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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疑云
    林厌接到宋余杭电话的时候, 还未彻底清醒,从枕头底下慢吞吞地摸出了手机,一开口嗓音就是喑哑的“嗯”

    光是听着这声音她就想起了昨晚那些分外旖旎的时刻,略有些耳热, 拳头掩住唇,低咳了一声, 走到一旁去说。

    “喂, 本来想让你多睡会儿, 但现在有个案子抱歉了, 休假以后补给你。”

    林厌本来昏昏欲睡,听她说完顿时睁大了眼睛, 从床上弹了起来,轻嘶一声, 又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痛,扑通一声又栽了回去, 揉着腰“我一会到。”

    半个小时后, 写有“刑事现场勘查”几个大字的警车唰地一下停在了城中村的入口。

    车门拉开,一行人鱼贯而出,林厌落在了最后, 扶着车门下车的姿势略微有些不自然。

    宋余杭走上前去, 把人扶了下来,同时接过了她手里的勘查箱。

    林厌要自己拿,宋余杭往后甩了一下背在了背上,裹挟着她的肩膀往前走, 压低了声音道“辛苦你了,还疼吗”

    林厌今天倒是穿的十分整齐,长衣长裤,背后写有“现场勘查”的黑色作训服,踩着作战靴,卷发扎了起来颇有那么几分英姿飒爽,最妙的是风纪扣也系上了,把脖颈上暧昧的痕迹遮得严严实实。

    宋余杭瞥一眼,忍俊不禁。

    林厌拧了一下她的腰,咬牙切齿“你说呢,宋警官。”

    宋余杭笑,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院门前,人多她得注意点影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附耳过来。

    看起来就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一样,实际上说的却是。

    “要我说,就是太少了,熟能生巧嘛。”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脸皮这么厚呢,要不是人多林厌一巴掌就过去了,饶是如此也推了她一把,扯过她肩头的勘查箱往屋里走,口罩遮住大半部分娇媚容颜的同时也挡去了她脸上浮起的红晕。

    宋余杭微勾了一下唇角,抬脚跟了进去。

    甫一进去,就被这呛人的煤味刺了一下眼睛,林厌咳嗽着,挥了几下空气。

    宋余杭走到她身边“我们进来的时候屋里也全是烟,这已经是通风换气过,一会了。”

    屋里仅有的一扇后窗开着。

    林厌瞥了一眼,从勘查箱里取出手套戴上,走到了床边。

    指纹和dna的提取已经在做了。

    宋余杭掀开了煤烟来源,炉子里的火已经熄了,她拿火钳捅了一下,堵得严严实实的,底下还有没燃完的煤炭,又敲了敲烟囱,实的,应该也是被堵住了。

    怪不得烟排不出去呢。

    段城对着尸体拍照,放大,按下快门“林姐,死者面颊,尸斑,呈樱桃红色,再加上屋里这么浓的煤味,应该是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吧。”

    林厌扒开了死者的眼睑,拿电笔照着,又徒手掰开了他的口腔,用压舌板压住左右看了看,旁边另一个刑事勘查警察替她举着勘查灯。

    “有长进,不过一般急性中毒的死者,在初期阶段常有剧烈头痛、眩晕、心悸等感觉,这个时候虽然痛苦但意识尚存,人的求生本能会促使死者往门窗方向爬行,故我们在现场勘查中可能会找到很多拖擦的痕迹,或者人就死在地上、窗前、门后。”

    她头也没抬,手上动作也没停。

    “你看看这个现场,是不是过分干净了。”

    经她一提点,段城这才发现死者不仅衣物完整,就连躺着的地方床单上连个皱褶都没有,说明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剧烈挣扎过,甚至都没挪窝。

    “你们蹲点的时候,有人跟着他吗”宋余杭问。

    几个外勤组员站成了一排,摇头“没人跟着他,他一个人回来的,回去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们一直看着呢,不可能看错。”

    “这期间有人进过院子吗”

    外勤组长摇了摇头“也没有,独门独户,我们都蹲守在附近,应该没有视线死角,要是有人进来一定能看到。”

    正说着,方辛拿着证物袋走过来。

    “宋队,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指纹。”

    宋余杭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几个人都散了,去走访周边群众。

    她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从煤炉底下捻起了一根抽剩的香烟,手电筒微微一照,再熟悉不过了,中华,这牌子她也常抽。

