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34章 全瑜宴(二)
    明长宴晚间的时候,发起了高热。

    他四肢无力, 头脑昏沉, 被怀瑜抱下车的时候, 脸颊因高热已经开始泛红。鬓边的碎发因为出汗的缘故,黏在了耳边。

    明长宴很不舒服, 在怀瑜的身上动了好几下。

    一会儿手环着他的脖子, 一会儿又将手放下来, 蜷缩在一起,挤在他怀中。

    李闵君看他这样, 忍不住想开口, 叫他去找个大夫看。结果话到嘴边, 想起来, 怀瑜自己也是一个大夫, 根本用不着找别人。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我去药房里拿点药。”

    怀瑜听了,没有拒绝,一边走一边报了几个需要的药材。

    李闵君在心中略略记了一下, 便往最近的药房走。

    一个白天,马车已经行驶出了京都。

    快到晚上的时候,众人找了一间还算繁华的镇子。

    客栈门口, 店小二牵了马车, 领着怀瑜去了上房。

    明长宴直到躺床上,都没有睡醒过来。

    秦玉宝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面色担忧地看了好几眼。

    “大师兄从来没有生过病。”

    花玉伶提醒道“那是以前嘛。现在大师兄的身体很柔弱的, 就跟瓷器一样不能碰。”

    秦玉宝转过头来问道“瓷器会得风寒吗”

    花玉伶十分认真地纠正道“打个比方而已, 瓷器还漂亮呢”

    秦玉宝看了一眼明长宴的脸,没反驳。

    怀瑜道“不要在这里聊天。”

    花玉伶天生有点怕他,明明也只比怀瑜小个三四岁,但是总觉得对方十分冷淡,导致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秦玉宝拽了下花玉伶的袖子“走吧走吧,晚上再来看大师兄。二师兄不是去抓药了吗,我们去帮二师兄煮药。”

    花玉伶连连点头。

    二人钻出房间,关上门,突然背过身,齐齐送了一口。

    花玉伶道“怀瑜哥哥好凶啊”

    秦玉宝道“他是担心大师兄嘛。但是真的好凶。”

    花玉伶双手抱臂,说道“哪里是现在凶,今天在车上也好凶,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秦玉宝回忆片刻,也感慨无比“确实有点凶。其实大师兄根本不睡觉的嘛,他睡觉都是浅眠,哪有什么吵醒不吵醒的,每一次都没睡着”

    此时,燕玉南低声提醒道“你们小声一点,这个房间的隔音似乎不太好。小心被怀瑜哥哥听去。”

    三人一同噤声。

    明长宴早年风头太盛,加之天涯海角高价悬赏他的性命,江湖上想要他项上人头,取他狗命的人一起跳下烟波江都能把烟波江给填平了。

    他初出茅庐,不敢掉以轻心,但凡在外,从不熟睡。

    一般有点儿动静,就直接醒了。

    人从熟睡状态到清醒状态,一般都有一个过程,明长宴既然是浅眠,就直接省略了这个过程。

    秦玉宝他们知道明长宴这个习惯,所以每一回他睡觉的时候,他们偶尔会窃窃私语。明长宴知道他们在,却也不醒来。这也算是一个互相的知会,免得人不见了,或是死了都无人知晓。

    这一次坐在马车上,他们也没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劲,照样咬耳朵,说悄悄话。

    却不料,刚开口,就被怀瑜冷冷地瞪了一眼。

    至此,无人敢说话。

    一路上,竟然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玉伶抱怨道“我都快憋死了,我一句话都没说,这也太无聊了”

    秦玉宝“你就担待一点。平时都是大师兄对我们好,你难道不能体谅一下大师兄吗”

    话题又绕了回来,花玉伶反驳道“我当然体谅大师兄,我没有说大师兄不好,我只是觉得怀瑜哥哥太凶了。”

    秦玉宝老神在在道“那可能跟我们不一样。”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高深莫测的“哦”了一声。

