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五十五章
    四周短暂静了静。

    虽然这种事在圈里并不少见, 但总裁一方主动来做这种事,甚至还莫名显得格外直白坦荡的,也确实太难得了。

    “现在都是这样的。”

    中年演员安上下巴, 尽力沉稳, 给老演员解释“新一代人的恋爱方式。”

    老演员松了口气“怪不得。”

    中年演员“青青子衿, 悠悠我饭, 执子之手, 与子偕餐。”

    老演员点头“有道理。”

    中年演员“现在有款游戏,叫吃鸡, 讲的就是这个。”

    老演员虚心学习“记住了”

    梁宵有些恍惚,慢慢嚼着那块鸡肉,咽了下去。

    梁宵颤巍巍摸了摸自己,被烫了个激灵。

    或许是管家又给霍总了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梁宵不放心, 担忧抬头, 张嘴想问一句。

    刚张嘴,就被稳稳当当放进来了块晾到不烫的土豆。

    梁宵“”

    梁宵闭上嘴, 细细嚼着土豆吃了, 物我两忘冷静下来,理清思路。

    霍阑西装革履, 一贯的利落整洁, 但袖口沾了片格外细小的核桃屑,不靠近了仔细看根本发觉不到。

    核桃的出现,说明霍总不明原因地再次进入了易感期。

    易感期的霍阑,会对自己的逻辑链非常坚定且固执。

    梁宵含着浸透了汤汁的绵软土豆嚼了三十下, 没忍住, 偷偷伸手,帮他们霍总把袖口的核桃屑拍掉了。

    梁宵上下牙缓慢磕碰着, 看了看神色郑重的霍阑,终于谨慎得出了个结论。

    他们易感期的霍总可能没意识到,并不是每个人的嘴张开,都必须往里面放点什么东西填上。

    一个人张开他的嘴,其实还可能是为了说话。

    现在看见的人还不多,中年演员和老演员正在缓慢地自我催眠,梁宵决心替他们霍总留些星冠总裁的威慑,飞快开口“霍总――”

    霍阑握着他的手,把筷子交到他手里。

    梁宵握住,咽回剩下的话“”

    霍阑眉峰微蹙“在外面。”

    他和梁先生已经是一家人,比从前亲近,自然可以做一些以前绝不能做的事。

    但也要有分寸。

    他虽然了解梁宵,剧组的人却还未必熟悉。

    这种事做多了,在外人看来,难免显得梁宵有些娇气,连饭也不肯自己好好吃。

    霍阑怕他不高兴,低声劝他“先自己吃。”

    梁宵“”

    霍阑抬眸,尽力克服障碍,低声“回家再一起。”

    梁宵握着筷子的手一抖,深吸口气,哆嗦着按住心脏。

    他现在就想蒙住经纪人的眼睛,原地起立绕剧组跑三圈,然后直接跑步回家了。

    梁宵谨慎衡量了一阵武力值,觉得自己可能蒙不住经纪人的眼睛,有点遗憾,叹了口气,在第一步推翻了计划。

    梁宵低头,又扯了张湿巾仔细擦了擦手,小心打开饭盒。

    这种钢铁饭盒分隔出来的空间很单一,除了米饭,就只有一道格外家常的鸡肉炖土豆。

    精选散养小土鸡腿肉,炖优质高产绿色无公害土豆。

    梁宵尽力改了个符合他们霍总身份的菜名,举着筷子犹豫半天,又有点不舍得吃了“霍总,我能不能带回去”

    霍阑没想到他吃饭真这么费劲,皱了皱眉,低声确认“必须要――”

    梁宵眼前一黑“不用喂。”

    霍阑被他截住话头,垂眸不说话了。

    梁宵横横心,仔细挑了半天,想挑一块长得不那么好看的土豆吃,居然没能成功“为什么这些土豆都长得一样”

    管家刚好过来,闻言一阵心累,叹了口气“因为霍总是拿――”

