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颗
但在霍礼鸣看来, 两人都这份上了,他还没有真的把佟辛怎么样,真是够圣人君子的了。
完事之后, 他见佟辛仍在发呆, 凑过去欠欠地说“我抱你去洗澡”
佟辛慢悠悠地转过头,“我只是手断,腿又没瘸。”
霍礼鸣笑着摸摸她的脸。佟辛嫌弃地躲开, “你没洗手。”
“刚才我又没有用手。”霍礼鸣忽地低头, 含住了她搭在腿上的手指, “我就不嫌弃。”
佟辛呆滞三秒,然后羞愤尖叫“啊啊啊哪有自己吃自己的”
“”
我有戴套好吧。
破坏气氛大王。
佟辛慢吞吞地洗完澡出来,霍礼鸣坐在床上看东西。佟辛凑过去瞅了瞅, “呀, 你还看得懂文言文”
霍礼鸣放下书, “我虽然没上过大学,但我不是文盲,我还是识字的好吗”
“好好好。”,看把他给能的。佟辛轻飘飘地说“也是,至少以后你自我介绍, 可以说,大家好,我是理科状元佟辛的男朋友。”
霍礼鸣淡淡嗯了声,“还是被状元之手摸过的男人。”
佟辛这张还算伶俐的嘴,一旦碰上他的废料子弹, 便彻底趴下。她裹着被子装没听见, 霍礼鸣瞅她一眼,翻身压了上来, 双手撑着身体,没真正让她承重。
“妞妞。”他目光隐约期待,语气也低沉雀跃,“占有欲这么强啊,半夜从上海飞北京,千里寻夫”
佟辛不买他的账,“如果是我家狗丢了,我也会千里寻它的。”
“”
霍礼鸣这一晚睡得不怎么老实,对佟辛又抱又亲,黏上来跟跳蚤似的。佟辛能感受到,属于成熟男性的欲望和试探。她先还忍着没说,因为霍礼鸣的触碰,她并不反感,相反,他胸口硬茬茬的肌肉,还挺舒坦。后来有点不受控了,霍礼鸣的手撩开衣摆,在她腰侧游离。
佟辛“你再往上挪一厘米,我马上去酒店开房明天一早回上海。”
“”
立刻老实。
老实得僵成一个姿势一动不动,气氛转变太快,半分钟的彻底安静,佟辛渐渐怀疑,他是不是变成了个僵尸。那也是僵尸界最酷的纹身尸。
设想一下,还挺可爱。
佟辛在黑夜里兀自弯唇,然后手往后伸,握住霍礼鸣在侧边的左手。
霍礼鸣明显一怔。
下一秒,佟辛提拎着,重新放在自己腰间。
又过几秒,她闭上眼,悄然上挪,主动让他盖在自己的绵软处。
霍礼鸣反应过来,顺势从背后拥她入怀,以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粘在一起。女孩儿的身体像娇艳的花,真正碰触到,却又舍不得采摘。
手心靠近她心脏的位置。
霍礼鸣的脉搏与她的心跳趋于统一,这种安宁时刻,是他一生之中不曾有过的时刻。鼻间是女孩儿身上淡淡的香,霍礼鸣埋头此间,只敢闭眼,才能压住眼底汹涌而上的热意。
次日,佟辛睡了个懒觉,九点醒来时,霍礼鸣已经做完两百个引体向上,户外跑十公里打破自己最佳成绩了。佟辛打开门,就看到霍礼鸣脱了汗湿的上衣,站在餐桌前喝水的样子。
男人下颌线随着动作规律起伏,喉结也跟着吞咽。晨光里,汗水沿着下巴滴在锁骨,再从锁骨慢动作地滑坠至腰腹。他就穿了条灰色运动裤,裤腰一圈已经被汗浸透,有种野蛮生长的蓬勃感。
佟辛十几秒没眨眼。
再眨眼时,是因为她察觉到不对劲了。
鼻子深处有东西缓缓往外流,温热黏腻涌出鼻腔。佟辛下意识地拿手指一蹭,是鼻血。
“别动”霍礼鸣快步走过来,一手扶着她,一手抵住她的额头,“头往下低。”
挨得近,男人裸着的上身就在眼前晃悠。
他的腹肌、胸肌、甚至人鱼线都看得一清二楚
佟辛心跳加快,默然偷瞄。
一系列正确止血方法做完后,霍礼鸣实在纳闷,“怎么还没止住,越流越多了”
他一说话,胸腔微震,肌肉好像也随之发颤。佟辛呼吸急促,一把推开他,“你走开。”
“”
“把衣服穿上,你不穿衣服,我的血今天会流干。”
“”
―
中午,霍礼鸣带佟辛去周家做客。
周启深是唐其琛的至交,两人虽一个北一个南,但早年生意往来频繁,既是利益共同体,也是能说上交心话的朋友。带霍礼鸣入这个圈子的老程,就是周启深的战友。
