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威力完全不亚于平地一声雷。
连同贺年在内,所有人都是一副完全没想到的惊讶模样,只有沈听雪,垂着眼眸似乎早有预料,不悲不喜,似乎对此没有任何的喜悦或愤怒。
贺宴抬脚缓缓朝着沈听雪的方向走去,路过沈言与那个当初大放厥词的女人身边时,他甚至还纡尊降贵的停了片刻。
贺宴一米九多的身高优势,让他看人的时候是绝对的俯视,他的双眸寒冷似刀子,锋芒毕露又充满杀意。
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向桌子中央的香槟塔,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并没有拿走上面那一层的香槟,而是从中间抽走一杯,失去了支撑力的香槟塔,在一瞬间坍塌破碎,发出刺耳的声音。
下一刻,贺宴手里的香槟便停在了她的头上,随着液体倾倒,全部淋在了她的头上,一点一点的浸湿衣服。
女人浑身颤抖着,似乎是想要发出尖叫,可抬头与贺宴对视上的时候,莫大的恐惧却又让她失声全部噎了回去。
“谁再敢对我的妻子出言不逊,我就割了他的舌头。”
香槟杯被他随手的扔在绵软的地毯上,轱辘着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沈言的脚边,一如他破碎的自尊,被人踩在脚下,再也拼凑不起来一点。
贺宴默默走到沈听雪的身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原本伸出手想要抚摸的动作又顿了顿,在一瞬间变换成撩发的动作。
“看来今天,并不是拜会伯父伯母的好时机。”
沈听雪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嫌弃他指尖被溅到的一点香槟酒液,贺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有些好笑的收回手捻了捻指尖。
“抱歉,走吧。”
砸了场子宣誓了主权,贺宴明显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搂着沈听雪的肩,旁若无人的转身就要离去,只留下傻眼的众人和无法接受的贺年。
看着自己小叔叔和自己未婚妻离去的背影,贺年几乎发了疯一般,猛的冲上去拽住了沈听雪的胳膊。
“不许走”
他像是撞破了奸情被戴了绿帽子的倒霉前夫,怒不可遏又受伤至极,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们你们”
“小叔叔沈听雪是我的未婚妻啊”
对上贺宴锐利冷淡的眸光,贺年下意识被刺的松了松手,可下一秒,他却又像是不甘心更加用力的攥紧了沈听雪的袖子,连语气里都带上了颤抖的哭腔。
“听雪听雪你说句话啊”
他祈求的目光没有等来沈听雪的怜惜和解释,反而先等来了贺宴的动作。
高大的男人比起少年期的贺年,更具有威慑力与压迫感,他捏着贺年的手腕,硬生生把他的手从沈听雪的胳膊上掰了下来。
“贺年。”
贺宴的话冰冷而又残酷,几乎碾断了少年心中最后一丝火花。
“对你婶婶放尊重点。”
没有再理会宴会众人的震惊,贺宴搂着沈听雪,缓缓坐上了回家的车,待到只剩下他们二人,贺宴周身冷硬的气氛又瞬间柔和了下来,松开揽着沈听雪的手,贺宴缓缓开口道
“抱歉,没有征求你的同意,就说了这些话。”
“是我的错。”
沈听雪不是贺宴的附属品,更不应该只是贺宴的妻,今天在宴会上他虽然宣誓了主权,却并没有得到沈听雪的同意,毕竟一开始,沈听雪只是需要一个来替他周全这些事情,并不是真的喜欢他。
贺宴很怕沈听雪会和他生气,所以一上车,就急着道歉。
沈听雪摇了摇头,对贺宴示意自己没有生气,对沈听雪来说,既然答应了和他结婚,便不会在意这些事。
“回家吧。”
黑色的迈巴赫很快在夜色中闪烁了两下红灯,随后平稳的开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沈家的别墅外。
好几天没有回到贺宅,沈听雪倒突然觉得,有些不想再回学校去住宿舍了。
无他,住了两天,腻了。
沈听雪从小除了在京戏上吃了一些苦头外,哪样不是金尊玉贵着长大的,学校的饭有太多不合他心意的地方,没有贺宴做的好吃。
路过戏台子的时候,沈听雪像是故意磨人一般,靠在了戏台边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
“怎么了”贺宴回头看他,带着一些疑惑问道。
沈听雪忽的抬脚甩掉了自己不太合脚的鞋,翘起的指尖,在月色的描绘下,泛着晃眼的白光。
在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的前一刻,贺宴先他一步蹲下了身子,丝毫不介怀的用手掌充当地毯,托住了沈听雪的脚。
下一刻,他另一只手缓缓用力,沈听雪就被他抱到了怀中,向上一颠,纤细的美人便落在了他的臂弯处。
沈母准备的鞋子并不合脚,现在脱掉了才能看见,沈听雪的脚腕已经被磨的有些红了,他有这么一出,明显是在无声的责怪贺宴没有发现。
其实若非要说,贺宴是有些冤枉的,脚藏在鞋子里,沈听雪走路又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贺宴又没有透视眼,哪里能知道这档子事。
但是沈听雪不管,贺宴也乐意哄。
将自己昂贵的西装外套垫在戏台上,下一秒,沈听雪就被他放在了上面,白嫩如玉的脚被他捧在手心,借着月色的照明,贺宴轻柔的细细揉捏了起来。
贺宴动作其实很轻,落下的地方几乎全部都是有些磨红的脚踝部位,没有丝毫其他逾矩的行为。
但是沈听雪这身皮肉娇贵,浑身上下哪里都是,贺宴即便再小心,指尖触碰的位置还是难免刮到了脚心和指节,摸的他有些发痒。
忍不住皱了皱眉,原本就是自己要磨人的沈听雪突然反了悔,不悦的轻轻用脚踹了踹贺宴的胸膛,随后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就想要抽回自己脚。
贺宴哪里会让他得逞,动作灵巧的变换了一下,就瞬间从托着脚变成捏住脚踝。
沈听雪挑了挑眉,停下了动作似乎在看他还有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动作。
贺宴笑了笑没有说话,却在下一秒缓缓将头凑了上去,几乎是以一种接近虔诚的姿态在莹白如玉的脚尖落下一个轻又淡的吻。
足尖之吻
永恒的忠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