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秦云舒已经到了厅门外,先前领她来的大丫鬟就是谢煜口中的碧珠。
见她出来,立即福身道,“秦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毕恭毕敬,语态柔和,十分有礼。
秦云舒微微颔首,随即看着旁侧站着的秦蝉,下一个就是她了,里头只有献礼的人,一个个进。
许是没想到单独前往,瞧样子十分局促害怕,她索性扬手拍拍秦蝉的肩,“很快就能出来,该说什么,二婶嘱咐你了”
秦蝉轻嗯一声,“母亲说过了,大姐你在这里等我,可以吗”
可这时候,碧珠却柔柔的抢了话,“院子虽大,献礼的人很多,不能在这。等您出来,分派给您的丫鬟自会领你。”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不能如此,到底谢府,必须按照人家的规矩来。
秦蝉没有再回话,抿了唇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云缎晚霞彩衣衬的小腰不盈一握。
“表姐,你先走,等我献了寿礼就来找你。”姜对雪嬉笑着朝秦云舒眨眼,一篮子寿桃用红布盖住,拿的很是平稳。
“好。”
简单的一个字后,秦云舒跟着碧珠迈步走出,出入的院门仅此一扇,她走出时,密集的视线嗖嗖射来,带着浓浓的打量和欣赏,仿似对待一副极美书画一般。
少年公子哥的密切注视,另一边候着的诸多闺秀心中不满,酸水冒了一肚子,不停的搓着帕子。
秦云舒跟着碧珠一路走,出了人群走入小道,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位身穿明黄色的年轻男子。
四爪龙纹,楚凤歌。
“舒儿妹妹来的早,已出来了,本殿倒是来晚了。”
眸里依旧溢满温润笑意,唇角随之扬起。
秦云舒福身行礼,“参见殿下,既来晚了,就快些去吧,臣女先走。”
话落,也不等他回话,朝碧珠使了一个眼色。碧珠会意,侧身朝殿下行礼后,抬脚前去。
待人离远了,楚凤歌轻轻一笑,还是这般疏离。他不是来晚了,而是特意偶遇那位谢家最得宠的小姐。
倒是天真烂漫的妙人。
“秦大小姐,奴婢领您去谢府各处园子瞧瞧。听您说不喜人多,趁现在人少,观赏一二,可行”
秦云舒略略点头,说了一个好字。
如此,她便在谢府园内逛了起来,走累了便在凉亭稍作歇息,待所有人献礼完毕,也将近寿宴时分了。
在此期间,只有她一人,耳根相当清净。
到了特定时辰,碧珠就领她去了府内中堂,最大的一片空地,却四处成荫,高高戏台早已搭起,喜桌层层叠叠,男女隔开,中间隔了条花束布置的彩带。
秦云舒到时,才发现众闺秀早已等候,正按照次序落座。
“表姐,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在东侧的园子里,你没在呢”
姜对雪一眼发现她,疾步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着。
这时候,秦蝉也走了过来,比起早上,脸蛋更加红润,眼睛也不敢乱瞄。
秦云舒这才知道,原来她们集中在一处地方,只有她一人各种逛,只因她喜清净。
“大姐,你去哪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说着,秦蝉小手伸出,扯了扯她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有私话讲的样子。
“谢府园子多且精致,忍不住四处瞧了起来,不曾想差点误了时辰,索性赶得上。”
三言两语打发,自然不会说出她不知贵女要在一处地方集合,没人闲逛。
姜对雪率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我们去坐吧,安排在靠戏台近的地方。”
秦云舒嗯了一声,由碧珠领着往前走,秦蝉紧随其后。
每桌都有一个主位,在东侧上首最左,这桌自然是秦云舒坐了,一左一右紧挨着姜对雪和秦蝉。
不多时,几位贵女也来了,纷纷落座,瞧见她们便笑着打招呼。
秦云舒静静而坐,不动声色的打量四周,彩带左边是男子宴席区,除去四皇子,其他皇子都来了。
皇族而下便是谢府子嗣,主位碗筷已经摆上,但人没来空空如也,旁侧就是谢煜。
空着的主位自然是谢凛的,小辈中他最出众,更将他的父亲压在下面。
想必谢老也想不到,老来得的这位最小的儿子,竟将整个谢府引领到不可高攀的地位,受众臣巴结。
看了一会,却没见到父亲,这个时辰,应该在了。
于是,她又细看过去,却不禁意间瞧到谢煜,桃花眼眯成一条缝,讨喜的笑容在她眼里,怎么看怎么欠揍
“大姐。”
软软的声音响起,秦云舒衣摆被扯了下,这才回了视线看向秦蝉,“怎了”
“谢大人在朝中很有地位吗,是不是很厉害”
秦云舒没想到她会问谢凛,缓声回道,“的确,谢府最出众的男子,怎突然问他”
“我,今天献礼,一不小心和他对视,吓死,说话有点哆嗦。谢老夫人为此说了他,他朝我说了句抱歉。”
说到这,秦蝉支支吾吾起来,一脸担忧,“他会盯上我吗那样的人物,我惹不起。”
一语落下,秦云舒细细打量起她,十四的年岁,如小孩一般。
“不会和你一般见识,别怕。”
谢凛那样的人,怎可能盯上一个胆怯的小姑娘,盯的也是股肱大臣。他的心岂会在女子身上,不然也不会至今也没娶妻。
听了大姐的话,秦蝉不由的缓了口气,坐了一会后也开始环顾四周。
咚咚咚,响亮的一阵锣鼓声突从前边传来,所有人停了交谈,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谢老夫人一身寿服,手拿金头拐杖,布满慈孝笑意,由最得意的孙子搀扶而来。
左侧谢凛,右侧则是一名打扮娇美的女子,一身粉裙头戴飞鸟金钗。
从年岁看,那女子更像十四五岁的少女,估摸着是曾孙女这辈。
秦云舒略略一想,最后明了,那位就是谢府最得宠的小姐。
位于其后的便是谢老爷和夫人,各个喜庆洋洋,随谢老夫人一同进入主座。
咚咚咚,又是一阵锣鼓声,戏班子已经上台,各种美味佳肴落桌。
谢老爷出桌,和朝官攀谈起来,这时候秦云舒才发现父亲,她认为该是谢凛的座位,父亲正坐着,右侧是谢煜,而左侧位置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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