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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轻飘飘。
直直地传入了见愁的耳中。
说的明明是残忍至极的事情,却偏偏带着笑意,只让人越发觉得心内发寒,冷彻骨血。
持剑的手,霎时僵硬。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一股从天而降的契机锁定,只要她敢再往前一步,便会有雷霆之击降临
极域不同于十九洲,此间修士,皆已魂念虚体存在,看似与人无异,可除却已经修至第五层金身境界的修士,都没有真正的“肉身”。
但并非不能“剥皮”。
见愁还记得自己在宅院书房之中看到的。
剥活人之皮,则其人面目难辨,身份难定,终日痛苦,如在人间地狱;剥魂魄之皮,则其魂泯灭性情,神智灰飞
人将不人,鬼将不鬼
被剥去“魂皮”之人,并不会消亡。
但他们会成为游荡在天地间的怪物,甚至与混沌一体,游荡在极域外围那一片广阔无边的虚无里
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此等痛苦,又哪里输给下十八层地狱受的千千万万苦难
见愁眼皮都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她强行紧绷了一张脸,才慢慢地转过了头来,循着那声音发源之地望去。
依旧是那一张脸。
一张让人印象深刻、一眼就无法忘怀的脸,一张让人惋惜、也让人恐惧的脸。
司马蓝关就站在那边,用一种欣赏的、甚至迷醉的目光,注视着她。
他身上深青色的大氅,在无风的情况下,轻摇摆动。
隐隐约约间,竟好似有一股玄奥的力量,环绕在他身周
见愁很清楚,这便是锁定了她的那一股气息
耳边全是混战的呼喝声、法器的呼啸声,显得杂乱极了,只是落在她的耳中,竟变得有些模糊。
就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要剥她魂皮
要拿她做人皮灯笼
还要将她变成天地间游荡的不人不鬼怪物
面对着对方那灭顶一般压来的气势,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周浮动着的气机,见愁竟然生出一种愤怒之感。
司马蓝关剥人皮,做人皮灯笼,以其为法器,乃是人所共知。
只是,即便是在极域这样歪门邪道横行的地方,此等骇人恐怖的法器,亦是绝少出现
每一张人皮换掉,都是一名修士的殒命
五指,一根一根地松开,又一根一根地捏紧了。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自己尚算冷静的、甚至略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怕是要让司马公子失望了,见愁皮下一身劣骨,若揭了这皮,实在难看。纵是你好心,留我一命,实则亦不如死了。”
“哈哈哈”
司马蓝关闻言,竟仰面笑了起来,闲庭信步一样向着见愁所在的方向迈去。
“自来为在下剥皮之修士,非面无人色,便是怒目横眉。似见愁姑娘这等的镇定自若,谈笑风生,实则少见得很。只是”
声音顿了顿。
他那半边清秀的脸颊上,扬起了一抹弧度,显得赏心悦目。
“见愁姑娘越是如此与众不同,我对姑娘这一身美人皮的渴望,也就越是深厚。都怪姑娘吸引力太大,竟让在下无法自拔。”
见愁险些一剑给他劈过去
她面皮抖动了一下,贝齿咬紧,心电急转之间,无数的方案已经在脑海之中划过“看来,今日司马公子,是非要剥下我这一身皮不可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司马蓝关依旧在前行,随着他脚步迈动,他手指之间提溜着的人皮灯笼,也跟着晃动。
“说不定,卿脱一身美人皮,在下心情一好,便将你的同伴都放了呢”
“尊驾如此喜怒随心之人,心情一好,能将我同伴放了,只怕心情一好,也能把他们都宰了”
见愁终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眼见着对方越来越近,已经毫不犹豫,以魂力激荡掌心,将护身阵法重新撑起。
同时,长剑已经陡然转向,直指身前
声音,是从未有过怀疑的坚定。
“别人,总是靠不住的。我的命,我的运,阁下怕是无法做主”
“”
这一瞬间,司马蓝关面上的笑意,终于渐渐消失了。
就好像,他右半边脸上的僵硬和狰狞,将左半边脸的清秀和魅惑,都吞噬了一样。
整个人,像是一座即将崩塌的荒原,又好似将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几乎是磨着牙说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凝滞而缓慢地抬起了双眼
