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又去了哪里,快些进去吧,公主在里面等您多时了。”
叶裳刚一回到住处,便被沁竹拉住。
沁竹偷偷看了一眼内室才对叶裳低声嘱咐道“公主现下似乎正在气头上,您进去之后还是小心些为好。”
她一愣,似是没想到昌平这么早就回来了。
“母亲怎么了,不是同那些侍人们去游湖踏春了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沁竹摇了摇首道“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听闻此事似乎与驸马爷有关”
话便点到即止,叶裳也皱起眉来。
“嗯,我知道了。”
沁竹随她进入房内,替她掀起内室珠帘,叶裳探头进入。
正在打量间,便见到沉着脸的昌平公主正坐在她平日休憩的小塌上,手中端着一杯茶,正在摆弄着茶杯。
“母亲。”叶裳小心地出声,低首站到一旁。
昌平听到声音,抬眼看向来人。
她的小女儿正老老实实地站在她面前,连头都没敢抬。
“你又去了何处”
这没有起伏的声音让叶裳有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抬首,看向昌平,略带讨好的笑道“女儿只是在府中随便走走,并未出府,母亲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昌平一听她提到此事,便不由自主地皱眉,鼻息间是重重地哼声,随后便将茶杯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不算大的声音让叶裳不由地跟着一抖。
便听昌平道“太子近来可还与你互通书信”
听到她提及太子,叶裳有些不解,继而诚实地摇首。
“女儿与周与太子,已经许久未通过书信了。”
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太子的名字,她怕又要被昌平说教,因而连忙改了口。
昌平闻言皱眉不语。
叶裳暗暗打量她,而后带着小心地询问“母亲,怎么了吗”
无缘无故问起她和周岂,可还是第一回。
以往她跟周岂如何,她都是不过问的,难不成,出了何事
见女儿询问,昌平皱褶的眉头才稍稍舒缓,但表情依旧难看。
“太子他,犯了点错,现在正被陛下罚着关禁闭呢,你、若无事的话,可多去太子宫走动走动,听陛下的意思,似有意让你们早些完婚,你也该好好收收你那性子,开始学习宫中规矩了。”
“什么”
叶裳一惊,失声叫出来。
昌平不悦地看着她“你有哪里不满”
哪里不满
她哪里都不满意。
“母亲,女儿不明白。”
她才十二岁,又不是十五岁,这般急着成亲做什么。
只听昌平道“太子已经不小了,也该成婚了。”
两人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这太子妃和未来皇后,只能是她的,太子已到了可以大婚的年纪,叶裳这边自然是要配合太子的。
“可是”
“行了,母亲也只是与你说说,此事你心里也该有个数。”
叶裳只得将想要说的话又咽回肚中,甚是不满地扁起嘴。
想来定是周岂那厮做了什么坏事,惹怒了皇帝舅舅,这才迁怒于她的。
她又好奇起来。
便小声询问昌平“母亲说太子被皇帝舅舅罚了,不知是犯了什么错”
提到此事,昌平便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直犯恶心。
她本不愿与她多说的。
可一想到她若日后与太子成了亲,早晚也是要知晓这些腌臜的事情的,不若现在就给她敲打提点一下,也免得日后她知晓后再同太子闹起来,丢了皇家体面。
于是昌平几番思虑后,才带着慎重同她道“这事说起来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全怪你那不成器的父亲”
叶裳微讶“此事与父亲又有何关系”
昌平不适地咳嗽两声,才极不情愿地说道“那些浑人不知是谁将太子带去了勾栏院,诱着 太子咳,总之,太子看中了一个小倌,偏生你那不着调的父亲也瞧中了他,又喝多了酒,这就同太子在那混乱之处闹了起来”
后面的话她没再继续往下说。
不过便是她不说也能想到。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当朝驸马,便是撇去君臣关系,还有姑侄的关系呢。
这样两个人却在勾栏院那样的地方为了一个低贱的小倌闹了起来,定然是丢尽了皇家颜面,闹的满城皆知了。
太子被带回去关了禁闭,安阳侯也是一样被罚了三整年的俸禄,并勒令他回至府中,一年之内除了上朝以外不准出府,更不准再去那烟花场所,否则便是违抗圣命,那可就是大罪了。
昌平今日刚一出去,还未曾享受到什么游春的乐趣,便被宫里急急传召,让她亲自去将她的驸马领回府中,好生管教。
这下她可是在京城权贵之中丢尽了颜面。
连着多看安阳侯一眼都直犯恶心,气得她差点就写了和离书,想着干脆一拍两散正好成全了他。
若非是惦念着唯一的女儿,她怕是当真就将那恬不知耻的混账东西丢出公主府了。
叶裳则是从头至尾,听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年纪虽小,但很多事情却也是早早便懂了。
这话的意思是。
她的未来夫婿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喜爱男子的么
而且,还争到一处去了
她突然想,她能不能,不成这个亲了
昌平见女儿似乎被吓到了,心有不忍,便出言宽慰她道“男人养几个玩物没什么的,那些东西也不过就是贪个鲜,不会同你争宠更不会危及你的地位,你无需记挂在心。”
“便是你同太子成亲后,他若你也需多担待些,不要因这些事情同他闹。”
而叶裳却是面色越发怪异扭曲地看着昌平。
许久,她才费了好大的力气问出声道“所以,母亲才会养了那么多的男宠吗”
难不成她以后,也要过的同她这般吗
