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听见“嘭”的一声,二楼的窗户直接碎成齑粉,一道黑色的身影飞掠而入。
还不待她反应,湿透的,炽热的身体就贴向她,抵着她后退。
他身上的水渍将姜姒本还算干爽的上衣慢慢浸透,姜姒瞬间觉得又湿又烫。
她连连后退,江啸宇却步步紧逼,直到姜姒觉得自己身后一绊,江啸宇尽是把她抵到了一个边柜。
她看着这头全身淋湿的小兽,脚微微踮起,想要离她远一些。
江啸宇手一栏,将她的腰轻轻一提,她一半臀坐在边柜上,他单手撑着墙,逼视着她。
她似是也知道了他此刻的不善,不敢用手推他,而是双手后撑,睁大眼看着江啸宇。
外面大雨瓢泼,江啸宇前额湿透的碎发也滴着水,脖子上也是雨水滑落。碎发下一双眼睛漆黑而猩红,只是这么凝视着姜姒。
“你是谁”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姜姒看着他“我是姜姒啊。”
“我师娘是谁”
姜姒眉头微蹙,看着他摇了摇头。
江啸宇一把握着她的后颈,让她看着自己,他的目光也是一点一点从她的鼻尖到嘴唇。
外面风雨交加,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到这座小屋之下。
雨雾在他身边缭绕,而他白衣飘飘纤尘不染,他抬头看着上面的灯火,看着窗户处亲密的男女。
他缓缓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手中已经出现一把长剑。
他提着剑进了已经被风雨吹开的大门。
一步步向房间走去。
江啸宇的嗓音极为低沉,他看着茫然的姜姒“可我师尊说你就是她。”
姜姒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不认识你师尊”
正在上楼的陆臣风停住了脚步。
江啸宇看着姜姒,她不像是在说谎。
可是他明白,师尊更不会说谎,释空铉也不会。
这件事必然有蹊跷。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姜姒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女人,是嫁给师尊的水神。
江啸宇看着被自己弄湿的她。
看着自己发丝上的水滴在她衣服上绽放,他的心更加混乱。
他想过如果白离敢抢走她,他必然带上赤炎和十二把剑,烧光他的比阴山乌木林。
可为什么是师尊
若没有师尊,他必然活不过十岁,若没有师尊,他连死都未必死得有尊严。
自己今日的一切,都是陆臣风给的。
若她真是他的妻子,自己这又是在做什么
慢慢地,他的手从她的发丝之中伸出,看着她缓缓退步,然后转身跃出了窗外。
若她是师娘,自己连在梦中肖想都是一种罪过和冒犯。
姜姒从边柜上下来,走到了窗口。
看见他孤独地坐在大雨之中,从树上扯了一根皂角,就着雨水
往嘴里放。
姜姒看着雨中面无表情嚼着皂角的他,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让她眼眶红了些,她将湿润的雾气忍了回去,用一个平静的声音对江啸宇道“我说了,皂角是不能吃的。”
她本以为江啸宇会不理她,不想他居然立刻吐了口中的皂角,悠悠道“好啊。”
却依然没有看姜姒,而是垂头把玩着手中的树叶。
姜姒“你回去吧。下雨天在树下不安全。”姜姒的声音淹没在雨中。
但江啸宇却听得很清晰,这次他却没有干脆听话地答应她,只道“我会向师尊请令,下山历练。”
在大雨中,他的声音却极为清晰,他可以让他的声音穿过雨夜让她听见,却不愿意用法术为他自己遮一遮雨。
姜姒脱口而出“”“要去多久”
江啸宇道“不知道,或许一百年,或许两百年。直到忘了你为止。”
姜姒忍回去的眼中雾气再次在眼中弥漫开了,但是却弯着唇,说了一句,“这样挺好。”
少年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尖酸刻薄,只是垂着头,仍由雨水冲刷。
他道“临走前,你想要什么哪怕天上的星星,我都会给你摘下来。”
姜姒嘴唇张张合合,最终摇了摇头,“没有。你快回去。”
江啸宇“过了今夜,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还不想走。”
姜姒“那你给我唱首歌吧,你不是嘲笑我唱歌不着调吗”姜姒想让气氛变得稍微活跃一些。
