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牧月睡得格外香甜。自从她到了C城之后，似乎许久都没睡这么好了。不过因为已经正式进入皇家学校上学的缘故，第二天牧月还是起了个大早。
虽然乔亦森租的房子距离皇家学校并不远，不过牧月觉得自己毕竟是白吃白住，还是需要好好表现表现的。昨儿晚上她特地瞧了一眼冰箱，几乎崭新的冰箱里并没有装什么东西，不过却有基本的面条、番茄和鸡蛋。
厨房里，基本的调料和碗筷也不缺。
没错，牧月决定，今儿自己就犒劳犒劳一下自己这位小师兄，给他做一份番茄鸡蛋面吧。虽说厨艺这一块……她的确很不擅长，不过煮面什么的，还可以将就。
烧了一壶开水，将番茄的皮烫掉，牧月很快就将一个番茄大卸八块了。紧接着是打蛋，搅拌，小意思，牧月一手拿碗，一手拿筷，搅拌得不亦乐乎，只是觉得没有葱，这倒真的有些遗憾。
完全投入大厨意境的牧月同学全然不知，此时此刻的厨房门口已经多了一人。
乔亦森还穿着晚上的睡衣，这一件已经不再是在贺家那身萌态十足的小熊睡衣了，而是简单的蓝色格子睡衣。他难得还有些睡颜朦胧，在睡衣的衬托下无端生出几分可爱的神态，似乎是被厨房里这一幕更惊着了，他呆呆看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
之前还有些发怔的眸光里一闪而过一丝淡淡柔光，刹那即逝，却如寒冬腊月中可消弭一些冰雪的暖阳。
靠着房门，乔亦森认真瞧着牧月的背影，这一刻的感觉怎么说呢……这种微妙的情绪连他自己都难以详细形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要溢出来了。可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只不过……
乔亦森慢慢站直了身子，他都瞧见牧月开火开了半晌了，那锅都恐怕给烧红了吧？这油怎么还不倒呢？
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提醒了：“师妹，煎蛋需放油。”
“啊？”牧月还发了半会儿呆，这才明白乔亦森再说什么。赶紧放下手里的碗，找油去。
打开盖，便是豪气的一倒……
看得乔亦森一惊，这只是煎蛋而已啊？需要这么多油吗？不过瞧着牧月那一脸一所应当的样子……他必须地郑重问问了：“师妹，这番茄鸡蛋面，你做过多少次？”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板着手指数。
牧月只专心看着自己的油锅，便回答道：“一共两次吧。”
“两次？”乔亦森继续问，“味道如何？”
“还能如何？不就是面的味道吗？”牧月看着乔亦森，“难不成你能把面的味道做出肉的味道？”
“……”得，乔亦森一听牧月这敷衍的回答就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妹，‘厨艺’对她而言，恐怕是不擅长的少数事情中的一个。
乔亦森皱起了眉头。他有个毛病，对一切事物都不挑，可唯独对这入口的东西嘛，还是有一点点小小的要求的。无论是火候还是味道……那可都需要注意，缺一不可，毕竟食物是拿来吃的，可不是拿来浪费的。
——当然，对一切事物都不挑这件事情，只是乔亦森同学自己单方面的想法。
纠结了半晌，瞧着油锅开始冒烟，乔亦森终于是踏步走入了厨房，首先拿起门后的围裙自然而然地穿上，然后走到牧月身旁，关火，接过她手中的碗放下，目光淡定地看着锅里冒着热烟的油，淡淡道：“我来。”
“……”不是牧月不相信乔亦森，只是这位乔少爷虽然似乎有一个绝顶聪明的大脑，可这也一点都不妨碍他看上去仍旧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这样的少爷？
“你行吗？”牧月深表怀疑。
“试试。”乔亦森平静地将锅里的油舀出了大半，“凡事都有第一次。”
“……还是我来吧？”牧月试探，毕竟这可是早饭，她不想早早的就失去了胃口。
“不用。”乔亦森淡定道，“若是外公知道我让你下厨，肯定会唠叨我的。”
当然，后面这句话，完全是借口。
不过乔亦森连贺云丰都搬出来了，牧月也只能摸了摸鼻子走到了一旁去。得，就给乔亦森一个表现的机会吧，稍后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她就及时出来救场。
可哪里知道，什么救场？
之后哪里还有牧月救场的机会？乔亦森的表现简直专业、有范，甚至完美。那重重的铁锅在他纤瘦的臂膀下似乎变得格外轻，甚至被他轻而易举地拿起落下，带动着锅内的煎蛋优美腾起，翻了个面……
然后是加水……
这一切在乔亦森做起来井井有条，全然没有新手的感觉。
看得牧月心头震惊：“乔……乔亦森，你这是第几次煮面条？”
“忘记了。”乔亦森认真等火开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认真、不容懈怠，不过他还是很耐心地回答着牧月的问题，“不过番茄鸡蛋面，说实话，是第一次。”
……这回答牧月着实有些意外。
她甚至微微瞪眼看向了乔亦森。
没想到啊，自己这位小师兄竟然是一位隐世高手！他不仅学习好经商帮脑子好使……这厨艺方面竟然看上去也是个老手。
既然是老手，牧月就毫不客气了。她做的手艺也就面条好一些，其余的也就甭想了。
“师兄，你有什么拿手好菜？”牧月一点也不介意此时此刻和乔亦森攀关系，老是吃餐馆多不好啊，这外边儿的菜能有自家的干净吗？
乔亦森瞥眼看来，轻而易举就洞察了牧月的想法，挑眉：“怎么，想攀关系？”
“不敢不敢……”牧月微笑，“只是顺便搭点儿吃的。”
乔亦森的嘴角终于忍不住慢慢地扩大，再扩大。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和牧月这么轻松的说话氛围。看来她来C城那一天自己给她的电话的确是起到了作用的。他自己也就能感觉到，他们之前的那层莫名其妙的隔阂，已经消失不见。
瞧着他心情好——
“得，我就准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