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梦龙不知道宫里因为他早上去王丞相府上又是增岁币又是割地的无理要求再起争端,从高台滚下来之后狼狈起身夺了缰绳策马回城,回到驿馆关上门更是脸色铁青。
从来只听过火药燃烧,断没见过火药能爆炸,能爆炸还叫什么火药
是了,宋人给那玩意儿改了个名字,现在不叫火药叫炸药。
炸药炸他们大辽营寨的火药吗
辽国副使脸上的惊慌比耶律梦龙还要明显,“王爷,宋人的火器如此了得,你我此行怕是要无功而返。”
他们知道宋人捣鼓武器工具很有一手,但是在看到炸药之前,能被他们小心防备的依旧是弓弩。
当年他们大辽的萧太后和圣宗皇帝为收复瓦桥关亲率大军深入宋境,主帅萧挞凛攻破遂城生俘宋将王先知和云州观察使王继忠,兵锋直指定州。
据说当时宋廷朝野震动,他们的皇帝连迁都南逃都准备好了,一群臣子为了迁到那儿吵的不可开交,可惜当时的宰相寇准是个人物,硬逼着他们的皇帝北上督军才让宋军士气大振挡住了大辽的数次进攻。
也是他们大辽时运不济,主帅萧挞凛在澶州前线被宋人以八牛弩射杀,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后来的澶渊之盟。
宋人打仗不行,但他们的武器着实厉害。
可是厉害的武器是弓弩,和火器有什么关系
大辽这些年没有和宋人开战不假,可隔壁西夏还在和宋人打,宋军作战时用的那些破火箭破震天雷破铁蒺藜是什么鬼样子他们一清二楚,跟随处都能买到的破爆竹完全没有区别。
那玩意儿第一次见还能惊着战马,等马匹习惯了之后除了在战场上让敌方大军看呲花之外再无别的用处。
火药会爆炸宋人梦里的爆炸
可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了宋人的火药能将两层楼高的土山炸塌,只是土山的话他们还能说是堆的时候没有压实,那么大的动静是为了吓唬他们故意造出来的假象。
土山被炸塌可以解释,后面被炮弹炸的七零八落的营寨呢也是假的
耶律梦龙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骂道,“宋人阴险狡诈,定是那秦彭年有意隐瞒。无耻之徒贪人败类”
宋人居心险恶,竖子不足与谋
那秦彭年看上去是个势利小人,做梦都想当上他们大辽的皇亲国戚,先前数次密谋都表现的迫不及待希望大辽的铁骑踏破东京,显得比他们契丹人更着急。
秦彭年官至兵部侍郎,尽悉宋室军机秘要,有这样一个人作为内应,大辽灭宋指日可待。
他先前还为了此人小心谋划,不惜以王妃之位为代价也要将人绑死在他们这条船上。
势利小人只看眼前,高官厚禄他们能给,西夏能给,宋室朝廷更能给,如果有人给的更多,他就会像背叛宋室一样背叛大辽。
高官厚禄大家都能给,可女儿却只有一个。
秦彭年只有秦冰姬这一个掌上明珠,等秦冰姬成了大辽王妃,他也就成了大辽的皇亲国戚,宋室可没有哪个实权王爷能给他这些。
何况那冰姬才貌双全,将王妃之位给她也没什么,等将来到时再换王妃便是。
有秦冰姬在他手中,也不怕那秦彭年再有二心。
既有美人又有江山,谁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直到今日出城之前他还在自得这个一石二鸟之计,结果可好,宋人竟然还有威力那么大的武器捏在手里,而那秦彭年对此却没有漏任何口风,简直岂有此理。
大辽每年给他那么多金银,许诺他事成之后高官显爵,合着全都喂了狗是吧
耶律梦龙越想越气,一掌将旁边的桌子拍碎,让副使留在驿馆防备宋人造访,换身适合打架的便装扭头便走。
秦彭年那狗东西憋着坏水儿给他使坏还敢把家里密道的位置告诉他,是不是觉得他到了宋境就没脾气
当朝丞相他都不放在眼里,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