见愁只看见了那一双深邃而诡异的眼眸,看清了对方脸上每一分表情和神态,甚至她能清晰地瞧见那还留在原地的一张脸
然而,竟有一道一模一样的身影,从他身形之中飞扑而出
眨眼间,距离见愁已经只有一丈
这个飞扑出来的司马蓝关,手中还提着灯笼,纹丝不乱,另一手却在这个时候,并拢如刀,向着见愁眉心伸出
这是何等令人匪夷所思的画面
一个司马蓝关还在原地,保持着那个杀机毕露的神情,可另一个从他身体之中飞扑出来的他,却已经对着她发动了致命一击
咫尺之遥
一点点距离,很可能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见愁头皮一麻,虽有阵法护身,可在那个时候,竟有一种玄妙的预感,异常笃定地出现在她脑海之中
拦不住
她已近终结的阵法拦不住这一只手
所以,在那样几乎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瞬间,见愁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吞风长剑一横,硬生生在间不容发之际,朝自己眉心处一挡
“砰”
已为见愁阻挡过多次攻击的阵法,在司马蓝关手掌抵达的瞬间,轰然碎裂
一时原本透明的涟漪,立刻朝着四面八方激荡开去
轰隆隆
整个冰原之上,竟一时有激荡之声
无数透明涟漪瞬间破碎,化作迷蒙如雾的无限白光,将见愁笼罩
司马蓝关一击得手,坚硬如铁的手掌却没有任何停顿,甚至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竟然半点也不在乎,凛然冲入这一片迷雾之中
一掌,依旧向着
见愁眉心
“叮”
“铮”
雪白迷雾外之人,只听见了一短一长、一急促一悠长的两声响
随后,便见一道蓝影自白雾之中倒飞而出,像是被巨力击中
“见愁”
“见愁姐姐”
立刻有几声惊呼,从场上传来
可见愁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她的身体,险些不受自己的控制,横持吞风剑的两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震得发麻
司马蓝关那一掌,竟然比自己之前接连劈出的连环剑最后一剑,还要刚猛
她虽横剑挡在眉心,避免了一场灭顶之灾,可也无法完全卸去对方这一掌的巨力。
被击飞出去,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一时之间,她像是一块顽石,一下向着另一头撞去
因对方那一掌之中溢散的凌厉魂力,见愁虽避开要害,可眉心处却依旧受到了冲击,顿时留下了一道深白的航很
祖窍内,那一刻原本就不完美的魂珠,更是受到震荡,不断地震颤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崩碎
诡异,奇魅,暴虐
那是一种令人瞠目结舌的强大
酆都鬼王
这一刻,见愁竟然觉得,这样的称呼,冠在司马蓝关的身上,竟是十成十的有道理
她面上已经惨白一片,人在空中,目光根本不敢错开半点,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那阵法炸裂出现的白雾。
同时,右手一挥,长剑竟然猛地朝着下方戳去
“刺啦”
剑尖划在冰面上,顿时拉出了一条笔直又骇人的深深沟壑
无数碎冰四散飞溅
见愁险险停在了三十丈开外,可整只持剑的手掌几乎已经失去了只觉,就连五指的形状都有轻微的扭曲。
她整个人都好似匍匐在了地上,仅仅依靠着插在地上的吞风长剑支撑身体
原地,那白雾渐渐变得透明,散在了这一方天地间。
站在其中的一个“司马蓝关”,身形便缓缓显露出来
真的是两个司马蓝关
见愁心底一片冰寒。
直到此刻,她竟然才发现,这两个司马蓝关,都只有半张脸
站在后方,那个一直没有动过,两手空空,有着狰狞的半张右脸;站在前方,才袭击过见愁的,则提着先前那一盏人皮灯笼,有着清秀的半张左脸
就好似,这人一分为二。
又好似,这司马蓝关本就是两个人
“他们”的剩下半张脸,都是一片虚无,看上去诡异到了极点
疯了么
那一瞬间,无论是场内,还是十八层地狱外面的地府,都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被这样的变化惊呆了。
就是见愁,都忍不住心底颤抖,骇然的一片
大抵只有“司马蓝关们”自己,半点没有所觉了。
那个半脸清秀的司马蓝关,一手上还笼罩着没有散去的魂力,一手提着灯笼,看着见愁的目光,依旧是那样迷醉。
但是此刻,却多了一种高高在上。
仿佛,他能主宰见愁的命运
