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本来只是随意调侃了一句,结果安室透半晌没有说话。
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松田阵平收了收笑意“那群老头子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打算私下报复不成”
安室透的理解是。
私下报复律师肯定不会那么明显,倒也不至于直接就跟一个小律师过不去,只是
“我听我这边的公安们说,现在很多主打公诉案子的律所和检察厅都有私下联系。具体是什么联系我想我不用明说,你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一些互通消息,保证检察厅的高胜率以及让那些律所可以在检察厅允许的条件下,给被告一些减刑或者缓刑的可能。”安室透一点一点地跟他分析着。“这是他们之间彼此保持了很长时间的一个默契。”
松田阵平来火了“所以你们公安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检察厅在眼皮子底下,进行这种把法律当成售卖的工具吗”
“我去京都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十年前有一个主打公诉案件的老律师因为遭受各方势力报复而导致车祸时失去一只眼睛,他手里应该还有很多当年的卷宗,我打算去找一找。对了,那个律师好像还参与过你爸爸当年的诉讼呢”
“”松田阵平。
在松田阵平出去的那一会儿,云居久理也收到了一通电话,是快递公司的,说是从东京寄过来的包裹。
云居久理在东京除了栗山绿和妃英理之外,就没有什么关系密切的人了。
哪怕是之前几个打了官司的当事人,只是知道云居久理来神奈川度假,不知道云居久理在神奈川的什么地方。
会是谁给她寄来的东西呢
云居久理签收完毕后,发现只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而寄过来的地址也是在搬到松田阵平家之前的出租屋。
云居久理一边拿着木盒,一边给之前的房东打电话。
房东说,是云居久理搬走之后进来了一家新租户,对方在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东西,应该是云居久理之前忘记带走的。
房东给云居久理发信息的时候是松田阵平接的,把神奈川的地址给了房东。
云居久理很奇怪。
她记得自己搬家时检查都很仔细,应该不会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房东说“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挺陈旧的东西,大概率是个什么徽章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过什么暴力压迫导致那个东西扭曲得很严重。但是我看到你用一个很精美的盒子装着,我想应该还是一个挺重要的东西吧,所以就给你寄过去了。”
“这样啊,谢谢你了,一会儿我会把费用打到你的账户上。”云居久理一边道谢一边挂断电话,然后把木盒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云居久理把快递拿进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刚好也和安室透通完了电话。
“这是什么”松田阵平问。
“说是我之前遗留
在出租屋里的东西。”
云居久理好像有点印象,自己确实没有在出租屋里看到过这个盒子,不知道是遗漏在了什么地方。
盒子看起来像是特别买的,还带着一把看起来很精致的小锁。
云居久理没有钥匙。
这可怎么打开啊
难道要暴力拆线吗
云居久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如果要是什么易碎物品在暴力拆卸的时候,不小心把里面的东西损坏了的话就不好了。
松田阵平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把一字口的小螺丝刀、还有一柄尖嘴剪刀,然后让云居久理扶着锁,把锁眼对准自己。
“这可是警校的必修课,我每次都是a。”他说。
“警校还教溜门撬锁啊”云居久理调侃道。
“有的时候为了不惊动房间里的罪犯,警察是需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溜进犯罪地点的。”他说。
说两句话的功夫。
云居久理就听到“嘎达”一声。
锁开了。
他抬头半眯左眼看着云居久理,云居久理心领神会的夸奖“好厉害。”
“这不算什么。嗯这是”
盒子里面装着一张纸和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银色金属纽扣,在纽扣的后面有一根别针,大概率也是什么勋章之类的。
很多護士行业都会有这样的徽章,以彰显其身份。
只是因为这个徽章被损害得太过厉害,正面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标识,只知道被碾压的痕迹很重。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而云居久理捏着那枚徽章左右端详的时候,在徽章的背面看到了一串番号。
“6399”云居久理轻声念道这个数字,越念越觉得熟悉。