    宋余杭招呼人拿了个证物袋过来装了进去,起身往林厌那边走去。

    段城站在床的另一边靠近窗户那里拍照“林姐,那有没有可能是睡梦里被熏死的呀”

    林厌解了死者的衣服,观察着尸表特征“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不过,这么大的味道反正我是睡不着的。”

    “除非”她按了按死者的胸口,尸僵已经出现了,皮肤上显著的一大片樱桃红。

    林厌摘了口罩,俯身下去凑近了死者的口腔,使劲嗅了嗅。

    宋余杭盯着她头发挽上去的后颈死命瞧,那个距离她真的害怕她站不稳就亲上去了。

    所幸,林厌起了身“有酒味,方辛,采血,做一下血液酒精浓度检测。”

    方辛应了一声拎着勘查箱走了过去。

    林厌回头的时候正好和宋余杭视线相撞,她不着痕迹滑了开,又把口罩拉上了。

    宋余杭走到她身边,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勘查灯替她们打着光。

    “我们进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先开始是面朝里侧卧。”宋余杭伸手指了一下。

    “据外勤汇报,他一个人回来的,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人进来,门窗紧闭,没有打斗的迹象,炉子里还有烧剩下的煤炭,林厌,能推测死亡时间,排除他杀吗”

    林厌看着死者这张面目可憎的脸,不光是因为死相难看,还因为他对白灵做过的那些丑事。

    他不配为人,死了更好。

    可是

    林厌阖了一下眸子,吐出了一口浊气“通过尸温及尸僵程度来看的话,推测死亡时间在14小时之内,但无法确定是否为意外身亡,因为他的口腔里有酒味”

    在警方刚刚的地毯式搜索里,并未发现屋内有酒瓶,宋余杭也皱了一下眉头。

    “那么也就是说,他是在酒后回到这里,现在是上午十点左右,往前推四个小时,他是在哪喝的酒,和谁喝的酒,都和他的死有重大关系。”

    林厌点头,摘了手套“没错,抬回局里做进一步尸检吧。”

    几个刑警戴着手套进来把人装进了裹尸袋,林厌摘了口罩往出去走,屋里的一氧化碳憋得她胸口发闷,当然也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

    宋余杭瞅瞅都在忙着,从车上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瓶盖已经拧松了。

    林厌接过来就灌了几口,仰头的时候风纪扣下隐约露出点红色的痕迹。

    宋余杭还是有些心痒“吃饭了吗”

    林厌摇头,拿手背抹了抹唇角“没,接到电话就过来了。”

    “我就知道。”宋余杭埋怨着。

    林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也不看看是谁叫她过来的,又是谁昨晚折腾到那么晚,害得她起不来。

    下一刻,那个人鬼鬼祟祟从警服大衣兜里掏出了一盒牛奶和面包,插上吸管递给她。

    “吃点吧,不然一会回去又晕车。”

    林厌嘴上说着拒绝,眼神还留在那纸盒包装上,宋余杭失笑,走近两步塞进她手里“人多,别让我喂你。”

    林厌作势欲打,宋余杭三两步跳开,眼看着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得去前面一辆警车上坐着,不能和技侦一起,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擦身离去,留下了意味深长一句话。

    “晚上见。”

    林厌跺了跺脚“谁要跟你晚上见,滚”

    回程的路上,林厌仍是一副没睡醒无精打采的模样。

    段城看她东倒西歪的“林姐昨晚又去蹦迪啦”

    林厌打了个呵欠,靠在了椅背上,懒懒抬了下眼皮算是回答。

    心想,这迪可蹦大发了,凌晨四五点才睡,妈的宋余杭今天还能活蹦乱跳,是铁打的吗

    “林姐,你一般喝酒蹦迪去哪啊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这段日子神经绷得太紧了,好久都没放松过了”

    方辛拍了他一下“有你什么事”

    段城回头好似找到了乐趣“哎,一起呗,你不是也没去过吗之前上映的画皮听说挺好看的,一直没时间去看”

    “我为什么要跟你去看电影”

