面,哭着告诉给侯爷,是二姑太太太过任性,非要去寺庙里为腹中孩儿祈福,结果摔了一下子。”
“侯爷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回来把事告诉给老侯爷。老侯爷纵是这样,顾着府上的名声,自然是不许的,可是架不住大姑爷没日没夜的来求老侯爷,有时候还带着痛哭的表姑娘来,老侯爷这才松了口,姑老爷便把嫁娶的日子定于下个月后了。”
北虞不信二姑太太的胎滑得这么巧,可是偏生就出了这样的事,活打了常平侯府的脸。出了这等事,只怕二姑太太将来在府上的日子就不好过,因觉理亏的常平侯府,也只能咽下这枚苦果。至于义武侯带上青柠姐妹来求,无非是刺老侯爷的心罢。
北虞半晌没说话,林嬷嬷立在北虞面前,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了。
“嬷嬷,您说的事,我知晓了,还要多谢嬷嬷亲来相告,我到时定会回家去的。”
林嬷嬷见话已传到,便告辞,北虞命于嬷嬷去送林嬷嬷。
有一柱香的时间,于嬷嬷回了来,悄悄告诉给北虞,“奶奶,林嬷嬷悄悄和奴婢说了,义武侯行事如此不妥,老侯爷起先是不同意的,怕累坏了府上的名声。可是,义武侯竟然跑到松鹤园里长跪不起了,劝也劝了,义武侯就是不走,把老侯爷气得不知道要如何去说。又有二姑太太遣着表姑娘跟着哭哭泣泣一起跪着,老侯爷后来便默认了这门亲事。”
二姑太太竟然这般糊涂,居然真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青妍并不像糊涂的人,她怎么也不劝劝二姑太太?
北虞陷入沉思,义武侯此举十有八九是吴长钧悄悄做下的扣。如果是,吴长钧为什么要急着把三姑娘嫁到义武侯府去?难道他还有什么心思么?
京城里似乎喜事成堆,严涟清的婚事也定于九月二十了。北虞送去了一套足金头面和一封信,信中写着这些个日子里她在英王府的情况。北虞把信封上,便叫人送了去。
第二日严涟清就回了信,细细的说了这几日里忙着和母亲学习掌管内宅,并未能去看北虞,希望北虞不要怪她。
北虞怎么会怪严涟清呢?从进了常平侯府里,严涟清是她第一个朋友,也是最为投缘的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