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木怀玉一个人出发去北京,年前就说好了,年后要在北京开个会。
云霄山冬日里也是一派青山绿水好风光,到了北京,一下飞机木怀玉就穿上了厚棉袄,赶紧上车关上车门。
“您到哪儿”
“麻烦去亭台路6号。”
“好的。”
上次来北京还是一年多以前,这么长时间没来,家里还是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是后勤部还是叶主任他们派人来打扫了。
厨房里木柴煤炭都十分充足,地火也烧着,能知道她今天过来提前准备好,应该是叶主任他们。
果然,木怀玉刚安顿好,叶主任就亲自上门了,还带了北京这边的年货给送来“木副主任下午有空闲不,有时间的话大伙儿一块儿坐下聊聊。”
“有呀,去哪儿聊”
“咱们办公室。”
“我看也别去你们办公室了,直接来我这里吧。你们派人过来提前烧了地暖,厨房里有茶叶果子啥的,我这里方便。”
“那行,我叫张道长和净明大师他们来您这里。”
明天才是正式开会的时候,叶主任想今天提前聚一聚,除了跟张春秋、木玄玑、净明他们两个正副会长谈谈中华玄门协会里的杂事之外,还有个大事要提前征求他们的意见。
下午两点钟,吃了午饭后木怀玉泡好茶,张春秋和张道兴师徒两个人,以及叶主任和办公室秘书就到了。
张春秋年纪大了不怎么出来,身上挂着会长这个名号,事情主要是张道兴在干。大冬天的他能顶着风雪跑一趟北京对他这样的老人家来说非常不容易了。
“师父,您慢点,小心路滑摔跤。”
张春秋推开徒弟,动作十分迫不及待“你别挡道,我要去见小大师。”
叶主任给张道兴使眼色你没告诉你师父小大师没来
张道兴无辜,他也不知道啊木副会长什么时候出门不带小大师了没有吧。
“小大师,老道来了”
木怀玉站在正房门口迎接“真是对不住您老人家,福宝这次没来。”
“没来”张春秋失望道“小大师怎么没来呢”
张道兴赶紧解释“小大师去年一直忙着求雨的事情,年底的时候又去了一趟西南,一整年都忙得不行,好不容易有点休息时间,不想出门也正常。”
张春秋叹气“唉呀,要不是老道我身体不行,我真想去一趟云霄山呐”
“您别着急,回头我叫福宝去龙虎山看您。”
“木副会长说话当真”
“当真。”
张春秋哈哈大笑,拂了下雪白的胡须道“那我就在龙虎山等着小大师了。”
木怀玉当然知道张春秋为什么一直都想见福宝,肯定是因为五雷符的事情。不止张道兴,龙虎山的其他弟子多次跟木怀玉说过,他们掌门特别想见她家福宝一面,当面跟福宝
请教。
木怀玉也是敬重老掌门,加上福宝今年要去湖北,去了湖北顺便去一趟江西也麻烦,反正两个省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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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怀玉请他老人家落座,亲自给他老人家上茶。
叶主任、张道兴跟木怀玉已经很熟了,也不见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叶主任就开始说正事。
“今年有个大事,四月份外交部那边受邀访问东南亚几国,咱们中华玄门协会要随行,咱们要提前出个章程才行。”
去年龙蛇门的事情可以说是民间行为,真要上纲上线,对两国合作多少有些影响。他们要先摆明态度,龙蛇门这种行为对我国边境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造成了巨大的伤害,无论是民间还是官方对这种极度恶劣的行为都不能容忍。
“让步是不可能让步,不管是谁,只要敢跨过边境搞事情,咱们肯定要收拾他们。”
木怀玉也是这个想法,不过考虑到那边政府对民间的约束力“咱们提前把话说到了,后面就别管咱们出手太重。”
玄学这种事,说起来也多是暗中出手比较多。你不行就是被欺负,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他们如今有小大师撑着,实力起来了,说话也越来越硬气。
叶主任大体同意张道兴和木怀玉的看法,不过看在官方即将展开合作的面上,出手可以重,但是话要说的柔和些。
“这次随行代表里有我,另外我希望木副会长、净明大师和张道长也能作为代表跟着去一趟。”只要他们出现在随行代表团里,该知道他们是谁的人自然会知道,这也是一种明明白白威慑。
