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野弥生依旧记得那一夜。
四年前,灾难般的一夜。
当年,弥生十四岁,在横滨一家普通的中学上着二年级。
久野爸爸在横滨的一家普通企业当职员,他工作能力很强,已经坐上了部长的位置。
久野妈妈是海外名校毕业归国的医学生,回国后在医院实习了一段时间,接着就转去了幕后。她在研究所里工作,致力于研制对某种疑难杂病有成效的特效药。
父母双方都有不错的工作,家境殷实,感情和谐,小孩也可爱懂事,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除了父母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外出游玩聚餐之外,都很完美。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人。
可惜,变故发生了。
那一天,一家人难得外出聚餐。压马路回家的路上却不巧遇到了两方afia在混战。
街上并不是没有其他人,还有三三两两路过的行人。一切惊变只在瞬息之间,前一秒还宁静和谐的街道,下一秒枪声大作。
临近的巷子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接近,“砰砰”枪声越发响亮,震耳欲聋。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边回头扫射,边慌不择路地撤退,竟然误入了尚未清场的普通街道。
路人们尖叫着躲避,久野一家也在其中。
“快跑”久野妈妈拽了一把丈夫,拉着小弥生的手,跟着人群奔逃起来。
“糟糕”
为首的黑衣男人暗道不妙,连忙再度呼叫支援。
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群穿着灰色披风的男人,用着古老的旧式手枪,作战经验丰富。
他们毫不留情,哪怕不远处是无辜的人群,也对着黑衣人扣下了扳机。
一场混战当即拉开帷幕。
黑衣男人的支援来得很快,可现场太过混乱,马路宽敞,两侧的商铺死死地关着门,几乎没有遮蔽物。
又有黑衣人和灰袍人不断从各个角落冒出来,直接把这块街区变成了小型战场。
被卷入那场战斗的无辜市民大都死伤惨重。
久野弥生很幸运,除了手臂、腿侧有摔倒后的擦伤,没有受到枪伤。
但他也是不幸的。在最开始时,他们一家就是距离枪战最近的人,混战开始后也没能逃掉。
弥生的父母死了,但在临死前用肉身为弥生创造了一个壁垒,让他活了下来。
久野弥生从父母的尸身下爬出来,他还小,却已经知道死亡的含义。
他出来的时候,战局已然收尾。他没有看清是什么人在公共场合开枪,只知道是两方afia的冲突导致了这场悲剧。
受伤的人在痛苦呻吟着,但弥生什么都听不见。
四周寂然无声,夹杂着血腥和硝烟味道的晚风温柔又残忍。
久野弥生仰着头,看见了横滨上空挂着的那轮红月。
一
刹那,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记起来这并不是他活着的第一世,他是重生的。
久野弥生前世也叫弥生,但并不生在久野家。在前世,大家都是普通人,不存在奇特的异能力和异能力者。
横滨、港口afia、武装侦探社、文豪变异能力者这些更是一部动漫里的内容,不是现实。
前世的弥生因车祸而死,死后竟重生在二次元的世界,但他浑然不知,无知无觉地度过了整整十四年。
既然都穿越了,为什么不给他一个异能力呢让他有保护父母的能力。或者再早一点想起来这件事,他一定会劝父母换个城市生活。
久野弥生悲恸到极致,他红着眼眶,眼泪忍了许久,在混乱停歇后总算能呜咽地哭出声。
他尝试搬动父母的尸体,但他只有十四岁,不可能拖得动两个成年人。
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一群人扛着裹尸袋、绳子等工具冲了过来。
男人们眼都不眨一下,直接踩进血泊中,撑开裹尸袋,开始把尸体往里放。
弥生害怕极了,竭力想要止住哭声,可哽咽的尾音还是传进了某个男人的耳朵里。
那人停下了脚步。
弥生看见一个男人环顾了一周后发现了他,朝他快步走来。
弥生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紧急之下捡起了一块尖锐的石头,攥在手心。
一道高高的黑影挡住了月光,将跌坐在地面的弥生笼罩在内。
弥生将两只手藏在背后,满脸警惕和戒备,抬眼却是一愣。
背着光的红发男人穿着一件砂色长风衣,微垂着眸,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男人的风衣
似乎有些眼熟。
弥生又握紧了手里的石块,哪怕锐角几乎要把他的掌心刺穿,也没有松开。