江啸宇道“我不会唱歌。”
姜姒垂下眼,剪不断,理还乱,就这么结束,或许是最好的。
也不用向他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他继续走自己平步青云的路。
而自己
也该回家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居然莫名一痛。
她刚伸出手想去关窗,却发现窗户早就没了。
江啸宇将手中的树叶放在了苍白的双唇之间,一串音符在大雨中清晰地流淌而来。
那是他最拿手的小曲。
他小时候没有钱去买笛子更不要说是箫,但是无聊时候也需要一些消遣,难过时候也需要一些排遣,于是跟着其他的乞丐吹着树叶,吹的全是悲凉的曲子。
从此以后难过时候他都会以此消愁。
他本以为一生中最难过的时候是灵根寂灭之时,现在才发现,那段时间他竟然是一次都没有吹曲。
因为她在身边呐。
现在他吹着熟悉的曲子,脑中浮现的却是与她相识的一幕一幕,她垫着脚想要把匕首挂在蛛网上,却笨手笨脚压在自己身上,她一针一针缝着赤炎的伤口,额头上晶莹的泪珠,她一副戒备地看着自己说“我没有钱。”她指着天空对他说“彩虹也可以拥有。”
他牵着她在人潮涌动的永安街市行走,用一场白日焰火还她所赠的彩虹。
他准备用一生的时间去追
求她,他以为漫漫的岁月中他终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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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立在窗前看着树枝上的少年吹着口中的树叶,她只看见他的身影,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一直以一个侧影对着自己。
他的侧影很好看,高挺的鼻梁紧收的下颚线,窄腰紧收,四肢修长,带着愈发还休的力量感,是最容易走入少女春日梦中的理想模样。
而此刻的他一收往日嚣张跋扈,只是静静地在自己窗前的皂角树上吹响着一首民间小曲。
她的心紧紧收缩,拧紧。
提着剑的陆臣风靠在楼梯的墙上,静默地听着这首曲子,脸上也露出几分怅然。
在那小曲结尾,他缓缓将树叶从唇间放下时,姜姒的心剧烈地一跳。
系统惊愕宿主你对他动心了
她想要开口,系统道宿主,你若留下他,就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姜姒的唇缓缓闭上了,她缓缓垂下眼,对江啸宇轻轻说了一声,“再见。”
江啸宇依然没有转头,只是沉默了片刻,对姜姒道“你有没有一刻对我动过心”
姜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没有。”
这时,少年终于缓缓转过了头,那是姜姒今夜第一次看清他的表情。
那双总是桀骜不驯的漆瞳此刻却是红了眼眶,此刻江啸宇竟然有几分破碎的美感。
但在一瞬间他身上燃起了火焰,身上的雨水瞬间蒸腾,那棵巨大的皂角树在顷刻之间风雨不近。
他看见姜姒,缓缓道“再也不见。”
话音一落,他的身形消失在无边的月色中,瞬间惊雷伴着暴雨落下。
只剩下那在风雨中沙沙作响的千年巨树,和许多被风雨卷起的树叶。
江啸宇离开后,陆臣风也悄无声息地离开。
姜姒撑着伞走到雨中,试图寻找江啸宇方才扔下的那片树叶,但她却再也找不到
在无极殿中红蝶翩然而入,双袖展开,宛如一只巨大的美丽舞蝶。
“仙尊大人,好久不见。”
陆沧海摸着阴阳符,看着红蝶阴沉道“你不认识她”若红蝶在这里与他虚与委蛇半句,他此刻的余怒足以让魂飞魄散。
红蝶用袖子捂了一下嘴,笑道“化成灰都认识。”
然后她放下袖子对陆沧海道“剑尊大人瞒您那么久,想必您应该是非常恼火吧。”
陆沧海抬眼看她“你来这里就是跟本尊说这些的”
红蝶道“自然不是,我是来送仙尊大礼的。”
她从囊中取出一个法宝“留影贝”,就是可以记录再现景象的一个宝贝。
她摸了摸着留影贝笑道“这可是能够为仙尊解忧的东西。不知道仙尊有没有兴趣”
“可以帮您除掉心头大患啊”
陆沧海睁开眼,问她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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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英宴不欢而散后第二日,一切却是照常举行。