木怀玉摇了摇头“我家里有事情,去不了,净明大师和张道长作为中华玄门协会的代表足够了。”
张道兴推辞“我就是个办事的,您是副会长,您去最合适。”
“我真有事,咱们都这么熟悉了,你就别推辞了。”
木怀玉两次强调她有事儿要忙,叶主任和张道兴也就不再多说“行,既然木副会长没空,那就我跟净明大师和张道长去。”
木怀玉提起了空“他们回西藏了吗”
“元旦后没几天就走了,补天石一直没找到,我们怀疑可能是龙蛇把补天石消化了。”
了空没有把补天石丢失的细节告诉张道兴他们,这事儿只有他和木怀玉祖孙知道。
叶主任觉得有点可惜“传说中的补天石啊,我还想着如果找到了看一眼就好了。”
木怀玉也觉得,如果她能看一看就好了。
不过以后应该有机会。补天石还有九块,等下次找到了她可要仔细看看。
“今年大家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西南边境那边的情况,西南边境稳定,咱们玄学界大体上就能稳定。”
“叶主任说得是。”
一提起西南边境的情况,在那边待得最久的张道兴最清楚,几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一下午就过去。
第二天会议正式开始,上午是玄门内部的人发言,对木玄玑的盛赞,和木怀玉
套近乎成了会议的主旋律。
“今天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咱们也不说虚的,以实力论,如今玄门内部木玄机一人独大,有她压着内部出不了大乱子。”
“就是嘛,咱们协会目前面对的主要问题还是外部问题,守好边境就是最大的成功。”
会议中,叶主任几次打断那些吹捧的太厉害的人“咱们今天主要聊你们有什么建议,其他不相关的事先不提。”
“我的建议是就是多听木副会长和小大师的建议。”
叶主任“”
行吧,下一个
大领导的秘书上午过来听了一会儿,本来他们是过来通知叶主任,下午领导会亲自过来参会,他们回去后又发来新通知,领导下午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就先不来了。
叶主任无语地扫过台下坐的这群人,好好的一个各抒己见的会议,叫你们开成了小大师的赞美大会,领导都嫌你们说话浪费时间了知道不。
领导下午虽然没有,但是晚上来了。
下午会议开完,晚上有个聚餐,领导过来单独跟木怀玉聊了十几分钟才被秘书请走。
张道兴过来“木副会长,今天你们家小大师可是大出风头啊。”
“惭愧,惭愧,她一个小孩儿,担当不起大家如此盛赞。”
张春秋心酸“真是羡慕木副会长后继有人啊,也不知道我们龙虎山什么时候才有这样的后人出现。”
张道兴默默走开,不能给师父抓着他骂的机会。
果然,最知道张春秋的还是张道兴这个徒弟。张春秋酝酿好情绪要鞭策鞭策徒弟时候,一扭头,哎,我那么大一个徒弟呢
木怀玉给张春秋指了下路“张道长去前面了。”
“不肖孽徒,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老夫非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张春秋气哼哼跑去找徒弟,木怀玉也赶紧走了。顶着这么多人火辣辣的目光,她真是受不住。
中华玄门协会的年初例行会议结束,木怀玉跟叶主任说了一声,第二天上午就走了。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长白山脚下关家。
“木奶奶,好久不见啦,福宝怎么没来我还说带福宝去长白山玩儿呢。”关筝一见到木怀玉就笑着跑过去问好,帮着提行李。
“福宝不想出门,就留在寨子里看家。”
木怀玉打量了一番关家的老宅子,感叹道“你们家这宅子,还是你爷爷奶奶年轻时候修的,那时候还没爸呢。多少年过去了,如今你都二十多岁了。”
“哈哈,我奶奶经常说,宅子比人活得久,人早就作古了,房子还能世世代代传下去。”
走进门,没看到老朋友,木怀玉忙问“你奶奶呢”
“我奶奶和葛术昨天上山了,估摸着明后天才会回来。”
“葛术还在你们家”
“葛术今年在我家过的年。”关筝不好意思道“我奶奶虽然嘴巴上嫌弃葛术,其实挺喜欢葛术的,说葛
术很靠谱,她老人家不反对我和葛术处对象。”
“你奶奶一向如此,刀子嘴豆腐心。只不过,如今都还没出正月,长白山天寒地冻的,你奶奶带着葛术上山干什么”
“为了前几年邪祟的事情。”
白二娘子从出生就长在这个地界,她在玄学一道上有天赋,从小到大见过的消灭过的邪祟不计其数,前年几年那会,她还是头一次见到邪祟不往深山逃跑,而是海上去的。