周启深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谈项目,终于得闲,便尽地主之谊,让霍礼鸣来家里吃个饭。
霍礼鸣之前是只闻其声,据说这位周老板长得英俊非凡,年轻时当过几年陆兵,气质硬朗周正,很有男人味。唐其琛说到他时,一句点睛评价“启深什么都好,就是婚姻不太好。”
周老板结过婚,又离了婚。
这两年才跟前妻复婚,据说也是去了半条命。
佟辛皱了皱眉,“是不是物以类聚”
“嗯”
“你不是说,你哥的情路也不顺吗”佟辛莫名又想到了鞠年年的那套“八字运势”论,她忧心忡忡,“你跟他们走得这样近,不会也被传染吧”
霍礼鸣笑死了,凑过脑袋,坏着声儿说“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发现了没”
“什么”
“年龄比较大。”霍礼鸣低诱“改变命运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你手中。”
“什么意思”
“早点结婚。”
“”
佟辛伸手去堵他的嘴,旁边坐着的阿姨都忍不住露出慈爱的微笑,古道热肠地说“早点结婚好,我儿子跟这小伙子差不多大,下个月就要当爸爸了。现在家庭幸福,婚姻美满,就是每月底辛苦了点,要跑十个地方收三十套房子的房租。哎。”
佟辛“”
那他能不幸福美满吗阿姨。
霍礼鸣揽着她的肩,侧头笑着说“没事儿,我房子比他少了点,但我会收古董,铁饭碗,收一次,抵得上他一年租金。可以让我们辛辛当霍家阔太太的。”
佟辛“”
周启深的住处在壹号院,人客客气气,没什么架子。也确实英俊,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精准踩在佟辛的审美上。
他爱人也在,从厨房走出来,笑盈盈地招呼,“你们好。”
赵西音是名舞蹈家,身段样貌跟仙女似的,佟辛一眼认出了她,惊喜道“姐姐,我看过你的舞台剧霓云奔月,一票难求,我差点去买黄牛票了。”
赵西音笑着说“姐姐以后给你留票,让你坐前排看好不好”
佟辛忽然觉得,这个男朋友还有点用。
让她追星成功
周启深虚虚握了下妻子的手,赵西音便默契地坐在他身边。
聊了一会,趁霍礼鸣去洗手间时,赵西音惊奇道“这就是唐董的弟弟这么帅啊,g,你觉不觉得他长得有点像个明星竟然还是做古董的太酷了吧。”
听到妻子对另一个男人如此夸赞,周老板蹙了蹙眉。
“辛辛。”赵西音冲佟辛眨了眨眼,“你找男朋友的眼光真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女人之间,不管年龄差几岁,一聊到男人,就不分界限了。霍礼鸣长相非常符合赵西音的审美,聊到和他相关的,就自带滤镜了。
周启深在旁沉默不语,甚至有意识地勾了下妻子的小手指。
但,完全不为所动。
赵西音和佟辛聊男人长相,欲罢不能。
霍礼鸣回来后,赵西音的眼神跟着他一起挪动,直到他坐向沙发,赵西音热情地递过果盘,“礼鸣,吃水果呀。”
周启深翘着腿,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
安静几秒后,他倏的一笑,“我早些年去上海,见过你一次。那时候你很瘦,没有现在这么高大。”
赵西音“那时候还小嘛,长身体很正常的。”
周启深嘴角微扯,随即恢复如常,“其琛也经常和我说起你不少趣事儿。”
霍礼鸣笑了下,“琛哥没说我坏话吧”
“没,他把你当亲人。”周启深说“你十六岁拥有过杀马特发型,然后被其琛拖去剃了光头,别人一般不敢出门,你很好,天天去警察局门口晃悠。”
霍礼鸣笑容僵在嘴角,哥哥,怎么提起我的黑历史了。
周启深笑得温和从容,宛若和你闲聊人生的慈爱长辈,“你十五岁迷上纹身,原因让人啼笑皆非。”
“”
霍礼鸣脑门儿冒汗,心里卧了个大槽,琛哥怎么什么都跟他说还是这么些他自己都不愿意回顾的黑点。
他疯狂朝周启深使眼色,无声对视里,哀求、乞饶、感谢、可怜,无一不在求他嘴下留情。
