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夫人和丁夫人放了心,又问了她一些保养的细节。
之后丁老夫人和丁夫人出去灶房弄饭,留她和丁诗华在屋子里说话,两人在清水镇就见过,只关系没有同顾婉玉那般要好,不过都是好处之人,说着娃说着怀孕的苦,很容易说到一块儿去。
慕绾绾又问起她们在京城的生活,问董家人对她好不好,丁诗华都答了,不见生分。
两个大人说话间,福宝趴在床头看着还在襁褓里的董望西,董望西没有他胖实,刚刚吃完奶睁着眼睛在看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觉得好奇,伸出手去戳了戳董望西的脸颊。
可惜戳不准,身体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干这种活儿,伸到一半摔了,小胖手打在董望西的小被子上。
董望西哼哼了几声,扁嘴哭了起来。
大人的话被打断,丁诗华将董望西抱起来哄,慕绾绾也将福宝拎了个过来,拍了他的小手两下“那是弟弟,不可以欺负弟弟。”
福宝皮厚实,被他娘打了生气,扭过头不肯理他娘。
慕绾绾把他掉了个儿,让他看着自己“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福宝用力的“呀”了一声,被娘训不耐烦,扬起小巴掌想打慕绾绾,举起手来又放下,算了算了,瞅着娘好看,下不去手。
他转头瞪着丁诗华怀里还在哭的董望西,扁了扁嘴。
福宝觉得自己压根没打到人,人就嚎得惊天动地,真是个爱哭鬼加告状包包,他露了一个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
这小表情着实逗乐了丁诗华“福宝看着忒聪明了一点,他才半岁吧。”
“对。”
“我瞧着他好像什么都懂。”
“哪能这孩子被他爷宠惯了,脸皮太厚。我跟他爹如今都压着他一些,生怕这么个宠法,将来长歪了。”
“也不知道我家望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我现在看着他就愁。”丁诗华终于哄好了董望西,董望西睡着了,她将娃儿放下,瞅着那一小团叹气。
慕绾绾笑道“小孩子长得快,风一吹就长大了,你别看福宝现在能蹦能闹,刚生他那会儿我也愁得很,瞅着他软绵绵的生怕一抱就把他腰给抱断了,喂奶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丁诗华猛点头,感同身受。
话题一扯开又聊上了,等聊完两个娃,丁夫人已经利落的将饭菜摆上了桌。
男人们在一边吃饭喝酒,她们几个女人在另一边吃饭,吃了饭后才告辞各自归家,说是还在京城呆月余,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次日,伢行那边果真送了房契过来。
同时送来的还有那宅院的钥匙,说已经请人打扫好了,今天添置一些东西,明儿就可以过去住。
慕绾绾收了东西,乔松岳只说京城伢行真不一样,办事妥当得挑不出错。
这日下午,他们便上街去添置了一些东西,都是些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小院精巧,里面的家具都是上好的梨花木,添置些床铺被褥就能入住。买齐了东西后,几人就退了客栈的房子,带着林则惜过去了新院子。
林则惜进了宅院就惊呼“明渊,你家动作也忒快了,才两天就买了新家,瞅着比老师他们那儿还好。”
“昨天闲得无聊逛街,伢行给推荐的。”乔明渊手里全是东西,催他“你别发呆,快把东西放下,把你住的西厢收拾出来。我媳妇儿忙着呢,别累着了她。”
林则惜回头看去,慕绾绾背着福宝,手里还提了大包小包,忙放下自己的行李跑过去帮忙。
“绾绾你歇会儿,我和明渊收拾。”
慕绾绾也是累得狠了,将东西交给他“先把东西拎灶屋去,我歇口气回头把晚饭弄出来。”
“你把福宝放下来,我来带着。”乔松岳说。
慕绾绾点头,将背上的福宝放下来交给公爹,林则惜已经把她拎着的东西放到了灶屋。
林则惜放完东西出来还嚷嚷“这院子真不错,后面还有一口井,吃水方便。明渊,你花了多少钱伢行还有没有买一座放着不住也亏不了,来京城也有个落脚处。”
乔明渊比了个六。
“六百两”林则惜跳脚“你真大方有没有便宜点的”