当时白二娘联合四大门其他几家也打不赢,好几个身受重伤,甚至江南的爷爷还因此去世,让白二娘不能接受。
“您知道我奶奶的,我奶奶本事不差,在老家这边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这样的惨败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我们当地根本养不出这么厉害的邪祟。”
关筝坦言“我奶奶这几年一直在追查,这几年一直毫无头绪,直到去年萨迦寺闹出丢失补天石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我奶奶把补天石和上次邪祟往海上逃跑联系起来,她怀疑,上回是不是有外来人专程来长白山找什么东西。”
“你奶奶怀疑长白山有补天石”
“毫无根据也不敢说有补天石,我奶奶猜测山上说不定有其他什么贵重的东西。”
木怀玉在关家住了两天,第三天白二娘才回来。进门一看到木怀玉不禁大笑“好你个木副会长,自从你有了孙女之后就不把我这个至交好友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来看我一回。”
两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拥抱,木怀玉替自己辩解“你知道说我,我没来看你,难道你主动去木家寨看我了”
白二娘轻哼“好吧,就算我没去看你,咱们打平了。但是我之前病的都快要死了,怎么也不见你为我奔丧”
“呵,难道我孙女的玉牌对你没用是我匆匆忙忙赶来看你重要还是把你身体治好重要”
“你个老不死的”
“你比我年纪大,要死也是你先死”
都不是什么能忍耐的人,两个都是当奶奶年纪的人了,当着两个小辈的面对吵起来。
葛术一个头两个大,两位都是他的长辈,他该怎么劝一劝
关筝赶忙把他拉走,长辈的事情他们小辈就不掺和了。
关筝和葛术两人刚走没两分钟,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坐下喝茶“从北京那边拿的特供品,专门给你送来。”
白二娘嗯了一声“我还没有谢谢你拉了我家孙女一把。”
“小事情,关筝自己能吃苦,这两年本事也见长,我没多少功劳。”
木怀玉不领功,白二娘心里面还是记她一份情“葛术这孩子我看着不错,不过我觉得不着急结婚,再相处一两年再说。”
“这是你家的事情,不用跟我说。”
白二娘瞥了她一眼“我以为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给葛术撑场子。”
木怀玉笑道“我待葛术好,待关筝也跟孙女一般,他们俩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那你这次真是专程来看我的”
“是。”
白二娘嗤笑,明显不信她的话,一口干了半杯茶,嘭地一声放下茶杯“说吧,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白二娘能从普通香头到入玄门修道是有原因的,她的实力或许算不上顶尖,但是她十分有动物缘,不管是多凶恶的动物,到了她手下就跟小猫一般。
这种老天爷赏的本事谁也学不来嘛,木怀玉也很羡慕。
“你也别整天在家里窝着,趁着身体好还能走动,多去外面看看大好河山。”
木怀玉拿出一张单子交到白二娘手里“帮我打听打听,这几个地方有没有古怪。”
木怀玉给白二娘的单子是木玄玑亲自列的,这几个地方她觉得或许有补天石的下落,但是无论是玄札记还是她通过五行八卦推算,都没有结果。
木玄玑身上责任重大,没那么多时间一个个去排查名单上的地方,木怀玉觉得,请白二娘这个老朋友出手最为合适。
“你想找什么”
名单上列出来的地名遍布大江南北,甚至包括海上的小岛。白二娘再仔细过了一遍名单,发现有几个地方的地名跟玄门有些牵扯。
“你就当我在找补天石吧。”
补天石白二娘的表情瞬间凝重起来“你觉得从萨迦寺之后,其他补天石也会陆续爆出来”
“我有这样的猜测。”就跟孙女说的那般,末法时代,如果不能坦然接受,必然有一些会因此发疯,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和自己的后代拥有超出常人的本事。
“如果找到补天石,你想干什么”
“二娘,我也不瞒你。补天石是给我孙女找的,具体用处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肯定不是坏事。”
