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从未这么劳累过。
再次醒来时, 想要抱一抱还在怀中沉睡的唐见微, 却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酸、软, 乏力,仿佛被人砍断了之后又黏合了起来,不像她原本的胳膊。
睡得迷迷糊糊的童少悬一时有些疑惑,眉头还没来得及皱起来, 忽然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 想到了在她怀里唐见微的声音和紧紧抱着她,依附于她的可爱举动。
以及,比想象中还要柔软又脆弱的
“嗯”唐见微睁开一只眼睛, 困困地抬头看了眼童少悬。
睡眼惺忪的她就连声音也变得更纤细“这么早就醒了”
童少悬就像是领命一般地点头“嗯”了一声。
唐见微挪了挪身子, 安心地躺回童少悬的怀里“昨晚那么累,不多睡一会儿吗”
因她的动作, 轻薄顺滑的毯子从她的肩头滑了下来, 童少悬这才想起来她和唐见微此时什么也没穿。
昨晚唐见微将她俩的中衣全都丢了,肌肤贴合的感觉, 是童少悬从未想象过的细腻和滚烫。
她其实是知道如何做的,之前从各种“文献”之中她已经窥得一二。
乾坤之事并不复杂, 只要明白最基本的道理, 其他的便是临场发挥的手法, 和个人的喜好方式罢了。
可凡事好像一和唐见微挨上边, 就会变一个模样。
原来这件事的乐趣,比童少悬想象得要更加千变万化。
她和唐见微两人一块儿探索所得到的趣味,比话本上所写, 要生动一百倍一千倍。
昨晚的唐见微是完全不一样的她。
童少悬换了只手,将她紧紧地抱住。
只有我知道她绝世可爱的另一面。
三个时辰前。
童少悬一个手生没伺候好,让唐见微见了血,大半夜的可将童少悬心疼坏了,非要给她检查检查。
唐见微哭笑不得“你这如何检查啊没事,第一次么可以理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睡一觉就好了。咱们把被褥换一换快点儿睡吧。”
这一通折腾下来,唐见微前所未有的舒服,又从未有过的疲倦。
山谷深处的中心地层之下,刚刚喷发过的岩浆此刻看似表面已然平息,但岩浆之内的热度依旧,隐约从深层翻滚出一丝丝余热,咕咚咕咚地跳动着。
虽然见了血,但疼痛感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的只是意犹未尽的躁动。
童少悬被她几个来的回讨要弄得精疲力竭,腰也差点断了。
要不是怕童少悬撑不住弄伤了筋骨,唐见微说不定真的能战一整夜。
阿念这孩子
即便累得大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依旧不舍得放手,最后还是唐见微哄着她睡着的。
天还未亮时唐见微就醒了过来,半梦半醒之间回味了昨夜的风雨,看眼前的爱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看又好吃,猫爪挠心似的又想要点儿荤腥,咬了她下巴几口,将童少悬咬醒。
等童少悬醒来的时候,发现唐见微正坐在她身上。
“阿慎”
姣美的皮囊沐浴在青青晨光之中,青丝如瀑,披散在唐见微的肩头。
她所有的一切毫无遮拦,坦诚在童少悬面前,让童少悬瞬间清醒。
看不清她的眼睛,只能看见她嘴角那一抹勾人魂魄的笑意。
唐见微握住她的手腕,童少悬立即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我要。”唐见微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势在必得的撒娇口吻向她讨要,“还想要童长思。”
童少悬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立即起身抱住了她。
几乎和昨晚一模一样,童少悬和唐见微都在狂浪之中无法思考。
直到第三轮过后,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榨干,她俩这才相依而睡。
再醒来便是这个时候了。
童少悬抱着唐见微,唐见微没睁开眼,一条腿却压到童少悬的身上。
童少悬感到一道滚烫的火焰在她腰间掠过。
那火焰乐此不疲地戏弄着她,让她不得不伸手压制。
火焰听话地在她掌间停驻,随着她的反复,火焰更加炙热,仿佛裹上了一层浓稠的岩浆。
火焰之中的红毬也更加饱满充盈。
“嗯”
唐见微忽然抱紧了童少悬,脸闷在她怀里,惊颤着。
紧绷的身子在童少悬的安抚下逐渐松弛下来。
呼吸终于落回到了平稳的节奏,唐见微虚弱又满足地在童少悬的脸蛋上亲了亲。
“还疼么”童少悬认真地问。
“不疼。”唐见微在她肩上轻咬着,“不仅不疼,还能再来个十回。”