此时,尚在家中因为女儿逃婚而焦头烂额的秦侍郎对即将到来的麻烦一无所知。
开封府府衙,公孙策在院子里晒书,苏景殊用几个板凳摆成小床趴在旁边晒太阳,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大部头的武经总要。
他本来以为这么重要的书应该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翻看,直到公孙先生晒书时把武经总要摆在他面前,他才知道类似武经总要之类的书直接在城里的书铺就能买到。
据说武经总要刚编出来的时候的确是保密的,只有三衙和兵部有资格查阅,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辽国窃取了机密,主编曾公亮又说书里写的很多东西要么辽人看不懂,要么看懂了也做不出来,不如直接印了送书铺里让大宋的子民也看看。
苏景殊
不知道契丹人辛辛苦苦把书偷回去,结果转眼这书在大宋满大街都是会是什么感受。
反正他身为宋人很开心。
幸灾乐祸也是开心。
不过曾公对武经总要的定位还挺准,这上面的东西别说契丹人做不出来,他们自己同样做不出来,火器篇写的大多是编书之人对武器的想象,绝大多数都只能看看。
他可以现在就写出登月计划,可以说他现在就能登到月亮上吗不能。
武经总要上记载的武器就和他写的登月计划差不多。
想想也的确会是这样,如果武经总要中提到的火器都能造出来,且威力能和书上写的差不多大,也不至于每次和西夏干仗都要准备几十万支火箭火炮。
动辄几十万,这要全能派上用场还能得了
不过现在广备攻城作能制造出攻城拔寨的炸药炮弹,要是再开战还是和之前一样动辄几十万的数量,西夏和辽国都得做好被犁个底儿朝天的准备。
他能毫无顾忌拿出来的炸药管的确不多,但是广备攻城作的工匠们不是吃干饭的,只要给他
们指出正确的研究方向,就算是也能大杀四方。
隐约记得太平天国起义的时候就用棺材装上黑\火药埋在南京城的城墙底下然后把城门炸塌了攻进城内,虽然太平天国起义离他们现在有近千年的时间,但是那是农民起义,能造出来的黑\火药和广备攻城作这种专为军队研制武器的部门没法比。
千年后的城墙黑\火药能炸,千年前的城墙黑\火药更能炸,技术差距现在能补上七七八八,打仗的时候直接炸就完事儿了。
城墙外面有护城河不好埋炸药拜托,这可是有江湖人的世界,他们有轻功。
小小苏悠哉悠哉翻着书,已经畅享到大宋的军队走一路炸一路收复燕云十六州。
射程之内皆真理,他们拳头大他们说了算。
公孙策看他想的开心,摇摇头没有煞风景的打破他的幻想。
少年郎行事只凭意气没什么不好,等他长大再想简简单单就高兴成这样就不容易了。
“包大人还说官家觉得在辽国人面前展示火器太冒险,万一失败会更让辽国人看轻。我觉得官家就是想太多了,包大人办事儿那么稳妥,我们可是要威吓辽国人,怎么会有失败的可能。”苏景殊继续碎碎念,“要是炸药威力太小,包大人才不会提议请辽国人一起看。”
就算对炸药没有信心也得对包大人有信心,那可是他们包大人,和包大人意见不一致的话别急着怼,先反思反思自己有没有问题。
毫无疑问,这是官家的问题。
公孙策没忍住笑了出来,“景哥儿,慎言。”
苏景殊不甚在意的晃晃小腿,“没关系的先生,院子里又没有其他人,这话我只和先生说,出门连我爹都不告诉。”
已经过去三天了,不知道老苏有没有消气
“先生,我爹这几天还和炸药筒一样一点就炸吗”小小苏悄咪咪打听,他不敢回家,好在公孙先生没那么多顾忌,“您待会儿闲下来的话,去我家探探情况呗。”
他现在是“身负重伤”可以暂住开封府,等身上的伤养好了还要上学,本来住校在家的时间已经很少,他要是旬休还不敢回家,他娘和他姐十有八九能杀到开封府来要人。
教训他的时候一个两个都凶巴巴,凶完了还不准他有意见,过分。
公孙策摊开最后几本书,拍拍手后退两步,检查完没有哪儿有问题然后才回道,“这两天事情多,你爹应该没空再教训你。”