周启深朝他颇有深意地一笑,适时收了口。
但这时收口,无疑是留了个更加引人遐想的小鱼钩。
霍礼鸣忍不住感叹,商人奸佞的一面,周老板真是展示得游刃有余、恰到好处。
之后的聊天风格就比较融洽正常了。午饭后,送走客人,赵西音是看出了丈夫的别有用心,忍不住问“你干吗,我都看出来小霍在对你使眼色了。”
周启深松了松衬衫领扣,淡淡睨她一眼,“我帅,还是他帅”
“”
“你夸他,不夸我。”
“”
无辜背锅的霍礼鸣一头雾水,回到住处,佟辛果然一直追问他迷上纹身的原因。
“怎么个啼笑皆非法,你说说看。”佟辛戳了戳他的花臂,“还有这些稀奇古怪的图案。”
霍礼鸣不说,她缠着人不放,最后没办法,只能告诉她“我十五岁的时候,大腿上长了个脂肪粒,就是那种很硬的肉包。那时琛哥刚把我带回上海,我也不敢跟他说。就自己瞎看广告,说针灸能救我这病,我一寻思,针灸扎一次,以后再复发怎么办,恰好经过一家纹身馆,我想,一次性扎它个几百针,说不定就能痊愈,于是踏上了不归路。”
想起这些,霍礼鸣自己都想笑,“那时我连遗愿都写好了,我记得,第一个列的就是泡妞。”
佟辛万万没想到,纹身哥背后的故事如此童话。
“那个脂肪粒,好了没”
“还在大腿上,医生说,如果还在长,就得做手术割掉。”
佟辛一下子紧张了,蹲下来就拿手去摸,“左边还是右边啊我跟我哥说一下,让他给你看看。”
手在霍礼鸣大腿上轻掐,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霍礼鸣低头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孩儿,这个姿势,啧。他不怎么正经地挑眉,“在客厅”
“”
“别这么猴急,至少把窗帘拉上。”
佟辛一巴掌拍他的腿,“少来”
霍礼鸣拽着她的手,把人拥进怀里,下巴抵了抵她额头,“明天几点的飞机”
“上午十一点。”
霍礼鸣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订晚上的”
“因为晚上的贵。”
“”
没多久,佟辛收到一条转账通知,霍礼鸣在微信上给她转了一笔令她瞠目结舌的数字。
剩余的时间,佟辛犯懒,不想出去玩,连晚饭都是叫的外卖。两人在家看电影,霍礼鸣洗完澡出来,t恤松松垮垮吊在身上,坐到沙发上就习惯性地把人搂在怀里。
“你闻闻看,我香不香”
佟辛顺从,在他脖颈间使劲儿地嗅,“唔,想吃臭豆腐了。”
“”
佟辛忍笑,用手指戳了戳他侧颈的纹身,延着颜色和脉络一点一点往下描摹,“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
“香港的一个设计师画的手稿,是一株水墨荷。我花了十几万买的图,不浮夸,还行,我很中意。”
“这个呢”佟辛的手继续往下,在他花臂上点了点。
“这是边塞游牧区的一种古老图腾,我二十岁那年去鬼琅山收东西,差点死在那边的沙尘暴里。后来养伤住了小半月,当地人说这东西辟邪。当时没师傅敢接这么复杂的单子,我去美国找到的老师给纹的。”霍礼鸣淡声说。
佟辛听入迷了。
他纹的不是酷炫,而是让故事永生的留存。
佟辛记得他腰胯上也有一个匕首式样的,于是撩开他衣摆,很虔诚地研究这个纹身。
“我看过一些书,里面说,原始社会时,人类就会在自己身上画一些图案,用来躲避猛兽。有的部落,甚至会用鲜艳的色彩,来表达某种人生信仰,崇高而热烈。”
佟辛沉浸在这些描述中,心有戚戚地轻刮这把“匕首”,“你少年时代,是不是过得很辛苦,经常跟人打架,挨欺负,所以纹它,也是潜意识里的,希望寻求庇护,奢望一份安宁”
霍礼鸣垂下眼帘,淡淡地应了声,“这个啊。纹身馆搞活动,全场七折,划算,所以就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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