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怀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想看法采写的被凡人夫君找上门后第 24 章吗请记住域名
说到最后,突然站起身来同钟鹤青躬身行礼。
她道钟鹤青第一次入妖坊,彼时藤蔓缠身是她同族的堂弟所为。他们都害怕以凡人对妖的误会,会把权琅直接抓走杀掉,所以想借机吓走凡人的少卿。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不是他们先前想象的那般。
姑娘低了头。
“没想到,少卿大人会愿意给妖一个清白。多谢多谢”
怀琳走后,冷月楼雅间里就只剩下钟鹤青和九姬两人。
月华自精巧设计的屋顶倾泄而下,大堂内聚集了赏此景色的人,整座酒楼都热闹了不少。
但雅间中静静的,九姬看着她那凡人夫君,自方才便一直默然沉思,直到这会,他似是被外面的闹声所扰,抬了抬头。
九姬忙问了一句。
“如何抓真凶,你有思绪了吗”
她想他听了这么多事,思量了这么久,应该有点想法了。
但她问了,却见他摇了摇头。
“没有。”
九姬“”
他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吧。
谁料她念头未落,他又开了口。
“或许可以换个思路,我们不去寻,让真凶自己现身。”
九姬一愣。
“你有办法”
他眉目间染上些微的温意,他没说到底是什么办法,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九姬“”
凡人交流都是全靠猜的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愿意为妖探寻一个清白,倒还挺不同于其他人的。
九姬不由地想了一下。
万一她被他发现了真是身份,他会不会放她一马
她不禁瞧了一眼身边这位少卿,觉得与其出现这种不利的情形,在等他放她一马,那还不如自己更谨慎点的好。
冒用凡人身份是大罪,更不要说冒的是大理寺少卿妻子了,还同人家入了洞房了
她还不想被京城的捉妖师们摁住脑袋。
九姬这么想着,便琢磨若是权琅能顺利出来,她得尽快行事了
九姬抱臂暗暗思量。
雅间里安静下来,尤其被外面越发热闹的歌舞声一衬,雅间里仿若被单独隔开的世外之境。
钟鹤青的目光悄悄落在了抱臂思量的人身上。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眉间微蹙,思索认真。
钟鹤青没有一眼就看穿别人所有心思的本领,但他却不禁想到了今晚的事。
按照观星和她的说法,是她一位师叔将怀琳领了来,是怀琳主动来找的她。
照着观星和她的说法,这是说得过去的。
可钟鹤青却莫名地出现了另一种念头
未必是怀琳通过人找她,而是,她把怀琳找了过来。
这想法蓦然出现,钟鹤青心下倏忽微沉。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为什么呢
门外忽有酒楼小厮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客官,我们冷月楼今晚最惊艳的天仙舞来了,快出来看看吧”
钟鹤青问去身边的人。
“去看看吗”
九姬来凡间这几月都在忙碌,还真没见过什么凡人的歌舞。
她说好,钟鹤青起身给她开了门,他们雅间的位置刚好,站在二楼的栏杆上,便能把大堂里的歌舞尽收眼底。
冷月楼上月华倾斜与高灯光亮融合一起,繁花点缀的台上几个衣着异域的女子,身柔若蛇地交身起舞。
九姬不由地多看了几眼,忽然听见身边的男人低声问了一句。
“今日怀琳来找你,不怕吗”
怀琳是妖,九姬也是妖,当然不会害怕。可唐亦娆却不是。
九姬就知道他多少会有些怀疑,只好又把极阴命格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是有些怕,但自幼见多了,总比旁人多一圈胆子不是不然早就吓破胆了。”
她笑说了一句,不想纠缠在此,胡乱扯开了话题。
“我虽然不是大理寺的官,但这案子不是让你很棘手吗怀琳找来兴许就带着破案的关键,我帮自己的夫君办案,也是应该的吧”
虽说她是扯谎骗他,但破案这事不是假的,若真案子破了,功劳还不是记在他钟少卿头上。
九姬心里嘀咕,希望这凡人不要再问了。
可这凡人又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出口,九姬愣了一下。
他嗓音在高亮的歌舞声和喝彩声中,莫名地低缓而轻柔。
“你方才说,是在帮自己的夫君”
九姬眨了一下眼睛。
这、这是什么问题难道她说帮唐亦娆的夫君
九姬搞不清凡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复杂的事了。
她直道。
“是啊,是帮自己的夫君呀。”
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男人不知怎么在她的回答中,眸色越发柔和下来,他看着她,精巧设计的重檐下仿佛有月光流淌进了他眼里,在平静的眼眸中泛起了轻柔的涟漪。
九姬眨了眨眼,男人已轻轻垂下了眼帘。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他没再多说,只是在护她从拥挤喧闹的走廊下楼的时候,转身向她伸了手。
“楼板上有水,小心湿滑。”
九姬会小心的。
可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想来想去,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放了上去。
