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女过来躬身道,“郡主,世子,大王请您们过去,羊肉已经烤好了。”
北虞望向魏羽瑭,“走罢,我的世子爷,我们一起去吃吧。”
魏羽瑭捏着下巴,眼里满是笑意,“为什么每次一提到吃,你似乎都很兴奋呐?”
北虞调皮的扬了扬脖子,“因为民以食为天。”
魏羽瑭笑着拥过北虞的细腰,夫妻两个说笑着走向篝火旁。
此时草地上早有人摆了桌子,铺上了厚厚的草原毯子,北虞和魏羽瑭坐下来,有侍女把切下来的羊肉放在盘子里,呈到北虞和魏羽瑭面前。“郡主,世子请用。”
两个人拿起筷子吃起羊肉来。
胡邦烤的羊肉真是很鲜美,肉质细嫩,又不柴不焦,吃起来火候刚刚好。
北虞吃了羊肉,低声对魏羽瑭说道,“小熊,我们也学烤羊肉,然后做着吃罢,真不错。”
魏羽瑭抬手捏了捏北虞的鼻子,“你也不怕胖。”
北虞正要打趣魏羽瑭几句,忽然见孟和公主脸上犹有泪痕跑到北虞和魏羽瑭桌前。北虞和魏羽瑭都抬起头来望向脸色通红的孟和公主。
这时候,孟和公主大声说道,“英王世子,我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一定要成为你的妻子!”
原本喧闹的声音似乎瞬间被人生生的捏断,所有人的目光都游弋在三个主角身上。各种探究,各种好奇,一束束的集在北虞、魏羽瑭和孟和公主身上。
孟和公主似乎感觉到人们的目光,她下巴微微扬起,在给自己打气,“世子,不管你现在会不会接受我,但是将来我都会让你接受我的!”
胡邦王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拍桌子,腾的站起身来,“孟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不快给我退下去!”
斯洛过来连忙去拉孟和公主,孟和公主似乎是铁了心一般,挣扎着向胡邦王喊道,“我怎么就不能嫁给他了?有诺敏又怎样?他一样可以娶我!”
斯洛见胡邦王的脸色已经铁青起来,把孟和公主抱着扛在肩上就跑了。
公主当着朝中重臣的面,向一个男子表白,而且这还是异国的世子,这不只是孟和公主颜面受损,就是胡邦王和整个泰瓦皇族,都是一种蒙羞。
随着孟和公主的尖叫声渐渐远去,所有人都失去再吃羊肉的兴致了。有很多大臣带着家眷来向胡邦王告辞,胡邦王皱着眉挥挥手,众人纷纷退下。
坐在一旁的老王后悄有的抹起眼泪来,“孟和这个孩子到底要做什么?真是……唉……”
老王后最后也只能用一轻叹惜来抒发内心的苦楚了。
北虞望着坐在一旁的魏羽瑭,站起身来,“走罢,我们也回去罢。”
魏羽瑭起了身,和北虞一同去向老王后和胡邦王告辞。
胡邦王依然拧着眉,语气却如当初一般温和,“诺敏,好孩子,你别把孟和的话往心里去,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不要在意才好。”
惹了祸的孩子,往往由父母亲去帮她摆平所有的事。
北虞自然不会卷了胡邦王的面子,“舅舅,孟和有些小性子,我还是知晓的,我并不在意。”
胡邦王点了点头,“那你们就慢些走罢。”
北虞点头和魏羽瑭走了。
坐在马车里,魏羽瑭伸手去揽北虞,北虞乖巧的依在魏羽瑭怀中,魏羽瑭轻声道,“你真的没生气?”
北虞半扬着头,把嘴凑在魏羽瑭的耳边,“我啊,生气了等回去再收拾你。”
魏羽瑭手上一紧,拥着妻子,“郡主,您的话很有调逗意味。”
北虞就去拧魏羽瑭的腮,“臭美的你!”
夫妻两个并没有因为孟和公主的表白而伤及一点感情,倒是那晚夜里要了两次水。
几个丫头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夫妻合和,旁人才没有可乘之机。
翌日早上,魏羽瑭出门去马市,北虞留在房中和小蛮几个做女红。才做到一半,丹砂在门口道,“老王后来了。”
北虞放下花绷子,起了身亲到门口迎老王后。
老王后笑眯眯的进了房里,“诺敏,你做什么呢?”
北虞一指桌上的花棚子,“倒也没什么,做些玩意打发时间罢了,”说完,北虞就把老王后往上座上让道,“外祖母快坐。”
老王后坐下来,先打发走自己身边的侍女,望着北虞身后的小蛮,小蛮见状,识趣的带着丫头们出去了。
老王后见房中再无他人,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笑了笑,才对北虞说道,“昨日孟和这孩子实在是不像话,我和你舅都教训了她,你不要往心里去。”
原来是为孟和公主的事而来。
北虞一笑,“外祖母有话不防直说。”
老王后倒也没想到自己的外孙女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她先叹口气,“昨天晚上孟和在我那里哭了一夜,我也想了一夜。我知道大魏国的男人可以娶一个妻,纳多个妾,我就想,要不要你和孟和公主共同嫁给英王世子罢?……”
老王后试探的望着北虞。
从老王后提起孟和公主,北虞就知晓她是来给孟和当说客的,这个时候北虞再不想隐藏自己的心思,她要表明给老王后看。
北虞笑容渐敛,老王后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
北虞沉着脸道,“外祖母,您想要世子爷给孟和一个什么身份?您也说了,大魏国是一妻多妾,您是想让她当妻,还是妾?当妻,除非我死了。为妾,当年我不曾收一个丫头为妾,后来丫头上吊了,我一样不收。而且,孟和愿意整日里按照大魏国的规矩在我面前立规矩么?我想她是忍受不了这个的。纵是她能忍受,舅舅也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外祖母,我不能因为孟和是我的表妹,我就许她打我男人的主意,您心疼她时,倒也该想想我的感受罢,亲人间来戳刀子,您觉得合适么?”
老王后第一次见外孙女板着脸和自己说了这样的一席话,她躲闪着北虞的眼睛,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嗫嚅道,“你们其实都是我的孩子,我谁都疼,我只是见孟和哭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