两人相交几十年,白二娘对自己这位老朋友的心性最了解不过,身为最容易走歪的巫师一族的人,她始终遵守家训,即使木家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想过走正道之外的其他捷径。
既然她如此说,她白二娘就信了。
“好,这些地方我会帮你走一趟,有异常发现我再告诉你。”
听到她想要的答案,木怀玉心里一松“二娘,多谢。”
“别只知道使嘴,真要感谢我,来点实际的。”白二娘指着桌上借花献佛的茶叶“这点小东西可不够。”
木怀玉轻笑“给你的礼物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木怀玉从孙女那儿拿了一包五雷符给她,又给她一块阴沉木做的命牌“你滴一滴血上去,只要你遇到生命危险,通过命牌我孙女立刻就会知道。”
白二娘仔细研究了下命牌,这块不知道什么品种的阴沉木是好东西,阴沉木上面刻画的阵法也是好东西。
“没想到,几十年前我还笑话你们木家落魄了,没想到你们木家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
“东西不多,但是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给你,值得。”
木怀玉在关家又住了三天,第四天出发回
云霄山。
新南市。
林长年休完年假初六就回单位上班了,初八单位征求大家意见,询问有谁愿意响应今年支援贫困县的号召。
林长年毫不犹豫报了名,两天后,支援名单贴了出来,林长年榜上有名。
今年林长年去的贫困县叫丰山县。丰山县虽然名字里有一个丰字,但是当地土地贫瘠,无论种什么粮食都没怎么丰收过。
就算是风调雨顺的年份,别说足额交公粮了,收成够他们自己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前些年闹旱灾,其他地方的灾情基本上都过去,丰山县今年开春情况依然不怎么好。
肚子都不怎么吃得饱,大人孩子全副身心都在填饱肚子上,哪里还顾得上送孩子读书受教育。不怪他们短视,毕竟,连当地官员都觉得读书事小,饿死事大。
林长年也不是第一回支援贫困县了,教育不行的地方一般当地生活水平都比较差。生活水平差,吃不饱肚子,大家无心关注下一代的未来,教育只会一直差下去,两者之间可以说是互为因果了。
这个年代真正富裕的人家少,但是像丰山县如此贫困,上面领导还一个劲儿地出政策帮扶,始终拉拔不起来的算是省里的第一个。
因此,今年省里不仅安排教育局派人帮扶丰山县的教育,丰山县的县委书记也换了。
丰山县新来的县委书记名叫田郑,三十多岁的年纪,听说仕途顺畅,这次来丰山县也是他主动申请过来的,他跟林长年一样,也是为了给自己的资历上添上光彩的一笔。
两人都有一样的目的,很快结成同盟,两人一起把丰山县下面的公社跑了一遍回到县城后,闭门开会。
贫困的原因很明显,当地土质比较差,所以导致了每年的粮食产量不高。
“要想从农业上提高当地社员的收入,除了安排技术员下乡指导工作之外,还要跟省里打报告申请买化肥的指标。弄到买化肥的指标还不行,还要申请上面给予买化肥的经费支持。”
田政把目前的工作事项逐一列出来后,跟林长年说“之前的县委书记肯定也想走这条路,说不定申请了不止一回。”
林长年补充“丰山县还是如今这样,只能说明他们没能申请下来。”
田政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论省里的人脉,原来的县委书记肯定比不上他,他申请肯定有戏。
田政摇摇头“我们全省只有一条化肥生产线,产量还不高。全省的人都盯着那点化肥,我也没本事能弄来足够整个丰山县使用的化肥。”
更何况,如果他只是用人脉弄来化肥暂时把丰山县粮食产量拉起来了,认真算起来,这也不能体现他的个人能力,他来丰山县这一趟就算是白来了。
田政在化肥这一项上面打了个问号,这个问题先放过,再来下一项。
“林同志,你有什么建议”
林长年沉吟半晌“土质问题解决起来很麻烦,就算要治理也是个长期的事情。我认为,我们或许可以从经
济作物方面想想办法。”
“比如”
“茶叶。”
“丰山县产茶叶”田政仔细回忆,这些日子走访下面的公社,他确实没有留意到哪个公社在种植茶树。
“不是种植的茶树,是野茶树。”
前天她们去一个公社走访,田政跟着人去看河道去了,徐长年听说公社小学的校长重病在家,他临时买了点东西去看望校长。
