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兜帽下的脸五官都扭曲了,她张了张嘴, 几次想说话, 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就是来找人合作的那只妖宠也好道侣也罢和她没有关系啊这位前辈为何一副她要跟他抢人的戒备
至于么,不就是一只猫
女子的目光落在宴柏深怀中的猫身上。
唔,好吧, 是一只长得很讨人喜欢的幼猫。
林苏瓷与那女子四目相对,眨了眨。
刚刚, 宴柏深说了什么来着
道侣
林苏瓷抓了抓自己腮边的胡子, 沉思。
这个词,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不是随便用的。
千月厅里吃过了早上鱼汤的其他人, 已经四散离开。宴柏深也抱起了林苏瓷, 准备离开。
“等等”
那女子赶紧叫住宴柏深, 脸上带着僵硬的笑“不好意思,不知道这位是您的道侣, 刚刚差点冒犯了。前辈您别误会, 我就是想和您谈个合作哎前辈您别走啊”
那女子话未说几字, 宴柏深已经抱着林苏瓷走出去了好远。
他缩地成寸,眨眼间已经消失的只剩一个遥远的背影, 那女子追了几步, 眼看追不上, 无奈放弃, 狠狠跺了跺脚。
不过短短时间, 他们已经回到了小院中。
林苏瓷从宴柏深怀中爬出来,化作人形,他还未来得及说话,早起的浅浅婉儿已经在招呼了。
“小弟今早和雨婆婆家的鱼汤了么”
“喝过了。”
林苏瓷回答了这话,还是被浅浅拽进去了小厨房。
“既然喝过了就来尝尝我的手艺,看看我的鱼汤味道如何。”
也不知道浅浅和婉儿在搞什么,林苏瓷被迫坐在小厨房里,不同的汤喝了三大碗,肚子都胀鼓鼓的,连连摇头不敢继续了。
鱼汤心得说了几大箩筐,终于把两个兴奋的姐姐给按捺住,林苏瓷才赶紧脚下抹油溜了溜了。
这么一打岔,林苏瓷就忘了问当时宴柏深说的话什么意思来着。
第二次的千月厅里,所汇聚的最终灵气是第一次的十倍之多,浓郁到林苏瓷一口吞不下,分了三次一次次吃进去,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消化。
这一次闭关,就是三个月。
出关之时,林苏瓷的修为一跃练气九阶。
还差一步,就能筑基了。
好在林苏瓷与宴柏深对这个都不强求,不急着去蛊阵,用了更多的时间稳固当下境界,同时继续练着剑道,足足又过了三个月,等林苏瓷感觉到身体的渴求,才开始了第三次的踏入。
这一次,宴柏深带着林苏瓷,回到了桃花瘴。
桃花瘴的第二个阶段远比第一次还要来得令人作呕。千奇百怪的昆虫,留着臭汁的半面人,什么恶心人来什么。
林苏瓷从一开始炸毛,到最后已经能安静冷眼对待了。
桃花瘴中,宴柏深还是如以前一样,前期林苏瓷能够凭一己之力对付的,并不掺和进去帮助,直到第五次钟响,他才会出手解决超越了林苏瓷太多境界的东西。
在虚度界上的日子,逐渐稳定了下来。
林苏瓷与宴柏深保证着三到五个月进去一次,出来又是三到五个月的融合学习。一个蛊阵,他们在这里待了足足两年。
海岛周围时常有台风入境,偶尔伴随着巨大漩涡,在海面上造成一个自然的陷阱。
林苏瓷从一开始什么也不知道,被小浪花都能拍打到海里手舞足蹈挣扎,到如今手持一把长剑,立在海浪滔天的海面,冷静应对狂风骤雨。
天已经是乌压压的,雨粒比小指头还大,从天而降如弓矢射出猛狠准砸下,落在海面上都能砸出一个个的水坑,更别提落在人的身上,几乎是刀子刃雨,能把人活切了去。
林苏瓷身上连一层防御蓑衣都没有,不过筑基阶层的防御法器,远远逊色于天地的威力,早就在吞食天地之力的暴雨倾盆之下融化,毫无庇护作用。
