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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你怎么说话的啊谁稀罕校园暴力你”

    像受了刺激般, 班级同学群起而攻之,孟蕊紧紧捏住手中的笔,悄悄地藏在袖子里。这支录音笔是奶奶买给她的, 是用来录下老师上课讲的内容,奶奶晚上要听。

    可她现在, 悄悄地打开了按钮。

    奶奶说,学校里没有人知道她被欺负,是因为她一开始就选择了忍受, 如果当时往前跨一步,会不会不一样。

    “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死肥猪, 谁有闲心欺负你”

    “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我以为你很乐意被欺负呢”

    孟蕊没说话,她只是忍不住喘气,这些同学的脸就像是狰狞的恶魔, 他们拿她当笑料, 说她不自量力过分自信。

    “孟蕊,有件事我很好奇诶”

    何文雅双手抱胸, 颇有好心情地围观了全班同学对孟蕊的制裁, 她一出声, 其他人都不说话, 像是期待她说什么好话似的。

    “你怎么瘦的那么快啊是吃了减肥药呢,还是做了什么事呀”

    她太熟悉何文雅恶意的眼神了,孟蕊心底的害怕就像是把所有梦魇都翻出来了了似的

    “我运动了, 所以瘦了一点。”

    班级里阴阳怪气的讨论声都没停,她听到有人说,她是和男人

    她现在有勇气能正视何文雅,可她的底气却跑得不见了。

    明明做错的不是她,孟蕊又恨何文雅,又生气自己怎么说不出斩钉截铁的话。

    “不是,你们不要瞎说”

    孟蕊气得耳朵涨红了。

    何文雅只觉得孟蕊像是盯着仇人似的盯着她,她整个人都难受至极

    所以,她坐在孟蕊旁边的桌子上,孟蕊的同桌为了不和她坐在一起,故意把桌子往外移了移,露出一条天罡般的三八线。

    何文雅一只脚抬起,踩在孟蕊的桌子上。

    “何文雅,你想干嘛”她不能让步了,她不能再让步了

    何文雅瞪大了眼“我想干嘛我想这样”

    她一脚踢在桌子的边角,桌子受力不均,“哄”的一声倒在地上,书本、卷子“哗啦啦啦”撒的到处都是。

    凝视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孟蕊双手捏紧了拳头,她死死地握住录音笔,她看向何文雅,一字一句,清晰地说

    “你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我,为什么要踢翻我的桌子,为什么”

    何文雅欢快地从隔壁桌子上跳下来,笑嘻嘻“我乐意,可、以、吗”

    孟蕊盯着她,就在何文雅以为眼前的人会一如往常默默地蹲下去,把书本都捡起来时候,孟蕊侧头,她用全班听得到的声音问

    “那你们呢,为什么喜欢欺负我,为什么看到她这样对我漠不关心还觉得好笑”

    班级同学窸窸窣窣的,三言两语,

    “又不关我的事,你们俩的事情吗,再说了,是你自己弱啊。”

    “说明你有不对别人才欺负你吗,看看你自己吧。”

    “真是神经病。”

    孟蕊深呼吸一口气,如大家所愿,她弯下了腰,小心翼翼地扶起桌子,整理掉在地上的书和卷子,这时,当所有人都以为看完好戏了,

    “田蓉,你看到所有人霸凌我欺负我,自诩是我的朋友没站在我身边没关系,连我的书掉在你的脚边你也不愿意捡,情愿看着我走到你这里,蹲下,捡起来,朋友你真是侮辱了朋友这个词。”

    哀莫大于心死,她对田蓉的期望早就消失无踪了。

    田蓉这时仿佛才醒悟过来“你瞎说什么。”

    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孟蕊沉默地将位置整理干净,她的耳朵里听到了更多嘲讽她、议论她的声音,说她做小三、说她和男人有关系

    对女生来说最大的恶意就是拿x关系说事。

    孟蕊咽下心中的火焰,她不是一个人,她的背后有奶奶有妈妈有辛苦的爸爸有期待她的黄老师。

    当天晚上,学校贴吧出现一个帖子。

    发帖人自称是内幕知情者,说高三三班有个女生行为不检点,和外面的男人搞不清楚,然后日渐消瘦。

    三三两两的人跟着回帖,这个人说是叫花朵的,另一个说是姓的。

    三人成虎。

    何文雅拉下帖子里的内容,乐不可支地编造回复“我知道她诶,平时班级同学都不喜欢她,因为性格特别古怪,长得肥胖如猪。”