苏景殊放下书站起来,紧张兮兮的问道,“先生,我爹怎么了”
他这两天窝在开封府没敢出门,生怕被他爹逮住押回家再揍一顿。
跑出来之前没听说老苏有什么事情,他干什么了
公孙策一手负后温声道,“耶律梦龙嚣张跋扈,辽国使臣当街行凶,朝中大臣隐忍退让,当今官家息事宁人。城中百姓为此义愤填膺,文人提笔为剑借古讽今也不奇怪,景哥儿说是不是”
苏景殊搓搓胳膊,越发紧张,“我
爹写了什么不会有危险吧”
他爹的文章在唐宋几百年所有读书人中都在顶尖的那一撮儿,气头上写出来的东西感情到位肯定骂的更加犀利。
前些天有读书人开喷的时候没把控好分寸被抓去了皇城司大牢,他爹已经是喷人的行家了,应该不会写的太露骨吧
六国破灭,非兵不利,战不善,弊在赂秦。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公孙策笑道,“你爹写的是战国旧事,能有什么危险”1
苏景殊
天空一声巨响老苏的经典代表作闪亮登场
六国论他知道,上辈子背过,老苏明面上写的是秦灭六国,实际上是借题发挥讽刺大宋再这么以和为贵息事宁人就会重蹈六国灭亡的覆辙。
很好很好,不愧是他们家老苏,喷人的水平一如既往的高。
听了公孙策的解释,苏景殊差不多弄明白了这些天家里发生了什么。
老苏在他带了一群人从家里抱出捆炸药跑到开封府的那天晚上就动笔写文,原本只是气他胡来,碰巧耶律梦龙派人到开封府送礼,国仇家恨赶到一块儿,文思敏捷下笔成章,如果文章能当武器,辽国这会儿估计已经炸了个七七八八。
当天回去忙着写文章,没来得及去他房间里检查还有没有危险物品,所以才给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回去消除逻辑bug的机会。
妙啊
小小苏竖起大拇指。
苏景殊挨了顿胖揍不敢回家,这几天只敢躲在府衙“苟且偷生”。
包拯和曾公亮忙碌火器检阅之事,公孙策留守开封府,他的消息向来灵通,苏洵的文章刚刚流传出去,他这里就有了抄录版。
不光有老苏的六国论,还有大苏的六国论和小苏的六国论。
没错,父子三人用同样的题目写了三篇文章。
小小苏挠头,“我又不合群了”
公孙策回书房把他抄录的文章拿出来,听到这话差点绊着门槛。
这臭小子能不能学学怎么抓重点,这时候是纠结合不合群的时候吗
苏景殊摸摸鼻子,恭恭敬敬的接过三篇文章仔细研读。
先是他爹的,引古喻今借题发挥,就差指着官家和朝中大臣的鼻子骂他们是亡国君臣。
文章写的绝妙,看上去是在总结六国灭亡的教训,实际却是提前总结大宋灭亡的经验,人还没死先挖坑,仇恨拉的死死的,现在京城里记恨上他爹的人绝对少不了。
和老爹的锋芒毕露相比,两个哥哥的文章就显得平和多了。
二哥的六国论分析的是为什么六国久存而秦速亡,三哥的六国论分析的是为什么六国抵御秦国六对一依旧免不得灭亡,洋洋洒洒分析透彻,要是科举考试的时候能写这种题目他们的名次肯定还能往前提。
很好很好,三个人里招人恨的只有老苏一个,比他预想中的好太
多了。
小小苏后怕的拍拍胸口,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担心他爹走在路上会被仇家套麻袋。
公孙策
每日一问,苏明允到底怎么养的儿子
两个人在院子里晒书晒太阳看文章,悠哉悠哉看到太阳落山,公孙策将摊开的书籍收好搬进书房,正要带苏景殊去府衙外面的街上买东西吃,忽然有人击鼓鸣冤。
包大人不在开封府没办法升堂,不过不是所有的案件都需要升堂,有些邻里纠纷好好调解就能解决。
开封府不是天天都有大案,相反,他们处理最多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才。
苏景殊跟着公孙策到用来调解纠纷的房间,击鼓鸣冤的是个略显狼狈的年轻公子,看上去张皇无措六神不宁,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来人躬身见礼,“在下秦冰,见过大人。”
