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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如此大的层面
    第二天的早朝,朝臣们依照常例进行日常的奏报。

    将近年底,事情不少,但皇帝的情绪却不很高。

    待到朝臣们奏报完毕,殿堂上安静了一会儿。

    皇帝抬眼,把下面朝臣挨个儿扫了一遍,众人俱都心惊。

    这啥情况,陛下这脸色,怎么感觉不对呢

    待到皇帝是的视线落在户部尚书身上,众朝臣才松了口气。

    这样才对嘛,有事儿陛下您就应该找正主儿,看他们也没用不是。

    “刘务。”皇帝清冷的声音响起。

    户部尚书刘务忙跨前一步,躬身道“微臣在。”

    “前几日,建阳方面传回来的消息,平阳郡的商路,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帝这时的问话已经不是情绪不高了,里面含着凛冽之意。

    虽然这事儿和刘务关系不大,可他的心肝儿还是不由自主的颤了几颤,忙回道“昨日,户部派往建阳巡查的主管魏昌平已经回京复命。据魏昌平所言,平阳郡商路受阻,是唐州及相邻州郡乡绅和平阳郡知府张鼎臣有嫌隙,为了压制张鼎臣的政绩,让他翻不起身来,雇人盯着张鼎臣,阻碍平阳郡的商业贸易发展。”

    这是魏昌平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成郡王想把事情大事化小,让魏昌平知道的原由。

    刘务这时的奏报,也是尽量照搬魏昌平的原话,免得一个不慎,把祸端引到自己身上。

    这事儿可大可小。

    如果不当回事儿,那就是一个能力不佳的官员,摆不起朝廷命官的威仪,被当地势力压制并追着打的无能之辈。

    各地都有地方势力,不是什么大事儿。能力卓著的官员,也不见得就会把当地势力如何打压,而是妥善利用各个势力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为朝廷效力。

    张鼎臣贵为一州知府,官职不算小了。可他在唐州连三年任期都坐不满,就被唐州当地势力挤兑的呆不下去,打发到穷山恶水的平阳郡。

    这事儿朝廷上下差不多的人都知道。

    如今,那帮乡绅盯着他不放,对他不依不饶的追着打,这可以解释为张鼎臣无能,认定这是他们之间的私人恩怨。

    只是当地豪绅做法失当,当是触犯了律法。鉴于没闹出人命,推出几个人背黑锅,流放充军就能了事。

    但如果往大里说,这事儿可就麻烦了。

    六个州郡,那得有多少朝廷官员平阳郡通往外界的大小道路,居然被恶匪刁民控制,这让朝廷的脸面往哪里放

    而东南六郡的大小官员居然视若无睹,任其猖獗。

    皇上若要追责,东南六郡的官员,尤其和平阳郡相邻的三个州郡,怕是没几个能逃脱责任的。

    再加上当地乡绅富豪,如果深究,那就是对朝廷官员和官府不敬,无视朝廷法度、买凶劫道,一样可以治重罪。

    事情的未定因素这么多,所以,刘务才会小心谨慎。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没错。

    皇帝听了他的话,果然就阴沉下脸了,阴沉着斥道“平阳郡知府是怎么当的治下的商务出现问题,为何不奏报朝廷平原郡相邻州郡的官员又是怎么做事的难道这许多的官员都和盗匪暗中勾结”

    这算是已经开始了吧

    何守礼和展康文对视一眼,连忙出列跪地“是臣等监察失职,臣等这就派人前去核查此事,望陛下恕罪。”

    阁部另两位辅臣很有默契,看到何守礼两人出列跪地,他二人紧随其后,几乎同时跪倒在两人身旁。

    这时的刘务还没退回行列,见阁部几位相爷都跪下了,他哪里还有机会退回队列,很识相的跟着跪下,心里还颇觉自己冤枉。

    皇帝凌冽的视线没有丝毫减缓。

    然后,户部兵部以及和地方管理有关系的大臣呼啦啦跪了一大片,请罪声此起彼伏。

    皇帝冷冷的看着匍匐在地的一群人,冷声道“朕只想知道,东南六郡还是不是朕的国土那里又是些什么样的乡绅,不但能压制朝廷的四品官员,还能控制一个州郡的商贸运输。

    而朕的臣子们、六个郡的官员,居然把此事遮掩的密不透风。如此看来,莫不是大梁朝东南的六个郡名存实亡,已经落在他人手中”

    此话一出,不论站着的还是跪着的官员,都是脸色大变。

    已经跪下的,把身体伏得更低。那些以为和自己没关系的,也吓得忙不迭的跪倒。

    皇帝这意思,是说东南六个州郡,要脱离大梁朝统治、谋反自立了

    皇帝眼中满是怒火,越说火越大,眼看着控制不住怒气,袖子一挥,把手边的一叠案卷扫落在跪地大臣的脚下,怒斥道“简直岂有此理着何守礼和展康文查办此事,兵部派人随行,如有必要,可以调用当地驻军。另,侍卫统领刘协亲赴东南六郡,协助阁部办理此案。

    你们立即去给朕查清楚,东南六郡到底有怎样的风云人物,竟有如此神通,可以掌控东南这么大片疆域脱离朝廷控制。再去问问当地主官,他们到底拿了人家多少好处竟然置朝廷和天下于不顾,甘愿为人走狗”

    这是昨晚上,皇帝已经和何守礼和展康文、刘协定下的基调。

    只是,现在的皇帝看起来很是暴怒,这情绪的宣泄,比昨天可豪放多了。

    何守礼两人看起来诚惶诚恐,刘协则满脸阴沉。三人异口同声的领命,中气十足,殿堂之上的官员听得清清楚楚。

    匍匐在地的大臣们的想法,和昨日何守礼、展康文一样。

    能把刘协派过去,这次的动静必定小不了。

    听皇上刚才怒气所指,主要针对的是当地的乡绅势力,而朝廷官员,在皇帝的定义里,只是拿了当地乡绅富甲的好处,尸位素餐,应该不打算谋反。

    刘务战战兢兢,果然,此事闹大了啊

    夏珂也在跪地大臣的行列中,他不知道成郡王和唐州这些事情的内幕。

    他只是疑惑,这明显就是两家的玻璃行的争斗,由于唐州的玻璃生意是当地势力,所以站在主动一方。

    只要让人盯着清韵玻璃行分号的动向,一旦有人购买玻璃外运,把消息传出去,让人在路上拦截即可。

    有必要把事情闹到如此大的层面吗他可不相信,皇帝对清韵玻璃行有好感,用这样的大手笔替清韵斋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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