红发男人在弥生面前屈膝蹲下,温和地安抚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随着姿势和高度的改变,光影变化,弥生看清了那张脸。
赤铜色的发,棱角分明的脸庞,灰蓝色的双眸,下巴有着些许淡青色的胡茬。
男人面色平静,几乎没什么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看着好像是个神秘的危险男人。
但弥生知道,这个人其实什么都没想,没表情只是单纯因为情绪波动不大。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你、你是heihei”久野弥生惊疑不定,他虽然认出来人,但被枪战挑起的神经依旧绷得紧紧的,没有轻易放松。
织田作之助目光一扫旁边的两具成年人遗体,立刻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还是个孩子呢,就要经历这些。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朝小少年摊开手掌“我帮你把父母的尸体带去殡仪馆,顺便帮你包扎一下伤口。灰尘血污很多,感染就不好了。”
小弥生没有动,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
还没说你是谁。”
“我叫织田作之助。”
红发男人伸出的右手掌心朝上,在弥生眼前晃了晃,淡淡道“把石头拿出来吧,别划伤了自己。”
真的是他
如果是织田作的话,弥生是信任他的。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织田作之助是宁愿节衣缩食,也要捡十四、十五个孩子回家的男人。
弥生不过是反应速度慢了半拍,就当他要把手心的石块交出去时,红发男人却突然收回了手。
“算了,你觉得那样有安全感的话,就拿着吧。”
织田作之助不在意地说“不过要注意尖角,不要受伤了。”
弥生迟疑道“你”
“喂织田”
不远处跑来一个黑衣男人,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在弥生因恐惧而瑟缩之前。
织田作之助起身,挡在了小少年和黑衣人的中间,隔开了两人的视线。
“怎么了”织田作之助自然地问道。
“别愣着啊你既然来了,就快点过来帮忙”黑衣男人喊道。
织田作之助应道“哦,好。等我忙完这里就来,不会耽误太久的。”
黑衣男不满道“哈你又在烂好心”
旁边突然斜冲出来另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捂住了前者的嘴巴,急急道“别乱说话我听说,他跟太宰先生走得很近”
后一句话,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除了靠得极近的同伴外,就只有五感敏锐的织田作之助听见了。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在一起喝酒的场面,偶尔会被其他港口afia成员碰见。
他向来不在意这种假借“宰势”的行为,今天不仅不在意他们说小话,反而有点感激。
身后的幼崽可等不了太久。
久野弥生被挡在距离他们三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茫然地竭力竖起耳朵。
但这时候的街区已经不再是半刻钟前的寂静,脚步声、痛呼声、哭声、指挥声乱七八糟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弥生根本听不清他们的窃窃私语。
只能听见疤面男人对织田作说道“织田先生,您今天休息,本来就不用来这一趟。增调来帮忙打扫战场的人也到了,您有事就去忙吧。”
第一个黑衣男人听到“太宰治”三个字就害怕,此时呐呐地闭口不言。
织田作之助颔首道“多谢。”
那两人一边说着“您客气了”之类的话,一边窃窃私语着离开。
织田作之助目送他们走远。
事实上,他的确不必过来。
就算是后勤,就算是afia,也是有假期的。
他今天难得休息,本打算回家休息片刻,等晚上再去喝几杯酒。
就在织田作之助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常走的那条路因为水管爆了正在抢修。道路被围了起来,他就换
了一个岔路走。
有点绕,但也能回家。
没想到这条街新开了一家餐馆,戴着厨师帽的老板正在门口招揽客人。
老板看见他,热情打着广告“先生,要不要来试试我家的菜品我做的咖喱饭可是一绝哦”
织田作之助追问了句可以加辣么66”
老板爽快道“当然你要重辣还是中辣,我都能做”
织田作之助无法拒绝辣咖喱,便走进了店里。
“一份辣咖喱饭,重辣,谢谢。”
他在餐桌边坐下了。
