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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谁做黄雀
    沈少期分神看着谢予将容沨抱起,应其一脚踢在他身上,逼得沈少期连连后撤了几步。

    “元裔君骑猎之时,温香软玉,可真是对容四姑娘上了心”

    谢予步伐微顿,却不曾停下,平静如一汪潭水的眸子泛起涟漪,凌冽的杀意让沈少期面色一凛。

    “少将军日后有娇妻在侧,不该觊觎的人就不要手伸太长,免得丢了性命不知如何像阎王爷诉说冤屈。”

    “谢予你”沈少期眼眸放大,捂着受伤的腹部,恨声出声。

    “少将军做事太难看,难怪容四姑娘对你恶心得紧。”谢予语音转冷,嘴角噙着一丝讥诮。

    容涟眼见着府上的下人就要捧高踩低,说句什么话都要提着容沨的好,思量着端阳又不能出去,跟沈少期情分本就无甚多少,若她的身份再被揭穿出来,真是万劫不复翻身不了。

    沈少期派人来府上传话的下人领了话,就要回去,正正遇上前来巧遇的若婵。

    “你可打听清楚了,说是沈少将军在酒馆这儿”容涟不放心问。

    容涟是偷跑出来的,若婵心里害怕不安,诺诺出声“婢子问清楚了那下人,正是沈少将军亲自交代他去的侯府,如今被拒他说沈少将军在酒馆等他消息,不该如何回话是好。”

    若婵看容沨目光还仍在看着马车外的光景,已然失了分寸“姑娘何必这样冒险,若是让老夫人知晓。”她咬了咬牙,将话掩在嘴里,忧心之意不言而喻。

    容沨面孔微冷,剜了若婵,声音发沉“马夫都是我娘以前埋在侯府的人,你们不说去哪里又让人知晓,容沨和祖母手里拿捏着我的身世,我若再不打算,可就成了她们刀板上的鱼肉了”

    快到酒馆,马夫在边上的一条巷子停下,容涟头上带着帷帽,扶着若婵的手缓缓下来。

    容涟眼睛一定,阴毒之色几欲能滴出水来,她抓着若婵的手“我记得今日四姐姐出府说是来书阁里拿书,我瞧着和这酒馆近的很。”

    若婵心叫不好,可真是触她们的姑娘霉头,一个沈少将军已经让她拿她们姑娘无可奈何,又来一个四姑娘,两人无什关系,可巧合凑在一起真是让人忌讳。

    “是说去书阁,想来现在四姑娘已经打道回府了,姑娘可莫要多想。”

    容涟冷哼“谁又知道呢”

    她心里压着一股邪火,对着若婵发火“还愣着干嘛去看看少将军人在哪儿”

    容涟翩翩一转身,衣袂斜依,又不知看见了什么,阴鸷一笑“可真是巧了。”

    碧花和云宵两人没把容沨找到,却是被应书带去了酒馆后面儿等着。

    碧花一偏头,可不得了“五,五姑娘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都要怀疑是不是五姑娘又在耍什么心计把她们姑娘绑了后,又故意在这儿堵着她们。

    云宵也是猛地回头,脸色有些难看“惊醒点儿,别说漏了嘴。”

    若婵领会容涟心思,张口高声道“这不是四姑娘身边的云宵和碧花吗怎么就你们在这儿四姑娘呢”

    碧花脸色发沉,皱着眉压低声音在云宵耳边道“她嚷嚷什么”

    云宵微微摇头,轻声道“五姑娘怎么出府了怎么就只带了若婵和一个马夫,也太不小心。”

    不见日光照进巷子有些昏暗,里面弥漫着一股儿难闻的气味儿,容涟上前几步,又顿住“什么时候主子也要和奴才交代行踪倒是你们两个丫头不跟在主子身边,在这隐蔽的地方躲着。”

    她脸上温和不变,语气阴沉“四姐姐说是去了书阁,你们又在酒馆后面守着,这是藏了什么腌臜之事,待我捉了你们回府在祖母面前问个清楚”

    碧花两人神色齐齐一变。

    若婵又接话讥诮道“四姑娘饱读诗书,什么书生小姐的话本也是看了不少,如今人将及笈婚事未定,莫不是学着和别人相会诉情。”

    “住口”云宵沉声道,脸色发黑。

    碧花早就忍不住了,一脸正色“五姑娘就是这样教奴才的,既然五姑娘要拿婢子们回去,那婢子可要先向老夫人告状问问五姑娘教得好奴才编排主子,口无遮拦”