与此同时,公主府的偏院一隅,一个身着青衫的俊秀男子手指轻扶额角,坐在院中的长椅上,面无表情地捧着一本书在看,似是很悠闲的样子。
但若是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此刻的嘴角正在不停地抽搐。
幅度虽小,却是因为极力控制的结果。
“剧情已经发生变动,宿主需加快任务完成进度。”
脑海中系统那冷冰冰的声音让他一阵阵的头疼。
刚刚接收的新剧情简直让他有种想怀疑人生的想法。
突然冒出的那个太子周岂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反正剧情当中,周岂因为一个小倌与安阳侯闹了不愉快,两人都被皇帝禁了足。
这一禁足不要紧,安阳侯被强行待在公主府中,整日憋闷不快,偏生又不能去哪。
心道着要不然多去关心一下许久未见的女儿吧。
可巧就撞见了她正与一个男子待在一处。
那男子模样气质简直让他惊为天人,完全是一见倾心。
以安阳侯的性子,自然是忙不迭地去将男子的姓名身份打探清楚,知晓他是昌平养的男宠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碰的,反正他是打定主要要把这美人弄到手了。
这回他倒是没能对他强行下手。
可也是一天几次地跟在薄时年后面不知疲倦地穷追猛打。
一晃三年时间过去,小郡主叶裳初初长成,皇帝下旨,让其与太子早早完婚。
叶裳极不情愿,却抗拒不得。
成亲那日,哭得撕心裂肺。
然而她与薄时年的关系并未就此断了。
太子不知在何处听说了她有这么个见不得人的情人,兴许是处于恶趣味作祟,竟将薄时年召入宫中,故意让他们俩私会。
叶裳自是舍不得与薄时年分开,因此便是知道太子此举有鬼,也仍旧陷入其中。
太子乐于看戏般地看着他的小妻子与别的男子情深意浓。
当他正想收网,好好惩罚这两个背叛他的人时,却不想,因为一来二去的接触,也被薄时年深深吸引了。
这下,一切都乱了套了。
夫妻,母女,父女,君臣,都因为一个男人开始了交错复杂的纠缠。
顶着那张俊秀过人的脸,顾沉眼中的冷笑一点点渗出。
“你确定不是在玩我么。”
这坑爹的剧情走向越发蜜汁
这是当他是死的么
“剧情发展不是系统可以控制的,这是宿主自己选择的结果,宿主没资格抱怨。”
抱怨
顾沉真是呵呵了。
他这叫抱怨吗。
他这叫抗议
什么鬼剧情。
他当初选的时候它有跟他说是这样的发展吗。
一个安阳侯也就罢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太子又是个什么玩意。
这个世界里的男的是不是都有病啊,怎么个个见到他都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还是说这里的男女都是没有详细划分的
“你老实说,这个所谓的惩罚世界其实是有原剧情的吧,是什么,让我来猜猜。”
半天,憋出两个他很不愿提及的字。
“耽美”
实际上,这种怪异感从一开始就伴随着他了,只是他一直忍着没说罢了。
总之,他就觉得这个惩罚世界绝对的有问题。
“恭喜宿主猜对了,本世界原型的确是耽美文,宿主如今的身份正是原作中倾倒所有人的男主受,因为是惩罚世界的原因,为了增加难度,所以男主自身所带的光环是不会完全被隐藏,因此很容易便会引起原男主们的注意,但是宿主即使猜对了也没有奖。”
“”
顾沉此时终于明白了一种心情。
那就是,什么叫做“哔了狗了”。
当真被他猜对了,他倒不知是该称赞自己一声机智,还是为自己真的猜对了而给自己一巴掌,好让自己清醒清醒。
别的他也不计较了。
系统的话中,他只抓住了重点部分。
“你刚才是不是说了男主们”
们
这个代表的是复数吧。
“是的,宿主没听错,原作就是n向的耽美文。”
“”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有的,忘了跟宿主说,原作不止是耽美文,还是一篇rou文哦。”
它居然还敢哦
那冷冰冰的机器音这样说起来完全不萌好吗
“靠”
他不爆粗口,已经很久了。
可这次真是忍不了了。
这就是所谓的惩罚世界
还不如直接面对丧尸鬼怪来的痛快些。
“暴力惩罚世界是武略组执行者才会面对的,宿主不用想了。”
“宿主已经是所有进入惩罚世界中最幸运的一个了。”
这还叫幸运
“原本攻略组的惩罚世界都是与执行者所做的攻略是相反的,执行者与原本不同的世界中,即使面对排斥的攻略对象也要成功执行任务,才算惩罚结束。”
也就是说,让同性恋攻略异性,异性恋攻略同性
还真是亏他们想得出来。
“按照常理,宿主进入惩罚世界中是没有异性攻略这个选项的。”
“但是宿主另辟蹊径,选择了一个从没有人选过的选项。”
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选的。
“”
“如果当初我选的是昌平公主,会是什么结果”
昌平公主,才应该是这个世界中原本存在的唯一一个异性选项吧。
“若宿主选择昌平公主,会直接进入皇宫支线,将与皇帝,太子,安阳侯及众重臣进入n剧情,并且最终会以男宠的身份宠冠后宫,并成为史书上唯一记载的男皇后,达成倾城男后的称号哦。”
“”
妈蛋,为什么听完之后他突然有一种在庆幸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太坏的感觉
他这是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结果给刺激到了吗
居然都已经开始自我催眠了。
“所以,宿主如果不想搞基的话,还要抓紧完成任务,根据剧情提示,攻略时间已经从五年缩至三年了,还请宿主多多努力,早点攻略下小郡主吧。”
行,他认输。
跟系统比无耻,他自愧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个世界原本设定就是耽美。
所以男主要努力攻略妹纸了
提前说一声,后面我还准备再撒一把狗血。\捂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