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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期末1
    398

    那晚的事情没人知晓,生日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天气愈发地冷,走在户外但凡站定超过三分钟就能冻得人耳僵脸麻找不着北,与之相反的是,这个学期最后一个期末复习周,轰轰烈烈热情万丈地到了。

    沈栀在学期初陆璟之理换文的惊天一转时立下的期末进a班的fg还杵在那儿放着,前几个礼拜周锦还不大踏实,不时往b8来打一晃转一圈观察她的学习情况,探探她的成绩状态,考量下她能一跃四个班跳进a10的可能性有多大。最后一个星期伊始,他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信心,仿佛胜券在握,已经全然放心,料定她必输无疑了一样,不止人不来了,还让原本已经渐渐被遗忘掉的赌注再次流传于校园中间。

    沈栀从星期一开始,就发现她当时和周锦立下的“谁输谁走”的赌约又开始在同学之间口耳相传起来,偶尔走在楼道里碰见熟人,都会被拉住神神秘秘地问上一两句是真是假还算不算数,就连和她玩的好的许娓娓几个人也躲不掉,被抓着一通探听虚实,据说还有人私下为她和周锦开了盘口,以寒假作业为注,赌这一场鹿死谁手

    用余湘的话讲,她这一学期又一学期的,简直是照亮青城一中灰色期末的一颗闪光弹,为被考试折磨得痛不欲生、生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同学们带来欢乐的光明

    横竖这种事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掰着手指头算算,这都第三回了,熟能生巧,沈栀的脸皮早就已经练出来了,这回踏踏实实地做了块滚刀肉,任风言风语满天传,她身处漩涡中心该干嘛干嘛,要不是不能,她都想亲自入场下份注,跟着一块把自己的寒假卷子压出去算了。

    总之比起周锦一天到晚有事没事跟只苍蝇似的在她眼前乱晃悠,跟只癞蛤蟆一样不咬人膈应人,像这样只是多听几耳朵小话,对她来说就跟冬天里的一场雪似的,下就下呗,根本不算个事。

    距离考试还有不到一周,沈栀白天窝在教室里跟着b8的进度成套地做卷子听讲解改基础错误查缺补漏,到了晚上图书馆,就按照陆璟之给她整理出的复习大纲专攻重难点,抠着一分半分斤斤计较。

    每年到了这会儿都是人命关天的时候了,今年也不例外,平时他们一帮人大事小情闲篇儿不断,最后这几天也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复习上,整条长桌一晚不见一句废话不说,连咖啡浓度都增加了一倍。到更晚些时候,高二年级宿舍最后一周也不再熄灯,从图书馆回来,咖啡壶换保温杯,台灯一摁,接着靠雀巢特浓吊命刷题。

    冰上走的四九天,夜深时分,窗户都冻得结上了一层冰花。

    宿舍里暖气烧着,暖手暖脚一系列的取暖设备焐着,沈栀跟许娓娓一人裹着块毯子,坐在书桌前,一人对着一小沓综合卷下笔如飞,偶尔有拿不准的地方,就翻公式查笔记,做个标记往下刷等着回头着重再看。

    时间静悄悄地,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样心无旁骛用功的日子放在一年多以前做梦也想不到,现在却真真实实地在发生。

    两人状态超神,效率极佳,一叠综合卷写完时,桌上的闹表时针才刚刚指过了一,这夜的三分之一还没过去,咖啡正在发挥效力,让人精神饱满。许娓娓合上卷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裹紧毯子蜷在椅子里,望着顶灯发呆,半天没说话。

    沈栀也不困,但坐着写了一整晚的字,卷面上密密麻麻地,写的她手指酸软身体僵硬,她放下笔站起来活动着脖颈在屋里走了几圈,溜达到墙边刚扳腿压上去,许娓娓忽然在身后喊了她一声,“阿栀。”

    坐了太久没动,这一下拉筋拉得沈栀浑身酸爽,她嗯了声,抽着气回头,“怎么了”

    许娓娓长吐口气,保持着望天的姿势没动,“这学期说过去就过去了啊,今年寒假又短,过完十五就开学,眼看着等天热起来,咱也该被“收监”进岛了。”

    她声音听起来似叹非叹的,“事多时我琢磨着这一天天地怎么就那么烦,没完没了的就过不去了可是现在想想,我怎么又感觉好像昨个才上高中,结果还没干嘛呢,突然一下,咱就要高三了”

    她三言两语就把这一年半都过完了,沈栀笑了声,以一个高难度的姿势转过去,腿反压着,上半身前倾搭扶在椅背上,“你这突然一下也太快了点,这才一月份,怎么着也还半年呢,你想想,六个多月,180多天,开学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多少考试、多少套卷子都等着你了,到时就写到你度日如年恨不得揪头发,哪就突然一下了”

    “不能这么算啊”许娓娓调了下个,搂着椅背反坐过来,和她面对面,正经道“你想啊,今年寒假可是咱最后一个假,过完这个年还有节吗小的不算,就说五一,到五一时咱都要准备成人礼了,进了六月就是准高三,暑假得补课,满打满算能给咱放一礼拜就是好事,再往后,十一更别想了,能不能从岛上出来都另说再然后呢”