主座上万剑宗那最爱面子的掌门此刻却是一扫昨日阴沉,带着没有温度的微笑,而妖王的位子却是空缺。
众人就在烈日之下等待他,这才能够开场。
各宗门等得心中怨气横生,却在此时,一身红衫的红蝶冲冲而来,上来就赔罪。
陆沧海极有风度地问道“妖王还在为昨日之事闹别扭”
红蝶叹一口气,道“之前在妖界,陛下对姑娘一往情深,怎么知道闹出了这些事,我作为姑姑也不能置之不理,于是派人不眠不休跑死两头妖兽,取来了一件东西,不知剑圣大人是否可以看看。”
众人觉得奇怪,有东西不给仙尊,却是给那个不理世事的剑圣,于是都伸了伸脖子,看向红蝶手中的东西。
陆臣风淡淡看向她,她手中此刻捧着一个卷轴。陆臣风转过头去,根本不理会她,红蝶面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向仙尊投向求助的目光。
仙尊挥了挥手道“打开看看。”
红蝶施了一个法,那卷轴浮在空中,然后缓缓落下展开,只见画轴上出现两位女子。
左边白衣女子正是白离的母亲白娇,而右边那个女子,不是昨夜晚宴上那个本是合欢宗的少女又是谁
红蝶却道“这幅画是从我妖界国库之中取出。画中左边的是白娇陛下,右边的是水神。”
这下却是印证了姜姒就是水神的说法。
红蝶似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道“大家看看,画中水神,跟我们陛下倾慕的女子其实有些不同。”
她指了指水神光洁无暇的额头,道“像是很像,可水神并没有额间的图腾印记。是不是可以证明陛下心意的姑娘并非水神,并非剑圣妻子。”
在众人啧啧称是时,陆臣风似是已经受够了这拙劣的伎俩,站起来准备离席。
却在这时天空突然一道光芒闪过,却是火急火燎赶来的郝青松。
郝青松突然跪在了地上,仙尊脸色一沉,道“众人面前你这成何体统。”
郝青松有些气喘道“我,我也是怕二长老被蒙蔽,所以,所以”
陆臣风那双冰冷的眼睛看向郝青松,郝青松避开陆臣风的目光,低头道“之前合欢宗灭门一事,掌门师尊说了我们不能不管,于是派我秘密去查,就在今晨,有了消息。”
陆臣风双目之中露出了狐疑,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眉头紧紧皱起。
而坐在席间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圣子在听到“合欢宗灭门”一案时眉头也微微蹙起。
只见郝青松从灵囊之中取出了一个手掌般大的贝壳留影贝。
向来不理世事的圣子霍然站起,对郝青松道“三长老,合欢宗灭门一事为何要在这群英会上说”
郝青松年纪看起来比圣子大许多,
,
不仅年纪还是辈分都不如圣子,被他这么一问,脸色涨得通红。
仙尊陆沧海却道“合欢宗也是我山海界诸宗之一,此般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我等又怎能够置之不理”
这时候有人附和赞道“仙尊好胸怀”
仙尊挥了挥手,对郝青松道“打开看看这留影贝中是什么”
圣子面色一白想要制止,陆沧海那悠悠的,带着绝对压迫感的目光却是随之而来,重重落在圣子身上。
圣子紧紧握住手中金环,陆臣风有些不解看向圣子,他何以如此异常
但是在郝青松打开玉匣里面的景象照在擂台之上时,陆臣风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冰块脸,慢慢露出了裂痕。
景象之中不是她人,而是那与画中水神有着一模一样脸,却唯独多了一朵额间图腾的“姜姒”。
她正在合欢宫中,大开杀戒,一个个美貌的合欢宗女修在惊愕中倒下。
这时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直到有人喊道“弑杀同门”
弑杀同门,那是沧溟之战后各宗门的重罪。
况且这可不仅仅只是“弑杀同门”而是“灭了整个门派。”
要知道合欢宗女修哪里能没有几个老相好,而这些老相好却不乏这些道貌岸然的掌门,他们看着昔日缠绵的老相好都惨死在红绳之下,竟然是双脚摇晃,有些发昏。
这场杀戮没有持续太久,便已经横尸遍野,影像中的人也发现了这玉匣。
