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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何有生
    霍灵均到底没能别过姜言,下车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他们没有何府的地址,先去了市政。

    经过一番传达,几人很快被迎到了接待室里。

    在接待室里等了小半个小时,羊城市市长何友生才随秘书推门走了进来。

    姜言扶着姜伟勋忙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何伯父”

    “哎,坐坐”何友生手势往下压了下,“是伟勋和言言对吗”

    “是”姜伟勋代为回答。

    “你这腿”老友过来,只将近年的家事说了个大概,至于小侄腿上有伤,他还真没提。

    扫过一旁的轮椅,他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姜篱的情况在那放着呢。“怎么伤的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何友生语速尽量放慢,问得迟疑,万一要跟姜篱一样,他是深怕触到了孩子的禁点,姜篱的反应可在那放着呢。

    “不小心与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伤了。”姜伟勋腼腆的笑了下,“看着好像很严重,其实快好了。”

    “那就行,那就行。”看姜伟勋不似作伪,何友手心下一安,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端起水壶,给两人面前的杯子继满水。

    余光扫过两人身后的霍灵均,“这位是”

    姜伟勋一笑,“伯父也看到了,我和妹妹一个伤着,一个年幼体弱,路上又不太平他是我们雇来的保镖。”

    “他叫霍土。”姜言嘴角一翘补充道。

    霍灵均

    冲何友生行了个礼,他盯着姜言的后脑勺却是暗自咬牙。

    何友生双目扫过霍灵均的板寸头,充满力量的身板,“哦,霍土,南方霍家人”

    “不是。”霍灵均摇头。

    来时他做了伪装,满脸络腮胡,双眼似浸满了沧桑。一眼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不止。

    “那是退伍的军人”何友生端起秘书给他倒的茶,杯子凑在嘴边,透过朦胧的水气,他撩眼又打量了遍霍灵均,凛然伟岸、英俊挺拔,一看就像军中出来的。

    “是早年参过军,后来伤了腿又又”霍灵均微垂了头,不好意思的道“又犯了点错误便被”

    放下杯子,何友生好整以暇的盯着他的双眸问道“什么错误”

    何友生的气质扑面压来,室内为之一静,姜言似极为不安的,揪着姜伟勋的衣袖扭了扭。

    姜伟勋安抚的拍了拍妹妹的手臂,轻声解释道“何伯父不了解霍土,问这么多,是怕我们不经事的冒然轻信于人。”

    “哈哈”两兄妹的动作早一步落在了何友生的眼里,这会儿又听到姜伟勋言词间,将他当作了亲近长辈。

    何友生笑罢,开口赞道“言言别怕,你哥说的没错。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你们就是我的亲侄子侄女。”

    “你父亲不在你们身边,我作为长辈,你们身上哪怕是一件小事,我也放心不下,怎么也得帮你们把把关。”

    姜言抿嘴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下,继而又起头双目晶亮的看着他道了声谢。

    何友生摆了摆手,到底是止住了对霍灵均的继续拷问。

    “你们俩,先前怎么没跟你们父亲一起来啊”他说罢,转头交待秘书道“你带霍同志去茶水间看看,还有什么小点心,给端点来。”

    秘书欲言又止地迟疑了一下,终是点点头,领着霍灵均走了出去。

    “我爸来时,我的腿刚伤没多久,还不易来回移动。”不管当初父亲抛下他们兄妹,带着李氏姜篱来羊城的原因,何伯父知不知道。这么说,总不会错。“我身边离不开人照顾,言言便陪我留了下来。”所以现在腿好些了,他们便追了过来。

    “嗯,言言是个好妹妹。”老友这刚认回来的闺女,这么一看,到也乖巧懂事。

    姜言白瓷的脸上,慢慢的染上抹轻红,她害羞的笑了笑,默不作声。

    明知道妹妹的性格自来明朗大气,眼前的情况有演戏的成份在,姜伟勋还是看得稀奇不已,抬手覆在她头上揉了把。“何伯伯,先前我爸说要去港城,不知”