林苏瓷直接用身体来对抗这一场他就等了的炼体灼雨。
这雨非比寻常,每个月最多会下一场,每一场都有许多低阶的修士承受不了爆体而亡。
雨滴与其说是雨水,倒不如说是火焰。林苏瓷毫无遮挡站在雨幕中,接触到雨的衣服布料已经融化,直接与雨水正面相对的,是林苏瓷裸露在外的肌肤。
白皙的肌肤上,早已经被砸的乌青发紫,皮下出血,没有一块好的。
林苏瓷的唇已经冻得发青了。
他发丝湿漉漉贴在脸颊,很不舒服。
海面上又是一层巨浪掀起,被狂风卷着吹向林苏瓷来。
林苏瓷深吸一口气,缓缓拔出长剑。
这把被他命名为三思的长剑已经陪了他快三年,用起来早就从生疏到如今的得心应手。
三思完全辜负了林苏瓷取名时的用意,有了剑魂之后,三思从来不三思,暴躁的比林苏瓷还要横冲直撞。
可能真的就如同宴柏深所说,所谓三思,不过是三载思念,溶于剑魄,导致三思剑脾气暴躁无比,什么都等不得。
长长的剑握在林苏瓷的手中,剑尖直指海面,剑身上雨水飞溅,砸出一曲乐章,滚入海中。
巨浪一摇三千丈,吞天灭地龙虎啸。
林苏瓷纵身一跃,长剑劈开海浪,整个人踏浪而上,立于海浪尖峰,随浪摇晃,目光紧紧盯着在暴风雨下显得黝黑的海面,一层一层掀着浪的海面,忽地钻出一条一人高长的细条鱼。
满身闪着光的鳞片,鱼嘴一张,一口尖锐的利齿,朝着林苏瓷一口咬下来
林苏瓷脚下一点,在雨浪中来回跳跃,躲开了那条鱼妖的进攻,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凛冽的剑气打出。
与当初弱的几乎在巨石上留不下一丝痕迹相比,如今的三思剑剑气,已经有了一个剑修该有的模样。
狠狠的一道剑气直直打到鱼妖腹部,那条满口利齿的鱼被一击打中,纵身飞出数十丈远,落到海面上摇摇晃晃一叶舟上。
舟里有两个人。
宴柏深身披斗篷,站在舟头背着手默默看向暴雨中矫健身姿的林苏瓷,而盘腿坐着的虚无妄,准确无误接到被打来的鱼妖,一刀斩了头,之后手脚利落剁剁剁剁就把鱼妖刮了鳞片分解成了鱼骨鱼齿和鱼肉。
“小师弟,再来一条”
声音在海面上飘飘忽忽,林苏瓷也听得见。
这个时候,是海下小妖最爱出来作怪的时候,也是林苏瓷每到这段时间,必须要进行的修行。
雨水落在身上,皮肤被灼烧一边,慢慢愈合,再被雨水灼烧。林苏瓷一切裸露在外直接对抗雨水的身体,一直处于一个不断受伤愈合的状态,疼,生疼,可再疼,也得忍着。
他必须要炼体。
林苏瓷遥遥回应了一声,提着剑脚下一踢,将海面踢开一道沟壑。
三条利齿鱼妖无处藏身,一跃而起。
林苏瓷手腕一抖,挽出个剑花,纵身而上。
不过一刻钟,三条被他削了一半的鱼妖到了虚无妄的舟上。
虚无妄挑剔无比“小师弟这还不行啊,不过三头鱼妖就做不到一击必中了。白白浪费这么多材料。”
宴柏深回眸瞪了他一眼。
虚无妄立即捂嘴“我是说,这鱼妖一点都不禁打,没有说小师弟不好的意思。”
宴柏深这才回头继续看着林苏瓷的动作。
剥着鱼的虚无妄哼着小曲儿,在暴雨之中悠闲自得,过了许久,冷不丁道“大师兄,你和小师弟,就打算一直这么耗着”
宴柏深没有回头,没有回答。
暴雨越过宴柏深,雨滴落不到他身上,一个结界将他笼罩在其中,雨幕中的世界模糊的有着异样的迷离,而宴柏深,则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一方孤魂。
“我说吧,这都这么些年了,你对小师弟也好,小师弟对你也好,可怎么偏偏就在这一节儿卡着,一卡卡了这么多年”
虚无妄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大师兄你是不是不会啊”
这一次,虚无妄得到了宴柏深的回应。
“他还小。”