在下并非包大人,公子不必多礼。”公孙策解释了一句,温声问道,“公子有何冤要告可有状纸”
秦冰摇摇头,看上去依旧很是不安,“事出匆忙,未曾备下状纸。”
公孙策点点头,继续问道,“你状告何人”
没有状纸也没什么,口述案情一样可以。
“状告”秦冰欲言又止,神情越发慌张,也不知道究竟想了些什么,沉默许久之后再次开口竟是说他不告了,“先生恕罪,先前乃是一时激动,如今冷静下来,不如息事宁人。”
公孙策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幸好包大人不在,不然击鼓升堂之后再说不告,少不得被大人治个戏弄公堂之罪杖责五十大板。
“既是不告,那便离去吧。”
秦冰躬身谢过,然后失魂落魄离开府衙。
苏景殊目送“他”走远,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先生,您有没有觉得秦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现在听见“息事宁人”四个字就头疼,他怕是被官家和主和的朝臣弄出了应激反应,听到“息事宁人”脑子里下意识换成“委曲求全”,当事人还没憋屈他先憋屈死了。
公孙策收回视线,反问道,“景哥儿有没有发现这位公子其实是女扮男装”
苏景殊
他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女扮男装和秦冰这个名字放在一起,刚才那人的身份便非常明显了,除了兵部侍郎秦彭年之女秦冰姬之外不作他想。
“五爷说耶律梦龙去她家提亲,她这是要逃婚”苏景殊不太确定,“逃婚的话不应该跑到别人找不到的天涯海角吗她怎么来开封府还要击鼓告状”
告就告吧,鼓都敲了又不告了,怎么想怎么奇怪。
“她慌慌张张来到开封府告状就说明一定有冤情,敲了鼓又不告便是还有别的苦衷。”公孙策耐心讲道,“若她离去后能靠自己解决问题自是皆大欢喜,若是走投无路,八成还会回到开封府击鼓鸣冤。”
苏景殊托腮
叹道,“被亲爹许给契丹人,也是倒霉。”
人家罗密欧与朱丽叶好歹是自由恋爱,秦冰姬和耶律梦龙素不相识,就因为她爹收下了聘礼就不得不嫁到敌国,是他他也逃。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呸,封建糟粕
小小苏在心里骂骂咧咧,骂着骂着又找出了个不合常理之处,“先生,耶律梦龙是辽国王爷,他要娶大宋兵部侍郎之女不需要提前知会官家吗”
辽国王爷和宋室大臣之女结为姻亲,这算是大宋派人去辽国和亲
淦更气了
公孙策叹道,“聘礼是昨日送去秦府的,昨日的耶律梦龙尚未见到炸药的威力,自是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苏景殊幸灾乐祸,“那他现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
正说着,衙役前门禀报道,“先生,方才那位书生又回来了。”
公孙策正了神色,“请她进来。”
秦冰姬方才出门走到街上,想想家中迫不及待将她扫地出门的继母,再想想嫁到辽国后可能要经历的事情,纠结之后还是决定要说出实情。
她一人生死不足为惧,可大宋与辽国世代血仇,她嫁给辽国王爷让那些镇守边陲的将士们情何以堪
秦冰姬打定主意回到府衙,这次没有像刚才那样遮遮掩掩,而是直接将她现在面对的局面尽数说出。
公孙先生是包大人的左膀右臂,即便包大人不在,有公孙先生在也能帮她。
“令尊此举的确令人费解,不过那耶律梦龙未曾告知朝廷便擅自提亲,这门亲事现在还算不得数。”公孙策安慰道,“秦小姐不如回家等等,看看事情是否能有转机。”
