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轮, 又是文又是武的,现在该亮真本事了。
道法不比读书多少,或者武力值多高, 全凭一个悟字, 再说通透点, 就是看人对天道参悟了几分。作为西方世界的佼佼者,佛祖的亲传弟子,金蝉子的能耐自然不用多说。
摊开手,金蝉子手里放着一颗种子,随着金蝉子施法, 那颗种子得了仙气,抽出青绿的嫩芽, 长出树干,转眼间就变成了两米高的小树, 嫩芽变成茂盛的叶片。他的手掌成了一方四季, 小树的绿叶变得枯黄, 凋零,结成果实,果实落地, 树叶又重新抽了嫩芽。
这点促进植物生长的法力, 也不算特别。
金蝉子没停, 双唇念着梵音佛语, 那颗树忽然静了下来, 停止了开花结果的循环过程, 那模样竟是像人一般在思索,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家却专心致志的看着这棵树的变幻。
最后,树叶飒飒的动了一下,如同在诉说着什么,点点莹光由内而外的汇聚,形成一团模糊的人形,那树居然修成灵树灵有模有样的跪拜在金禅子面前,囫囵吞枣的开口,“多谢大师点化”
普通的一颗树要修炼出神志起码要花上上千年的时光,侥幸有了法力一般也是妖,而金禅子居然直接跳过了这步,让树变成灵,继续下去,这棵树成仙是迟早的事。
怪不得天庭老是输,金禅子法力再深造些,点化谁谁就开悟成仙,这都能造神了
简直是开挂了
柳轻咳一声,给天蓬铺台阶下,“重在参与。”
其他神仙见状,心里也有了逼数,纷纷附和,能一平一胜,已经不错啦,论经妙坛会达到了真正的无胜负,多好的友谊赛啊。
朱珠拧眉,没有说话。
她那三十六般变化在此时完全拿不上台面。
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压过金蝉子一头呢定要是仙啊、神啊、金蝉子都难以办到的事。
脑内灵光一闪,她还有个天大的优势
天蓬红唇轻启,“观音大士收了个新弟子,称为惠岸行者。”
这是一句陈述句,抛出来却叫人没头没脑的。
不是比道法吗,为何要说观音大士的弟子是谁,跟今天的比试有关系仙界众疑惑的望着端坐在另一端的天蓬元帅,等待她的下一句。
而朱珠要说的都说了,只有佛教众才听出其中端倪观音他根本就没收弟子。
金蝉子微一思索,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抬眼对阿难说道“去找观音过来,今天他没来看热闹肯定是又迷路了。”
“谁说的”
柔美悦耳的嗓音自天边飘来,观音作女相,素白的头纱笼住乌云般的黑发,额前一点美人花钿,妙目盼兮,双脚踩着莲花台行至祈仙阁。
这是世人熟悉的扮相,此时无暇看她,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侧的一个清秀青年身上。
李靖向前跨了一步,奇怪,木吒怎会跟在观音大士旁边。
天蓬笑容很明显,“菩萨,你来的真及时。”
这是在夸他吧观音念了句佛偈,谦虚道“我听世间广大悲愿,救苦救难,方才我正是听见你好像需要我帮助,便过来了。”
朱珠忍笑,“不愧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你不是不识天庭的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祈仙阁来了”
观音指向旁边的青年,道“在路上碰到了木吒,是他带我过来的,我看他记性很好跟活地图似的,便收他为弟子。”
木吒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靠认路成为了观音的弟子
现在所有人都明了天蓬元帅的道法是什么了,她是在预卜未来,在她开口之前,无人知道观音会收一个弟子,甚至连观音本人都是一时兴起。
那会不会是天蓬元帅施了什么千里耳的法术,听到了观音与木吒的交谈呢
金蝉子问道“观音,你可给他取法号”
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观音,气氛徒然变得紧张,观音纵然觉得有古怪,还是依实说道“还未曾取法号,你倒是提醒我了”她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地,从天地汲取灵感,最终把视线放在了玉帝前方的案牍上,道“不如就叫惠岸吧,惠岸行者。”