童少悬皱眉拒绝“不可。阿慎你别太任性,这种事不可操之过急。而且我觉得我还有些地方需要改善,我可不想再伤着你。”
唐见微轻声笑道“人家已经被你弄的神魂颠倒了,你再改善的话,是想要我成日粘着你,寸步不离吗”
我才是被你弄个半死,童少悬在心里说。
“我是不想让你再受伤。”
唐见微闭上眼在童少悬的怀里蹭了蹭,等到身体所有敏锐的感受都逐渐平复,这才起床。
今日虽是起得晚了又耗费不少体力,但洗漱之后童少悬活动了一番胳膊,格外精神。
她让唐见微别做饭了,交给何婶子就好。
唐见微觉得好笑“我只不过是和你恩爱一夜,又不是有身孕,这就开始不让我操持了”
“不管。”童少悬将她抱个满怀,疼惜道,“知道你喜欢逞强昨夜你也不是没在我怀里喊过疼。”
“那如何一样情趣之事,不可与日常相提并论。”
“原来,是情趣啊。”童少悬幡然领悟。
唐见微点了点她眉心“你啊,别在这儿碍事了。去前厅等着,马上就开饭。”
童少悬说“我去庖厨帮忙”
“你帮什么忙怕是只有倒忙可以帮。”
被嫌弃的童少悬倒是一点都不恼,乖巧得要命,像个小尾巴一样安静地跟在唐见微身后。
唐见微哭笑不得,这孩子居然这么粘人。
忍不住上前在童少悬的唇上亲了一口“行啦,快点上前厅待着去。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啊阿念”
童少悬“嗷”了一嗓子,开开心心地去前厅了。
唐见微笑着摇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童少悬雀跃的背影,也有些不舍。
童少悬去前厅之时,正好耶娘已经在那儿了,她将沈约要暂住东院一事跟耶娘说明。
只说唐观秋的前妻回来寻她,并未说此人的真实身份和经历,只说此人身负重任,也让耶娘不可往外讲。
听闻唐观秋前妻竟然活着寻到夙县来,他俩都很惊讶。
“她竟没死”宋桥思索了片刻后心情复杂,也颇为宽慰,“看来老天还没瞎眼,阿净这孩子苦了这么久,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就算是前妻,可我听阿净每日嘴上念的还是这个人,说明她从未将此人遗忘。希望故人归来,能让阿净的病快些好,恢复康健。”
童少悬也没跟耶娘说季雪在此间的纠葛,她怕说完之后耶娘会有些意见。
毕竟他们都疼爱季雪,没把她当下人看,和自己的亲女儿没什么两样。
吃过朝食,童少悬去书院前特意找了季雪一趟,想要问问季雪的想法。
将心比心,若她是季雪,沈约要住在童府,每日看唐观秋与爱人待在一块儿,心里肯定非常不好受。
童少悬问季雪,要不要换到耶娘他们院子里去伺候,若她想脱离奴籍,离开童府出去做点儿小买卖,过普通人的日子,童少悬也会帮她。
季雪看着童少悬道“四娘这是要将我赶出童府么”
童少悬赶忙道“哪有的事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情同手足,我怎么可能舍得你走但是我知道继续留在东院只会让你不舒服罢了。我只是想你开心。”
季雪想了想说“要不然我还是离开东院,去伺候主母和郎君吧。不过我不是因为不开心才离开东院的。四娘,我先前所说的话的确发自肺腑,我只想着以婢女身份服侍阿净,没有其余的感情。阿净的爱人回来了,对她而言是最好的结果,我很替她开心,真的。我继续留在东院的话的确有点儿碍别人的眼,为了大家好,我还是换个地方干活儿吧。”
童少悬握着她的手,看她手背上的咬痕还没愈合。
季雪低着头说“我可舍不得四娘,别让我离开童家。”
童少悬快被她说哭了,抱着季雪顺她的后背“我也舍不得你啊,只要你不想离开,我一辈子都不放你走”
季雪悄悄抹了抹眼泪,笑了起来“我是主母买回来的,你们不嫌弃我身份卑微,待我如同亲人一般好,是我的恩人。我在童府特别幸福,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报答你们呢。让我用一辈子来报答你们吧,四娘”
唐见微将朝食端上桌的时候,发现童少悬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哭过。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唐见微特担心她,将饭菜放好之后坐到她身边,问她怎么回事。
她便将方才与季雪的对话告知给唐见微。
唐见微听完之后也是一声长叹。
季雪对姐姐的恩义唐见微默默记在心里,他日只要她能帮上忙的,唐见微定义不容辞。
沈约就这样暂时住在了童府,平日里她装扮成童府新来的婢女模样,低调地在夙县行事,一边帮唐观秋访医问药,一边等待着天子的回应,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唐见微和童少悬思索着要不要将沈约之事告诉给阮县令之时,某日,阮县令半夜三经亲自到童府一趟,给了唐见微一封信。