    何友生点烟斗的手一顿,看了两兄妹一眼,轻声一叹“本来订的是明天的船票,哪想到小篱会出事”

    “出事”姜伟勋故做一惊,就连姜言也瞪大了眼,“出了什么事,大妹怎么了”

    何友生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兄妹之间亲情还在,“别急,别急。”他安抚的抬起烟斗往下压了下,“伟勋你腿还带着伤,情绪千万别激动听伯伯慢慢说”

    “何伯伯你说,我能承受的住。”语落额头的汗已顺着鬓角滑了下来。

    摸索了下手里的烟斗,何友生缓慢道“不知道你们对小篱的腿知道多少”他的目光重点盯在了姜言脸上。

    姜言不自在的挪动了下身子,细声道“我我知道一些,大姐的腿被人从膝盖处给换了双双猴腿”

    “猴腿”姜伟勋陡然瞪大了双目。

    火车站接她和言言一起回家时,是知道她伤了腿。也知道,她回家后待在府内极是安份。

    然而,猴腿这事姜篱在姜府时瞒的紧,姜伟勋又因为李氏逼走其母心有恨意,近而对姜篱不曾有过观注,还真不知。

    姜言初回家时,府中传过一阵谣言,说姜篱的腿是因为去找姜言才受伤的。他还当她散播谣言,并想借此拿捏姜言呢。为此,还处置了几位嚼舌的下人。

    “你”何友生歪着头,斜视着姜伟勋,“不知道”

    姜言舔了下嘴唇,替姜伟勋解释道“大姐怕遭人嘲笑,回春城后缩在屋内,瞒的极紧。”

    “哦,怕是你们兄妹也没有经常去看她吧。”

    这话虽是事实,可这么当面点出来,便是极重的指责了。

    兄妹俩立即涨红了脸,微垂了头。

    “我也不是要骂你们,或者指责你们什么。只是伟勋,言言还小不懂事还说得过去,你可是二十来岁了,标准的高才生,仁智礼仪咱先不说,亲情友爱你出国留学几年,总该深有体会吧怎么会是如此凉薄”

    “何伯伯”姜言陡然一声大吼,激得他一哆嗦,手中的烟斗差点掉下,“凉薄不是这么用的吧”

    做市长这么多年,何友生就没见过敢在他面前这样大呼小叫的人,抬手抚了抚胸口其实他更想抚抚还在耳鸣的耳朵“你这么大声,说的是什么鬼话”

    觑了眼何友生难看的脸色,姜伟勋小心的扯了扯姜言的胳膊,“言言”

    姜言一把掌拍开他的手,与何友生四目相对,她瑟缩了下继而似想到什么,又挺直了脊背,绷紧了小脸“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显然我家的事,父亲对你不曾有什么隐瞒。这么想来,先前你的问话也多是试探了。何伯伯你在试探什么又有何立场来指责”

    “你你”何友生多久没被人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了,还是个小辈。

    “言言,”姜伟勋忍着嘴边的笑意,劝她道,“快别说了。”

    姜言气质一塌,不安的往姜伟勋身后缩了缩,小声低咕道“哥哥我有说错吗何伯伯明明知道我们被父亲抛弃在春城,还问我们先前为什么没跟父亲一起过来,不就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对父亲心怀怨言吗还有还有大姐的娘害得我跟母亲流落在外,母亲更是因此客死他乡,而我长到十三岁方知父母亲人,我们对大姐她们还不能有丁点不满还要天天的笑脸相迎”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而且看样子还要继续说下去,偏偏嗓门虽小,却又尖又细,一个人活像一群蜜蜂似的,吵得何友生太阳穴不停的跳。

    “停停停”何友生不得不喊停,都快把他的脸皮扒下私心剥开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回到姜家这么久了,你连一点家族关念还不懂吗”

    姜言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家族什么的”她看向姜伟勋,“父亲好像没说有给我上族谱吧。”