法号加身的木吒双手合十,作揖。
话音一落,无论是西方佛教还是东方天庭皆震惊了。
似乎是响应他们的震惊,九重天连下三道惊雷,一道比一道响。
这声音几乎就响在耳边,震的朱珠心脏都猛地一跳,有种想找个桌子躲进去的冲动。而同时,观音和玉帝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惧和不安。
要说卜卦算吉凶,连小有悟性的凡人都可以做到,更别说神仙,道法高深的摘两片树叶便可窥得事情的走向,而玉帝万象宝阁里搁着的那面异日之镜便测得大闹天宫的一景
她的厉害之处在于如此详细的说出未来之事,卜卦可以观吉凶,却无法直接告诉你该如何做。预知,这是连佛祖都做不到的事情,是天道也无法踏入的领域
她虽只掀起小小一角,但这一角便已可掀起整个鸿蒙宇宙,成为超越天道的存在。
今日,朱珠为了保护剧情,只说了惠岸行者,要是她提及了金蝉子转世为人,孙猴子搅乱天宫,青牛下凡为妖,那三道雷可能就直接劈她脑袋上,当场魂飞魄散了。
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朱珠补救,“观音菩萨功德甚多,却没有弟子,又见她不擅长找路,往日在熟悉的灵山还好,但要去三界,省不了需要个弟子引路”
金蝉子抬眼认真的望着她。
“我输了。”
还在疑虑打雷的众仙听到这句话,立马把异象抛之脑后,金蝉子认输了三局两胜,他们天庭赢的无可指摘多少年了,他们天庭总算赢了一回
要不是顾及形象,维持胜利方的淡然,他们险些就要泪洒祈仙阁了。
不得不说,这次妙坛会极大的扭转了天蓬的形象。
结合这两日的表现,跟之前的她有着云泥之别,无论是哪一局都叫人心服口服,当天蓬下来时,无一不用佩服和善的眼神望着她,有老者叹道“后生可畏啊。”连赤脚大仙都哑口无言。
结束后,朱珠直接去找玉帝,笑盈盈的望着他,“陛下是不是忘记什么事儿了”
玉帝佯装不知,“什么”
朱珠脸垮了下来,“玉简啊”
他之前可是答应过的,不然她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原来你是为了玉简才来找我”
话一出口,味道有点不对,略酸。
玉帝又道“你伤怎么样了”
朱珠无所谓的挥挥手,“早就好了,一点疤都没留下。”
“还有”玉帝俊秀的眉皱起,眸底隐有忧思,“你”
他叹了口气,“算了。”
不懂。
朱珠,“玉简”
“我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玉帝从怀里取出一根玉色的长简,心道,他当初想出这么个法子就是为了削夺她的职位,现在却亲手奉上。
妙坛会刚结束,众仙正是群情激昂时,一股子劲不知往哪使,这时玉帝将他的玉简投入了元帅府的玉筒中,如同给他们找到一个表达方式,其余人立即行动,纷纷把玉简抛了出去。
不止如此,他们还嫌不够似的,那玉简上的名字一个比一个闪,一个比一个大,无数玉简飞向元帅府,远远看去众字如铁树银花般闪耀。
直到最后一根玉简落下,玉筒刚好插满,泛出莹润的玉色,好似一朵白玉兰绽放花瓣,怎么看怎么好看,怎么看怎么舒心。
“即日我便启程回灵鹫山”
金蝉子携一众菩萨跟她道别。
朱珠敷衍的点头道别,还在回味满满当当的玉筒。
观音菩萨又变成观公子,手搁在金蝉子肩头,“我还要留几日,小天,你不必伤心。”
她一点也不伤心,就是不知道其他人都走了他还留在天庭是做什么。
金蝉子望着她,“此次我受益匪浅,只是时间过的太快,来日有机会我们再抵足长谈。”
只怕是没这个机会,玉筒满了,她永远都是天蓬元帅,也不必下凡,西游想来也不用掺合,抵足长谈他还是留着跟猴哥谈吧。
朱珠暂且应下,挥别他们。
送走佛教众后,朱珠打算去刑罚地看看哪吒,顺便分享这个好消息时,她抬眼看到四条巨大的龙尾巴在云海里翻腾,眨眼而过,紧接着又从后面来了几个身穿黑衣,牛头马面似的人物急冲冲的往凌霄殿走。
这又是怎么了,朱珠跟了上去。
过了南天门,四条巨龙变成人形,分别是东、西、南、北四位龙王,除了他们后面还有几只鼻青脸肿的虾兵蟹将。玉帝宣令后,东海龙王几个才愁眉苦脸走了进去,几个小兵相互搀扶也战战兢兢的跟着。
凌霄殿里,玉帝朗声问到,东海龙王上表鸣冤所谓何事。
龙王敖广跪倒在地,哭诉道“呜呜呜陛下,这日子没法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