竟是长公主的密信
唐见微识得长公主的笔迹,这的确是长公主亲笔所书。
长公主在信中提到了夙县赃物交由阮县令处置便好,大大地夸赞了唐见微的聪慧,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对唐见微厨艺的怀念,希望她早日回到博陵,亲手煲汤羹。
唐见微看着这黄纸之上没正经的字句,感觉到身边没吭一声的童少悬沉默的醋意。
唐见微故意批判“就这就没说点儿有用的”
童少悬说“看,最后一句。”
被童少悬这么一提醒,唐见微才发现最后有一小段金色笔迹,几乎和黄纸融为一体,有些难以察觉。
金笔写道“远离吴家。”
唐见微立即就明白了长公主想要说什么。
上一封信她是让阿姿转交给长公主,看来阿姿的确稳妥地完成了这件事,但长公主似乎对吴家有所敌意。
如同沈约所说,吴家或许是唐家冤案的推手之一,长公主让她远离吴家,必定是拿到了什么确切的证据。
唐见微不禁想象,回到博陵之后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吴家甚至是沈家,曾经她熟悉的那些旧人,很有可能会成为她的敌人。
那么,阿姿呢
阿姿一直都在全心全意地帮她,将她记挂在心上,无论如何,唐见微都不可能伤害阿姿。
回博陵必定有一场硬仗要打,唐见微必须从现在开始做好准备。
她将此事跟沈约说明,告知沈约可以通过阮县令向京中传信。
沈约看过长公主的信之后,便去找阮县令单独会面,聊了一下午,总算在晚间时分回来了。
“原来这位阮县令便是阮逾。”沈约回到童府,跟唐见微童少悬碰面时道,
“此人算是我旧友,国子监的前辈。他这一脉算是博陵阮氏宗族里非常强劲的一支,一向和天家走得很近,阮逾和长公主还有些血缘关系。”
唐见微心道,难怪这阮县令直接称呼长公主的小字,这么亲近,原来是亲戚。
沈约道“天家派他来坐镇夙县,可想而知夙县在此案中的地位。只不过很可惜,阮逾来得晚了,不然的话以他的才能说不定真能将此案连根拔起。”
沈约这么一番拆解,唐见微和童少悬也安了心,阮县令的确是可靠之人。
沈约将她在绥川所见所查写了密信交给阮逾,阮逾很快将其秘密送入戍苑。
卫袭拿到沈约密信之时,立即低调地去了承平府后山的明日山庄,在半山腰的落霞竹台上,找到了在此纳凉的姐姐卫慈。
卫慈穿一袭清凉的石青色长裙,相当放纵地披散着长发,侧卧在凉席之上。
手边放了一壶酒和几枚花糕,拿了信也不起身,就这么卧着,将信展开,一边喝酒一边看。
没外人的时候,这姐妹俩完全不讲什么君臣之仪。
卫袭成日撑眉努眼的,好摆出一副帝王之态让人敬畏,到了姐姐面前便将这些繁文缛节统统放下,直接躺在卫慈的腹部上,随手拿起她的糕点入口,边吃边说
“我说什么来着,沈约果然没死。如此一来,也说明此人可堪重用。”
卫慈琢磨着“她去了夙县,找她妻子的吧”
“留在博陵也不安全,我这头刚刚收到她从暗桩传来的信,万一这信被截获,她未死之事败露,只怕又会引来杀生之祸。沈约不愧为朕选中的能臣,不仅活着回来,还将孙允的罪行一并呈上。”
卫慈道“沈约是个极会权衡利弊之人。”
卫袭“她是个忠臣,是一心为民的好将领,我会保她一命。”
卫慈看着落霞竹台之外,将天际染红的一片灿烂夕阳“吴显意去夙县,居然什么都没做。”
卫袭冷笑一声“吴显意狡猾,她知道我是在试探她,必定不会露出马脚,让我有空子可钻。但是,她到了夙县,佘永明就死了。佘永明的死怕也是她的手笔。”
卫慈咬了一口花糕,晚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在卫袭的鼻尖上轻轻扫过。
卫袭“吴家若不是有吴显意支撑把控,早就被我铲除了。不过现在孙允的罪证已有,接下来,就慢慢等着看这几家人,谁先沉不住气了。”
说起这几家人,卫袭的声音很明显地变冷。
卫慈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卫袭说
“没关系姐,我已经不那么难过了,只是这仇恨带给我的愤怒,永远不会消失。”
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只要一闭上眼,卫袭依旧能看见发妻被逼死的场景。
爱妻的声音,血腥味,绝望又不舍的眼神,依旧萦绕在卫袭的脑海中。
卫袭眉峰不自觉地抬了抬,痴痴地笑了起来,咬牙切齿之间带着狠毒
“阿澈,我一定会送他们去给你赔罪。那些逼死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一夜天明,但还有闪回和回笼x
卫袭朕终于拥有姓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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