老板很健谈,织田作之助又是他的第一个客人,聊着聊着边收不住话头。
织田作之助边吃边听老板说起自己的孩子,他听见老板说孩子的生日快到了,想给他们买几个玩具,便由此想到了自己家的孩子。
家里拮据,孩子们的玩具是有的,但不多。
晚餐用完,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织田作之助付了钱,对老板说“很好吃,感谢招待,孩子的礼物的确是要上心。”
他在店门外接到了后勤部门的电话,对方说了个地点,让他带着工具过去打扫战场。
那人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啊,我忘记了,你今天休假”
织田作之助打断他“没关系,我可以去。”他又问了句“这是超额的任务,我去了,工资和补贴应该加倍,对吧”
那人“呃,当然当然奖金不会少了你的份。”
织田作之助“嗯,我马上到。”
而现在。
织田作之助转身,垂眸看向仍坐在地上的孩子。
那孩子脸色苍白,脸颊沾着血渍,一只手紧紧攥着石块,另一只手还抓着母亲已经冰凉的手不放。他正仰着头,惴惴不安地看着自己。
那是一只失去了庇护,浑身上下竖着倒刺的委屈幼崽。
织田作之助心想,看来翻倍的奖金拿不到了。
但是,他并不遗憾。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这孩子或许一生中最低谷的时刻便是现在了。
不帮一把,他今晚睡不着的。
织田作之助再度蹲下,抬手摸了摸小少年的头,声音温和许多。
“你家里还有大人吗要不要给他们打一个电话。”
弥生怔怔道“我、我在横滨没有长辈了但是在东京有一个表叔,他很忙,所以不常见面。”
织田作之助颔首“等一下记得联系大人。”
织田作之助熟练且沉默地把弥生父母的遗体装进裹尸袋里,动作轻柔又郑重,没有像别人一样粗暴一丢了事。
他直接扛起了两个裹尸袋,扭头问道“送你回家还是去殡仪馆”
“回家吧。”
“好。”
织田作之助是不可能有车的,这么晚也打不到车,两人步行走了一段路,走到有人声的地方。
弥生的家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附近还有港口afia的人在留守,织田作之助就去找人借车。
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拿着车钥匙回来时,就看见小少年抱着膝盖坐在漆黑、长长的裹尸袋旁,眼泪糊了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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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作之助脚步一顿,往旁边一拐,进了路边唯一还开着的便利店。
他买了矿泉书,把新毛巾打湿后拧干,走过马路,俯身把弥生从冰凉的地上拽起来。
弥生被眼泪模糊了视线,没看清来人。
柔软带着水渍的毛巾倏地盖在了脸上,挡住了视野,他下意识挣了两下。
“别动,闭眼。”织田作之助的声调很平淡,并不是很温柔哄着孩子那一类型,也没有凶巴巴。
但弥生听到是谁的声音,立刻不挣扎了。
织田作之助用两瓶矿泉水轮流冲洗毛巾才擦干净小孩的脸和手。
小孩很乖地站在路灯下,全程低着眼睫,安静到仿若一个漂亮的小人偶。
“送你回家。”织田作之助说。
“好。”弥生很小声地说“谢谢你,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暗暗感慨,难道“织田作”这个称呼真的很顺口吗,怎么无论是太宰、安吾,亦或者是家里的小孩,都喜欢用这个称呼叫他。
胖老板就会老老实实地喊他“织田”。
织田作之助把人送到了家,问他要不要自己帮忙处理擦伤。弥生摇着头拒绝了。
织田作之助没有强求,提点了几句包扎伤口的注意事项,便转身准备回家了。
他是喜欢捡小孩,但不是每个小孩都会捡。
弥生站在玄关,身后是父母冰凉的遗体,面前是曾经活在屏幕里的纸片人,只觉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虚幻、诡谲、不切实际的梦。
让人想即刻从梦中醒来。
红发男人看了看他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好像不应该让一个孩子跟两具尸体独处一夜。
“啊”织田作之助抓了抓发,不太确定地说“你会害怕吗要不要来我家住一晚”
弥生不想再给织田作添麻烦,何况他此时也不想和自己的父母分开,于是毫不犹豫地说“不用了。谢谢您,我不害怕的。”
“那是我的爸爸妈妈。”弥生说。
织田作之助微顿,点了点头“那我走了。”
他又揉了揉少年的发顶,声音微不可查地温和了些许“节哀。”
