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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八章 刘渐病倒了
    话说出口,她忽然又有些后悔了,刚才兴冲冲地鼓起勇气就是要去找他的,如今见到他,却又要回避,自己是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莫离道:“那好,公主慢走!”

    青灵点点头,转身缓步走着,忽然,她转过头去,大声地喊道:“莫离,你到底想不想娶我?”喊出来后,她自己的脸陡然就红了。

    她身边的宫女全部都愣住了,急忙地退后一步,装作听不到。

    莫离诧异地瞪大眼睛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青灵等得久了,眼里有雾气笼罩,咬住嘴唇,眼看就要掉泪了。她一跺脚,回身就要逃开,却被莫离一把抓住手臂,他道:“我们谈谈吧。”

    青灵自尊受损,后悔地道:“我真不该听那陈元了的话,我问你做什么?自取其辱。”

    莫离有些微怔,“是陈元了让你来问我的?”

    “她让我们把话说清楚,娶就娶,不娶就不娶,不要猜度度日。”青灵跺脚,咬牙道,“本公主竟会听了她的话,头脑发昏了,她是毛乐言的师妹,哪里会真心对我说话?大概是要看我出糗。”

    莫离若有所思,缓了一下,他道:“走吧,陪我吃点东西,我今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下肚。”

    “皇兄怎地这么刻薄?收买人命吗?就算忙,也要顾得吃东西啊。”她埋怨地道,回身对那宫女道:“还不赶紧回去弄点东西?算了,这里距离昭阳殿近,就去昭阳殿吧。”

    说罢,急急地拉着莫离往昭阳殿而去。莫离心中升起一丝奇异的情愫,方才她还埋怨陈元了,如今却为了他肚子饿,宁可再度回去。这丫头,大概是把他看得比自己更重要了吧?他一直想找一份简单的爱情,或许,这份感情早就来到,是他不知不觉罢了。

    毛乐言见青灵去而复返,还带着莫离过来,有些诧异。却还来不及相询,青灵便急道:“毛师妹,你这里可有吃的?他饿了。”那口气,凝重得跟天塌下来似的,毛乐言啼笑皆非,如此大阵仗回来,竟是要为莫离找吃的。而且,她这一声毛师妹,也着实让人够暴汗的。

    毛乐言好笑地道:“有,我这里旁的没有,吃喝管够。”说罢,便让粉儿进去端东西。

    粉儿和小兰两人往小厨房走去,一会儿,两人手里捧着托盘出来,竟是熬得香甜的糯米红枣甜粥,还有几道家常小菜。

    毛乐言笑道:“快吃吧,今日吃剩的,本来想留作今晚做晚餐,既然莫将军饿了,就请莫将军将就一下吧!”

    青灵有些失望,“还以为什么好吃的,吃这些焉能填饱肚子?”她怕莫离不想吃,就又道:“你先将就吃点,一会我回宫再命人给你做好吃的送去。”

    莫离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坐下来,并对粉儿道:“还有粥吗?”

    粉儿点点头,脆生生地道:“有的!”

    “给公主端一碗吧,她的手可凉了。”莫离浅淡一笑,道。

    青灵有些不自在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我陪你吃?”

    “可以吗?”莫离问道。

    青灵点点头,抬头看着毛乐言,眸光里有一丝感谢,毛乐言回以一笑,道:“好吧,我这昭阳殿暂时借给你们,我要去给太后诊脉了。”

    莫离淡淡地道:“陈姑娘,我们只是普通吃顿饭。”

    “我知道,你们普通吃顿饭,我普通去诊个脉。”毛乐言调皮一笑,命粉儿去拿药箱,主仆几个,就施施然地出门了。

    去了上阳殿,在等候期间,娇儿就已经入殿内把昭阳殿的事情说了一遍。太后不语,只命人宣毛乐言进来。

    毛乐言入殿行礼,太后屏退左右,只单独留下毛乐言和钱嬷嬷。检查的时候,太后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诸多不满,毛乐言把听诊器塞进她衣衫里,她也能主动配合。毛乐言挑眉,猜想她是知道了青灵和莫离如今在昭阳殿内甜蜜蜜地吃东西,心生愉悦吧。

    果然,太后主动发问了,“听说,公主和莫离在你昭阳殿里。”

    “是的,太后!”毛乐言取出听诊器,笑道。

    太后嗯了一声,颇有些威严地道:“你不要自作聪明,免得弄巧反拙。不过,适当地推波助澜是必须的。”

    毛乐言笑了一声,道:“我信姻缘天定,若无缘,如何推波助澜都不会成功。”

    太后似乎认同地点了点头,后又犀利地盯着她,“你这一次回来,倒是比之前可爱多了。”

