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兰看着赵律师上车走了,心里记下了这件事,转身上车去了俞肃洪的公司。
林娇兰刚当上俞夫人的那阵子,飘到没边,为了树威风、亮身份几乎天天来这里,想上演一场母慈子孝的场面。一开始俞肃洪俩兄弟还愿意装装,三四次过后就烦了,明里暗里嘲讽她。林娇兰才从云端回到现实,在俞家兄弟面前收敛了点。
前台还认识这位俞夫人的年轻面孔,不敢拦得太过,林娇兰凭不要脸的精神硬是闯了进去。
办公室里,俞肃涛接到前台接进来的电话“二哥,林娇兰来了。”
这句话刚说完,林娇兰就撞开了玻璃门冲进来,爱马仕包包往桌子上一拍,眼睛从俞肃洪身上瞟到俞肃涛身上,不敢碰硬骨头,挑稍微软点的啃“俞肃涛,你什么意思我是真心站在你们这边的,可你们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还处处针对我。”
“真心你倒说得出口。”俞肃洪不屑地哼了一声,“刚开始爸爸病的时候,你可是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是我们,一边是俞肃廷,你的真心可真够多的。到现在也没做成过一件事。”
“你别瞧不起人,今天我就是带着大消息来的。”
俞肃洪听到这话,终于有兴趣开口了“有什么事就说。”
现在轮到你们急了林娇兰得意地坐下,翘腿,从爱马仕包包里拿出粉扑,一边照镜子补妆,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把今早遇到的事一一详述出来。
俞肃洪听完,一张脸紧绷着,周围的空气都凝住了“你是说我爸爸从外面找了一位新律师,而不是常来家里的赵律师”
“嗯。”
“你怎么能判定他是律师”
“他的公文包很特殊,印着他们公司的名称和o,我专门拍下来。”林娇兰拿出了手机,点开给他们看,“我搜索了一下,是一家律师所,律师的名字叫徐卓,你们不信我可以再去调查一下。”
俞肃涛急了,赶紧问他二哥“二哥,那我们布置的暗线不是”
“事到如今,只能想别的办法。”俞肃洪沉吟着,“没有人会无破绽的。肃涛,你去查查这个律师是什么背景,家里有些什么人,至于你”他看向林娇兰“如果你不想一份钱都捞不到的话,就好好用你当初进俞家的本事,想办法让爸爸跟你说说两句心里话。”
俞肃洪连场面话都不想说了。
林娇兰扑粉的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知知道了。”她绝对不要回到三十平方米的棺材屋里,体验断水断电,一包调料包分俩个人吃的日子。
一个星期后,俞肃涛那边没有进展,反而是林娇兰套上了话,因为俞老爷越发喜欢在半梦半醒时说胡话了。
然后,林娇兰知道了俞老爷会娶她的原因,是因为恐惧和亏欠。
初遇俞老爷时,林娇兰穿着一身a货,太艳而衬得太俗的眼影,挎着一个备胎给她买的、边角蹭破一点皮的鳄鱼皮包,却意外对了俞老爷的胃口。
电光火石间,俞老爷想起他第一任妻子,一个朴素的、有几分姿色但略带土味的农村女人,招了他这个穷放牛的苦孤儿当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他是当得不痛快的,带着一种自卑和嫌恶的心情去倒插门。他带着审视去看他的妻子,那个该和所有平常女人一样,给他暖被窝、端洗脚水的女人总是比他的主意多,脑子过分的活跃,在家过分的有主见。
当她蹬着一辆没了气的自行车去见重大客户时,会扑上浓浓的粉、红红的腮帮子,三伏天蒸得她鼻尖上沁出薄薄的汗。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不高贵、不优雅、没钱装阔,嘴笨却急切想要讨好人,她用这种小丑式的自曝来娱乐他人,从而给家里换来一笔笔订单
对于第一任妻子,俞老爷穷时嫌弃她,富时亏欠她,当得知她的死讯是害怕、愧疚而又感到安心,在这个家里,他终于成了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谁都不能和他顶嘴。