“那个校长家住在山上,上山的路上我看到山里有野茶树,数量还不少。我问了当地人,她们说清朝时期校长住的那片山是当地一个大地主家的祖产,地主老爷喜欢喝茶,就在山上种了很多茶树。”
“然后呢既然种了茶树当地怎么没有留下制茶的只言片语”田政看过丰山县的县志,一句话茶叶相关的都没提到过。
“那个地主老爷种下茶树没两年就去世了,后代子孙对茶叶不感兴趣就没再继续经营,任凭茶树乱长。”
“那个地主后代子孙不争气,因为赌博把祖产都输出去了,那座山易主后,新的主人也没去山上考察过。”
田政激动起来“咱们明天就去考察,最好再找两个懂茶叶的专家跟咱们一起上山去看看有多少老茶树。”
木家的商队每年都会跑一趟草原,跟草原上的人以物易物。交易的东西除了药材、粮食之外,还有很多茶叶,林长年对茶叶算是有一点心得。
“再找两个懂制茶的师父一起去。正好现在是春天,咱们摘些青叶制成茶叶泡来试试,如果茶叶品质好,你想想办法,找门路往外销。茶叶一般,咱们就把茶叶弄到供销社里去,或者给省里的企事业单位推销,他们如果愿意采购丰山县的茶叶当作福利发给工人也行。”
“对,挣到钱了,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林长年补充道“好歹茶叶是我发现的,等到有经济收益了,你要给每个公社修一修学校,还要提高老师的工资和福利。”
有了好福利,他想办法选一些有水平的好教师。那时候因为茶叶厂肯定也建起来了,社员们有了额外的收入,一部分人就会重视孩子的教育。孩子能有个初中高中文凭,茶厂优先招录他们。
这样,就把当地的经济和教育盘活了。
“瞧你说的,只要有钱了,教育我肯定也会想办法搞上来。”
到时候跟上面汇报工作,他把数据摆出来,修了多少学校,小学比之前增加了多少入学儿童,有多少孩子考上了初中、高中,这都是实打实的政绩。
“你提醒的对,粮食方面的难题比较大,咱们可以往经济作物方面想想办法,除了茶叶之外,其他经济作物也可再考察考察。”
林长年再次发力“或许药材种植方面可以找专家想想办法。还有水果,我看当地好些社员房前屋后种的柑橘树都长得挺好,或许这里的土质挺适合种果蔬。”
田政脑子里已经列出了新的列表茶叶厂、药材厂、罐头厂
两人把县里的情况快
速捋了一遍,田政就去省里找门路去了。田政是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四月初清明,三月下旬他就把刚弄好的明前茶送到各个单位领导的桌上了。
不仅如此,他还叫来报社记者宣传丰山县的茶叶,报纸上的标题就叫做好消息倒数第一贫困县找到了新出路
田政鸡贼得很,这篇报道一半的篇幅在卖惨,介绍丰山县人民的艰难。另外一半的篇幅就是狐假虎威,说省里领导对丰山县的支持,省里好多企事业单位有意向采购丰山县的脱贫茶,为支持丰山县人民脱贫出一份力。
好家伙,林长年看到报纸时都惊呆了,田政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还挺有手段。
他把领导架那么高,吹捧得那么到位,以后他去办事的时候人家不得给他几分面子
还有他列出来的意向采购单位,你都列出来了,人家好意思不支持一下不要面子的还专门把丰山县的茶叶命名为脱贫茶,这属于图穷匕见了。
林长年拿着报纸去找田政“一篇文章里夹带这么多的私货,哪个记者这么贴心,整篇报道都向着你”
田政嘿嘿一笑“不瞒你说,省里报社的二把手是我姑父,写稿子的是我堂姐。”
田政和林长年相处时间也就两个月左右,但是一起干的事情不少,相处的时间很多,林长年从田政的言谈举止间看出了田政家里有背景,有人脉。就是没想到,他的人脉这么宽。
“等县里的茶叶厂建好了,县里有钱了,我支持你搞教育。等到你的工作做成功了,出成绩了,我也支持你上报纸宣传宣传。”
“我爸一直教我,只会埋头做事,不会宣传是不行的。”
林长年微笑道“那我提前先谢谢你了。”
站在某种角度看,林场觉得田政说得很对。他们认真做事,为丰山县人民脱贫过上更好的生活劳心劳力是真,想因此获得政绩往上爬也是真的。
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林长年碰到个好搭档,他的工作有序地开展起来,渐渐地步入正轨。在庆丰县工作的林小琴则不一样,开年后,她的工作开展起来越来越难。
林小琴开始以为给她使绊子的是宣传部的那个叫王姐的干事,当初她跟她一起被借调到县委书记办公室工作,去年她被转正,王姐被退回了宣传部继续干原来的工作。
要说林小琴当初被借调是因为当时赶巧了,王姐就是因为家里有人。