画面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仙尊拍案而起,那张金刚木所做的茶几一下子被他劈成了两截,他怒道“把那孽障带上来”
陆臣风也霍然站起“仙尊”
陆沧海却大手一挥,郝青松带着十个弟子围向陆臣风,亮出兵器道“师兄,我们失礼了。”
突然之间陆臣风手中一道白色光芒闪烁。
那白光之耀目只让人险些睁不开眼。
陆臣风被世人称为剑圣,但是每次出现都是两袖清风,不带佩剑。
白光晃动,狂风呜呜作响,这时候众人腰间佩剑开始发出嗡嗡的轰鸣之声,像是百鸟朝凤一般鸣叫。
世人却是知道,剑圣的神剑“天琊”出世了。
陆沧海冷哼一声“布诛仙阵”
话音一落数百弟子从天而降。
这阵势倒是把众多掌门给看傻了眼,这是做什么
诛仙剑阵可是万剑宗的镇宗之宝,分十八人微阵,一百零百人中阵,还有一千零八人的大阵。
以诛仙阵的威力一般对一人以十八人微阵那都是绰绰有余,这上来就用一百零八人的中阵,可见这老三对老二的畏惧。
一百零八位白衣弟子如翩鸿如游龙,在晴空之中游刃有余,动作还真如神仙一般,煞是好看。
他们一层层将站在阵心,手执天琊,周身气流涌动
的陆臣风围住。
郝青松只喊了一声“出阵”
只见那些翩鸿游龙般的弟子整齐出剑,剑气朝陆臣风直射而去。
就在此时陆臣风广袖翩然一挥,一道白色剑气将他包围,再是一挥,只见一道十丈的浩然剑气,以不可挡的惊天气势破竹而来。
那些弟子一个个被剑气震得飞起。
只叫人看得吸了一口气,剑圣不愧是剑圣。但这镇派之宝诛仙剑阵毕竟不是吃素,弟子们再次调整阵法攻向他们向来敬畏的二长老。
这万剑宗之剑的剑圣厉害还是万剑宗之盾的诛仙阵厉害,众人心中一直都是疑惑。没有想到有生之年居然看到了以汝之矛攻汝之盾的场景。
就在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心中叫好之时。
却见一道金光腾起,不是他人却是飞旋而起的金袍圣子,他立在陆臣风旁边,似是要为陆臣风助阵。
众人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也来这里掺一脚
两人并肩而立,一个白衣诀诀,一个金袍飘飘,一个手握天琊神剑,一个手指卧海法杖。
一个剑圣一个圣子两人上一次并肩作战相比应该是在沧溟海之战。
可这次,却是面对号称正道万宗之首的万剑宗。
自家人打自家人。
于是不禁把目光投向了最好面子的陆沧海脸上,果不其然这位本就带着几分阴郁之相的仙尊大人此刻脸色并不好看。
只见陆沧海大袖一挥,他手中无剑,却万物皆为剑。
一道磅礴的剑气向陆臣风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朝陆臣风冲去。
圣子抛出九转金环,准备护住两人,却不想这时候正在一旁的边邵也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环,直接抛向圣子。
只听清脆却震耳的一道声响,正是两环相撞。
掉下的金环,却是圣子的。
众人疑惑,小小一个边邵,怎么能够敌得过圣子但是发现那金环不对劲,那上面有七颗珠子,而释空铉的却是九颗,在苍南殿的金环中,珠子越少,法力越高,九颗本是极致,但是肉身菩萨圣尊的金环只有七颗。
“圣尊”
边邵扔出来的金环,是圣尊的。
圣子被七颗转金环所缚,诧异看着边邵“边邵,你做什么”
边邵做了一个合十求饶的动作,“圣子,这是圣尊的意思”
圣子“什么”
边邵低声道“这样才能帮你渡劫。”
就在这时,剑尊那道磅礴的剑气已经从圣子身前掠过。
已是肉身神仙将要羽化升仙的陆沧海,是这世间至强的大能,这道剑气朝着正在与诛仙阵纠缠的陆臣风而去。
只见陆臣风瞳孔微微一动,一阵血雾喷出,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衫。
姜姒跪在众人前,在世人审判的目光中看着那留影匣中的景象。
果然,是原主杀了那些弟子,但是她没有想到是以这样
的方式呈现在世人面前。
她突然开口“不是我”
陆乐儿靠在陆沧海旁边,
不可置信看着姜姒,
道“可是,可是留影匣不会说谎。”
小川上前“就是”可是他刚一开口,陆沧海就冷冷瞥了他一眼,吓得小川一个激灵,立刻禁声。
郝青松怒其不争道“这里轮得到你说话”
小川立刻满脸涨得通红。
陆沧海看着跪在下面的姜姒“你不是她,你又是谁”
姜姒“我是夺舍而来。”
姜姒本不能暴露身份,可是系统这次却没有制止。
因为它知道弑杀同门是死罪