“得问伢行。”乔明渊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伢行的,我怎么知道。你说话就说话,手别停着,把这些碗筷搬到井口那,还有桶和锅,咱们打水洗了一会儿才有吃饭的碗筷”
他二人拌嘴惯了,林则惜也不生气,嘟囔了一句还是照着做。
说是去洗碗,其实就是林则惜洗,乔明渊忙着挑水将灶房里的水缸装满,方便慕绾绾做饭做菜。
洗完了碗将碗筷都拿到灶屋放好,林则惜去收拾西厢房。
昨日已经清扫过,哪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就是铺一铺被褥这些,做起来轻松多了。铺完之后他躺下,觉得有钱真好,昨天还是租在客栈,今儿乔明渊就成了主人家,人比人得气死人。
弄完这些,林则惜跑了一趟丁家和沈家,说他们现在在这里落脚,让有事来这边找。
那两家问为何搬了,是租了个院子还是什么,林则惜说是乔明渊买的,丁夫人想着他们新买了院子肯定什么都缺,跟过来看看要不要帮忙,进门就被这院子惊着了,精致好看,什么都有。
她回头还跟丁宝林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当初慕绾绾穿着补丁的衣衫背着背篼来丁家行医时,哪想过她能有今天
乔明渊这一趟来京城给丁宝林带了很多礼,原先丁家夫妻还觉得拿了那么多让二人破费,生怕是掏光了徒弟的家底,这时候才知道想多了。他们有钱,那礼物再贵重十倍都不会让他们捉襟见肘。
能不有钱吗
买那么大一座宅院都不曾犹豫一下,说买就买了
说完两人又感慨,说那夫妻二人都重情义又不焦躁,将来必成大器。
乔家人在京城暂时安置了下来。
他们离得近,丁宝林不嫌麻烦,隔天出一道考题给自己的两个徒弟作答,生怕他们功课落下。
沈秋池在翰林院当差,那是清水衙门,要是不想干活,一天喝喝茶就过去。偏生他和丁宝林出身不好,进了之后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徒二人忙完公务还要埋头苦读,生怕落后人太多。
眼见着沈秋池的进步一日千里,深深刺激了林则惜,平日里在乔家他都不出西厢房的门,从头到尾都在埋头苦读。
乔明渊比他轻松一些,读完了书,做完了文章,还挤出时间来陪福宝玩耍,跟爹和媳妇说话。
慕绾绾由沈秋池领着,到谢家去见了一次谢小姐。
进了谢家,谢大人不在,谢夫人在前厅见了他们二人,听说沈秋池说慕绾绾是他从平遥府请来的郎中,替谢清秋看病来的,谢夫人便多打量了慕绾绾两眼,瞧着她不过十七八岁,梳着妇人头倒也稳重,背着药箱像模像样,却不敢多信沈秋池的话。
乡下来的,能有多好的医术
她三女儿的病御医来看过,都没给治好,她还能指望一个小丫头
谢夫人叹了口气,却不忍拂了沈秋池对女儿的一片心意,点了点头,让她身边得脸的丫头领慕绾绾进内院。
沈秋池成功送了人来,放下心头大石,他是男客不好跟去,也不好多跟谢夫人交谈,借口衙门还有事先回,劳烦谢夫人待会儿请辆马车送慕绾绾回去。
谢夫人应了声,送走了沈秋池,她没进内院,在前厅歇了一会儿,望着沈秋池走远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她膝下两个嫡子,只得这么一个嫡女,自小身体不好,捧在掌心疼着养着。她们谢家女儿再是差,到底是出身名门,她爹官居二品,多少人想借着她靠上来,之所以说不上亲,便是谢老爷谢夫人觉得若男人心思不正,娶女儿就是图谢家的资助,说不得嫁过去全是苦日子,才给耽误至此。
如今女儿婚期在即,她对这桩婚事却并不热络。
凭良心说,沈秋池长得好,又是进士及第之才,听老爷说性情不错,人沉稳踏实,是靠得住的,光是看这些配女儿是一门好姻缘,无奈沈秋池的出身太低,不是名门望族,女儿嫁给他算下嫁,少不得要听些风言风语。
可转念一想,若沈秋池是个好出身的,哪会看上女儿
女儿身体不好,汤药不离口,子嗣困难,更说不准哪天人就没了。
沈秋池娶女儿,他本身还亏了些的。
谢夫人想着他费心给女儿找郎中治病,光是这一点就比从前上门求娶的那些人要好。
她心绪复杂之际,慕绾绾已跟着谢夫人跟前的大丫头穿过二进门,进了内院。
谢小姐闺名谢清秋,年已十八,养在深闺不常出门,皮肤白得像纸,伸出手来能看到根根青色血管,站出来弱不禁风般,说话也是气力不足。
听说是沈秋池从平遥府替她寻的良医,谢小姐脸色微红“他有心了。”
她说话语气柔和,一字一句像棉花,软软落在耳朵里,很是舒服。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