“逃,似你们这等,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十八层地狱这样的地方,本就不适合你们这样的弱者。”
他微笑了起来,眼底闪烁的光芒,却越发残忍。
“能被我挑中,做成灯笼,你该感到荣幸才对,却敢拒绝于我”
“荣幸”
见愁用那没有知觉的手掌,握紧了吞风剑,一声浸着寒意的冷笑,厉声质问
“这话司马公子该问问自己吧当潘鹤寻麾下一走狗,便这样令尊驾荣幸吗”
话音落地,真似惊雷炸落
还在交战之中无法分神的张汤等人听了,脑子里几乎齐齐都是电光石火的一片
十八层地狱之外的观看之人,更是已经彻底傻眼,他们的视角一直跟着见愁等人转,所以自然没有看到更多的猫腻。
谁也不明白,见愁怎么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走狗
还是潘鹤寻的走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傻了。
只有见愁正前方的两个司马蓝关,面容渐渐封冻起来,各自的半张脸上,覆盖着阴霾,声音森冷
“看来,你不仅有一身美人皮,更有一颗玲珑心”
真是迫不及待想要挖出来看看呢。
见愁一声笑,不是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威胁,只是
那又如何
“潘鹤寻不过先我等一步,离开了峡谷,并且通过了这掌狱司,什么动静都没发生。到了我们的时候,便遭遇了尊驾所率之人的伏击。”
“若非潘鹤寻蓄意算计,你们本就一伙,似司马公子这等心狠手辣之人,又怎会放过一个落单的潘鹤寻”
早在被人围攻的那一刻,这个判断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心中。
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说罢了。
如今一口道出,竟有一种一击直中要害的辛辣
“是这样不错。”
后方的司马蓝关,顶着那丑陋的半张脸,竟然抚掌,可看着见愁的目光,已经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只是你将死之人,将亡之身,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
意义大了去了
见愁入极域以来,所见之人不多,可在十九洲已经看遍了左三千璀璨群星,更有崖山昆吾两派修士熏陶,见识早远超同等修士。
潘鹤寻修为虽高,可其为人实在嚣张狂妄,更有一股小人之气。
眼前这两个,或者说这一个,司马蓝关,哪里不比潘鹤寻强上千倍百倍
但凡高手,谁没点乖僻稀习气
司马蓝关,竟肯给潘鹤寻提鞋为他断后,帮他阻击身后之人
做梦都没这样玄奇
除非,这潘鹤寻与她一样,都是八方阎殿照顾的所在;
又或者
从头到尾,司马蓝关便对“鼎元”毫无兴趣,他在乎的只是鼎争
争斗,厮杀。
一桌杀戮盛宴,一场疯狂游戏
至于潘鹤寻,不过是这一场游戏之中,一个能引起连锁反应的棋子。
司马蓝关肯答应,只因为他觉得这样更“有趣”
见愁对自己的推测与判断,有一种奇异的笃定。
因为
这样的人,她其实也曾遇到过,不管是夏侯赦,还是如花公子,都是万万人中的奇葩一朵。
此刻的“司马蓝关”,只是更标新立异罢了。
“司马公子以为我将死将亡,我却并不如此认为。”
她声音镇定,只是带着隐约的沙哑。
因为先前司马蓝关那可怖的一掌,她已经受了暗伤,甚至眼前都有些模糊。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放了目光,朝着周围一扫。
张汤手持薄刃,同时对战三人,竟好像打出了真火,动作之间都是凛凛然的杀机,一个抬手,便直接削去了一人的脑袋;
老妪一把切菜刀,迎风一甩,竟然变成了一把长长的偃月刀,气势如虹向着下方斩去;
顾玲的对手只有一个,只是她毕竟没有太多的战斗经验,此刻早已左支右绌,负伤好几处;
陈廷砚周身无数法宝符箓,都在爆炸
王人杰依旧困在那一张巨网之中,两只眼睛血红,已经呼救挣扎到嘶哑,可依旧没有人救他
不能等了。
再等下去,所有人都要死
浑身的魂力,都因为这一刻猛然的认知,鼓荡起来。
见愁收回了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前方那夺命魔神一般的司马蓝关,剧烈地喘息,声音却清晰得令人发指
““潘鹤寻安排伏击,便是根本不想我知道是他做的。可如今我已经知道,这样的安排便失去了意义。司马公子既然喜欢游戏,见愁这里有一个更好的方案,不知尊驾可感兴趣”
“哦”
两个司马蓝关,同时发出了声音。
见愁能说出这一句话来,证明她已经对“他们”有了推测,甚至完全正确。
的确,就是喜欢游戏。
于是,他们才给面子地扬了声调。
但看着见愁的目光礼物,嘲讽却是半点也不掩饰。