可惜没人信她的话,倒是交头接耳起来,“一会儿说是失忆,一会儿说是夺舍,这哪里有半点女神的样子”
“哪里是什么神女,本来就是魔教的魔女。”说话之人不是他人,而是崆峒派掌门,也就是欧阳旭的父亲欧阳烈,“当年老魔尊为她弑女,新魔尊将夜为了她弑父,冲天一怒为红颜铁蹄踏龙首峰,沧溟之战也是因她而起”
说到这里旁边另一掌门立刻“嘘”了一声,“你小声点,不要命了”
欧阳烈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陆沧海看着姜姒,“你说你夺舍,那怎么过的正心泉要知道夺舍者不能过。”
姜姒也觉得奇怪当时为什么能够过得了正心泉,以为是系统做了手脚。
可是她连说夺舍都无人相信,更不要说她有个系统穿越过来。
她只是觉得她尽力了。
在众人的指摘声中姜姒缓缓闭上了眼。
一切都结束吧。也许结束了她就可以回家了。
系统此刻也慢慢绝望,但还是安慰道宿主你是天选之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有事的。
它话音刚落,仙尊只是淡淡说了一句话“手段残忍,行为恶劣,就地处于极刑。”
即便心中有所准备,但是姜姒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晃了晃。
陆乐儿脸色一变,看着陆沧海“爷爷会不会太重了。”大川小川也是互看一眼。
陆沧海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害怕就把眼睛闭上。”
喻泽林和小玉想要冲上前,却被紫藤用藤蔓锁住了全身。
杀了那么多同门,确实罪该万死。
可是那样的姜姒真的会是留影贝中的人吗可是若是她真的夺舍,又怎么过得了正心湖。
凌云子也是眉头紧蹙,他上前一步在陆沧海面前跪下,“请掌门三思。”
紫藤也上前一步,“请掌门三思。”
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陆沧海,郝青松和向阳子互看一眼,郝青松对两人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金蛇也蹙紧了眉头,道“也不是不可为她求情。”
向阳子“师姐”这种时候就不要添乱了。
万剑宗是有一个门规叫做“代罪而
豁”,这个代罪是代替的意思,毕竟是修真门派,也讲究江湖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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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代罪可以是同门师兄弟姐妹,可是是师徒,也可以是爱人。
总之必须是出于“情”。
可是姜姒犯的已经是死罪。两倍之罚更是死。
又有谁会愿意为她代罪
陆沧海对郝青松道“拿灭魂钉上来。”
众人一听皆是默默吸了一口气,灭魂钉这是连魂魄都不给她留,连个往生的机会都不给啊。
看来她着实是惹怒了仙尊。
姜姒以为,因为她曾是医生,所以对生老病死有了更现实的认知,知道人终有一死,她以为她会淡然一些。
可是灭魂钉拿出来的一刻,她心中还是微微一颤。
郝青松看着姜姒,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忍,但是转而成为了对陆沧海绝对的顺从和忠诚。
他道“只需一枚,你就会魂飞魄散,不会太痛。”
姜姒看着周围,陆臣风被困在了法阵之中不能动弹,他胸口被殷红的血染红,一双银色的眸子此刻变得血红;而圣子被九颗佛珠围绕旋转,困在金环之中,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此刻带着碎裂之感。
不知为何,姜姒觉得这一切,就像一个早已布好的圈套。
罢了。
她希望可以就此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实。
可是她心中突然有些想再见一面江啸宇,可他应该是下山历练了。
应了他那句话他们再也不见。
这时候郝青松道“行刑。”
却在此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少年声音“等一等”
