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来陆安和孟听雪的亲密姿态,心情变坏,闷声问“你在这里,安安一个人在家吗”
“他去上学了。”
“哦。”陆昭昭艰难地坐起来,心里很不是滋味,越想越难过,泪流了一脸。
李渭然没想到自己只是去倒一杯水的功夫,陆昭昭就哭了起来,她哭的很招人心疼。
一双大眼睛被泪水淹没,水蒙蒙的,眼角微红,委屈又可怜。她没有哭出声,反而比哭出声更让人心疼,瘦弱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抱着被子,眼泪水儿跟擦不完似得,湿了袖子。
“怎么了”他放低了声音,扯了抽纸给陆昭昭擦脸。
她自然不可能对李渭然吐露心声,只揉了揉眼睛“我的烧鸭粥和三鲜包吃不到了。”
就为了这事
李渭然深沉的眸子微微一闪,并没有追问,只是说“楼下食堂就有,我让人给你买。”
“我想喝原港记的烧鸭粥,和老陈家的三鲜包。”
“你是病人,要喝白粥。”
陆昭昭委屈地哦了一声,没再提烧鸭粥和三鲜包的事,又躺回去“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感冒加急性肠胃炎,要观察几天。”
李渭然把笔记本合上,按铃让护士过来给陆昭昭换水,然后转头对陆昭昭说“我先走了。”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陆昭昭道了声谢,对李渭然的印象好了一些。
虽然她对李渭然没有什么想法,可是李渭然毕竟是她孩子的爹,而且在已经离婚的前提下,李渭然愿意陪床她这个已经没关系的前妻,值得她在心里多发几张好人卡。
李渭然淡淡地道“不用谢,我也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毕竟你身边也没有别人愿意给你陪床。”
她要把好人卡收回来。
护士扎针完,很快有人送了白粥上来,还有几道清淡的小菜。
肚子虽然是空的,但陆昭昭其实没什么胃口,草草喝了白粥,打开手机微博。
她的事热度已经下去了,热搜上全都是她不认识的明星,陆昭昭一个个点进去看,了解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世界。
刷着刷着,陆昭昭忽然看见一个视频,是那天她跟宋钧在餐厅见面的场景。
看位置偷拍的人好像就在他们斜对面,把整个过程拍的清清楚楚,李渭然在视频里没有露脸,只有一个颀长挺拔的背影。
低下评论寥寥,赞也只有上百个,里面还都是在骂陆昭昭的。
看见宋钧在视频里被自己打的狼狈的样子,陆昭昭心情好了许多。
知道宋钧很快就会报复,也并不担心。
她孑然一身,唯一在乎的只有陆安,而且知道剧情,有什么好怕的。
陆安有李渭然保护,这样她就可以放心地一一报复回去。
脑海里又闪过陆安跟孟听雪亲密拥抱的画面,陆昭昭哼了一声,拿起手机给贾雯打电话。
“帮我请一个演技指导老师,跟组的那种。”
贾雯也已经知道了剧本围读时发生的事情,嗯了一声“正在给你找人,你专心养病,等拿到剧本,好好看一下,知道吗”
陆昭昭自然答应,她对演戏对进入娱乐圈其实没什么兴趣,穿书文里她是为了跟孟听雪作对,愿意接这部戏,一是可以让孟听雪给自己做配,二是因为剧本里面有两场她打脸孟听雪的戏。
这个打脸是动词,会发出啪的一声的那种。
现在陆昭昭也不能随便退出这部戏,她只有十八岁,只上过高中,哪怕有个大学文凭,也不知道自己不拍戏了还能干些什么。
现在她有孩子了,她要赚钱养娃。
贾雯又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让陆昭昭好好休息。
陆昭昭嘴上嗯嗯嗯,转身就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中午的时候李渭然带着陆安过来看陆昭昭,陆安站在离病床三步远的地方,任凭李渭然说什么,都倔强地不肯再前进。
要不怎么说血缘很奇妙呢,陆昭昭自认心态挺稳一人,哪怕知道自己是女主都没崩溃,哪怕知道自己的幸福生活全被穿书文女主毁了都没崩溃。
因为陆安不亲近她的事崩溃了两次。
她现在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陆安对自己这么排斥,明明她一见陆安,就想抱住他亲两口。
晚上他们来的时候,陆昭昭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背被轻柔地触碰。
然后一个稚嫩的声音说“爸爸,被针扎着会不会疼啊”
陆昭昭瞬间清醒过来,支棱着耳朵偷听。
李渭然回他“不疼。”
“可是”陆安又摸了一下陆昭昭的手,她的手指纤细修长,可以看见青色血管的样子,针扎进手背里,触目惊心。
“那她什么时候能好啊”他声音里带着惴惴不安,里面的关心让人没法忽视,跟他平时面对陆昭昭的样子太过不同。
陆昭昭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一整天心里的不快全都消失殆尽。
大约是摸着觉得陆昭昭手凉,他把被子轻轻盖到陆昭昭手背上,又怕压着针,辛辛苦苦地抬着被子不知所措。
李渭然这个时候开口“你可以去找护士要一个暖水袋。”
听见他的话,陆安直接跑了出去。
李渭然垂眸看向陆昭昭“他走了,不用装睡了。”
陆昭昭大大方方的睁开眼,嘴角弯着,笑的傻乎乎的,朝李渭然炫耀“你看安安多关心我。”
李渭然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陆昭昭觉得李渭然肯定在心里骂她幼稚,偏偏人家没开口,她连回嘴的机会都没有。
气的内伤
李渭然这时开口“过几天安安学校有个运动会。”
陆昭昭立刻道“我一定去”
“你不能去。”
“为什么”
“你说呢”
李渭然没有言语,淡淡地看着陆昭昭,俊颜一片深沉,眸若深潭,倒映着陆昭昭的影子。
陆昭昭狼狈地躲开他的目光,她已经想到了,自己前段时间还在热门挂着,要是去陆安学校,指不定掀起什么波澜。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安进来了,他恢复了对陆昭昭的冷漠,把热水袋放在床头柜,然后对李渭然说“爸爸,我们该走了,我作业还没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