    霍阑神色微沉,扫了他一眼。

    管家闭嘴,把“因为霍总是拿尺子一块一块量着切的”咽了回去。

    管家没说完,梁宵却听出来了重点,怔忡一阵,视线落在霍阑身上。

    霍阑在人前时显得淡漠,五官都冷得不近人情,肩背轩拔板正,被高定西装收束得线条凌厉。

    梁宵费尽心思,也没能想出来轩拔凌厉的霍总挽着衬衫袖子,在厨房做一道家常菜的样子。

    霍阑显然并不想让他想,格外严厉地看了管家一眼,让人闭上嘴“好好吃饭。”

    梁宵轻声“霍总。”

    霍阑肩背无声绷了下。

    管家叹了口气,置生死于度外“本来两天前就能来的,把厨房重新修缮到能用的程度,多花了些时间。”

    梁宵看着他们霍总脑袋顶上的小冰碴,没忍住,悄悄拿手背蹭掉了“别墅不是有四个厨房”

    管家改口“在四个厨房里挑选出一个毁损程度不太严重的,修缮到能继续使用的程度。”

    霍阑“”

    梁宵“”

    保镖队长现在还留在别墅监工修房子,霍宅保镖厨师保姆群正群策群力,等着他远程参与讨论。

    管家很忙,给他们霍总鞠了个躬,顶着霜花走了。

    霍阑难得遇到并不擅长的领域,不想叫梁宵知道这个,难以自控的烦躁涌上来,没忍住皱紧眉。

    梁宵端着饭盒,往他身边挪了挪“霍总。”

    霍阑静了一阵“我不是。”

    梁宵怔了下“不是什么”

    不是有意弄坏的厨房。

    两人将来要一起住,会住在梁先生买的房子里。

    霍阑不愿给梁宵留下个自己没事炸厨房的印象,偏偏无从解释,静默半晌沉声“没事了。”

    单就做菜来说,霍阑学得其实并不慢。

    毕竟厨师已经写了整整六页论文,从食材的尺寸、形状,到调料的克数,水的多少,烹饪的时长,都精确地描述到了小数点后两位。

    霍阑就算再从没接触过做饭,也不至于不能照着用化学实验的流程复制出来。

    但霍总的信息素毕竟不很稳定。

    冷热交替,温度骤然变化。

    很容易产生意想不到的危险和意外。

    霍阑易感期情绪不稳,压不住胸口烦躁,不想殃及梁宵,阖了下眼准备先走“你慢慢吃。”

    梁宵“霍阑。”

    霍阑身形微滞。

    霍阑低头,看着梁宵覆在自己腕间的手,静了几秒,烦懑躁郁烟消云散。

    “伤到没有”梁宵问。

    霍阑摇了摇头。

    梁宵覆着他的手“您自己吃过了吗”

    霍阑被他拢着,下意识想握回来,手臂轻轻动了下,摇摇头。

    梁宵就知道,抬头给段明递了个眼神,飞快看了一圈四周。

    没人注意。

    经纪人心领神会,扯着还迷茫的助理过来,严严实实挡住外人耳目。

    梁宵转过来,拿身体遮了遮,攥住筷子,耳朵先烫了。

    梁宵吸了口气“张嘴”

    霍阑微怔“什么”

    “我的霍总。”梁宵笑了,“饭不是这么吃的。”

    梁宵仔仔细细把炖得软糯的土豆碾碎,连汤汁一起浇在饭上,搭了块肉,满当当颤巍巍挑起一筷子。

    片场纷乱,有人忙碌着采访追热点,有人四处安排工作,没什么人关注休息区的角落。

    梁宵拽着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就为了给他送顿饭的霍阑,一块儿窝在避风也避人视线的墙角。

    通红滚烫,让霍总也吃了一口自己亲手做的饭。

    严格监督着梁先生吃过饭,霍阑才带着饭盒,起身离开了剧组。

    经纪人蹲守一中午,扔下助理飞快过去“怎么回事霍总――”

    梁宵撑得气息奄奄,靠在墙角“我一口也吃不下了。”