    “闲着也是闲着嘛。”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功夫,车已经开到了市局大门口。

    作训室。

    宋余杭坐在上首,林厌挨着她坐下了。

    面前的白板上贴着死者的照片以及整理出来的线索。

    刑侦人员按着翻页笔,把内容投放在了大屏幕上做着介绍。

    “死者,男,高强,二十六岁,宏伟置业有限公司二公子,其父因收受巨额财务,违反廉洁纪律,涉嫌职务犯罪被公安机关依法立案侦查,后公司破产清算,高本人涉嫌一桩弓虽女干案,被警方全城通缉,今晨死于东城区的某一处城中村内,疑似煤气中毒,但无法排除他杀。”

    办案人员语速不快,四平八稳。

    宋余杭看着大屏幕上的这张照片微皱了一下眉头,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西装革履,戴一副金丝眼镜,扎了个小辫,颇有一股斯文败类的气质,倒是和现场那个邋里邋遢衣衫褴褛的人有天壤之别。

    她和林厌对视了一眼,宋余杭想起来了。

    那晚在米兰酒吧,和林厌跳过舞,想要骚扰白灵,最后被她拦下来的,就是这个人。

    宋余杭手指骨节轻轻扣着桌面“排查一下此人社会关系,尤其是他的什么狐朋狗友,宏伟置业破产有一段时间了吧,重点查和他有过经济往来纠纷的。”

    说到宏伟破产,她瞥了一眼林厌,林厌无所谓地扬眉

    看我干嘛,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宋余杭读懂了,扯了一下唇角,又转了回来。

    “网安开始查监控吧,沿着他的住所周边主干道看看这几天他的活动轨迹,去了哪,和什么人接触过。”

    “年底了,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恐慌,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破,不管是自杀他杀还是意外身亡也好,即使他身上背了一桩案子,我们该做的还是得做,明白吗”

    “明白”整齐划一的回答。

    宋余杭点点头,准备散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通知各辖区派出所加强巡逻,离春节也快了,越是逢年过节阖家欢乐的日子我们越不能松懈,小偷小摸入室盗窃的都瞅在这个时候冲业绩呢,务必要让老百姓们过个好年。”

    底下有人轻轻笑了一声“宋队,我们也瞅在这个时候冲业绩呢,来一个逮一个,明年的功勋章就有了。”

    年轻的刑警们一阵闷笑,就连林厌都忍不住弯了一下唇角,又很快恢复了冷漠脸。

    张金海走后,这支年轻的队伍并未就此消沉下去,反而在宋余杭的带领下犹如雨后春笋般散发出了欣欣向荣的态势。

    他若在天有灵,也该是欣慰的吧。

    宋余杭瞥了一眼墙上去年刑侦的大合照,起身“好了,散会吧,各忙各的去,有情况随时通知。”

    宋余杭自然有她要忙的事,林厌也转了个身去换衣服准备解剖。

    刷手,穿防护服,头发整齐地盘进帽子里,戴护目镜一气呵成。

    林厌走进低温解剖室,换气扇已经在开始工作了。

    段城按亮了摄像机。

    “死者高强,2008年1月15日13点四十分,第一次尸体解剖,现在开始。”

    林厌从托盘里抄起解剖刀,径直划了下去,一字型从头拉到尾划开了胸腹部,开始有条不紊地取肋骨,摘出内脏称重。

    由于死者死了没多久,还是有些鲜血淋漓的,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段城却一直在扛着摄影机,再没出去吐过。

    反观林厌,即使这是她打从心底里厌恶的人却还是做得很认真,手上动作不疾不徐,报出的数据又快又准,令人啧啧称奇。

    在技侦开始忙碌的时候,宋余杭也没闲着,又去审了一遍侵害白灵的其他几个嫌疑人。

    “警官,我们只是一时兴起伤害了她,她当时又没死,顶多算是个弓虽女干罪吧。”对面的小混混笑着,露出了一口黄板牙,冲她晃了晃手铐。

    “您看,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呀”

    法院正式的判决没下来之前,他们还不能被称为“罪犯”而是“犯罪嫌疑人”,统一看管羁押在看守所,只有法院判决下来之后才能被移送到监狱里。

    在此期间,还有会见律师的权利,这小子是盼着脱罪呢。

    宋余杭扯了一下唇角,把笔放在桌上“别急,马上就出去了,不过不是回家,是进监狱。”

    她从桌上的烟盒里摸了一根烟点燃,满意地看着对方变了脸色。

    烟雾缭绕里,她靠在了椅子上,通身散发着散漫的气场,那双眸子却是冰冷而锐利的。

    “只是弓虽女干罪而已你的一时兴起摧毁了一个花季女孩大好的人生和未来,把她推入了绝望的深渊里,是间接造成她轻生的原因,你还觉得罪不致死吗”