钟鹤青的掌心早就回了温,反倒是被他握在手心的那一只微凉。
他将她往掌心深处紧了紧。
不论
如何,她都是他娶回家中的妻子。
姻缘结缔,六界通晓,不是么
时过四月,日头宣泄下的阳气,给人车繁多的街道平添三分躁气。
消息不知从何而起,但半日的工夫,大大小小的街巷上都流传了开来。
“听说了吗杜老先生的案子又有状况了。”
“不是说大理寺抓了个妖吗”
“哎呀,那是前几日的事了,眼下的风声,说不是那妖杀人,大理寺要把妖放出来呢”
挤挤挨挨的人群里,消息像是暑热迫近的风,呼啦一下吹满了大街小巷。
“这消息准不准呀真不是妖杀人可信吗大理寺不会被妖蛊惑了吧”
“胡说什么大理寺是朝廷的衙门,又在天子脚下,有罡气罩着呢,怎么能被蛊惑”
“那是谁杀了杜先生另有其人”
“不知道,今日到处都在传。无风不起浪,兴许大理寺真有了旁的证据,说不定放了这妖,就要去抓真凶了”
小巧精致的坊间别院里,有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撞翻了陪酒歌姬手里的酒盅。
歌姬“呀”了一声,跪在了一旁。
花鸟刺绣的屏风后面,有人不悦地问了过来。
“做什么慌慌张张有失方寸”
屏风后的人说着,似察觉来人神色确实不太对劲,抬手把一众陪酒歌姬都撵了下去,人一走,不等他问,来人便道。
“听说大理寺要把那犬妖放了街上有传言,说是大理寺有了新证据,证明那犬妖不是凶手,凶手还另有另有其人”
屏风里的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当真”
来人并不是十分确定,“街上都是这么传的,大理寺那边好像还没消息。”
他这般说,里面的人不满地哼了一声。
“没个准信你来跟我说什么还慌乱成这般”
他说着,又坐了回去,兀自饮了半杯酒。
“那犬妖都认了罪了,钟鹤青再大的本事,还能一夜之间翻案你先回去等着,等我让人探清情形再说。”
他这般,来人纵然再怕,也只能抹掉汗珠应了下来。
一连两日,大街小巷里的传闻越来越盛,开始不断有人到大理寺里问询。
大理寺对此,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道此案仍然在加紧审理之中。
这日到了晚间,大理寺门外又来了问询的人,只不过这一次,来的是杜老先生的儿子杜秀才。
杜秀才本来只把犬妖当做了杀父的凶手,眼下听到大理寺要释放,心急火燎到不行。
廖春拦着没让他直接进来,自己来寻了钟鹤青。
“少卿,那杜秀才焦急的很,这会非要见您问个清楚,如何是好”
钟鹤青
放下手中案卷,往外看了一眼。
他摇了头。
只道我不在,旁的也都不要同他讲,不过要派人跟着他,莫要因为心急出了什么事。”
廖春叹气,“下官知道了。”
廖春破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杜秀才送走,来探问的人又多又杂,钟鹤青干脆早早下了衙。
他这两日都宿在家中,甚至就宿在正房里。
她虽然在床上烙饼似得,略有些翻来覆去地不适应,但也没说要同他分床的话。
今日钟鹤青提前下衙,自然直接一路回家。
他不方便让人认出来,便换了寻常衣裳混在人群中一路往家中走去。
夕阳在大街上洒下金光,沿路两边的小摊主在日落前行人最多的时候,卖力地吆喝。
钟鹤青也被吆喝声吸去了目光,只是刚一看去,目光就定在了摊位前的人身上。
那是个卖观赏小鱼的摊位,她穿了一件他未曾见过的浅黄色的裙裳,夕阳斜照下如水中金鱼似得灵动秀美。
此时,她正弯着腰看着那些金鱼,一缸一缸地,瞧得仔细极了。
钟鹤青一眼看去,便想起了她在家中也喜欢看养在池中的小鱼。
只是鱼儿好似都怕了她,见她走去,便呼呼啦啦地扭头全都游开,便是她呼唤着洒下鱼食,鱼儿也不肯多靠近她一点。
娘子,今日怎么有闲心上街来了
钟鹤青抬脚就走了过去。
只是他刚迈出步子,就见弯着腰的女子直起了身来。
男人的脚步倏忽顿住,看清了女子的身形
摊位前的女子身量明显更加高挑,乌发黑亮中隐隐夹着棕金色的发丝,夕阳在她侧脸上描出金线。
她单手托着下巴问了摊主,“你这鱼儿倒是漂亮,不知道能养几日”
摊主说长着呢,“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她似不太信地抱了臂,“你这不是王婆卖瓜吗”
摊主又说了什么,话落在钟鹤青耳中,他却什么都没听见了。
他只看着摊位前的人,哪里是他的娘子
但眼前的人他亦见过,正是妖坊那位恩人。
那几次他在妖坊里见到她的时候,总有种抓不住的莫名熟悉的感觉,可他怎么也想不出到底为何会莫名熟悉。
而今天,他突然知道了这莫名熟悉的缘故。
钟鹤青心下咚地快跳了一拍。
他收回了脚步没再上前,怔着立在了路边。
她在摊位前来回瞧了几眼,瞧着鱼儿都向远离她的一边游去,无奈地笑摇了头,便没有买,转了身离开了摊位。
不过她离开的方向,正向着钟鹤青回家的方向。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人群像是觅食的鱼群呼啦涌在一起。
钟鹤青被人群挤得一错眼的工夫,她消失在了街道上。
钟府,男人回到家门前时,见门房正在关门。
“方才怎么开门了有人来了”
门房见郎君回来,连忙又把门打开。
一面行礼,一面回道。
“回郎君,娘子下晌出去了一趟,就在方才刚从外面回来呢,小的是给娘子开了门。”
钟鹤青闻言,缓慢地深吸了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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