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王走后第四天,京中便传出消息,兵部侍郎程还告老还乡,兵部承事郎陈莫官升两级,任兵部侍郎。
严晟接到这个消息后,满意地点了头。
这个调度并没有引起京中朝官的多少议论。一来兵部侍郎虽是从三品的官职,但上边还有兵部尚书压着。现任兵部尚书薛瑞柯年富力强,又深得圣上器重,有他在,一个陈莫在兵部能翻出多大了浪来
二来,陈莫在兵部供职多年,程还走后由他接任,也算合情合理。
能让众人议论几句的也就是本内定了兵部侍郎的承平王府小王爷程智瑜本,安静如鸡。
紧接着,承平王府因治下不力受了圣上地训斥,这边皇上刚训斥完,那边太后的懿旨就到了承平王府,一队太监端着太后赏赐的陪嫁鱼贯而入,看得路人眼花缭乱,不禁琢磨这承平王府到底是失宠了,还是得宠了。
慈宁宫内,太后满意地用笔在柴玉媛的名下一圈,含笑道,“总算把这混账丫头嫁出去了,接下来该哪个了”
陪坐的皇上额头便是一跳,暗道一声不好,“朕记得程智岁还未定亲吧”
提起程智岁太后就颇为烦躁,“他整日里游手好闲,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去哀家想做媒也做不得不如将他送去军中历练个三年五载,待有了人样再议亲也不迟”
过个三年五载,程智岁就多大了不过这不是重点皇上立刻站起身,“母后言之有理,朕这就去办”
皇后见皇上跑了,顿觉亚历山大。
“除了智岁,就该轮到哀家的三孙儿了,这孩子真是,哎”太后的笔果然落在三皇孙名下,抬头问皇后,“说起来,晟儿比玉媛还大一岁吧”
皇后暗暗叫苦,仪态端庄地点头,“是,母后记性真好。”
“十八可不小了,该定亲了,此事皇后还需上心才是。”太后言道,“八月十五哀家下旨让王公大臣家未婚配的嫡女进宫赏月,本就想让他挑个顺眼的,可这孩子受伤没赶回来,倒便宜了昌儿。现如今他一正两侧妃已满,易儿也有一正一侧妃,只晟儿的王府里还空空荡荡,这可不行”
“是。”皇后硬着头皮道,“其实也不太急,皇上答应让他年满二十再成亲,还有两年”
“说话间,也就剩一年半了。”太后对皇后的态度很是不满。
“可他发了话,定要寻个容貌比他还要好的王妃,否则还不如天天在家照镜子可这样的女子,母后让儿臣去哪里寻呢”皇后也很无奈啊。
严晟的袭了他娘华婕妤的花容月貌,比华婕妤还要好看的,有吗有吗
太后叹口气,“谁说不是呢,要不请皇上下道圣旨,让五品,不,七品以上官员把家中年满十三尚未婚配的女儿画像呈一份上来,咱们再仔细挑一挑”
皇后立刻点头,“母后言之有理,儿臣这就去请皇上过来一同商议。”
说完,皇后也急匆匆地跑了。太后又提着笔在花名册上一页页挑选,思量到底哪个才能配得上她的三皇孙。
济县陈家新府内,小暖和小草站在屋里,与陈祖谟大眼瞪小眼。
“是爹爹要娶二娘,买衣服的钱为什么要我娘出”小草不服气,“是传给二娘看的,又不是给我娘看的”
陈祖谟额上的青筋跳了两跳,“什么叫你娘出,为父不是这月初已让人把你俩这月的月例送过去了”
“我和小草两个人,爹爹才给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很多吗”小暖问道。
“一点也不多。”小草叉着腰道。
“不过,若是爹爹觉得一两银子做出的新衣裳能穿着去见二娘,我们俩当然没意见。”小暖是真的无所谓。
陈祖谟气得想骂人,“青柳,再取十两银子过来”
青柳默默地上两个银锭子,她就知道一两银子打发不了陈小暖,早就预备好了。
小草学着姐姐的模样,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爹爹觉得十两银子做出来的新衣裳能穿着去见二娘”
“再拿二十两”陈祖谟立刻打断,“不能再多了”
青柳又默默递上二十两。
小暖和小草一对眼神,“成交”
“成亲那日你们俩安生在自己的院里待着,不许乱跑,不许惹事,可听明白了”陈祖谟递出银子,又叮嘱道,“不许带狗回来”
还不等小暖回话,有下人跑进来回事,“老太爷回府了。”
陈祖谟立刻站起来,大步往迎去。
小草抬头看着姐姐,有点怕怕地捡起一根筷子握在手里。绿蝶立刻靠近一步,护在她们身后。
小暖把银子装进荷包里,“估计他看不到咱俩,走,看热闹去。”
刚走到二门,便见陈老爷子意气风发地走进来,小暖摸摸小下巴,这陈老爷子倒比她记忆中的看起来年轻不少。
他身后的仆从抬着几口大箱子,里边的东西似乎挺沉的,压得人龇牙咧嘴。
不出小暖所料,陈老爷子的眼里只有陈家这新买的大院子,根本没看到她俩,便被陈祖谟迎着走了进去,小暖只听到他提了一句,“郡主初八便到了。”
“姐”小草看着出出进进的仆人丫鬟,心里一阵紧张。
小暖笑道,“没咱俩什么事儿,走,去看看咱们的小院去。那谁”
旁边的小丫鬟立刻道,“奴婢汀兰。”
“好,汀兰,头前带路。”
陈家新买的这四进的大院子,第三进院子连着个花园,花园边上还有两个小跨院,其中之一便是小暖和小草在陈家的闺房了。
这小院安静清幽,院中假山盆景,比小暖买的院子要好上不少,俩人转了一圈,还算满意。
小暖指着檐下阳光正好的地方,吩咐亦步亦趋跟着她们的汀兰,“在那盖个狗窝。”
新从牙行买来的,训练有素的丫鬟立刻应了,“姑娘,要盖多大的”
“一般大的就行。”小暖说着又往外走。
一般大是多大汀兰不敢惹连老爷都敢顶撞的二位姑奶奶,只得胡乱应了,左右狗窝又不是她来盖。
待小暖和小草出陈府回到三河街上,信叔急匆匆地跑过来,“姑娘,陈家那个姓马的下人刚刚死在狱中了。”
死了小暖皱皱眉,“怎么死的”
“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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