    她轻轻吐了一口烟圈,身子前倾,烟雾弥漫到了他脸上。

    审讯室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也不知道是冷还是什么,黄板牙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宋余杭的目光似透过他看向了他背后的虚空“她死的很惨,每个午夜梦回,你就没有一点心虚挣扎后悔吗”

    “中国人有句古话,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坐在对面的人开始频繁地吞咽口水,抖着腿,有些坐不住了。

    黄板牙看她又从桌上摸烟,瞥了一眼,嗓音发着颤“给我一根,我说,我说,我都说。”

    宋余杭坐回去,扔了一根烟给他,示意人给他点上,旁边的办案人员翻开了笔录。

    她点了点头“开始吧。”

    ***

    今天周二,又正好是下半学期的最后一天,季景行特意早早跟老板请了假,提前下班来接小唯放学。

    往常她忙不过来的时候宋余杭总会代劳,她又不好意思总麻烦宋妈妈,毕竟年纪大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距离她们上次吵过架之后,宋余杭再也没主动找过她,她更没脸去烦她。

    季景行想着这些,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前面的红灯变绿,后面车疯狂按着喇叭,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踩住了油门。

    第一下纹丝不动,第二下用了些力气,还是没动。

    季景行懵了,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查看,估计是发动机又出问题了吧,距离上次刚检修过才不久。

    正值晚高峰,接送孩子的时刻,车水马龙,一人一车孤零零地站在了马路中央。

    不时有汹涌的车流掠过她身边,喇叭声此起彼伏。

    季景行扯着嗓子给4s店打电话“喂,你们怎么回事,上次是怎么修的,怎么又熄火了”

    她话还未说完,对方“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

    任凭她再怎么喊,听筒里始终传来了嘟音。

    季景行又气又急,眼看着已经快到了放学的点了,她害怕小唯一个人在学校等急了,可是车一时半会儿也拖不走。

    她掏出手机来准备打122报警了,一辆车缓缓滑到了她身边,停了下来。

    车窗降下来,林舸扒着方向盘看她“季小姐”

    季景行回过头去,有点眼熟“你你是”

    “我叫林舸,医院见过的。”林舸温和一笑,略带了一丝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和她的车。

    “这是怎么了”

    听她说完后,林舸想了想,打了个电话,下车,替她主动拉开了自己的车门。

    “季小姐不嫌弃的话,坐我的吧,我先送你去学校接孩子,拖车公司一会就来。”

    季景行推辞着“诶不用,我报警在这等一会就成了。”

    “车来车往的,你站在这路中央也不安全。”林舸也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三角警示牌,跑远了些放下,又倒了回来。

    “况且,你报警,也是他叫人来把车拖走,总不可能在这大马路中间修车吧。”

    季景行微笑了一下,糟糕的心情有稍稍回暖“那倒也是,不过我还是等拖车公司来吧,毕竟是车主,万一有什么手续要办的,钱也好一次清。”

    林舸从这一问一答里感受到了她的严谨,再看她的穿着,还穿着小西装外套,包臀裙,胸前佩戴的律师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光,一看就是刚下班匆匆赶过来的。

    见他端详着自己,季景行恍然大悟,脸上一热,七手八脚地从衣服上拆徽章。

    “抱歉,太着急了”

    “哎,小心”

    一辆三轮斜刺刺地冲了过来,林舸一把把人拽了过来,季景行脚下一个踉跄,跌进了他怀里,雄浑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到底和宋余杭身上那种温和柔软的感觉不一样。

    季景行一怔,回过神来赶忙退了一步“谢谢谢。”

    林舸点头,松开了她的胳膊“我觉得我们还是去路边等吧。”

    “好。”季景行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跟着他走到了马路对面。

    这个时候才有空打量起了自己的衣服,胸前空空如也,完了,律师徽章呢

    这玩意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丢了很麻烦,需要挂失,并由当地律师协会向全国律协提交补发申请,什么时候能下来说不准,但她日常工作会见委托人却是要戴的。

