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时不时有嬷嬷出来将人迎进去,也有好些人在长公主府嬷嬷的指引下就在殿前行礼过后,即被人引走。
苏月恒评估了一下形势,以目前定安侯府之势,估计她们是进不去殿内的。
出乎意料,她们一行在殿前等了不过一会儿,就见前面匆匆走过来个嬷嬷,此人来到苏家众人面前,轻轻一福“定安侯夫人,几位苏小姐,请随我进殿。”
想不到荣寿长公主今天竟然如此礼遇,白氏顿时满面笑容,苏月华也忍不住笑了,荣寿长公主果然给沈熠面子,要知道,前世自己虽然进来了,可是没那脸面见到公主的。
苏月恒对脸面不脸面的事触动不大,不过,马上要见到帝国公主,还是让苏月恒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进到殿中,苏月恒不着痕迹的快速扫了眼,大殿正中坐着个服饰华贵的中年妇人,旁边或坐或站了好些华服贵眷正在一旁捧哏逗趣。
走到近前,苏月恒几人赶紧大礼参拜公主。
行完礼,苏月恒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一旁,准备做完壁花就退下。苏月华却是充分体现了女主光环,很快就凑到了荣寿长公主跟前,毫不意外的将荣寿长公主捧得哈哈大笑,拍着她的手直道“你这丫头,你这丫头”
荣寿长公主乃是先皇长女,先皇在时,那荣宠是无人能出其左右的,就是现在,当今对这个长姐那也是礼遇有加的。荣寿长公主可谓是现在公主里面最有权势的,能得她的青眼,那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苏月华最是明白这个长公主日后对朝局的影响力,可是得帮沈熠打好前站才是。今天只是个开始,只要入了长公主的眼,日后也好常年常往。
见苏月华竟然如此得荣寿长公主的青眼,顿时好些人红了眼。尤其是那些对荣寿长公主府中几个适龄儿郎虎视眈眈的人家更是心头气恨。
“久闻定安侯苏大小姐贤淑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真是比正经的嫡出小姐还要敏慧,真是让人惊讶,改日我们一定要向白夫人好好讨教讨教,怎么能将女儿教的这么好呢”长信侯夫人刘氏轻笑出声。
听了刘氏绵里藏针的话,白氏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得,永顺伯夫人赵氏笑道“哎呀,我说刘夫人,你这就搞错了吧。要说讨教养女儿,白夫人可是不好回答的,你这不是为难人么”
听着这些人夹枪夹棒的说自己做妾的事儿,白氏直咬碎了口银牙,硬挤出来笑来“二位夫人说笑了,这养女儿嘛,大家都是一样的养的,不过,女儿跟女儿有所不同罢了,有的天生聪慧,有的却是教也教不来的。不是么”
几人顿时笑里藏刀的礼来我往了好几句。苏月恒听得是暗自咋舌,都是高人呐。
高人过招,当然也会有一击致命的,只听长信后刘夫人笑道“是啊,久闻白夫人不但女儿养的好,人也是极为知礼的。可今日看来,却也不尽然呐。我观方才白夫人对公主行礼可是大有疏漏啊。”
白氏一听,顿时脸色紫涨了起来。按理侯夫人见公主福身即可,她方才也确实是这样行礼的。可是,严格说来,她这个侯夫人却是有水分的。她是定安侯再继之妻,并未有得到朝廷敕封。说白了,她这个侯夫人在定安侯府内有用,但在外行走却是底气不足的。
白氏一时梗在了那里。
两个日后被抄家夺爵的破落户竟然敢如此羞辱于她们,苏月华气得很想撸袖子下场,但碍于公主在前,可是不能给公主留有不好的印象。
于是,苏月华将目光扫向了苏月恒几人。这话她不好说,但苏月恒说起来就名正言顺的多了。今日可是事关他们定安侯府的颜面,苏月恒理当站出来。
苏月恒仿若无事的撇开眼去,别说这事儿她还真不在乎,就算在乎,她也不会傻到在这么多贵眷面前出头争论的。看看白氏她们几个夫人来往了几个回合,都没有小姐们下场就知道规矩了。这时节,未出阁的姑娘讲究的是娴静文雅,可是不好随便卷入妇人之争的。
苏月恒不会站出来,苏月兰跟苏月芳更不会站出来。看着白氏吃瘪就高兴,管他什么脸面不脸面呢。苏月华犀利狠辣的眼光扫了几回,见苏月恒几人都不动如山,苏月华心里只咬牙切齿,几个贱人,呆会让你们好看,这时看笑话,日后有的你们哭的。