过了多年后,林娇兰出现了,和妻子五分像的外貌,蓬勃而活力的年纪,比自己低得多的社会地位,不太灵光的脑子,再加上格局狭窄的野心正好可以让俞老爷来自我衬托、自我催眠、自我感动,同时也可以弥补他因亏欠产生的惶恐。
凭良心说,在俞老爷四任妻子中,林娇兰是他娶的唯一一位无关任何利益纠葛的妻子。
但是,这种亏欠在俞老爷知道俞月的存在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对林娇兰那张与原妻有五分相似的脸的恐惧。
于是在一年前,林娇兰在俞家的地位变得不好过起来,成一个笑话一样的存在。
林娇兰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就是恨上了俞月,作为瞿家的大小姐她已经活得够滋润了,为什么还要来抢自己的东西。
林娇兰咬牙切齿,继续偷听俞老爷的话,他已经到了和其他老人一样衰老的时段,爱缅怀过去,追忆苦难与荣耀怎样挣到第一桶金、怎样去酒楼点完菜谱中所有的菜、怎样拥有一辆铮亮崭新的红摩托
林娇兰从这些只言片语中苦熬深挖,渴望得到遗产的信息。
俞老爷再精明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不知“是真是假”,他的记忆发生严重错乱,将为他立遗嘱的律师错记成赵律师,并专门打电话向他了解情况,这个“情况”半句不改地转入俞肃洪他们的耳朵中。
按这种情况,俞肃洪两兄弟将会得到最多财产,高枕无忧等老爷子哏屁就行。
但以这种方式得到的信息,并不能使俞肃洪感到安心。他继承了父亲的精明和老辣,不相信有白送上门的礼物。
这段消息不可信有的点有两个。
一、一生精明的父亲真会那么“巧”的记错,又那么“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给赵律师吗俞肃洪宁愿相信是这父亲为了警告他安分点而用的手段。
二、就算父亲真的打电话给赵律师了,安插在赵律师身边的暗线,真的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吗还有顽固不化的赵律师,他们花了很大精力都没买通赵律师,他是不是已经和俞肃廷勾搭上了呢
基于以上两点,俞肃洪判定这是条假消息,毫无参考价值。再过一两天,俞肃涛手底下发现,这位手握百亿遗产的新律师徐卓和俞肃廷来往密切,言语友善,很可能关于遗产的信息已经被俞肃廷掌握,甚至是篡改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俞肃洪就忍不住摔杯子骂爹。
几天后,事情出现转机。
据可靠消息,徐卓并不想冒这么大险去篡改遗嘱,他表示他只会告诉俞肃廷遗产的继承情况即新认的俞小姐将会成为最大的赢家。
俞月会成最大的赢家仔细一想也不是不可能,从林娇兰那里传来的消息,这几天父亲念叨得最多的就是关于过去,而出场次数最多的就是父亲的第一个妻子。基于“赎罪”产生的报复性补偿,作用在俞老爷子身上。
虽然不是好消息,但比前一个消息好多了。
现在重点要放在俞月身上,如何把她笼络到他们这边是一个难题。既然软的方法没有用,那就软硬结合,来个离间计。
俞肃洪决定牺牲掉一枚棋子林娇兰,反正她已经没啥用处了。
林娇兰对此一无所知,从知道俞肃洪将获得最多财产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情就一扫之前的阴霾,变得愉快和得意起来。她站对了边,现在只等老爷子死掉,一切就会变得美好起来。
她太高兴了,太得得意了,以至于和小模特的约会都失去了原有的谨慎。为了追求新鲜和刺激,小模特建议去小旅馆体验原始的野性,林娇兰同意了,在这里他们度过了一个愉悦的周末。
没想到在几天后,一个视频寄到她的邮箱中,里面是她和模特亲热的画面。那旅馆竟然装有隐藏摄像头摄像头清清楚楚拍摄到了她每一个表情、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下动作。
这份邮件后面附有要求,让她在一个月之内窃取俞肃洪公司机密,挖出他的丑闻。否则,这个视频将会在各大网站上轮流播放。