    季景行看一眼川流不息的车流,泄了口气,抚上了额头,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

    林舸看着她的一系列动作表情,从惊慌失措到不安再到接受了现实的平静,轻轻笑了一声,指尖夹着一枚小小的徽章递给了她。

    “季小姐是在找这个吗”

    季景行喜出望外地拿了过来“啊怎么会在你那”

    “刚刚看着要掉,就手疾接住了,我想着,这东西应该就和我们医生的胸牌一样,都挺重要的吧。”

    季景行把会徽放进随身的挎包里收好,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感激的微笑。

    “谢谢你,是很重要,丢了就麻烦了。”

    说话间,拖车公司已经来了,季景行办好手续交了钱,让直接拖去4s店修。

    林舸又给她介绍了另外一家靠谱点的4s店,挤挤眼,笑容颇有几分大男孩的爽朗。

    “我朋友开的,报我名字打五折哦。”

    季景行笑“真的吗确定不是打骨折”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舸看了一眼表“这样,不早了,我还是送你去学校吧,这个点你也不好打车。”

    季景行和他熟了点,能看出来本质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人,不再推辞,点了点头。

    “好吧,麻烦你了。”

    “把安全带系上。”

    “好。”

    她侧过身去,扣好安全带,不经意间瞥到了他扔在储物盒里的胸牌,看了几眼照片,又看了看他的脸,再想到医院走廊上的一面之缘,他当时站在林厌手术室门口焦急徘徊的模样,顿时心情有些复杂。

    “你和林厌是”

    林舸打着方向盘往左转“厌厌是我堂妹,怎么了”

    季景行心想怎么哥哥这么好,妹妹却是那个样。

    更何况林厌还和宋余杭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她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

    林舸看她脸色“我之前听宋小姐说过,她嫂子人很好的,工作能力又强又美丽,即使是单身母亲也一个人把孩子照顾得很好,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

    他顿了一下,在夕阳的光影里微微偏头看她“厌厌也和宋小姐关系不错的,怎么了,是她哪里惹季小姐生气了吗她那个性格就是比较飞扬跋扈”

    前半句话借着宋余杭的口夸她,季景行受了,后半句,想起她在麦当劳泼人那架势,那哪里是飞扬跋扈,那简直是六亲不认。

    季景行心有戚戚焉,再看林舸和林厌关系不错的样子,说不定可以帮忙劝劝她,于是便决定旁敲侧击一下。

    “没令妹实在是实在是”连续两个“实在是”,她还是把吐槽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一种更委婉的说法。

    “你之前和余杭相亲有结果吗”

    林舸苦笑,平稳地穿梭在车流里“没,被拒绝了。”

    季景行舒了一口气,竟然有点惋惜,说实话,比起林厌,除去性别的原因,她看林舸是真的顺眼多了。

    “怪不得呢。”

    林舸把车停在了学校大门口,疑惑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季景行欲言又止,意有所指“你觉不觉得你妹妹和余杭走的有些、过于近了”

    她刻意咬重了字眼。

    林舸猛地看了过来。

    ***

    “妈妈,为什么姑姑没有来接我呀”

    季景行拉着人迈出了校园,肩上背着小唯的卡通书包,蹲下身替她把红领巾系好,又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去。

    “姑姑忙,不能来接小唯呢。”

    小唯掰着手指头数,略有些沮丧“妈妈和姑姑都是骗子,上次说带我玩没有去,上上次,上上上次也是”

    季景行心一酸,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唯,你听妈妈说,姑姑从今往后不能再像往常一样陪在我们身边了姑姑有工作有她自己的生活,妈妈答应你,以后会抽出时间来尽量多陪陪你的。”

    小唯拽住了妈妈的手指,替她哈着气“妈妈,是因为那天你们吵架了吗”

    季景行本不欲提起这个话题,听她这么说更是眼眶一热,把人抱进了怀里。

    “不是,小唯,妈妈爱你。”

    季唯一用自己肉乎乎的小手替她抹着眼泪,自己也一抽一抽的“妈妈别哭,小唯也爱你。”

    季景行心里一暖,破涕而笑,拉着她起身“妈妈没事,走吧,我们去吃牛排去”

    “好,走咯,走咯,吃牛排去”

    在她们走后,林舸的车并未开走,他趴在方向盘上,脑海里回荡着季景行刚刚的话,手握紧了方向盘,逐渐咬紧了牙关。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律师会徽的部分,资料来源于度娘,如有错漏不准,请找度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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