虚无妄抱着鱼骨头伸脖子,看着雨幕中与一条比他大了五倍的章鱼妖拼死搏斗的林苏瓷,若有所思“嗯,的确还有些小。”
“大师兄你好像都三百多岁了吧,咱们家小师弟,我算算啊,满打满算才七八岁”
虚无妄掰了掰手指头,算清楚林苏瓷的真实年纪后,笑脸一僵,默默打了个冷颤,急忙反口“别,我之前说的就当做是胡话吧,你们这样就挺好。”
“大师兄,好赖多养几年,等他成了年再说。不然说出去太羞人了。”
宴柏深脸色淡淡。
自家小崽子什么年纪,他清楚得很。该等的,还是要等。
林苏瓷花费了一个时辰,才把这个中阶章鱼妖给打晕了,没法运过去,自己抱着章鱼须,踩着海面一步步拖过去。
“来了”
林苏瓷身上的衣服又烂了一截。
他身上新露出来的皮肤被灼烧得一片赤红,肌肤下的血肉烧得一塌糊涂,而在外只显示出了一层红肿。
狂风暴雨逐步小了许多。
林苏瓷喘着粗气把章鱼妖给虚无妄扔,得意地手叉腰“上次这妖兽把我拖进深海里差点弄死我的大仇,今天终于报了”
宴柏深早已经准备好了一碗姜茶,把林苏瓷拉入结界中,一边给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林苏瓷咕嘟咕嘟饮了茶,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啊小师弟,今天挺到最后了。”虚无妄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林苏瓷一开始的时候,一碰到雨水能疼得哭爹喊娘,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鬼哭狼嚎着好比杀猪。
不过他在全身心都在极力反抗的时候,还是抱着剑,一边哭嚎着一边进入雨幕中炼体,疼得浑身发颤也没有擅自离开,都是等到身体极限,昏迷过去后,被宴柏深抱出来。
虚无妄觉着何必呢。
林苏瓷炼体练得那么疼,外头宴柏深眉头皱的恨不得以身相替,可偏偏还要狠下心看着林苏瓷受罪,两个人一个身体受折磨,一个人心里受折磨,每一场下来,都不好受。看得虚无妄都觉着要佩服佩服这两个人了。
而如今,林苏瓷已经能在暴雨开幕时拔剑而来,整整两天两夜二十四个时辰,雨幕停下之时收剑。
他的身体远比当初筑基九阶时,强悍的多。
炼体谁都知道对自己身体有益,也能有助与修为,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尝试。
毕竟炼体,等于是把身体撕裂了一遍遍重组,一次一次的修缮。
那是把人几乎能撕碎的疼痛,生生忍着,可不是一般谁都能做到的。
就连林苏瓷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能坚持到这个地步。
盘腿坐在舟上,靠在宴柏深怀中,任由对方给他擦着湿发的林苏瓷,慢吞吞想着,自己当初怎么就开始炼体了呢
哦,是宴柏深提出的。
当时他是第五次跟着宴柏深进去千月厅,那一次射月,里面出来了一个猿妖。
力大无比,身体强悍健硕,林苏瓷当时花费了大量的符箓阵法,也无法给对方造成重创。
反而是他,维持着原型的奶猫,被对方一追上,打中身体,柔弱不堪的猫崽子就直接被打吐了血。
那一次,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足足养了一个月才养好。
宴柏深照顾他到身体康健之后,就对他说,要炼体。
炼体的方式千千万,宴柏深选择了最粗暴的一种,直接面对。
林苏瓷也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太拖后腿,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坚持,就是两年。