    许娓娓手背叠手心,“啪”一声,脆生生一拍,“就又过年了,咱学校为了让高三补课宁愿大手笔在外头包酒店躲教育厅检查也得补,你琢磨琢磨,初八都不敢想能歇过初三就是咱运气好”

    她这一通算给沈栀算的一脸懵,险些就没反应过来。

    反向扳腿的姿势维持着实在影响大脑思考,她把腿放下来,再一寻思,忽然就明白点了什么,以许娓娓这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格,突然开始算计这些了,显然就是起个头,真话都等在后面了。

    沈栀拉过椅子坐下来,手肘往桌上一撑,托着下巴了然地看着她,“得了,铺垫这么长,够了也,直接点儿,扭扭捏捏可不是你,想说什么,说。”

    许娓娓见心里那点儿小九九没瞒住她,也不算太意外,连人带椅子往她那头挪了挪,嘴角一咧,乐了,“那我直接问了啊”

    沈栀“你问。”

    许娓娓“你和陆璟之商量过,你俩大学打算去哪吗”

    沈栀一愣,没想到她居然是要问这个,想想他们俩还真没聊过这问题,沈栀摇了下头,“没有。”

    许娓娓一脸不信。

    沈栀能理解,别说许娓娓了,陆璟之连能拿去江州黄金地段换栋楼的,从小到大只此一枚的玉坠这种早个百八十年能叫定情信物的东西都给她了,竟然还没和她聊过以后聊过未来,这话她自己都不信,可没有是真没有,不过

    “他倒是顺嘴提过一半句,按他本来的人生规划,不出差错的话,他应该是会出国。”沈栀回想了下,又强调了遍,“如果这算商量的话,那就是,不算的话就没有,真没有,别的真没聊过了。”

    许娓娓眼神一闪,抿了抿嘴,又问,“那你呢你想过自己去哪吗”

    沈栀又一次被问住了,顿了顿,再次摇头,“也没。”

    许娓娓这回是真的惊着了,满眼诧异,卧槽一声,“那你俩天天在一块就光腻腻歪歪交流了呗,连这都不聊,那等于除了这样那样你们就没别的什么事了啊”

    沈栀“”

    “其实”沈栀摸过保温杯艰难抿了口,认真想想,诚恳看着她,说“主要是因为我计划过一回,计划的还挺好,结果什么样你知道的,所以现在我尽量能少立fg就少立。”

    要这么说也对。许娓娓回忆起了以她拿着抹布满屋子搞卫生伊始的那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但问题还没问完,话题不能就这么结束,她捋把刘海,向后压了压,重新正经起来,“那说认真的,如果现在问你,他真要出国的话,你跟不跟他一起去”

    这回沈栀没怎么想,“就我现在这成绩,想在国内考个好学校都得再加把劲,去国外能学着什么要说真有适合我的学校,又恰巧能在一块,那不是不能考虑,可要是单纯的说就为了跟着他,那我干什么去,给他陪读他上学上课,我洗衣服做饭”

    她直截了当道“那我肯定不去。”

    说完停顿一秒,又加上句,“这种去法,问他他也肯定不会让我去。”

    许娓娓下巴垫在胳膊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真要这样,你俩隔着十来小时飞机的距离,又有时差,你睡了他醒了,你醒了他睡了,一天到头可能也说不了几句话,日久天长地,你们俩就那么放心吗”

    “那天不是你刚说的么,距离还叫事”沈栀笑笑,也趴下来,和她视线对齐,温声说“怎么现在还反过来问我呢”

    许娓娓神情纠结,沈栀看着她两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一样的。”沈栀知道她犹豫想说这是两种关系,没等她再继续挣扎下去,就答案笃定道“不管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想要用心维持关系,在哪都一样,隔着多远都一样,想放心怎么都能放心,他也有办法让你放心,不放心的话就算一天24小时在一起,一年到头都在一块不分开,也总能有办法不放心。”

    许娓娓视线转向了空气中,没有说话。

    沈栀等了一会儿,主动问了句,“和宁洲聊到这个问题了”

    许娓娓半晌才嗯了声。沈栀没再追问,等着她自己往下说。

    “其实也不是我和他聊。”许娓娓浅色的瞳仁怔怔望着某一处出神,慢慢说“是他妈和我妈聊,他成绩你也知道,他妈一直挺想让他出国的,但是他家里”

    许娓娓没明说出口,但沈栀明白,说白了一个字,钱。宁洲家庭条件相当普通,即便是拿了奖学金出去,在国外生活起来的开销对他家来说也是一笔沉重负担。这一次宁洲为了娓娓命悬一线,人都是从鬼门关抢回来的,说是救命之恩一点也不过分,娓娓家里对宁洲百般细致千般照顾,凡有要求必定满足。

    现下宁洲救回来了,人也没大碍,看娓娓的意思,他家里十有提了想法,想让娓娓家出钱出力,给宁洲送出去上学。

    果然,许娓娓省去那些心照不宣的部分,直接说“他妈跟我妈说,想让宁洲出去上学。”

    沈栀嗯一声,意料之中,正等着接下去听她说自己的想法时,许娓娓的后半句来的猝不及防,“他妈妈的意思是,不等高中毕业,就现在,下个学期就走。”网,网,,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