弥生低着头,说“谢谢你,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走了,这件事并未在他的大脑中留下多少痕迹。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包括他收养来的五个孩子,都是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
他会心疼弥生,会出手帮他。
但
织田作之助走过的路太长,见过的事太多,今夜发生的事实在算不上特殊。
他也曾是造成一个个家庭家破
人亡的杀手,余生正在为前辈子偿还罪孽。
没有人走的路一定就是正确的,好在一辈子很长,他还有机会去修正。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拿起笔创作的资格。
织田作之助一直是这样想的。
既然不用加班,那就去好了,现在去也不算晚。
织田作之助推开小酒馆的木门,里面已经坐着太宰治和坂口安吾,两人中间空了一个位置,是在等他。
一个干部,一个拥有准干部权利的高级情报人员,在等一个只会打扫战场和跑腿的底层成员,说出去大概会让所有港口afia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吧。
那两人中断对话,回头去看他。
太宰治幽幽道“织田作,我还以为安吾会是最慢的,没想到竟然是你”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埋怨道“太宰,我也不是次次都会迟到的好不好。你看,今天迟到的换了一个人吧。”
“啊,在路上遇到一个小孩,去帮了点忙。”织田作之助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下,接过酒杯。
安吾无奈“你该不会又要捡小孩回去吧你已经养五个了五个”
“他不是孤儿,还有亲人在的。”织田作之助反驳了一句,随后注意到正中间的摄像机,问“这是什么”
“照相机。太宰刚刚提议”
小酒馆中的古典乐静静流淌着,盖住了三人的轻声交谈。
久野弥生在前辈子也不过是个高中生,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四十岁。
但他理智得可怕。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冷静。
弥生拿手机给远在东京的表叔打了电话,没人接。他又连着打了两个,还是没人接。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处理后事。
弥生冷静地开始盘算父母的后事要如何操办,他做好了叔叔不愿意接收他这个拖油瓶的打算。
听说妈妈在出国前还跟叔叔关系很好,出国后两人都逐渐忙碌,联络一天比一天少。两家人本就来往得并不密切,不愿意要一个小孩拖累自己,也是常事。
弥生很理解。
只不过这样的话,家里的存款就要省着点用了。他才十四,出去打零工都会因为是童工而被拒绝。
正当弥生不断盘算未来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是武田叔叔的来电。
弥生接了电话。
无形的电波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有些沙哑的大嗓门。
“喂姐,怎么了我才看到有这么多通话来电提醒,是有什么急事么。”
武田川吉的声音听着还有点微喘,他解释了一句“刚抓人呢,哎哟,要不是我被石头绊了一跤,冲上去的人就是我了。”
旁边还隐约有同事的哀嚎和怒吼“那个歹徒挣扎得也太厉害了吧,我的手机都被他当砖头砸了屏幕完全碎了啊。”
“哈哈,你换一个新的吧。”
似乎有同事在笑话那人,武田川吉也跟着笑了几声,接着便意识到电话那头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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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僻静的地方,收敛了笑意,声音严肃了不少,问道“姐姐还是姐夫怎么不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孩子的细弱声音,似乎哭过,在强装成熟,让人听了心疼。
“叔叔。”
弥生对着话筒说“爸爸妈妈被卷入afia的枪战里,已经去世了。我明天要处理他们的后事,你方便过来帮我吗”
武田川吉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噩耗。