回到小院,辛苦了两天两夜的林苏瓷倒头就睡。
他的身体时刻都在被灼雨重组,生疼。一开始,他经历一次起码要三天疼得睡不着。到了如今,他身体还在一点点撕裂着疼,他倒头就睡,丝毫不受影响,睡得还很香。
一觉三天。
林苏瓷蹲在院子水槽边,手持柳叶条刷着牙,眼睛半睁半闭,头一点一点,几乎要睡着了。
“小弟,你在听么”
旁边坐在杌子上手挽花线的婉儿发现了林苏瓷的走神,不满意了“小弟,姐姐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听进去了么”
“唔”林苏瓷漱了口,绞尽脑汁回忆了下刚刚婉儿在他耳边絮絮叨的话。
“婉儿姐姐刚刚说,要回去碧海大陆”
婉儿停下手中的活儿,点了点头“对啊。”
“当初有个救过我的好人,如今被恶人缠上了,辗转打听到我在虚度界,千方百计求了人带了信,使我去帮帮他呢。”
林苏瓷慢吞吞道“只要别被骗,去报恩就报恩吧。”
“我比你痴长一百岁呢,我会不懂这些”婉儿道,“反正我是不会吃亏的。”
“那就行了。”林苏瓷收拾了柳叶条,朝小厨房走去。
“哎哎哎等等。”
婉儿起身追了上来。
“小弟,你陪我回去么”
林苏瓷反手指了指自己鼻尖“我”
“对啊,”婉儿一脸无奈,“你自从上了岛,一直在修行修行,一点小孩子的脾气都没有了。在这么下去,我都怕你”
她警惕左右看了眼,院子里没有看见宴柏深,拍拍胸脯,小声道“都要和宴前辈一样了。”
林苏瓷掀了锅,从里头端出来给他留的鱼汤,一边喝着一边摇头“怎么可能,我们家老宴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林苏瓷一口鱼汤险些呛在嗓子眼,憋得眼睛都红了。
他咳了半天,抬头。
宴柏深刚回来,身上还带着晨早的露珠,抬眸看向林苏瓷时,眸中一片清凉。
林苏瓷正襟危坐,嘴巴乖乖的“你是我家饲主,我是你家拖后腿的猫。”
婉儿见证了林苏瓷的瞬间变脸,却不敢说一个字,缩着脖子装死。
纵使和这位宴然已经同院共住三年,婉儿面对宴柏深,还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天生怕他,刻进骨子里了。
“刚刚在说什么。”
宴柏深坐到了林苏瓷身侧。
他平日对事情都不感兴趣的。除非一种,那就是和林苏瓷有关的,细枝末节,他什么都想要知道。
林苏瓷先是乖乖巧巧给宴柏深喂了几口鱼汤,然后才笑着把婉儿那事儿说了。
婉儿低头继续装死。
“他不能去。”
宴柏深拒绝人的方式干脆果断,声音冰冷,像是一言不合,就要抬手弄死婉儿一样。
婉儿立即谄笑“不去不去不去,小弟他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陪您老人家行了伐
林苏瓷虽然自己也没有要去的打算,可是听见宴柏深拒绝了,天生皮痒,笑嘻嘻用勺子抵着宴柏深的唇“我为什么不能去,我偏要去”
宴柏深一把攥着林苏瓷的手腕,双眸紧紧看着他,而后慢吞吞张嘴,将勺子含入嘴里。
林苏瓷手指一颤,赶紧松开。
碗里的鱼汤两个人都没有兴趣喝了,婉儿这会儿一心求低调,弯着腰赶紧替林苏瓷收拾,顺便悄悄跑路了。
“你忘了,你该一个人进去了。”
宴柏深慢吞吞说道。
林苏瓷恍然大悟。
他之前进去蛊阵,虽然很多都是他自己操作,可是还是顶着宴柏深的名字,作为他的附属进去的。
在蛊阵内,一切都有宴柏深善后,林苏瓷可以说是毫无后顾之忧,真正经历到生命绝望的次数,为零。
这样不利于他的修行。