    正好,李闵君回来了。

    看到秦玉宝跟花玉伶站在门口,先一人后脑勺赏了一巴掌。

    “站门口干嘛明长宴呢”

    秦玉宝道“跟怀瑜哥哥在屋子里。”

    李闵君提着药“那就用不着我们了。去把药煎了,我去看看厨房里有没有粥。”

    秦玉宝接过药,下楼问店小二要了些煮药的东西,提着就上了后院。

    怀瑜跟明长宴的房间离后院很近,打开窗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他正风寒,怀瑜没开窗。

    明长宴身上发着热,还被他捂在被窝里面,两床棉被盖得结结实实,不免左右乱动,作势要踢被子。

    脚刚抬起来,就被怀瑜眼疾手快的按住了。

    明长宴难受得不行,这下睡也睡不着,睁开眼,看见了怀瑜。

    他嗓子烧得难受,里面就跟放了个羽毛似的,又痛又痒。

    “水。”

    怀瑜听罢,从桌上到了一杯热水给他。

    明长宴被他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热水端在他手中,刚喂到明长宴嘴边,明长宴便感知到这是一碗热水。

    他本身就热得不行,如今再给他端一碗热水,简直难受死他了。

    怀瑜喂到嘴边之后,明长宴抵死不从,就是不肯张口。

    双手缓缓地从被子中抽出来,放在胸口,推开这碗水。

    “不喝”

    怀瑜道“这是水,不是药。”

    明长宴当然知道这是水,不过他现在意识不清醒,说话也不愿意多说,扭开头,坚决不肯喝水。

    怀瑜端着碗,指尖都开始发烫,他转念一想,就想明白了。

    “等它温了之后喝。”

    明长宴也不愿意喝温水。

    他现在就像把自己扎进雪堆里面降降温,口干舌燥,最好还能吃一口冰雪,给他的喉咙到心口的热度都降下来。

    明长宴挣扎着又要踢被子。

    怀瑜不让他踢,每一次掀开了一点之后,他都尽职尽责的把被子重新盖好。

    三番两次之后,明长宴终于受不了了,又出声道“我难受。”

    怀瑜放轻了声音“吃完药就好了。”

    明长宴糊成了一团的脑子勉强动了一动,生出了一丝拒绝的心意来。

    “我不吃药。”

    怀瑜没回答他,只是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明长宴甫一接触到这只冰凉的手,立刻赖了上去。怀瑜的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常人的低一些,一年四季都冷冷清清,与他的性格十分相像。

    他贪恋这点儿凉意,铆足了劲儿往怀瑜身上贴。

    被子也不要,衣服也不要。

    蹭得怀瑜乱七八糟。

    李闵君端药上楼,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正打算推门而入,思虑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怀瑜起身去开门,明长宴勾着他的衣襟,扯开了一些。

    他合拢衣服,打开门,李闵君道“药已经煎好了。他人怎么样了”

    怀瑜道“发热。”

    李闵君道“早上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是没多想。只是”

    只是他未曾想到,明长宴现在的身体如此不禁折腾。

    明明起床那会儿还没什么特别明显的症状,想来就应该是站在风口的时候吹了一点风,导致后来伤寒更加严重。

    李闵君道“自我见到他起,他就没生过什么病了。结果是在这儿等着呢,不病还好,一病了之后,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怀瑜见他放下碗,嘴里还絮絮叨叨的念着明长宴的事情,心中略有些不舒服。

    “还有事吗”

    李闵君当时就噤声了。

    怀瑜冷淡的看着他,李闵君干笑一声,放下碗,出了门。

    一关上门,门口的两个小子就凑上来。

    “二师兄我没说错吧怀瑜哥哥真的很凶”

    秦玉宝也道“是的吧,跟你说了你还不信。要我说,应该就送到门口,然后叫怀瑜哥哥自己来拿。”