县委副书记的秘书是王姐夫家那边的亲戚。要说王姐写文件的功夫那肯定比不上林小琴,王姐的优点在于擅长搞人际关系,只要她愿意,无论什么人她都能给吹捧到位,叫你全程笑得合不拢嘴。
很明显,县委书记选了林小琴没有选王姐,说明领导并不想要他手下有王姐这样八面玲珑的人,领导想要的是林小琴这样干实事的人。
林小琴一直小心提防王姐,王姐见到她毫无异色,每次都是笑脸相迎。王姐还没发难,林小琴突然遇到一个难事儿
。
年前林小琴听领导吩咐搞了一场机关单位间的联谊,促成了好多对青年男女。过年完后好几对都结婚了,有些会做事的都会来给林小琴送喜糖,一是感谢她促成一桩姻缘,而是和林小琴拉近关系。
结婚这样的喜事,人家夫妻欢欢喜喜地来,林小琴肯定也笑着迎接人家,顺便再恭喜人家早生贵子啥的。
今天上午来了一对名叫吴瑜和张艺的新婚夫妻,没曾想白天刚高高兴兴地给她送完喜糖,晚上女方家就带着家里人气势汹汹地打上门来,张艺话里话外说林小琴办事不厚道,怎么把已婚的男人当作未婚的介绍给她
林小琴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叫他们先别急,她打电话去那个吴瑜的单位问问真实情况。
“呵,等到你去问黄花菜都凉了。今天下午吴瑜老家亲戚进城叫我婶子碰到,那人说吴瑜在乡下早就结婚了,这种男人你也好意思介绍给我林小琴,你好恶毒的心呐”
“这下好了,我名声也坏了,别人一说起我肯定就会说我是那个”张艺说不出话来,捂住脸哇哇地哭。
张艺的亲戚一下怒了,本来他们还站在林小琴家门口,突然猛地一下冲进屋里,林小琴猝不及防,被一群人推到地上。
眼看要被踩着了,林小琴利落原地一滚,立刻靠墙站起来,大声疾呼“你们先别生气,听我说”
张家人根本不想听林小琴说话,两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指着林小琴的鼻子骂。
“烂了心肝的贱人,你这种人怎么在政府单位工作啊简直太可笑了”
“你也是女人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家张艺张艺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要不是因为你,她想找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这一切都被你这个黑心的女人给毁啦”
“老天爷啊,怎么不下一道雷把这个女人给劈死算了。”
张家人情绪十分激动,林小琴一个人根本控制不住场面,隔壁邻居看到林小琴家变成这样,赶紧过来帮忙。
“你们先别骂小琴,骂小琴也没用啊,咱们要先解决问题。”
“吴瑜那个男人已经在乡下结婚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能怎么解决”
“就是,就是林小琴这个女人的错,咱们明天去县政府举报她,要她丢了工作。”
说到工作,林小琴被张家人吵到头昏脑胀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你们这样胡搅蛮缠,我看你们不是来解决问题的,说吧,你们听了谁的话来找我麻烦”
骂林小琴骂得最凶的那个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又哭又骂,什么脏骂什么。
林小琴找邻居帮忙“赵姐,麻烦您帮我守着门口,等公安来了咱们去公安局把事情分辨清楚。”
“说的那么大声,我看你是想掩饰你的心虚把,我看你就是想推卸责任。”
林小琴冷笑“我想推卸责任就不会在这儿看你们胡闹。”
“凡事总要讲个证据是吧谁是张艺的婶子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怎么我说你就不信了”
“吴瑜呢打电话给吴瑜的单位,叫他也去公安局,今天不把这事儿说清楚,你们谁都别想走。”
林小琴冷喝一声,把张家人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闹。
“不走就不走,你当我怕你”张艺大吼一声。
林小琴这会儿也算明白了一点,今天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恐怕只有张艺这个当事人是真的来找她要个说法的。
至于围绕在张艺身边的所谓亲戚,特别是她那个婶子,只怕都目的不纯,拿她当筏子。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