    “”段明胡乱给他拍了拍背“霍总找你说什么了吗”

    梁宵缓缓转头“霍总说不满意。”

    段明心跟着提起来“什么不满意”

    “有些凉了。”

    梁宵自己其实没觉得,但霍总要求很高,尽力想了想“盐放得稍多,汤有些稠,米饭颗粒性和饱满度不够”

    段明头疼,压低声音“正事呢”

    梁宵回神抬头。

    段明“这两天龙涛折腾捣鬼,是有什么事要找你吗公司有事剧组有事”

    霍总亲自来送饭,高兴无疑是该高兴的,可要真是有什么事要交托给他们去做,也不能耽搁。

    段明拽着助理,仔仔细细分析了半个小时,连叫他回龙涛卧底这种可能性都盘出来了。

    食君禄为君分忧,段明不大敢信他们霍总就是单纯来给梁宵送这一顿饭,几乎已经全方位做好了准备。

    “不用为难。”段明低声跟他说,“有什么需要咱们这边做的,我在龙涛多少还有点人脉。”

    段明“高层有点困难,打听个消息,探探风向总没问题。”

    梁宵愣了下,坐起来,仔细回想了一遍。

    段明看他不说话“没说”

    梁宵摇了摇头。

    段明盯了他半天“就让你好好吃饭了”

    梁宵“还让我好好睡觉。”

    段明“”

    段明通讯录都准备好了,冷不防被晃了个结实,深吸口气,按着额头慢慢呼出来。

    梁宵伸手,小心在他眼前晃了晃“段哥”

    段明看着他,抬手拍在他肩上。

    梁宵给他画了个小问号。

    “奸o祸国。”段明叹息,“没事了,去定妆吧。”

    古装剧大美术先行,场景已经精心打磨了大半年,直到上个月,服装道具的细节才最后敲定。

    忙碌了一周,定制的戏服终于尽数到位,制片主任带着场务东奔西走一中午,刚安置妥当。

    梁宵刚到片场,就被副导演一把拦住,拽进了化妆间。

    “小侯爷来了。”

    美术指导看见他,含笑招呼“来看看。”

    梁宵客客气气问好“陈老师。”

    美术指导姓陈,叫陈宏文,操盘过不少拿过国际奖项的电影美术制作,在业内颇负盛名。

    这次云旗的棚景和几处主要宫殿的形制调整,就都是他主刀改景施工,未播先火,已经在微博上收割了不少路人的膝盖。

    陈宏文年纪大了,脾气很好,笑着朝他点了下头。

    “这几套主要搭配少年戏份,大概占十集左右。”

    负责他的副导演过来,帮忙介绍“以亮色调为主,两套纯白压金线滚云雷暗纹常服,一套群青练功服,一套锁子甲、一套光明铠,按爵位的常服也有一套,和其他老师的形制是一样的。”

    梁宵出道以来,角色不少,还没有过这么换衣服的待遇。

    段明看得身心受震,低声客气“太破费了”

    “不破费。”编剧托着下巴,“剩下二十集他穿的都是破破烂烂的麻布。”

    段明“”

    “老师开玩笑的。”副导演怕梁宵多想,连忙解释,“我们有好几套很好看的麻布。”

    梁宵微哑,点了下头“好。”

    云琅自幼在宫中养大,是金尊玉贵的小侯爷,也是十七岁提枪上马能战、一夜将戎狄逐出百里路的少年将军,不多几套衣服,反而不大合理。

    他看了看那几套衣服,捡起边上一把宣白折扇,在手里试着掂了掂。

    陈宏文看着他,眼睛亮了下“会转吗”

    梁宵点点头,扇子在指间转了几个眼花缭乱的圈,稳稳落在手里“都是没事闲耍着玩的”

    “很合适。”陈宏文记下来,“回头再给扇子加个玻璃种翡翠坠,绞金丝线。”

    边上的总监制忍不住笑了“那就真是纨绔了。”