见愁也不在意,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凝在对方的身上,没有移开片刻。
这样专注、甚至孤注一掷的目光,几乎能牢牢吸引住任何一个对手的注意。
“放掉我和我的朋友。从这一刻开始,第一层到第十七层,司马公子将再没有机会抓到我。若能,你也尽可剥了我的皮。只不过”
她忽然慢慢地笑了起来。
两个司马蓝关几乎同时皱眉,只觉极端诡异
见愁却已续上了自己方才的话“只不过能不能剥下,就要看尊驾的本事了”
“好大的口气”
半脸清秀的司马蓝关立刻冷笑了一声。
他身后半脸疤痕的司马蓝关,则是露出了血腥的表情,甚至已经忍不住,向着依旧扶剑而立见愁走去,狰狞道“计划是好计划。只是凭你,也有资格跟我们讲条件”
“资格”
见愁扯着唇角,竟露出了一个带着寒意的笑容。
不对
真的不对
两个司马蓝关的感觉,都无比清晰,立刻就察觉到了异常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在之前那一小段对话的时间里,他们的注意力竟然都凝聚在了见愁的脸上。
更确切地说,是那一双带着敌意的眼眸上
他们忽略了她的手
那一只空着的左手,那一只没有持剑的左手,那一只按向乾坤袋的左手
他们反应过来了,可也迟了
一片璀璨的光华,自见愁眼底迸射,她左手竟然猛地扣住乾坤袋,拽住一物,便利落地向外一抽
“哗”
那东西迎风便开始打开。
竟然是一把伞
一把足足有丈长的伞。
其造型,诡异而古拙,却又有一种睥睨天地的味道。
伞面深黑,亦有丈许直径,赤金图纹涂抹描绘其上,隐约之间,竟然像是活着一样,在伞面上流动,散发着令人心颤的气息
伞柄通体亦是赤金与玄黑夹杂,唯有那一根一根的伞骨,乃是纯粹的金色
见愁左手拇指抵在伞骨与伞柄交接之处,正不断将此伞慢慢推开
“轰”
浑厚的气势,在伞面打开到一半之时,便彻底难以压制,竟疯了一般,向着四面八方肆虐而去
整个天地,风云色变
原本苍蓝的天空,竟然像是被一块幕布给遮住,又像是被这一柄打开一半的黑金巨伞所遮蔽,变成一片晦暗的灰蓝
恐怖的危机感,立如狂风暴雨,席卷全场
所有战斗中的,或者没有战斗的人,在这忽然阴暗的天空下,竟都感觉到了一种刀锋抵住喉咙的杀机
悍然,磅礴
好似泰山压顶,霸道无匹
前方根本来不及动手的两个司马蓝关,更是面色大变
不管是清秀的半张脸,还是狰狞的半张脸,都带着十足的骇然与惊心,置身于这恐怖的法宝威压之下,他们竟也只有满心的压抑
见愁口中已含住了三丸丹药,右手紧握钉在地上的吞风剑,借以支撑紧绷的身体,另一左手却斜斜持着这一把黑金巨伞。
药力迅速转化成了精纯的魂力,疯了一样朝着此伞涌去
先前樊迁一战,她已疲惫。
又有司马蓝关一掌,破去她阵法,以掌力伤她眉心祖窍,使魂珠不稳。
如今再被这一把伞抽取了体内大半的魂力,还要以药力不断化解出新的魂力供给进去
就算见愁这一身神魂是金铁打造,也撑之不住
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此刻已经爬上了一道一道的血丝。
她的意识甚至已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模糊状态,可她知道自己很清醒,也很疯狂
想回十九洲,必入十八层地狱
入十八层地狱,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有可能,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如今,一切既然已经到来,她何妨一狂
战,又怎可不狂
尽管神魂之中,四肢百骸,都传来焚身一般的苦痛,如千刀万剐。
可见愁的唇角,依旧挂着笑容
她没有绝高的修为,魂珠修士微如蝼蚁
她也没有靠得住的后台,八方阎殿不过将她当成小丑一般的存在,仅是个噱头,所谓的“照顾”一如她当初的预料,随时破裂,她能信任的只有那个几个
什么都没有
可是,她腰缠万贯,有无数傍身的法宝,有三件丧心病狂的杀手锏
这一柄吞天噬地虚魔伞,便是其中之一
瞬灭玉涅
“”
整个寒冰掌狱司前,一片可怕的死寂。
只有见愁,站在那吞风剑划出的深深沟壑尽头,持着那一柄威严的黑金巨伞,拇指就点在伞柄上,随时准备将这虚魔伞完全推开
一旦推开,便当见血
衣袂飘飞,她身如磐石,双目之中,是冷静到极致的疯狂。
她明明已经不大看得清前面两个司马蓝关的身影了,可目中的神光却半点未散,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波动。
甚至,她还听到了自己那混着血沫和冰渣的喑哑嗓音
“这资格,我现在可够”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