    李闵君双手抱着胸,摸了摸下巴“不对。他平时没这样的,今日格外不耐烦了些。”

    花玉伶一敲手,福至心灵道“我知道了,怀瑜哥哥肯定生气了”

    李闵君挑眉看他“你又知道了”

    花玉伶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秦玉宝不解,连忙问道“为什么啊”

    李闵君拧着他的脑袋,押送他回去睡觉“不为什么,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你知道隔壁小王的哑巴爷爷为什么能活一百岁吗”

    秦玉宝在李闵君手中奋力挣扎,“玉伶师兄,你告诉我吧”

    花玉伶做口型道一会儿回屋告诉你。

    李闵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他心中想道云青生气,还能跟谁生气难不成跟他们生气吗

    非也,绝对是跟明长宴生气

    明少侠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清楚不过吗。分明是早起就有了晕眩感,但是着急着出发,又怕自己身体不好,怀瑜挥手一批,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就被耽误了。因此,他宁可藏着掖着,自己扛着,也不肯多说一句。

    按照明长宴一开始打的小算盘来看,他的风寒是不会这么快就变得这么严重的。可惜天不随人愿,明少侠的运气不怎么样,本来是三天之后才会爆发的风寒,今天晚上就爆发了。

    并且来势汹汹,烧得明长宴云里雾里,如临仙境。

    他抓住怀瑜的衣襟,抓得皱皱巴巴。

    李闵君的药放在了桌上,怀瑜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眼见那碗药渐渐地变冷,心里算了一下时间,想要站起身去端药。

    谁知,他刚往外面起身,明长宴的身子就跟着他一起往外挪了片刻。

    他的手死死抓着怀瑜,不肯松手。

    怀瑜伸手去扯,扯了两下,倒是把自己的衣服扯开了。明长宴发热的时候,力气还挺大,拽用力了又怕把明长宴的手拽疼了。索性,他脱了外衣,先去端药。

    明长宴失去他的依靠,顿时躺平在了床上。

    他感觉心口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双眼发黑,难受地低吟一声。

    这一声还没收尾,很快,迷迷糊糊中明长宴感觉自己又被抱住了。

    怀瑜把他往怀中紧了紧,语气也略有些紧张。

    “你哪里不舒服”

    说完,怀瑜自己愣了一下。

    也是昏了头,他竟然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怀瑜抿着唇,心中对明长宴“知而不报”的那点儿怒气早就烟消云散。

    明长宴听得见他说话,但每每张口都深感疲惫。

    只在怀瑜又坐回来的时候,歪七扭八的挂在人家身上。

    明长宴又是一个不老实睡觉的,此刻身体发着高热,怎么动,换什么姿势都不舒服。折腾来折腾去,没有片刻安生。

    怀瑜被他蹭着,一只手端着药碗,一只手抱着明长宴。一边注意着他的动静,一边还要稳住碗里的药不洒出来。久而久之,怀瑜险些认为,自己在街头卖艺。

    这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明长宴哼哼唧唧地要闹,怀瑜柔声道“你不要动了。”

    想了下,又补充“我不会走,就在这里。”

    明少侠终于清醒过来,听到这一句话,觉得怀瑜强人所难。人一难受,总是要动的,如果难受的时候还不动,那就说明这个人已经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了。明长宴心中有千言万语,想了半天,憋在喉咙中,要说出口,结果全都变成了咳嗽。

    咳着咳着,咳得心口都拉着疼。

    要命。

    半个时辰后。

    明长宴扶着他坐起来,叹了口气。

    “我睡多久了”

    怀瑜把手中的药碗端的四平八稳,明长宴一眼就看见了。

    他悚然一惊“这药谁喝”

    怀瑜问道“我看起来需要喝药吗”

    明长宴苦仇深恨,盯着药,小声道“虽然有些人身体看起来没有病,但是脑子有病也算是病的一种。而且这种病还不容易被大家看出来,但我们知道,这也是需要喝药的”