    瞬间这条帖子被顶了上去。

    孟蕊回到家,陈清正和陶丽丽讨论今晚是不是可以煮个鸡蛋,就见孟蕊神态不太自然,故作开心。

    等晚饭结束,陈清走到孟蕊的房间,孟蕊从书包里将录音笔拿出来。

    这是祖孙俩习惯的动作了。

    陈清需要知道每天上课老师说了什么,进度是什么,来安排怎么和小孟蕊一起复习。她打开录音笔,听着听着,突然看向了孟蕊。

    孟蕊正在专心致志的做作业。

    听着耳机里那些谩骂,陈清心里的火就和烧开的开水似的,要挣破壶盖。

    她摸了摸孟蕊的脑袋,对小孙女说“放心,有奶奶。”

    刚才还一声不吭的小姑娘,眼眶泛红。

    如果只是梦境的打击,那实在是太简单了,在现实中做了错事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的以过分的手段欺凌同学,作为成年人,她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陈清连夜写了一封诉求信,附上相应的音频链接,第二天,在家里孙女上课去之后,塞到了学校保卫部的信箱里。

    主任、校长,陈清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但他们同意给条件让孟蕊转班,就该先向他们寻求帮助。

    直接向警察报案,警察仍旧会因这是校内暴力转回学校处理,除非是特大类型他们才会接手。

    这样,反而对学校不好。

    对孟蕊也不好。

    何文雅时不时在做噩梦,而梦里她都是个穷凶极恶的嘴脸,她被人诬陷有不正当的关系,学校里的同学看她仿佛是个病毒,还是那种病毒,而她的朋友离她远远的,说她恶心。

    每一次,她都以自杀才能醒过来。

    更可怕的是,那种疼痛和绝望她感同身受。

    何文雅不是个爱思考的人,但这次,她突然发现,每当她狠狠欺负了孟蕊,她就会做这个梦,而且无论她说孟蕊什么,最终都报应到了她的身上。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梦而已,但天天如此,她要崩溃了。

    不仅是她,班级里参与欺凌孟蕊的同学,也开始做噩梦,在梦里他们或是被欺凌的倒霉蛋,或是被警察带走的流氓。

    最后的结果或重或轻,但梦的基调太沉重,就连睁开眼睛,他们都忘不了自己做了什么。

    何凯十分害怕,同学的样子他最熟悉不过了,他想起那些天醒都醒不来的自己,就像被拉到一个漩涡里去似的,逼着他反省自己的过错。

    他捂着耳朵不敢和他们交流,哪怕最近他们欺负孟蕊,他都躲得远远的。

    他现在害怕极了,明明知道应该没事的,可是那些缠绕在心里的噩梦怎么也不放过他。

    临近期中考试,班级里的学生一个个精神不振,顾茗都快急坏了,

    “你们再这样下去,别说隔壁四班,连一班二班五班六班都考不过,是看书看太晚了吗”

    “不是,做噩梦了。”

    顾茗一愣“什么做噩梦了”

    班长胡晓没有欺凌孟蕊,只是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所以并没有像同学说的那样做噩梦,当班级同学聊天的时候透露出做了同样的噩梦时,胡晓才知道为什么大家精神不好。

    然而顾茗说“做噩梦那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了这哪能当做借口呢。”

    胡晓“是同样做到关于孟蕊同学的噩梦,”他看着顾茗,“班级同学都梦到变成了孟蕊,然后被同班同学欺负。”

    顾茗顿时头疼极了,“不就是口头上的吵闹而已,哪里是什么欺负。”

    胡晓没做声,这个班主任他不喜欢,对孟蕊被校园霸凌他是没法帮忙的,连班主任都不愿意惹的麻烦,他做了其一只对得起良心,但可能会同样遭受霸凌。

    其二,能不能解决还是问题。

    他一个学生做什么无用功。

    顾茗向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到了年底,又是评优的时候到了。

    她不能让班级因为这种做噩梦的好笑事情把一笔笔乱账翻出来,她想着,可以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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