早在几个月前,虚无妄就提出了这一点。可是宴柏深怎么也放心不下,无法眼睁睁看着林苏瓷一个进去到他无法碰触的地方,不肯撒手,僵持了许久。
林苏瓷对此倒是没有异议。
他本来就该是一个人去闯的。
宴柏深在的地方太安全,安全到他的心会偷懒。
至于离开宴柏深后,他会不会命丧其中
林苏瓷觉着,自己再怎么不济,也该能撑一撑。大不了,撑到撑不下去的时候回来就行。
修行固然重要,可是小命更为珍贵。
没有了一个蛊阵,换哪儿都能继续。可是没有了小命,他林苏瓷就该给自己准备墓志铭了。
这件事是宴柏深犹豫不决,他果断的很。
而几个月了,宴柏深终于松了口。
一个人进去蛊阵,对于如今重回筑基九阶的林苏瓷来说,难度很大,刺激很大,乐趣,趋近于零。
一想到桃花瘴里,林苏瓷脸皮一抽,恨不得把创造蛊阵的人脑袋打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黄泥汤。
婉儿和浅浅结伴,在林苏瓷入阵之前十天离开了虚度界。
林苏瓷的第一次个人进阵,大师兄二师兄一左一后跟着护送到千月厅。
林苏瓷身披黑色斗篷,戴着兜帽,身材本就纤细的他,裹在黑斗篷里更是细细的,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
千月厅外等候着许多人。
宴柏深静静攥着林苏瓷的手,沉默了许久。
月亮渐渐升起。
宴柏深手一紧,握了握林苏瓷。
他抿了抿唇,缓缓松开手。
“去吧。”
简洁有力的两个字,宴柏深说完就闭上了嘴,把这两个短促的字当做给林苏瓷的鼓励。
林苏瓷心里头莫名砰砰跳。
他捂着胸口,强迫自己镇定一点,给宴柏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哦,那我进去了。”
明明跟着来送人,结果全程没有人搭理犹如透明人的虚无妄“”算了,这里好像不需要他。
戌时至。
林苏瓷眼前一花,进入到千月厅中。
这是他一个人的战场。
跟着宴柏深跌跌撞撞走过许多层的林苏瓷,前期对他来说,是熟悉的,也是轻松的。
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林苏瓷已经踏入了第四次。
独自一人,背后没有支撑。
不过也好。
他可以享受拼命时的刺激了。
寒来暑往,林苏瓷从一个人起入阵,至今已经有五年时间。这些年,他早已经闯过了当初宴柏深带着他走过的路,走向了更崎岖,更艰险之地。
他有过三次重伤,一次九死一生的险境。
还好,都撑住了。
闭关三个月的小门终于打开了。
林苏瓷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慢吞吞揉了揉眼睛走出来。
他身上的气场已经趋近于柔和,却不同于当初的弱者无力。
“恭喜了啊小师弟,融合七阶了。”
虚无妄守在此地给林苏瓷护法了好些日子,一看见林苏瓷,笑着拍了拍巴掌,抬手抛给他一样东西“给,师兄给你的贺礼。”
林苏瓷慌手慌脚接住一看,嘴角一抽。
充满虚无妄风味的礼物。一颗只剩骨架的兽首。
“谢谢二师兄”林苏瓷有气无力。
“柏深呢”
他来回看,没有看见以往第一个见到的人,心里有些茫然。
“哦你说大师兄啊。”
虚无妄挠挠头发,对着林苏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口吻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告状。
“一个人,把他叫走了。”
“一个女人,一个娇滴滴的女人。”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