    “纨绔,又不膏粱。”陈宏文磕了两下笔,“流星白羽腰间插,别人在宫里学诗书礼易,他在戈壁把戎狄当兔子追,随便在扇子上拿金线坠块破翡翠玩儿怎么了”

    总监制咽下玻璃种的价格,心服口服点点头“是。”

    “这里的感觉也要找准。”编剧见缝插针,给梁宵解释,“云琅天资斐然,在当时宫中的同辈人里,即使算上皇子,也是最受宠的。”

    梁宵点点头。

    云琅被领进宫时,皇帝皇后都已近暮年,正是最盼着含饴弄孙的时候。

    镇远侯同皇后是本家姑侄,对云琅这个天资绝艳的孙辈,皇帝皇后都格外纵容宠爱,闯了祸也每每多有回护,最多假意训斥上几句。

    即使是后来镇远侯犯下举族死罪、无从转圜,在听到云琅逃走后,皇帝也只是叹息一声,并没叫人再追查。

    如果不是后来皇帝过世,新帝即位,心虚翻扯出当年旧事,云琅也不至于被追兵咬着,硬生生滚出浸饱了血的两千里路。

    “所以后来逃亡,其实也分了两个阶段。”

    副导演接过话头“先帝在位,他虽然要隐瞒身份,但并没有性命危险。”

    这一段,云琅虽然戴罪逃亡,但骨子里的清贵依然抹不掉,即使东躲西避,也依然尽力叫自己衣着整洁得体。

    梁宵点点头。

    副导演给他看了几套朴素的寻常衣物,又转过来“但新帝即位,他身边忽然步步杀机,一步走错就是天罗地网,几次都受了伤险些丧命。”

    梁宵对穿布条的意见其实不大,看副导演面色实在为难,主动帮他解释“生死关头,顾不上太多。”

    副导演松了口气,飞快点头。

    梁宵一路看过来,视线被最后那一套吸引过去“这件是什么时候的”

    从获罪开始,云琅的服饰就转为暗沉色调,连着几套都是压抑的玄青鸦黑。梁宵心里大致有数,却没想到最后居然又多了套格外显眼的灿白劲装。

    “最后一集。”编剧说,“云琅知道朝中无人可派,再拖下去,边境早晚要撑不住。”

    云琅当年出征,从来都是宝马轻裘、银甲白衣,这一次弄来铠甲无疑已经不可能。

    但云少将军规矩大过天,哪怕已经一身罪孽生死一线,也绝不肯穿着破布条赶赴边疆。

    这一段并没在剧本里细表。梁宵想了想,点头“所以我去买了一套”

    “小侯爷看上的东西,从没亲自买过。”

    编剧“回皇宫抢的。”

    梁宵“”

    “制衣局新得的上好云锦,南疆的贡品。”

    这一段里没有云琅,不在梁宵的剧本上,副导演给他补充“裁宽袍广袖用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只够做一套短打劲装。”

    副导演“当初南疆叛乱,还是被云琅带兵揍服了,才年年进贡的。”

    本朝尚文不尚武,常服分赐诸人,剩下这一套劲装没有着落,就放在制衣局。

    少将军要出征,只身潜进宫里找了一圈,没搜罗着趁手的宝剑,拐了匹跟他熟的汗血宝马出来,正好撞见了这么一套衣服。

    外面四处搜索逃犯,宫中反而灯下黑,没人想到被通缉的死囚竟然还敢往回闯。

    等到察觉了衣服失窃非同寻常,暗卫仓促追出来,云琅已经又回了趟贴着封条的破败王府,翻出自己那杆白蜡枪,策马出京几十里了。

    众人三言两语理清了剧情线,摄影等在边上,等梁宵有了感觉,就直接换衣服定妆。

    “他一直傲。”编剧说,“不是心高气傲,是真的目中无人。”

    靳导推门进来,闻言点点头“活路是他自己挑的,死路是他自己找的。”

    “当年他出生时白虎星动,府内宫外传得乱纷纷,说他灾煞怕克,福少祸连绵,将来要血光横死,克身大凶。”