    他看了眼怀瑜,对方眼神瞬间不善起来。

    明长宴连忙把所有的话打包起来拐个弯“不过显然这药我是非喝不可,早喝早超生,哈哈。”

    干笑一声,不知又戳中了什么地方,明少侠又狠狠的咳嗽起来。

    怀瑜用脚随意地勾过一个凳子,将药放在凳子上,双手抄起明长宴的手,将他拖到自己的怀中。

    明长宴被这个抱小孩儿的抱法羞得脸一红。

    好在发着热,看不大出来。

    明长宴扭头想去看怀瑜,却不料,一转头,比怀瑜的脸更先跃入眼中的,是怀瑜端碗的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药碗端到他的面前了。

    明长宴原本泛红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个度。

    怀瑜道“喝药。你不是很想要我喂你吗。”

    明长宴听了,连忙道“哪有这样的事”

    他脸上吃惊的表情还没有完全褪去,又见到怀瑜的脸色变了一变。比之前看上去的还要不开心。

    明长宴心中一凛,连忙事无巨细地把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回顾了一边,逐字逐句翻找了片刻,发现自己并无做错什么。

    奇了怪了,那怀瑜为何生气

    明长宴腹中打好稿子,正要搬出老一套的说辞来哄他,雷打不动地准备眨着眼睛,先服软喊一句“怀瑜哥哥”。

    怀瑜却不等他做出对策,声音中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停顿“你身体不适,为何不告诉我”

    明长宴要说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

    怀瑜又问了一句“你怕我吗”

    明长宴没说话。

    怀瑜睫毛颤动了一下,这一次开口,委屈多过生气“你怕我”

    明长宴见势不妙,连忙道“哪儿跟哪儿啊这是我怕你干嘛,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一边说,他一边心里思考道原来怀瑜也知道大家都怕他

    怀瑜听完,抿着唇,警惕地开口“别人都可以,只有你不可以。”

    明长宴笑嘻嘻地钻进他怀中,将怀瑜抱得死紧。

    “好吧,别人都不能喜欢你,只能我喜欢你。”明少侠抬起头,本来打算亲怀瑜一下,又想起自己是带病之身,不大合适去亲他。

    微微嘟起的嘴往下落了一些。

    怀瑜却了然于目,见明长宴半途而废,没有点儿持之以恒的决心,毫不坚定,于是心中不满,便突然掐住他的脸,轻轻地在他嘴上吻了一下。

    明长宴回过神,喜笑颜开。

    “你现在亲我,不怕我把风寒传染给你”

    怀瑜下一刻就说道“喝药。”

    明长宴脸色苦兮兮的,想耍赖,可又觉得这些关乎他身体的原则上的问题,怀瑜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退让。

    药,肯定是要吃的。

    明长宴望了他一眼,哀叹道“天妒红颜啊。”

    停了一会儿,明少侠下定决心,去拿药碗。

    怀瑜又说“你要我喂你。”

    明少侠一听奇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一次也就罢了,怀瑜竟然说了两次。

    并且,这两次也是一次比一次信誓旦旦。

    明长宴不由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他暗道难道是我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梦里说的梦话吗我这么大一个人了,吃药还用得着人喂吗,还是怀瑜又在拿我寻开心

    百思不得其解,明长宴问道“我何时说过这话是刚才说了之后,我又忘了吗”

    怀瑜用勺子搅了搅药汤,舀了一勺起来,喂到明长宴的嘴边。

    他淡定道“四年前。”

    明长宴这一口药喝下去,呛了半天。

    怀瑜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长宴擦去嘴边多出来的药汁,猛地抬头说道“四年前”