下面这群人的明争暗斗,荣寿长公主当然是尽收眼底的,见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说下去,就太下定安侯府的面子了。定安侯府的面子给不给无所谓,但镇国公府的面子要给,荣寿长公主一挥袖子,旁边嬷嬷赶紧高声笑道“诸位夫人小姐,花宴即刻开始,诸位请随我等移步花厅就坐吧。”
荣寿长公主府的景致非常不错,几可称得上三步一景,五步一换,大家纷纷驻足观看,渐渐的大家都散开了去,就连苏月兰跟苏月芳也已经走散。身边就余苏月华在恶狠狠的质问,质问苏月恒为何冷眼旁观。
听着苏月华这义正辞严的指责,苏月恒却是不动如山的反驳了回去“大姐姐,今日之事可是怪不着我们。如果大姐姐今日不那么高调惹人眼,也不会让白夫人受今日之辱的。”
苏月华气得拂袖而去。
见她离去,苏月恒真是求之不得。没有她在身旁,走路都自在好多。
走着走着,苏月恒不大自在了起来,看看这个园子,中间一处湖塘,湖塘里是亭亭如盖的荷叶,这四周都是茶花,尤其是前面那株高大的茶花,密密压压红红的一片,足有几百朵茶花,看起来真是浓烈耀眼极了。
这景色可真是莫名的熟悉,苏月恒停住了脚步,仿似不经意的问带路的丫鬟道“这位姐姐,前面那个亭子可是有名儿”
丫鬟道“回苏小姐,那亭子叫荷茶亭。”
荷茶亭苏月恒倏然心惊,还是小看了这苏月华。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手段。
“将这丫头捂了嘴打晕拖下去。记住一招制敌,不能让她出声。”苏月恒立即转身悄声吩咐魏紫道。
“我没有心上人。”沈珏无奈吐气,绕是他聪明绝顶也再是想不到苏月恒竟然发散到这个问题上来。
“真的那太好了。”苏月恒先顾不上吐槽自己的脑补,先自放下了心中大石。
不是就最好了,心中的罪恶感一去,月苏恒瞬时焕发勃勃生机,笑眯眯的看着沈珏道“沈大公子,刚才是我不对,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看着苏月恒抱着一双如玉的柔胰,眼眸弯弯的对自己致歉,沈珏如墨的双眼也渐渐明朗起来,轻咳一声“无妨,不知者不罪。”
平静下来的沈珏,暗自摇头,自己一向沉稳,方才这是怎么了
暗自反省过后的沈珏为方才略显幼稚的行为摇头不已,看着一旁笑眯了眼的苏月恒,突然很是不放心,这么单纯明亮的女子估计是抵挡不了那些肮脏龌龊的暗箭的。
沈珏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叮嘱一下,于是,沈珏看向苏月恒认真叮咛“苏四小姐,这次嫁妆之事,你能争到的就争,争不到的也万不可太过强求你先前的决定也不错,要到庄子后就去庄子上小住,避开京中繁杂甚好”
看着沈珏不无担忧的叮嘱,苏月恒感激之余,想起了一件要紧事“多谢沈大公子,我会注意这些。不过,沈大公子,月恒还有一事相问。那个,你知不知道这次我弟弟遇险究竟是何人所为”
沈珏叹息一声,他当然知道。原本是怕苏月恒惊惧太过,所以就没在信中说明,现在既然她问起,还是说了吧,也好让她先有个准备。
沈珏斟酌着开口道“他们最后查到了定安侯白氏夫人那里了。”
白氏啊。跟自己心头的猜测差不多“哦,原来是她啊。”苏月恒淡淡的点了点头。
见苏月恒毫不惊讶的样子,沈珏也不意外,苏四小姐一向聪慧,说不定也是早有猜测了。不过,这毕竟是一府之人,想想也怕不大好受的,沈珏正在想说点话劝慰一二的,苏月恒却是撂开这个话题,另行说了个话题起来。
知道了是谁目前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将目前的事情处理好。定安侯府别的可以不管,弟弟苏文其那是必要护其周全的,就算不为报答原身这血肉,为着一青葱少年的性命也该要尽心而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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