    毛乐言直笑不语,对于这个问题,她从来不承认,也从来不否认。

    从太后处离开,钱嬷嬷又疾步追上来,喊住她道:“陈大夫,太后娘娘有旨,让您去永晖殿去为皇上诊脉,听皇上身边的人来报,皇上已经有几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毛乐言心中如同有一只大手在把她的心脏攥紧,胀痛得厉害,她面上却兀自带着尊敬道:“是,请回禀太后娘娘,我这就去。”太后说她变了许多,是的,她自己也发现自己变了。她开始珍惜身边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想到以后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哪怕是敌人,在这尘世相遇,也是缘分啊,所以,她也珍惜和敌人过招的机会。

    她让粉儿等人先行回去,她自己一人背着药箱从上阳殿步行到永晖殿。

    一路繁华似锦,这冬日里傲放的花儿还真不少。本该二三月开放的海棠,如今却已经有了花苞,许是前一阵子天气暖和,不过因着着几日严寒,那花苞就蒙上了一层黑色斑膜。细心的花王用厚布包围着,里面燃着火把,走过的时候,也能感觉里面的温度灼人。

    梅花是这宫中最美的景致,除了夏日的荷花,没有能与之抗衡的。白梅洁净,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朵虚凌在树枝上的白雪,超然出尘,神态傲然。毛乐言一时贪看,竟止住了脚步不欲离开。

    到底是繁琐事锥心,驻足片刻,便动身走了,她肩膀上有一朵被风吹落的白梅,她自己不察觉,便一直挟持着梅花的清香直入永晖殿。

    皇帝刘渐本来是在御书房跟丞相商议事情,在莫离离席之后,他竟然晕倒,急忙被人送了回去。御医已经在永晖殿为他检查,毛乐言去到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御医在旁边叮嘱着,交代宫人熬药和熬粥。

    李元还没完全康复,但是听闻刘渐晕倒了,便拄着拐杖过来,他见毛乐言有些痴呆地站在门口,便急忙道:“陈大夫,赶紧为皇上诊脉。”他面容上带着焦虑,自己受伤的时候都没有如此重视过。

    毛乐言径直走向床榻,皇帝面容疲惫,眼底淤黑,似乎许久没有睡过,但是双眸晶亮,锐利,她知道他虽然疲惫,但是,脑子在高速地运转,他睡不着。

    这种情况多见忧郁症,毛乐言心中一沉,在现代接触了很多忧郁症的病人,知道忧郁症很多都有自毁的倾向。

    “参见皇上!”她微微躬身,上前见礼。

    刘渐锐利的眸子在她脸上转悠了几圈,才缓缓地道:“嗯,你来了。”

    毛乐言走进床边,仔细瞧着他的脸色,心中忽地一酸,他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圈,胡茬漫生,青青地铺满下巴。她别过脸,装作在药箱里拿东西,找了许久,她拿出听诊器,稳住自己的声音道:“小女子为皇上检查一下。”

    刘渐忽地伸手抓住她的手,眸光带着疑惑和审视,他的劲道很大,似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毛乐言挣扎了一下,他便加重了力量,忽地,从他牙缝里蹦出一句话,“你是什么鬼?别想来这里装神弄鬼糊弄朕,你不是小言。”

    毛乐言张张嘴,咬唇道:“小女子从来没说过我是毛乐言,小女子叫陈元了,是毛乐言的师妹。”

    “朕从未听闻她说过有什么劳什子师妹。”皇帝口气十分恶劣,他显然是不相信毛乐言的话。

    “皇上没听说过,不代表她没有。”毛乐言稳住心神,尽量淡然地道,“而且,我与师姐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对我感情不深,不说起也不为怪。”

    刘渐放开她,眸光有些空洞,“你知道你师姐以前的事吗?”

    “知道一些,但是不多。”她心中微惊,不知道他要问什么。

    李元在旁边劝道:“皇上,还是想让大夫为你诊治吧,这无端晕倒,可真是教人担心,一会传去皇太后那边,太后老人家该担心了。”

    刘渐哼地一声,“她担心么?她只会担心皇兄。”众人都是一愣,以前刘渐从未说过这样晦气的话,即便跟景王关系闹得再僵,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心里总是默默的。但是,这一次,他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太后的不好,这就教人意外了。

    古丞相一直站在旁边,闻言,劝道:“皇上切莫猜疑,太后心里,其实疼爱皇上的。”

    刘渐冷笑,讥讽地道:“这辈子,唯一真心爱过朕的人,大概就只有她了。爱卿,帮朕做一件事情。”

    古丞相急忙上前躬身道:“皇上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刘渐沉默了半响,又摇摇头,“算了,她反正不会稀罕的,不做也罢。皇后的分位对她而言,还不如朕对她的一个微笑。”

    毛乐言心中触动,他到底是了解她的。他若是对她好,她要皇后之位来做什么呢?她一直都只是要他的真心而已。她眸子里迅速就被泪水浸透,她低下头,在药箱里翻找东西。

    刘渐蹙眉看着她,道:“你找什么啊?朕没事,朕只是吃不下,睡不着罢了。不必诊治了,早点回去吧。”

    毛乐言想要确诊他到底是不是忧郁症,所以便对刘渐道:“皇上若想知道我师姐的事情,或许,小女子有这个时间跟皇上慢慢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