    四年前说的话

    他四年前何时说说、说好像也说过。

    明长宴的记忆,突然在一个很合适的时机,冒了出来,并且想起了一件很合适的事情。

    他确实说过的。

    那时候,他刚遇见怀瑜,只觉得怀瑜什么都令他好奇。

    他无时无刻都想与他说话,逗他开心,找他乐子。

    其中就有这么一件。当年,两人第一次在冼月山上相遇,后来为了调查苟家镖局一事,中途遇到了迷迷谷的妙手医仙。他被此人暗算了一遭,手臂上受了伤,在客栈里面躺了片刻。就是这一次受伤之后,明长宴满床打滚,要怀瑜喂他喝药。

    怀瑜当年很是较真,明长宴就这么一说,他却当真要来喂他。

    最后,自然是没有喂成。

    明长宴顿了好长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随即,他惊道“这样一件小事情,你要记四年”

    怀瑜喂了第二勺药给他,明长宴乖顺地张开嘴,含了进去。嘴边漏出了一丝药液,顺势被怀瑜用食指摸去了。

    “不是小事,很重要。”

    明长宴脸一红,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苦,我需要一点甜头。”

    怀瑜听罢,低下头,自然无比地在明长宴的唇上亲了一下。

    明长宴原本就发热的脸,如今热得更厉害了。

    怀瑜什么都没说,亲完这一下,又舀了一勺药喂到他嘴边。明长宴垂下眼睫,乖乖地喝完。这一次,没等到明长宴开口,怀瑜又偏过头,微微低下,亲了一亲他。

    就这么喂一口,亲一口,一碗药见底得十分快。

    明少侠的脸被亲得发起了高热,看着像是比喝完药之前,发热的状态更加明显。

    他被亲了许多次,却还是觉得害羞,于是,连忙把自己捂进被子里。

    怀瑜把碗放在桌上,坐回床边,此刻,就只能看见一个鼓鼓的被子。

    想必中间就是包着天下第一的明少侠了。

    怀瑜现在想起来生气了,坐着半天不动,心里正想着要从哪里跟明长宴算账。

    而明长宴背着他,睡在被子里,没等到怀瑜脱衣上床,心中也有些疑惑。犹豫片刻,被子中,冷不丁伸出一只手。

    这只手顺着枕头往外伸出去,摸到了怀瑜的衣角,接着从衣角处往下滑,扣住了怀瑜的手。

    十指紧握在一起,明长宴安心不少,又连人带被子,往怀瑜的方向挪了一挪。

    被子厚实,他裹在身上,行动不便,因此挪起来分外吃力。不过,这并不耽误他想要去怀瑜身边的决心。

    蹭了半天,明长宴身体突然一空,怀瑜就将他直接抱进了自己怀中。

    被子还裹在他身上,明长宴只露了一个头出来,怀瑜不让他转头,便将自己的头埋在他的肩膀处。

    他身上的暗香源源不断的将明长宴包裹起来,竟然是比这被子包裹得还要严实。

    明长宴正想问你突然抱我做什么

    他没问,怀瑜先开口。

    “我生气了。”

    明长宴愣住了。

    怀瑜轻轻哼了一声,又坚定不移地补充了一遍“很生气。”

    明长宴被他这个语气和动作击得找不着北,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此刻更加晕头转向。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心中传到了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简直要了他的命。这感觉迫使他恨不得立刻将怀瑜抱起来,除了亲亲他,什么事都不做。

    此举动当真迷昏了他的头脑,曾经怀瑜生气,自己还要千方百计地猜,明少侠认为怀瑜现在比以前坦诚多了,实在是他色令智昏地想道我实在是喜欢他。

    喜欢得不得了。

    冼月山的百花,浮月海的贝壳,探水河的烟花,他眼里的春秋,天上所有的繁星加起来,都不足以换他眼前的心上人。

    明长宴配合无比,故意委屈巴巴地抱住他,抱得很用力,二人如同一体。

    “怎么办,怀瑜,那你这么生气,会不会不要我”

    怀瑜严肃地警告他“生气是生气,又不是不喜欢你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