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森？

    他现在打电话来干嘛？

    牧月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按下了接听键。

    “喂，乔亦森？”

    从声音就听得出来，牧月的声音虽然还算淡定，但是却还是充满了纳闷，她的尾音甚至有明显的上扬。

    电话那端的乔亦森甚至忍不住抿了抿嘴——他怎么感觉某个丫头没心没肺的呢？如果不是外公给自己打电话，说是牧月的亲生父亲找到了她，要带她走，他压根不知道她立刻就要离开的事。现在她还在纳闷？纳闷什么？

    “听说安家来找你了，你马上就要动身去C城？”乔亦森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牧月毫不犹豫回答：“嗯是的，他们要求得急，我收拾了东西立刻就要走。恐怕是没时间请你们吃送别宴了。”

    送别宴？

    他在乎的是这个吗？

    乔亦森的声音听上去越发云淡风轻：“送别宴都是小事。”他顿了顿，阴影中，他清俊的侧脸看上去有些冷，可声音却越发慢悠悠的，“不过师妹，你要离开了这件事可不小，你怎么就没想着告诉师兄我呢？”

    “……”他怎么在纠结这个？

    牧月下意识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心里觉得理所当然。以师傅和乔亦森的关系自然会给他打电话的，她也就不需要单独去问候道别了……

    “抱歉了乔亦森，因为实在是太忙了……”

    牧月勉强找了一个借口，可哪里知道乔亦森根本不吃这一套：“所以？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把我排除在外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认真，显然有些生气了，“牧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个鬼话？”

    ……好吧，牧月有些无奈。她承认，她是主动忽视了乔亦森的——这个少年清俊挺拔，明明像松柏，可却送给她云雾般的感觉。说白了，就是难搞。她常常在他面前觉得窘迫和坐立难安。

    那种不在自己意料中的感觉是她下意识想要避免的。

    乔亦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他这次似乎并不生气了，并没有刚才那么冷了，很轻，甚至期间似乎还叹了一口气：“牧月，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逃避吗？

    她有在逃避什么吗？

    可这样问着自己，牧月却没有可以反驳的话说出口来。捏着手机的手甚至下意识用了用力。

    另一头，少年清冷的面庞上却难得浮现了一丝笑意——这一通电话倒是没白打，竟然有了意外之喜，他的声音显然缓和了起来：“安家的情况并不简单，你此次去要记住，你可不是孤身一人，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来。有我们给你撑腰。”

    乔亦森就是有这样的魅力，他声音冷淡时像千年冰雪，柔和起来时又像是冬日暖阳，瞬间照射进你的心里。

    让方才牧月内心的小挣扎瞬间平静了下来。

    牧月忍不住低低一笑。

    心中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抓不住、意料之外，又有什么关系。乔亦森这个人，他若是对你上心，便会真心对你好，若是不在乎你，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少女的笑声听上去格外动听：“谢谢你，乔亦森。”

    “嗯。”

    乔亦森也忍不住笑了，他想，他今晚恐怕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