秦冰姬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发白,“可是,我爹已经派家丁来抓我,说是只要抓到我便立刻将我送去驿馆和辽国王爷成亲。”
苏景殊
不是,成亲那么大的事情这么不讲究的吗
秦侍郎好歹是个读书人,此事传出去他肯定要沦为笑柄,天下人都会讽刺他为了攀附皇亲卖女儿。
他攀附的事大宋的皇亲也就算了,还能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凑,可他攀附的是敌国的皇亲,这不是脑子抽了吗。
不行,他还是觉得这秦侍郎有古怪。
不对劲不对劲,到处都是不对劲,他该不会得了编故事留bug的后遗症吧
公孙策知道秦冰姬在怕什么,让她尽管回家不必担心,“大宋从来没有和亲的先例,秦小姐尽管回家,如果秦侍郎依旧执迷不悟,只要秦小姐不愿,开封府也不会置之不理。”
如果秦侍郎给她定的夫家是宋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合不合适那都是秦家的家事,开封府找不到插手的理由。
可那秦彭年给她定的夫家是契丹人,还是个辽国王爷,这下不光开封府能管,京城各个衙门都能管。
秦冰姬心下稍安,虽然不知道公孙策为何笃定这门婚事会有变数,但是她也知道大宋和辽国没有和亲的
先例,耶律梦龙下聘是他的私人行为,她是大宋子民,只要朝廷不同意,耶律梦龙就没法把她带出大宋。
公孙策让衙役送她回家,“天色不早,秦小姐路上小心。”
这时外面有衙役进来,却不是要送秦冰姬回家,“先生,兵部秦侍郎到了。”
秦冰姬面色大变,已然慌了神。
“秦小姐莫慌,若不愿与令尊相见,可先去屏风后面躲躲。”公孙策安排好秦冰姬,然后让衙役将秦侍郎请进来。
苏景殊鼓了鼓脸,外面天都黑了,包大人怎么还没有回来
行吧,他也去屏风里躲着。
衙役出去传话,很快,气势汹汹的秦彭年秦侍郎就大步进来。
公孙策上前行礼,“学生见过秦大人。”
秦侍郎大手一挥,“公孙先生不必多礼,废话不多说,把小女交还给老夫便是。”
公孙先生规规矩矩的回道,“令嫒已经回府去了。”
秦彭年冷哼一声,“老夫不信。”
苏景殊
这人有病吧
公孙策好脾气的回道,“秦大人,令嫒的确曾到开封府击鼓鸣冤,但学生苦口婆心好言相劝,她如今真的已经回府。”
“公孙先生,小女之事乃是老夫的家务事,无需你来过问。”秦彭年冷言相对,“小女分明没有回府,你们若是再偏袒下去,休怪老夫在金殿之上与包拯对峙。”
公孙策顿了一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秦大人的家务事无需开封府过问,可若令嫒到开封府来击鼓鸣冤,开封府便不得不管。”
“你”秦彭年咬牙,“好好好,老夫家门不幸出了个不孝女,竟令开封府利用她来制造老夫的丑闻,以此来打击老夫的官声,是也不是”
“秦大人此言差矣。”公孙策慢条斯理的拱了拱手,“包大人与大人政见不同却共事一主,公归公私归私,包大人公私分明,怎会做出如此打击伤害大人之事”
“你还敢狡辩”秦彭年甩袖转身,“朝中谁人不知包黑子专找官家的麻烦只是老夫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利用小女的无知来大做文章,呵,包青天”
公孙策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大人,请不要以一己之心度包大人之腹。”
秦彭年大怒,“你敢说老夫是小人”
眼看着俩人要打起来,门口的衙役已经做好保护他们家先生的准备,忽然门口有秦府的家丁跑来着急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辽国小王爷怒气冲冲造访府中,非要大人现在去见他。”
快回快回再不回去府上就被砸成稀巴烂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