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祖谟那边什么情况
当然是乱糟糟的情况
秦家村人和其他看热闹的上百号人从衙门赶回秦家村陈家祖坟前,七嘴八舌地把案情给陈祖谟讲了堂审经过后,有人气势汹汹地问道,“那毒妇毒妇你打算怎么办”
站在墓碑前的陈祖谟先震惊,后苦笑,“大伙儿觉得祖谟当如何是好”
“休了她”
“沉塘”
“我觉得这还得看衙门怎么判,要是最后直接判了砍脑袋呢,那你就啥也不用干了”
“”
待大伙七嘴八舌地说完,陈祖谟才一字一度地道,“我陈祖谟近三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但却在这最荣耀之时忘了修身慎独,觉得男人一朝得意当三妻四妾,为此陈某与秦夫人和两个亲生女儿生了嫌隙,这是祖谟生平第一憾事。后太后赐婚柴郡主,柴郡主虽年幼有些小脾气但并无大错,如今案情未明便要陈某休孕妻,是何道理”
“祖谟已愧对一个女人,不想再愧对第二个。”陈祖谟一身苍凉。
众人心里的怒火被陈祖谟强行扣了一车泥压住,压得实在难受。可冷静下来再一想,是啊衙门还没审问清楚呢,凭啥就让人家休妻呢,人家媳妇还怀着好几个月的身孕呢
有人不服气,想证实柴和在堂上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陈大人,柴和说您赶走秦夫人后又转身去追,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些陈某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陈某相信,总有水落石出那一日。”陈祖谟说完,跪在父亲坟前不再回头,围观的人们见打听不到什么,渐渐散去。
人群里的韩二胖捏着自己的双下巴,拧着粗眉毛一脸厌恶,暗道这陈祖谟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样讨厌,论扭黑为白装腔作势,这世上好像就没人能比得过他他小时候就着过他的道被他爹拿着鞋底子追得满村跑
现在这事儿来硬的不行,耍嘴皮子他不会,还真得小暖来办
韩二胖去找小暖暂且不提,且说跪在父亲坟前暗暗祷告的陈祖谟,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平静。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已如热锅里的蚂蚁,焦躁不安。
柴玉媛会派人去杀秦氏和两个孩子,他不感到意外。因为他也派了人去截杀秦氏,韩青败在大黄的狗嘴下,他派去的人应该也是败在玄其的手上,否则那人好端端地在树林里等着打劫,怎么会傻到被自己的刀砍了脚
韩青被玄其抓了,自己重金找的人虽没有被抓。但若让玄其发现蛛丝马迹,查出事情真相,让世人得知他陈祖谟意图杀妻
若是柴和供出指使他的人是柴玉媛,那么不只承平王府要倒霉,他这个娶了意图杀害还未合离的妻子和亲生女儿的负心汉
他一定会被千夫所指,身败名裂
伏天烈日下,陈祖谟的身子抖了三抖,以科举入仕的文官不同于武将,若是名声彻底污了便再无翻身的可能,他的仕途在开始一个月后,彻底终结。
陈祖谟挺直形销骨立的身躯,现在不能单指着承平王府做事,他必须想方设法自救
他陈祖谟的一生,决不能毁在两个蠢女人手上
此时,彼处。
第一庄内,小暖与韩二胖坐在第一庄的荷花池边吃菜瓜,小草与大黄在旁边的竹床上睡得正香。
漠北荒原上,已在黄沙中埋伏了半日的乌羽双唇干裂,但握箭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赶往京城的大道上,陈祖谟派出的信使柴征和马得银快人一步,驾马急速奔往京城报信求援。
县衙地牢里,玄其带着木刑一步步迈下台阶。
搬来桌凳在牢房里,一边盯着涉案的四名案犯,一边办公的楼萧迁见到玄其领了人来,赶忙起身相迎。
玄其只介绍了木刑的名姓,并未提他的身份,但楼萧迁仍不敢怠慢,客气地给没穿官府又小自己十几岁的木刑抱拳行礼,没办法,王爷门前六品官,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知县罢了。
不只是因为木刑是晟王的人,也因为不晓得为什么,见到木刑盯着牢房内的犯人那平静又泛着兴奋疯狂的脸,让楼萧迁毛骨悚然。
这人,兴许是晟王身边专门负责刑狱审讯的高手
玄其才不管楼萧迁如何,只拍了拍木刑的肩膀提醒道,“王爷派你过来是帮助楼大人查案,凡事要听楼大人吩咐。还有,你悠着点,别把犯人都折腾死,也不能折腾成疯子傻子”
木刑点头。
楼萧迁
待玄其走后,木刑客气地弯腰给楼萧迁行礼,“需要木刑做什么,大人尽管吩咐。”
楼萧迁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牢中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勉强扯出一抹笑,“不急,现在已近晌午,萧迁先陪木兄弟吃个便饭”
木刑非常好说话,“多谢大人体恤。”
楼萧迁赶忙抬手,“请”
木刑却摇头了,“不敢劳大人移驾,既然是便饭,在这桌子上吃就行。”
楼萧迁泪流满面,暗道他不嫌烦,他想移驾啊在这地方闻着恶臭血腥,怎么吃得下去
不过
“木兄弟所言甚是,此地确实便宜,不知兄弟喝不喝酒,喜欢吃什么菜”
木刑微笑,“下午要办正事,小人怕控制不住自己弄死人,酒就不喝了,菜的话也简单些,酱炒鸡心、盐水猪肝,再来两碗鸭血粉丝汤,大人觉得如何”
楼萧迁腿软地跌回椅子上,虚弱无力地抬头唤师爷,“速去准备,你我二人陪着木兄弟一起用饭”
师爷瞬间泪流满面。
木刑似无所觉,目光转向死囚牢里分别关押的四只大粽子,满脸幸福,“趁着等饭的空当,楼大人为小人讲讲这四人犯了什么事儿”
楼萧迁赶忙将案情讲了一遍,谦虚道,“萧迁想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有劳木兄弟了。”
木刑点头问道,“哪个是韩青”
楼萧迁一指,最东边那个粽子抖了三抖,旁人不晓得晟王手下这个木刑的厉害,他在金吾卫牢里呆了一年多,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人,是个疯子,彻彻底底地疯子闲着没事儿时他就喜欢到牢里审问犯人,美其名曰消磨时间
他韩青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落到木刑的手上,还真不如死了痛快
“吃完饭,先问问他什么情况。”木刑语气里透露着兴奋,若不是三爷拦着,木刑在去年捉到韩青时早就动手了,能忍到现在也是他耐心超乎常人,他真得很佩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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