姜姒微微抬头,陆臣风瞳孔一缩,陆沧海这才缓缓抬起眼,红蝶秀丽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露出一瞬已过的狰狞。
众人的头纷纷转向山下。
只见一个少年踩着登山的天梯,一步一步踏上无极峰。
姜姒嘴唇轻启,若非被缚仙索困住,差点站了起来。
江啸宇
他来做什么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姜姒并不希望他此刻出现,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世人皆不知此刻江啸宇出来意欲何为劫法场
连陆臣风和圣子都分别被他们师尊给困住,难不成他是准备以一敌万
凌云子虽然没少被江啸宇坑钱,但是除了此刻被困在阵中的双目血红的陆臣风外,他与江啸宇一直亦师亦友,他好像知道江啸宇要做什么,厉声道“回去”
江啸宇把肩上巨剑江一往地上一扔,笑道“来都来了,哪有回去的道理”
陆沧海把目光缓缓移到他脸上,面色冰冷。
江啸宇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牌,外人并不清楚,众长老却是清楚这是万剑宗的免罪牌。
当时他在凌云子那里骗来的。
郝青松自
来也看不惯江啸宇这浪荡做派,厉声道“你以为罪金牌可得了弑杀数百人命的罪”
啸宇拿着金牌,笑而不语。
郝青松又道“她弑杀同门罪证确凿,不是你这巧言令色的小子能够颠倒黑白的。”
江啸宇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郝青松。
姜姒不会杀人,姜姒甚至不会用红丝,但是这些都不能成为证据。
郝青松涨着一张算不得仙气飘飘的老脸,道“那这混小子你要干什么”
江啸宇看了一眼众人,看了一眼被困在阵中受了内伤的陆臣风,他单膝下跪,向他拜了一拜,道“是希望师尊饶我不孝之罪。”
陆臣风看着江啸宇,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他捂住胸口,第二口血吐了出来。
而另一旁被金环锁住的圣子目光变得更加破碎,念了一句经文,缓缓闭上了眼,似是已不忍不愿去看接下来的一切。
江啸宇站起来,转身向跪在地上的姜姒走去。
姜姒一眼诧异地看着那向她走来的少年,这一路上既是无人拦他。
他走到姜姒面前后,垂眼看着她,道“姜姒,我记不记得我上次说我喜欢你”
众人唏嘘了一口气,这个竖子
就算她犯了死罪,可她怎么说还是他师娘啊
陆臣风此刻用剑撑着地,受了内伤的他看不清表情,他爹陆沧海的脸色却是冷得更加难看。
姜姒不可置信看着陨星台上马尾与衣摆飘荡的少年,“什么时候,你说这些”
江啸宇笑了笑,没有回答姜姒,而是拿起了这枚金牌,道“弟子自知不该对师娘有非分之想。”他看向仙尊,道“不知仙尊,这枚金牌可不可以免我这忤逆之罪。”
仙尊脸色冷着脸说了一句“可。”
江啸宇又淡淡一笑,道“谢掌门仙尊。”
然后他看向众人,道“既然掌门能赎我这不悖之情,那便也允许徒孙履行当下对她的承诺。”
姜姒睁大眼看向江啸宇,她不记得江啸宇说过什么承诺。
仙尊道“你说。”
江啸宇转头看向姜姒,道“我曾答应过她,若谁想杀她,必然从我尸体上踏过。”
众人又是一愣,唏嘘之下面面相觑。
姜姒回想起当时那句话,当时是金骁拉着她一起坠下山崖,她以为他只是一时少年意气之言。
姜姒突然回过神,“你要做什么这不是你该卷进来的事”
江啸宇又向她走进了两步,站在他身前,她跪着,他垂下头,用两指掐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道“这样惊讶做什么”
他态度依然张扬跋扈,语气和眼神确实说不清道不明的宠溺。
那少女本是沉寂甚至趋于木讷的面容,在江啸宇出现的一刻出现了光彩,有了生动的不可方物美。
而那浑身带刺的少年,也是在看见少女的时候有了平时没有的温柔。
那一瞬间,
让人忘了她是他师娘,
她此刻还背负重罪。
只觉得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生死离别前的告白,让人竟然生出一丝遗憾。
江啸宇看着她,道“姜姒,记住,我喜欢你,即便你有别的男人,你也要记得我江啸宇。”
他是恶劣的将这句话像火焰一样在她心中烫下烙印,让她生生世世无法忘记这句话,忘记那个他。
说罢他松开她的下巴,向仙尊道“铺垫完了,进入正题,她的罪,我来代。”
姜姒“江啸宇”她想要一把拽住他,但是缚仙索确实把她捆得更紧。