    容涟看了若婵一眼,没用的奴才

    “你们在这儿左顾言它,我倒是好奇四姐姐去哪里,教你们隐瞒不敢说出来酒馆人多眼杂,若是丢了侯府清誉,你们一个个皮都得扒下来。”容涟敏锐察觉两个丫头的不寻常,她们对容沨忠心,在外面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一样,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碧花嘴快“那五姑娘不怕,咱们主子又怕什么”

    巷子一瞬死寂,静默如冰。

    却见后门砰地一声打开,碧花和云宵两人心脏猛地一停,血色从脑门褪到了脚底,只剩下一股冷意。

    若不是容涟嫌弃后巷里面脏,定能发现她们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这个小二怎么当得,我们姑娘在你这儿买了那多好酒一点儿也不担心,若是碎了,教你们掌柜把你们都赶了出去。”

    应其一手伏在门上,被碧花骂得懵了一瞬,又一脚踢碎了靠墙边上的酒坛子。

    碧花跳脚,忿忿骂着“都叫你小心些,你看这儿碎了一坛我们姑娘说了,你们酒若是好,日后牵线买到濮州,还少不了你们赚的,哪里招的这些手脚不利落的。”

    应其压低声音,连声告饶。

    云宵侧过身子,死死地看着谢予怀中被披风盖着的容沨,不由紧紧抓着碧花的手臂。

    碧花心里暗暗着急,已然不知道又该说些什么。

    若婵轻轻扯着容涟的衣袖“姑娘咱们还是去做要紧的事。”

    容涟皱了皱眉,点头离去。

    碧花眼见着容涟忽然离开,腿肚子一软撑在云宵身上,转去看着容沨焦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巷子深处,应书驾着马车等着,而云宵和碧花则被应其带着坐上另一辆马车。

    容沨此刻已然神志不清醒,唯一的感觉便是食指处断掉的指甲,钻心的疼,浑身冒着虚汗粘腻难受,双唇干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又一阵的热意涌上,烧着容沨的五脏六腑。

    谢予抱着容沨沉在水里,虽是四月,可水里放置了冰块教容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容沨受伤的手搭在谢予的后劲上,脑袋无力的贴在他的心口。

    “你醒了。”

    容沨努力将沉重地眼皮抬起来半分,虚弱无声“谢予你真的很烦。”

    谢予眉头一跳,将有些滑下去的容沨往上托了托“端阳之后,我就要回京,我知你烦我,那时我们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容沨不知是冷水的缘故吧还是怎么了,浑身流动的血液仿佛一下凝滞,心脏也骤然停了一瞬,冷笑一声“谁又知道呢”

    过了许久,云宵看着躺在床榻即使遭了罪,任然强撑的容沨,心里沉着气,温和有力道

    “姑娘之前好心安排也要问婢子愿不愿意,婢子家里面还有兄长,可婢子的命是姑娘给的,姑娘要入宫身边怎么能没有可信之人,婢子要去守着姑娘”

    碧花眼里攥着泪水,呜咽哭着,点头应和云宵。

    容沨动了动手指,被白布包裹的食指渗出一块儿血迹,也不开口说之前发生的事儿,只道了一句“回侯府。”

    到了侯府,容沨直奔寿安堂,一改脸上苍白之色,单手支着下巴与容老夫人说趣。

    快到晚食,容老夫人留了容沨下来吃饭,却见容侯爷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有些发抖的容涟。

    容侯爷上前拿了一个茶盏就砸在容涟脚下,怒不可遏的大骂道“不知廉耻的丫头我真是教你丢尽了脸面”

    容沨平静地笑笑“这是怎么了父亲发了好大的火。”

    容涟哭着跪在地上,垂着眼眸阴鸷地瞪了容沨一眼“四姐姐今日也去了酒馆,为何父亲不罚她,只来教训女儿。”

    容沨“哦”了一声,讥诮道“为何要罚我五妹妹说的好没道理,我倒是去酒馆替父亲买酒时,听闻沈少将军也在,五妹妹这是去找他了。”

    容老夫人得知容涟私自出府,已然脸色有些复杂,沉着口气不说话。

    容侯爷骂道“到现在了,你还要去牵扯你四姐姐你个没有廉耻心的孽障,那酒馆里有多少人,你不知道如今可好整个青州都要知道我们府上有个行为不检的姑娘”

    容涟脸色一红,心中又气又恼,她怎么知晓见着沈少期时,脚下一软就倒在他身上,举止亲昵暧昧她也不加阻止,可想的是恨不得生米煮成熟饭,让祖母和父亲他们拿她身世奈何不得。

    可谁知父亲就这样闯了进来

    “我与少期已然定亲,举止稍稍有些亲近,也是常情,父亲怎么这样疾言厉色,女儿怎么会是那样不知廉耻的人”容涟哭得伤心,梨花带雨之势,仍为自己辩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