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曾经沧海
    对于顾峥来说,今年冬天,真的是个很特别一年。

    关承宣离开了京都,去了昌州边境战乱之地。顾峥一直没有他消息,可却有一天,突收到了他一封来信。信里的内容很简短,他用一句诗来做最后总结概括“丈夫志气掀天地,拟上百尺竿头立。百尺竿头立不难,一勤天下无难事”

    顾峥读完信,捏在手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终于终于,她明白了,原来表面上总是阳光、桀骜不驯的关世子,内心一直在自卑。初到昌州那会儿,他是一将军帐下的步兵校尉,战事中,由于好几次轻敌疏忽遭受打击,屡屡受挫,很多人都瞧他不起。那几天,他如同炼狱般在过日子。白天宿酒,晚上也是喝得烂醉如泥,他的信说得很隐晦,却透露出深深的自卑和不愿就此挫败一生过下去的骨气,他说,总有天,娇娇,我会证明给你看,证明给周牧禹看,他一定会有番大作为的

    顾峥眼眸很复杂,也总算是弄懂了,他都还没放弃和情敌周牧禹的较量。

    当初,之所以选择二话不说离开,就是周牧禹那话刺激到了他

    说他一个庸庸碌碌、毫无作为、只靠家族庇护的纨绔子,如何还有资格去追求女人

    顾峥不知如何感想,就着这信,也摸清了一件事,怪道她表妹那天来找她,原来,有一次的寄信,不慎落到了侯府中人手上。就着信的地址,那江碧落才摸到她铺子上来

    顾峥看信时,她和表妹徐茜梅正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边,周牧禹这时刚骑马下了回院中,他站在旁看她出了会儿神,轻眯起眼,“有信谁寄来的”

    顾峥还未开口,徐茜梅赶紧福身,“说起来,这人晋王殿下应该认识,你们以前同过窗的,是关”话音刚落,徐茜梅仿佛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住。

    顾峥倒不避讳,微笑着说道“对,是他写来的他告诉我,如今在昌州是怎样的情况”

    周牧禹扔掉马绳掉头就走。闷不吭声,脸垮得厉害,阴得快要揪出碗水来。

    他老娘周氏在旁假装拿针线篮子做东西,眼睛时不时去瞄瞄儿子,又瞄瞄顾峥,再瞄瞄那坐在一旁的徐茜梅,忽然摇头哀其不幸叹了一声,“这傻丫头,叫你没事儿不要带这小妖精来,你偏偏不听”

    想了想,扔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笑嘻嘻道“哟,徐姑娘,过来帮我一个小忙好吗”那徐茜梅知道现在这周氏身份地位不一样了,这种要求,哪敢不听的,赶紧客气礼貌地问什么忙、并道伯母尽管开口,周氏说,自己刚刚扯了一桶水,提不动,手又犯了风湿痛,要她帮着去抬抬。

    自然,她这话一说完,顾峥赶紧起来,说,伯母,还是我来帮你吧

    周氏立即把眼朝这傻大妞一瞪,“倒用不着你来帮”她冷冷地说。

    徐茜梅便去帮她提水。

    周氏唉哟一声,不小心装着手打滑,只听哐啷一声,一大桶井水,大冷的冬天,就那么泼到徐茜梅的裙摆和绣花鞋上。周氏赶紧装作咋咋呼呼道“哎呀,这都怪我都怪我徐姑娘,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快去换吧快回你院子里换这大冷天儿,冻坏了我就罪孽深重了”

    徐茜梅冻得嘴皮直打哆嗦,牙齿咯咯咯咬个不停,顾峥在旁也惊诧了,赶紧来帮她揩水,并说带去她房里换。

    周氏骂道“你的那破裙子又旧又不保暖她自己有的是穿她不知道自己回她院子去换吗再说,她院子那么近,走两三步就到了,还需要用得上你的那些破烂货”

    顾峥一下怔了,她思考半天,都不知如何周氏无名火忽然对她发这么大。

    徐茜梅像是怕这对“婆媳”争吵起来,赶紧郁闷烦躁地不停摆手,说不碍事的,她马上回去换了就是,你们快别吵便急急地跑回她院子,如此,诸多不提。

    顾峥今年的特别热闹还不止以上,她和周牧禹、及周氏同住一院子,发生了好多事,江碧落来找她,表妹徐茜梅也来了然而,这些事统统加起来,都抵不过一个最最奇葩的。

    她居然和陈国公的女儿徐万琴成了朋友。

    这事儿说来仿佛也是自然而然,就跟水到渠成一样。

    徐万琴为陈国公府的嫡次女,自幼也是明珠宝贝一般,含着金汤匙长大。整个京都,贵女名门圈中,很多人对徐万琴的印象、提起她时,都是,“美女”、“才女”她长得瘦腰若蜂,盈盈一双凤眸水瞳不带泥尘气,既妩媚,又不失俗气。皮肤雪白,说话也是清脆娇甜。