这是她的东西。
是她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云居久理把自己的天平葵花章找出来,和这枚徽章进行了对比后发现,番号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她的徽章是金色,而这枚是银色。
天平葵花章一共就只有这两个颜色,大部分的人都会选金色,但也有人喜欢银色。这个凭靠律师个人的喜好,只是从番号的后面数字来判断,使用这枚徽章的人应该从来没有丢掉过自己的徽章。
如果丢了的话,会在数字后面随着丢失的数量而跟上一些标注。
“这是”云居久理端详着这枚已经被损坏的,完全看不出原貌的天平葵花章。“谁的呢”
“查一查这个番号就知道了。”松田阵平伸手拿电话,给伊达航打了一通。
云居久理对他这样麻烦老班长的举止表达认可,合理利用一切身边的老同学资源。
警察那边的资料很齐全,伊达航的速度也很快。
不仅速度快,而且还是上门递交了查到的资料。
伊达航坐在客厅里,吨吨吨喝了一
口松田阵平递过来的茶,然后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云居久理aaadquo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是这个。这位律师老前辈之前在东京还挺有名的呢,听说胜利很高,帮了不少被告脱罪。
对他的评价两极分化
很多人都说他是悬在检察官们头上的一把镜子,能够照到那些阴暗角落里的错误。也有人说他只不过是钻了法律漏洞的老鼠,为了打响自己的名气而给一群魔鬼辩护。”
毕竟是主打公诉案件。
可能也是因为检察厅给予国民的刻画形象太过“公正、公平、认真、负责”,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被检察厅起诉,就意味着对方一定有什么过错。
而充当着为这种被起诉人员辩护的律师。
也自然而然被当成了钻法律漏洞来为罪犯辩护的黑心律师。
在这一点上。
松田阵平深有体会。
云居久理在拆开那包资料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那个人。
是一张刻画死板的照片。
只是那个名字。
仿佛自带电流冲击,从云居久理的心脏位置炸开,连带着大脑也开始嗡嗡作响。
背奈云墟kyo
云居kyo不是姓氏。
而是名字。
松田阵平看着上面的照片,瞠目结舌“是、是他啊”
是那个,帮爸爸辩护的律师。
成为警察后他还想过要找这位先生,但因为时间过得太过久远,他已经找不到当初那位律师所在的律所了。
而且听说那位律师在给爸爸辩护完之后就遭遇了一场车祸。
很多人都说他死了。
松田阵平也一直以为他死了。
记忆中,那个男人好像要比照片上要清瘦一点,鼻梁上还会戴着一只镜片略微发黄的仿散光镜片,看起来也没有照片上那么精神。
而且在辩论的时候,所有人只会称呼姓氏,松田阵平也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松田阵平错愕的同时,另一个人的反应更大。
他看到云居久理的肩膀微微颤抖,两只手抓着资料边角,仿佛要把这张纸揉碎了似的用力。
松田阵平的声音,她已经听不到了。
好像有一层雾气笼罩在视网膜上,导致她看什么东西都变得异常模糊。
她的身体好像又变成了小孩子那样的高度。
不管看什么人都要用仰视的角度。
而面前站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脸上戴着一个眼罩,遮住了他左边那只因为碰撞挤压而导致整个儿坏死的眼球。
他拉着她的手。
带着她往一个地方走。
两侧全部都是竹林。
走在里面的时候能够听到竹子之间的碰撞声,叮咚悦耳。
她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带有一种愤世嫉俗之后看破一切的云淡风轻。
模糊之中,他好像也在朝着她笑。
“有一些人说我,做事太不懂得给别人留后路。还说很多时候,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就让我的这只眼睛永远都闭上了。”
“很奇怪吧我赢了那么多次,但轮到自己的时候,好像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这个男人是谁
他的声音和那个把云居久理丢掉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记忆回转。
好像被谁按下了加速键。
眼前看到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倍速的方式在调动着。
那好像是距离云居久理比较近的一个回忆。
她在浓雾里面奔跑着,毫无目的的狂奔,直到看见眼前一片废墟。
一座拆毁于眼前的楼台,弥漫着浓烟滚滚。
地陷进去的时候,所有的房梁崩塌,里面如果有人绝对不会活命。
那里是她居住了十年的地方。
就这样消失了。
云居久理想起来了。
她在十八岁那年回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炸彈爆丨炸后的云居莲花寺。
并没有着火。
那么松田阵平所说的着火的现场。
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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