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房间，夏瑜一边道：“我小时候身子差，是医院的常客，我家老头子靠点儿微薄的稿费养我也不容易，除了交房租外，剩下的钱也没多少了，所以也没怎么置办家里的用品，最开始我们的床，就是一块木板，我和我家老头子一起睡。”

    “等后来条件好了些，老头子就拿出些钱把这房子简单装了一次，还买了一张小床，老头子因为常常熬夜写稿子，就干脆睡在了客厅……等我家老头子去了后，我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后来把小床换成了最开始那张木板，却奇怪得能睡得很香了，你说怪不怪？”

    夏瑜说得轻松，可牧月还是瞧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她的心也跟着一紧，脑海中突然闪现过母亲和外公的面容，随便找了个话题：“那现在这房子？”

    “我早就买下来了。”夏瑜咧嘴一笑，“房产证被我烧给了老头子，也好让他在下头安心点儿找个老婆。”

    牧月不知怎么回话，夏瑜的思维方式实在是奇葩了点儿，只好看到夏瑜从房间的角落里搬出来一个折叠小方桌，在房间里打开之后，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两个木盒：“先给你看看东西，绝对的真品，不过这清代带眼雕端砚台的卖家也太奸诈了点儿，有一个有缺口的死角没给我拍到！差评！绝对的差评！”

    夏瑜从左手边的盒子里拿出那方清代带眼雕端砚台，将它翻面，把那缺口的一角拿给牧月一看，果然，在左下角的位置有一个挺明显的缺口，虽然古董有缺口算不了什么，但是因为在左下角，却导致整个砚台放置的时候似乎并不是那么平稳。

    又骂了几句，夏瑜看向牧月：“你看看这么大的缺口你能不能修复？”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明显带着一种‘不可能’却又‘期待着’的矛盾情绪。

    这两日牧月一直在反反复复的练习修复的能力，晚上睡觉还常常调着闹钟，每隔一个小时就起来锻炼二十多分钟，虽然不能说修复的能力得到了一飞冲天的进步，但是至少从熟稔程度、和修复裂痕可持续的时间上来说，比起最初，已是进步显著。

    “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我需要时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蹴而就的，在这几天修复能力反反复复的训练中，牧月发现，越是破损时间久远的东西、越是材质坚硬的东西，她修复起来耗费的时间和精力也就会越多，“而且我并不能持续修复，我需要休息，这样的话……时间总和起来，只是这一个缺口，至少也需要三个小时左右。除此之外，这砚台其他地方还有裂纹……”

    牧月把手伸向另外一个木盒，打开之后，里边果然整整齐齐摆着十枚针首刀，这些针首刀整体形状都颇为完整，但是刀沿却难免有大大小小的缺口，牧月仔细琢磨了一翻，这才道：“这十枚针首刀比起清代带眼雕端砚台的修复还要困难些，如果不被其他的事情打断，恐怕至少得弄到明天中午。”

    “行，你先修复好，时间上不着急，等你弄完，我立刻联系买家。”

    夏瑜在这一个领域做了这么多年，买家的资源断然不缺，这事交给他，牧月很放心，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开始着手起古董的修复事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