    其实,就顾峥和徐万琴两个女子的美貌身段相比,竟还有一些意外相似之处。只是,顾峥比她多美的一分就在于,若是不拆开五官来看,气韵上,要比这徐万琴更干净清爽舒适,看着招人喜欢些。徐万琴人长得也是美艳无比,但不知怎么地,单看了五官很是惊艳,但组合在一起,就有种输了顾峥三分的平庸感。徐万琴其实每天都过得痛苦,整个汴京,恐怕只有她们陈国公府的人才知道,美女或可充当一二,但是要论才女那是父母家族花了大量浓金重彩涂抹来的。

    小时候被家族逼着勤学苦练,只是稍稍会弹几首曲子,画两三笔画,但是家族故意放大其词,想是为了她以后婚事出阁作铺路,命人到处京里宣扬,她的画,若是画上牡丹,蝴蝶都会飞来;弹的一首曲子百鸟朝凤,真的会有千万只鸟儿会飞来聆听徐万琴觉得这陈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充斥着虚伪,也觉得自己很虚伪。

    刚开始,听说皇帝指婚,要把她指婚给刚刚认回的沧海遗珠,七皇子晋王时,她瘪嘴,一脸不屑与烦躁。心想那从民间来的,不知如何土里吧唧没世面可是,然而,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坐着在皇宫里用膳,暗暗观察那个男人时,有一个细节深深刺激打动了她。

    “禹儿”

    皇帝笑容亲切和蔼地说道,“这位就是徐姑娘,陈国公府的掌上明珠,你两个以后,要多走动走动,她可是汴京有名的才女啊,谁娶了她,都是福,人又漂亮大方,你可千万别欺负人家”

    指婚的圣意不言而喻。

    周牧禹穿着一件暗青色绣团花云纹的缂丝夹纱锦袍,领口翻露出白色衬领边缘。他一直就在出神。那年,金秋十月,正是螃蟹肥美时,膳桌上,每个人盘前自然有一套蟹八件。

    锤、镦、钳、铲、匙、叉、刮、针

    周牧禹手指修长白皙,带着厚厚的笔茧子,看得出,这是个把书都已经翻烂了的男人。他右手握着一个圆头剪,可能是走神的缘由,那剪子不去剪螃蟹的腿,而是不停剪他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刚开始,徐万琴忍不住捏着帕子噗呲想笑,瞧啊,还果真土,连个螃蟹都不会吃,她心带鄙夷嘲讽,轻蔑的目光,像看笑话似的,正提醒

    “殿下,您剪到您的手指了,不疼么”

    然而,刚一轻蔑鄙夷完,徐万琴觉得不对了。

    这个男人,不是紧张,不是老土,更不是笨拙,而是压根眼里就没有她

    压根没有听进去皇帝的嘱咐

    他在走神,一直没有在专心用膳

    他一定在想一个女人

    是的,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一双清冷孤傲、散发着忧郁又如黑曜石的点漆般深瞳,肯定是和一个女人有关

    “如今我才知道,想要再坐于她身旁、亲手给她剪螃蟹,也是种奢侈和梦了”

    他的喉咙像是被开水烫了一下,这话是轻飘飘,呐呐自语从那被开水烫过的喉咙冒出来。眼睛里有光,有深情,有别意,有内容却独独没有皇宫,没有那个皇宫里的各种奢华珍贵物件,没有皇宫里那些对他点头哈腰巴结不断的人,没有老皇帝,更更没有她徐万琴。

    作者有话要说徐万琴和女主是不一样的,以后会慢慢写到。男主也会很好很认真地追妻撩妻宠妻,相信作者,也会逐渐写到。还有大波的回忆杀,也请相信作者会写。前面的回忆杀都不美好,后面会带美好的。

    关于周氏,她真的是作者理想中的婆婆形象了。可能,就是因为现实中少有,所以作者才会尽量把周氏写得更更可爱一些。现实中当婆婆的,面对媳妇,哪一个不是白眼上翻,总觉得自己的儿是宝,别人的闺女是颗草,所以,若是小仙女们真有遇见好婆婆,请好好珍惜婆媳需要有相处之道,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一分。

    这篇文开文的主旨,是想写一个婚姻相处之道,和男女相恋之道。那句话,痴心容易守心难,动情容易守情难,爱起来很容易,如何经营,是离不开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作者也说过,设置误会梗的目的在于,如果两个会经营自己婚姻爱情的男女,误会对他们真的来说只是一个鹅卵石,不能击破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