    编剧“他不以为然,说白虎凶不过他。”

    “但他也是千纵万宠的小侯爷。”

    靳导看了眼编剧,给梁宵往回拉“他有少将军的凛冽风骨,也有被娇惯养出来的少爷脾气。”

    副导演点点头,翻剧本“当年同戎狄和谈,他坐镇边境,嫌边境苦寒烦得不行。还是皇上赐了至宝的白狐裘,才把他哄住了,没气急直接带人去灭了戎狄老巢。”

    梁宵心中大致有数,点了下头,接过导演随手扔过来的道具剑。

    靳导刚莫名接了个经验极丰富的资深威亚团队,进门不久,心情难得不错“试试。”

    为了达到镜头效果,道具剑也用了金属材质,沉甸甸地压手,只是没开过刃。

    梁宵在手里掂了掂,试着拔剑出来,挽了几个剑花。

    他在片场是跑替身的,经常闲着无聊,这些小花样都信手拈来,剑柄沿手掌转了个圈,雪亮剑身一抖,剑穗就稳稳当当缠在了手腕上。

    “漂亮”陈宏文眼睛发亮,出声提醒,“武行那边多分些心,给他好好设计武打动作。”

    靳导点点头“不用分心,威亚那边有人管了。”

    “有人管了”总监制愣了愣,“哪儿来的人,不都是武师拉威亚吗”

    靳导也不清楚,但顶尖的威亚师,有人敢捐靳导就敢要“剧组刚接受了一笔捐赠。”

    总监制“”

    总监制拍了这么多部电影电视,也接到过不少粉丝或艺人团队捐的应援物,接过电扇取暖器,接过躺椅太阳伞,有别出心裁的,也会捐些易煮螺蛳粉火锅底料之类有些奇怪的礼物。

    但从没有人能独树一帜到这个地步。

    捐了个威亚团队。

    梁宵隐约知道独树了根帜的人是谁,朝经纪人不着痕迹摇摇头,收剑还鞘放回去。

    段明心领神会,闭上嘴不参与讨论,帮他给通红的耳后脖颈扇风“控制一下,尽量保持在绯红。”

    梁宵“好。”

    段明拽过来助理,帮他挡了挡。

    虽说普通的武行团队也能胜任威亚工作,但有专业人士助阵,无疑是个好消息。

    段明看过云琅的武戏设计,小侯爷天赋好,武学一点就通,能用轻功绝不好好走路,就没安安生生站在地上几次过。

    高来高去,不在房顶,就在去房顶的路上。

    这会儿多了份保障,段明也安心不少,高高兴兴跟梁宵低声聊“霍总连这个都考虑了,说没说今后你吃饭怎么办”

    梁宵咳了一声“星冠有团队。”

    霍阑毕竟还有工作要处理,不能天天炸厨房,这次过来,特意带了别墅的几个厨师。

    梁宵本来觉得犯不着,被霍阑往手里塞了一包刚剥好的核桃仁,就没舍得再说话。

    剧组人太多,说的又是正事,不能放开了高兴。

    梁宵摸摸口袋里的核桃,文思泉涌,甚至有点想今晚就动笔,不眠不休连夜给霍总写一篇洋洋洒洒四百字的午饭吃后感交上去。

    段明在边上盯着,眼看他的表情管理有要往得意忘形发展的趋势,清了下嗓子,摸出他手机插好耳机“想什么呢”

    梁宵没忍住,压低声音,高高兴兴跟他显摆“想霍总收到我呕心沥血的四百字”

    “”段明“多少字”

    梁宵狠狠心“四百二。”

    段明拍拍梁宵肩膀,点开清心咒,把耳机给他戴上。

    梁宵忽然被浩荡佛音醍醐灌顶,有点茫然,抬头看了眼还在热烈讨论什么人会捐威亚团队的剧组众人,给他画了个问号。

    “别想了。”

    段明没忍心告诉他运营部部长的裤衩都写了三千字,看他,叹了口气“听会儿歌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