林娇兰牙齿打着颤,浑身犹如浸了冰水一样冷。要是这段视频落到俞老爷子的手里,林娇兰当天晚上就会被扔出俞家,一分钱也拿不到。
可恶,这一定是俞肃廷搞的鬼,他知道俞肃洪两兄弟会得到俞老爷子的大笔财产,所以想搞事情抹黑俞肃洪,让老爷子对他们失望,重新制定财产。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她帮俞肃廷找出俞肃洪的丑闻,老爷子一气之下很可能会重新制定财产,而她自己也捞不到好处;如果不帮,视频曝光被俞老爷知道后,自己则会被扫地出门。
进退两难,林娇兰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先保住自己,找出俞肃洪的丑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林娇兰满心满意地做好打算,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俞肃洪当场抓到,他知道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简直像在她身上安了监控一样,压根无法做任何手脚。俞肃廷还真看得起她,让她做这种事。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娇兰的身子软下去了,扯着俞肃涛的裤脚求情“我也是没办法啊,俞肃廷那个混蛋拿视频威胁我,我只能照做。”
“什么视频。”
“就”林娇兰说不出口,顾左右而言他。
俞肃洪威胁“你要是不说,我们的合作关系就到此为止。”
“别,我说。”林娇兰低着头,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俞肃涛在一旁嬉笑“感觉如何”
林娇兰装作没听见,继续恳乞俞肃洪“你们帮一帮我吧,我为你们做了这么多事,你们不能将我一脚踢开。”
俞肃涛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真是蠢到家了,一点小把戏就把她骗的团团转。
俞肃洪面上无愠怒,反而温和的、带着安抚性地提了一个建议“其实,有一个办法能让俞肃廷不敢轻举妄动。”
“什么办法”
“只有你手头上也有同样一个能威胁到他的视频,他不就不敢动你吗”
林娇兰愣愣地问“你是说找人去勾引俞肃廷”
俞肃涛嗤笑“这顶个屁用。”
的确顶不了屁用,先不说俞肃廷会不会上当,就算他上当了,拿着这个视频又有什么用社会在“性”上一字,对男人的宽容度历来就比女人可高得多。
林娇兰没理会俞肃涛的嘲讽,而是挂着哭花了的眼影看向俞肃洪,等着他说话。只要他开口,自己就有救了。
“人选错了。”
“嗯”
“俞月从她下手。”
“她”林娇兰的语气里带有隐隐的嫉妒和愤恨,“她一直呆在瞿家,也不常和我们往来,怎么下手”
俞肃洪弯出一个虚假的、却能安定人心的笑。如果仔细端详,你会发现俞肃涛眼角的鱼尾纹和中年时期的俞老爷子很像,同样的运筹帷幄,同样的心有谋略“她现在不在瞿家。”
“那她在哪里”
“她和瞿溪川一起去了西郊。”
西郊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来回要一个小半天。前几年才发展起来,所以有一些地很繁华,和这里差不多,有一些地方还处于荒芜的状态。
最近那里有一块地有纷争,不管是地痞流氓、还是蜜蜂苍蝇都想过去闹闹,想从这个大项目中刮一点好处下来。
剩下的话,就由俞肃涛来说了“那边想赚钱,不怕事的混混多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林娇兰脸上的肌肉有一种丑态恐惧的痉挛:“可是这样做”
“这样做,你能保住自己。”俞肃洪的表情像一只凶狠的狮子。
“我我知道了。”是的,钱才是最重要的,为了钱,什么都能做。
可惜,生活这个小姑娘,永远爱和人开玩笑。顺心、一劳永逸,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