他的脑子空白了一瞬,不敢相信如果他的手机跟同事的手机一样被歹徒砸坏,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却收不到回信的弥生会是怎样的心情。
更何况,手机换新是需要时间的,新手机上也不会有旧手机的通话记录。
两家人的联络并不频繁。如果弥生不再打电话过来,可能十天半个月后,又或者要整整一个月,武田川吉才会发现姐姐和姐夫的死讯。
武田川吉说“我马上开车过去横滨。弥生,你别怕。”
弥生“嗯”了一声。
武田川吉又问了一些问题,知道遗体被好心人搬回家就放在客厅后,叮嘱弥生锁好门窗,然后不要再去客厅,回床上盖着被子等他过去。
弥生答应了,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照做,而是坐在父母身边。
长夜漫漫,他没有开灯,竟也不觉得害怕。
那是深爱他的爸爸妈妈。
有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不是织田作把裹尸袋扎得很紧,弥生解不开,他甚至会去卫生间洗两条毛巾过来,把父母的脸和手都擦拭干净就像织田作为了安抚,对他做的事情一样。
等待武田川吉赶来的时候,弥生就坐着发呆。
他突然想起方才看见的红月,顿了顿。四肢被冻得有些僵硬,他慢慢地爬起来,拉开了客厅的窗帘,打开窗户。
是银白色的月亮,不是红色。
看错了吗
弥生茫茫然,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
他关上窗,看了看自己的着装。
“爸爸妈妈,我去洗个澡换衣服哦。”弥生对着父母认真地说“你们别怕,我很快回来。”
他确实做到了很快。
他洗了最快的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服,因为水流碰到伤口的刺痛,又想起了织田作的叮嘱。
于是弥生赶在叔叔来之前,自己把伤口处理完了,很粗糙的手法,不过总比不管要强。
天亮前,武田川吉赶到了横滨。
他们一起用了几天时间,安葬了久野夫妇的遗体,处理各种后事。
几天后,一切都办完了。
弥生微微弯腰,在父母的墓前送上一束还沾着露水的鲜花。
他的眼眶微红,是哭过的。
武田川吉说要收养他,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去东京。
heihei如果叔叔不嫌我麻烦的话,那就拜托了。弥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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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川吉说“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本来就血脉相连,你以后就是我儿子,改口叫我爸我也没意见。”
弥生很感激,但不打算真的改口。
一方面是他不想忘记父亲,另一方面
武田川吉以后总要结婚的,平白无故多个儿子,影响他找女朋友,多容易误会啊。
他没想到,以后的武田川吉真的再也没有结婚。武田川吉本就是单身主义,现在有了弥生,干脆单身到底。
但弥生此时并不知晓,只摇了摇头,感激道“谢谢你,叔叔。”
武田川吉也不勉强,让弥生和他一起回东京,现在就走。
弥生却说“叔叔,我想自己在横滨待几天。别担心,我就是嗯,收拾收拾东西。”
“叔叔的上司不是打过几个电话来问你什么时候归队吗你先回去处理急事,过几天再来接我。”
武田川吉目光复杂地看着弥生。
“你没必要太懂事。”
武田川吉说“我是你的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你可以撒娇、生气、打滚哭闹呃,最后一个倒是可以克制一点,我不太会哄人不过要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啦。”
他抓了抓头发,大大咧咧地说
“总之,我是你叔你叫我爸我是真的不介意,我觉得姐夫也不介意的。”
弥生这回真的被逗笑了。
他也认真起来“可是我真的想自己在横滨待几天。”
武田川吉细细看过他的表情,同意了。
“一周后来接你。”武田川吉调侃道,“不会把自己饿坏吧你还小,别自己做饭,叫外卖、去餐馆都行。随便应付一周,等回了东京,我给你做好吃的”
最后一句,男人说的稍稍有点心虚。
弥生没有察觉到,还生起了一点期待,笑着说好啊。
他把心思都放在了接下来的事情里。
那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他要试着救一救织田作之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