而这时无论是江啸宇的师尊,还是他的好友释空铉,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神情中并没有意外。
好像这一切,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江啸宇看向仙尊“虽然她是我师娘,但是我用金牌免了此罪。也就是认了我对她的情,既然有情,我就可以为她代罪而豁的门规。”
众人吸了一口气,原来他这免罪金牌是在这里等着啊。
可是
仙尊眉头紧蹙,缓缓说了一个字“许。”
喻泽林差点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不行”
“江啸宇是我们这一代的翘楚,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他惊才绝艳,前途不可估量啊”
其余人也是不禁惋惜,要知道他们做梦都求不来一个江啸宇这样的弟子。
这这这,也未免太可惜了,于是也忍不住纷纷向江啸宇求情。
这时候一人却出来道“人家你情我愿,况且是万剑宗家务事,哪里轮得到你们置喙”
说这话的不是他人,而是一直沉默的崆峒掌门,欧阳旭之父欧阳烈。
欧阳旭受了不少江啸宇恶气,他这个做爹都全部听在耳里,之前江啸宇风头正盛时他不便出头,可是此刻正好落井下石,送他一程。
这时仙尊举起了手,道“就依崆峒掌门所言,成全他们。”他说这句话时露出了几分痛惜。
这时候一旁红蝶却目光古怪,她趁陆沧海不注意时淡淡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喻泽林已被紫藤带了下去,陆臣风和圣子被封禁不能出结界,不能发声,本是陨星台的地方成为法场,整个法场只有姜姒一个人的声音
“江啸宇,你这样是乱了天命乱了天道你死了,一切都没了啊”
“你们不能让江啸宇死,他若死了,天地的命数也会大变啊”
可是谁也不听她的话,就是把她当成一个谎话连篇的疯子。
江啸宇一步一步走向刑台。
当灭魂钉一根根钉入江啸宇身体的时候,姜姒回想起和他的一幕一幕。
他那么恶劣,那么讨厌自己。
可什么时候他却成了推动自己前进的力量
他说姜姒,你不要固地自封,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的潜能
他说我这样的奇才一对一教你修行,你得珍惜。
跟着他她甚至学会了吵架,学会了跟人争锋相对,她好像一点一点在被他强势地改变。
郝青松说一根灭魂针就能让自己魂飞魄散。
可是眼看灭魂针一根一根钉入他的肉身,他的目光却依然明亮而倔强。
一枚。
她想起他从明轩手中救了自己。
再一枚。
她想起他把云中阁的食物全部推给自己。
再一枚。
她想起异血之花花海之中,他将自己推开,独自承受那千年前古阵的致命一击。
灭魂钉一枚一枚钉入他的身体。
一幕一幕回忆在姜姒脑中浮现。
他说“小爷有钱,愿意为你花钱。”
他说“我不强迫你喜欢我,你也不能强迫我不喜欢你。”
一枚枚灭魂钉下去,他一声不吭。
所有人看着已经被钉入三十九根灭魂针的江啸宇心中叹服这小子,骨头硬,灵根也硬。
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口的话是万剑宗真是狠,这每一下都是恶毒地钉入他的灵根,这郝青松,不,这仙尊是跟他有仇吗
最后第四十九根钉入江啸宇灵根之时,他眼中的光终于寂灭。
就在他气息快要湮灭的一刻,姜姒用灵力挣断了缚仙索,朝江啸宇飞奔而去。
看着他,颤抖道“不怕哈,不怕哈,我将灵根给你补好。你不要怕。”
“一切都会好的。”
她抱着怀中少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这些天真的话。
少年想抬手帮她擦一下眼泪,却发现手抬不起来。
“傻瓜,别哭啊。”
他苍白的脸上挑起笑,轻佻地道“来,叫声小野哥”
然后他等不到姜姒开口,就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姜姒泣不成声
“你们怎么敢啊他是天道之子啊”
她连扰乱他的命数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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