    姜伟勋一怔,现在还有族谱这玩意儿。

    何友生一噎,无力的摆了摆手,能怎么办,后面虽能解释,前面老友宠妾灭妻却是不好再加争辩,再说劝下去他瞟了眼两兄妹,怕是要闹僵。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羊城”

    握了下妹妹的手,姜伟勋答道“前天晚上。”

    “前天那怎么”

    “言言胎里带的身子弱,下船的当晚就病倒了”

    何友生的目光在姜言脸上游走了一圈,才发现她一脸倦色,双唇惨白身子单薄,手“手上怎么了”双手都裹了一层白纱布。

    姜言不好意思的垂了头,姜伟勋按事先说安的台词,“先前在春城,她住的小楼里还配了个婆子,打扫洗漱什么的还有人侍候也是我疏忽,进了酒店,明知她不舒服,也没叫个服务员帮着开一下热水她自己迷迷糊糊的握住了卫生间里的阀门被烫了双手。”

    姜伟勋言语里充满了自责,何友生能说什么,追究起来罪名又落在了老友身上,若没有他逼走发妻,哪会让女儿流落外面十三年,以至于回来后,连一些生活用具的基本常识都不懂,徒手去开热水阀门

    “你们这次过来”老友先前不想他们跟着去港城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我我们想见见父亲。”姜伟勋揉了揉姜言的头,看着何友生认真道“我也不瞒何伯伯,父亲的抛弃,我确实心凉。我还好,怎么地也在他身边长到了十几岁,可言言刚回来一月,他就”

    姜伟勋缓了下情绪,“今时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他不要我们兄妹养老,我们也就认了,可总不能连母亲留给我们兄妹的嫁妆,他也要贪去不给我们留下一点吧”

    何友生他想的恋恋不舍、痛哭流泣、百般乞求呢为何兄妹俩这么平静,难道他们不想跟着老友一起去港城不想要老友的这份父爱亲情

    那后面还能再劝吗

    他抽了抽嘴角,一推镜架,艰涩的开口道“小篱昨天失踪了”

    姜言与姜伟勋互视了一眼,看向何友生,终于又拐到了正点。

    一但张口,后面的话就顺了,“听小篱说,当初她得到你们母亲的消息,带了人便寻了过去。哪知,刚一到那边的镇上,就被当地的土匪掳到了山上谁能想到,山上的巫医正在研究人体实验小篱的一双小腿就是这么让人给换成了一双猴腿”

    “认真说起来,”他看向姜言,“小篱对言言不喜,进而有敌意,也情有可缘。再一点,你们怕是误会你们的父亲了,他不是要抛弃你们,实在是那巫医从没放弃对小篱骚扰,他是怕你们兄妹跟着一起遭到毒手啊”

    唔,还能这么解释。

    那,他们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呢

    不对,脑子被他绕进去了。

    “啊”姜言一声惊呼,“那巫医跟到了羊城”

    姜伟勋眨眨间,“对啊,何伯伯,巫医在羊城哪里啊大妹呢,都过去一夜了,还没有救回来吗”

    “在东郊的旧工厂”

    “东郊”姜言更是胆寒了,“我们住的酒店,就在东郊。”

    “别怕、别怕,”姜伟勋忙揽着姜言,给护在了怀里,“我们请的有霍土”

    何友生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

    “霍土,对霍土很厉害的。”十三岁的女孩应该是什么样子,姜言都有些记不清了,演成这样已经尽量了。

    抬腕看了下表,何友生轻咳一声,打断俩兄妹的互动,“伟勋,言言,那巫医派人掳走小篱时,留下了一张字条”

    见两人看着他不接下,何友生只得硬着头皮接着道“字条上写着若要姜篱,需姜言来换。”

    “什么”姜伟勋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腿上伤处一疼,他扶着茶几躬起了背。再抬头,一双眼盯着何友生,幽幽是一片寒潭,“你想说什么”

    “或者,我那父亲姜怀庆想要干什么”

    “我和言言的到来,是不是早在你们的预料之中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