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亲你吗
沈应淮视线顿了半秒,他看到她的眼睛,带有一点好奇,紧张,在沈应淮不回答后,她的脖颈染上一抹红,淡淡的,像刚生长的粉色的草莓。
沈应淮的笑容是宽容且准许的,他说“当然可以。”
我们是恋人。
为什么不可以。
在得到了他的准许后,檀溪往前靠近,然后,她小心翼翼贴上了他的嘴唇。
他的皮肤明明是温暖的,嘴唇却有点冷,是冰冰凉凉的触感,在一片和暖中反而很舒服,像带着清凉微甜的薄荷糖,檀溪只是贴了贴,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
她当然不会接吻。
她看到沈应淮眼睛里始终的温和,平静,他淡淡的看着她,像对待一个任她胡闹的孩子。
檀溪往后远离了一点。
她喉头微动,脸颊已经被染得更红,低声不好意思的说“我不太会。”
她在此时望进沈应淮的脸,细细打量他的五官,檀溪忍不住的说“沈先生,您长得真好看。”
檀溪承认,她很喜欢像沈应淮这样的长相,也或许不应该说她喜欢,而是长成他这个样子,任何人都会喜欢。
更何况他还有高大的身躯,好闻的味道,以及温柔的声音。
他弯唇笑了笑,笑容很浅,说“谢谢。”
他接受她的夸赞,并且为她的夸赞感到欣喜。
电视里的春晚已经在倒计时,倒数到零时,外面响起烟火释放的声音,沈应淮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新年快乐。”他对檀溪说。
檀溪也对他说“新年快乐。”
电视关掉后,房子里变得无比安静。
檀溪回房间睡觉,上楼时,二楼的灯突然暗掉,檀溪脚步顿住,她想从口袋里拿手机,摸了摸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
檀溪有些慌张。
当她的视野里变成黑色,加上她的听力并不是太好,人最重要的两个感官,视力和听力,都在她这里逐渐被削弱,于是她十分的不安起来。
檀溪屏住呼吸,她手扶着栏杆,想尽力从一点亮光中去找到沈应淮。
她甚至无法确切听到他的脚步声。
檀溪是个情绪相对稳定的人,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就惧怕到情绪波动,她只是站在原地,然后抬手敲了敲栏杆,出声道“先生,你在吗”
似乎在较远的地方她听到应了一声。
她不敢确定,也不敢乱出声喊。
明明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她不想显得因为自己的特殊而要麻烦别人,很多时候如果可以,她会希望尽量靠自己解决。
大概过去了五分钟。
檀溪一点点往楼梯上走,她一边扶着一边试探,终于在脚踏到平地后,一双手准确的朝她伸了过来。
“怎么走得这么慢”沈应淮的声音在靠近她时变得清晰,他问了一句,只是询问,并不是责怪。
檀溪的心松了松,她说“有点怕黑。”
她声音听起来紧张,沈应淮没再问,他伸手过来,准备找到了她扶在栏杆的手,然后牢牢握住。
“走,先回房间。”沈应淮牵着她往前走。
即使在黑暗里他依旧走得平常,好像这样的黑暗并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进到房间里后,他也没有立即开灯。
这几天没有再下雪,白天甚至有两个小时阳光普照,夜晚于是也是静谧的,窗外的树叶安稳的挂在枝头。
沈应淮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他把灯打开。
檀溪眼里像盛了一只兔子,在不安的跳动下,她努力镇静。
她的眼睛蒙了一层雾气。
沈应淮放开她的手,然后揉了揉她头顶。
他身量很高,檀溪站着离他近时,要使劲抬起头,整个下巴都仰起来才能看到他的脸,即使这样,落在她视线里的也大多是他的下巴,流畅漂亮的下颌线。
沈应淮像是为了方便她看到,他低下了头。
他唇角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笑意,让人看着温和,可其实他眼底的距离,彰显着其实两人之间隔着很远。
“先生,我总觉得我在做梦。”檀溪如实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过过除夕了。”
她声音轻,嗓音是本身的甜,尾音拖着一点点可怜,她这样的语气太容易让人心底发软。
沈应淮手掌托住她的脸颊。
在她话音落下时,他动作也顿了下。
他手心宽大,掌侧按在她下颌,肌肤相触的感觉十分明显,他靠近,抬起她下巴,唇瓣贴在了她唇上。
就像刚刚在楼下,檀溪尝试的那样。
檀溪没有丝毫准备,她感觉心上火花“啪”一声炸开
而他在加深这个吻。
比起刚刚,这才是真正的接吻。
他高大的身躯把她覆盖,这让她鼻尖呼吸时满是他的味道,檀溪呼吸的不再平静,但空气闯入她鼻腔时她还是会觉得享受,大概是这样的体验太过美妙。
沈应淮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放开她。
“还好吗”他低声问檀溪。
檀溪眼睛里已经有了一抹非同寻常的情欲 ,她懵懵的看着沈应淮,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手掌还依旧托在她下颌处,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耳朵,指尖在她的耳廓扫了扫,檀溪听到耳缘一声细微的响。
“还好。”她终于反应过来,小声回答。
沈应淮轻笑。
他指腹擦过她唇瓣。
檀溪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还在回味这个吻。
这是她第一次亲吻,对她来说无疑是美妙的,那种心脏里噼里啪啦的激动感,她到现在想起来还手脚酥麻。
檀溪就在这个亲密的吻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新年第一天要穿新衣服,檀溪到早上才记起来这件事,她在衣柜里找了找,发现她根本不可能有新衣服。
她已经好几年没怎么买过衣服了,冬天的外套就那么两身,已经穿得比较旧了。
她到冬天还是以保暖为主,所以美观性确实不太强。
“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漂亮衣服。”沈应淮站在门口,他看着檀溪的衣柜,说“逛街买衣服对你这个年纪的女生来说,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沈应淮尽管给了她卡,又给她转钱,但她几乎没有用过,前两天沈应淮问起她时,她说她现在暂时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确实如此。
她现在有地方住,一日三餐不愁,吃穿住行四样都具备了,还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呢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物欲重的人。
大概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个吻,檀溪对沈应淮自觉亲近了一些,她看了看自己衣柜里寥寥无几的衣服,然后问他“沈先生,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寒酸”
她和沈应淮不能比。
沈应淮的东西都很名贵,他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最少五位数,还有他喜欢收藏名表,收藏一些古董,最让檀溪惊讶的是,他衬衫上的一颗袖扣,竟然就要三千块。
三千块对于檀溪来说,要在奶茶店干一个月才能挣到,三千块是她三个月的生活费,甚至于可以成为她的救命钱。
沈应淮在听到“寒酸”这两个字时,他停了片刻,看到她真诚却一点也不怯懦的眼神,他如实说“我只是占了出生优越的条件。”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如你所看到的,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家族,都拥有很多的金钱,这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来源于我们的父辈和祖辈。”
在这个世界上,规则从来就是如此残酷,富人拥有更多的资源和金钱,他们会用金钱把自己打造的更加优秀,圈出独属于他们的圈层,越来越富有。
沈应淮从小就享受这所有的一切。
他是这样规则下的受利者。
她如此坦然的询问他自己是不是寒酸,明明一点也不自卑却显得小可怜,沈应淮平静无波的心底被投入一颗小石子,他抬手,指腹温柔的扫了扫她的脸颊。
檀溪唇角弯了弯,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沈应淮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宝贝,你一点都不寒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