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金发牧师尽力解释这一切都是误会,武田川吉还是对那堆不堪入目的东西耿耿于怀,眼神不悦。
弥生只好承诺“自己”会与“自己”保持距离即让相原晴辉在物理距离上远离久野弥生,以此保证弥生的安全。
他用了点咒力,当着武田的面,把那些东西都给销毁了,又表示自己第二天会让吉野顺平把损坏墙面的赔偿带来,并且会安排人过来修墙。
“关于墙面,就不必劳烦您了。”保镖队长突然开口插入话题,对武田川吉说“武田先生,一切交给我们吧,我们会善后的。”
武田川吉迟疑几秒,颔首道“那就麻烦了。”
两方人马都是来路不明,但比起牧师先生的一面之词,武田川吉显然更信任全程都听话且展现出极大善意的保镖小队。
保镖队长顿时狂喜。
替boss在老丈人家里博得了基础认可和好感度,升职加薪走上人生巅峰什么的,指日可待啊
队长志得意满地睥了金发牧师一眼,隐晦透露出了“等着吧boss事后一定会去收拾你的”“再不滚就让你好看”等言外之意。
无辜被瞪的弥生“”
一切都是沙利叶的错。
久野弥生转头就把沙利叶打了一顿,捶得沙利叶爬都爬不起来,他才出了口恶气。
只见武田川吉又对金发牧师说“我原本是要把你拷进警视厅里的。”
弥生“”
无、无所谓反正在被放出来之前,坐大牢的人一定会是沙利叶。
武田“但是五条先生将你保了下来,我猜普通牢房也关不住你。咒术界的事,我不了解,但麻烦你今后离弥生远一点。”
“我不是想限制他的交友,而是你身上的危险因素实在太过总之,类似今晚的事件,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请体谅我作为家长担忧的心。”
弥生差点泪目,就差当场赌咒发誓了。
“一定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了,请您放心,我会和弥生保持距离的。”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武田“希望你说到做到,相原晴辉先生。”
弥生“”
突然沉默。
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之,先为相原先生点一根蜡吧。
此间事了,连辅助监督都不必来了。原本叫他过来是考虑到保密收尾善后之类的事毕竟炸了人家的半面墙。
但牧师主动沟通好了赔偿事宜,剩下的就没什么好掰扯的了。
弥生对还在喝可乐的五条悟说“快把我带回高专,把我关进密室,免得沙利叶又乱跑。”
“什么密室”
“就是你们用来镇压咒灵、关押诅咒师的牢房,别说没有,我是不会信的。”
五条悟笑道“确实有,你对高专似乎很了解啊。”
“我自有我的渠道。
”弥生催促再不走,我就压不住他了。”
“行。”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把喝了一半的可乐仰头一饮而尽,伸手抓住金发牧师的肩膀。
“我直接带你过去,速度更快。不用撑伞了,伞面会被撕裂的。”
五条悟对其余人挥了挥手,笑容灿烂。
“那么,我们先走一步啦。再见”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五条悟带着金发牧师消失在了原地。
武田“”
原来拥有瞬移的能力啊。
“等、等一下”吉野顺平惊慌道“那我呢带我一起啊。”
“唉。”
七海建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你跟着我,我送你和家入小姐去高专。”
众人一起下楼。
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回荡着。
武田川吉走在最前头,隐约听见了久野弥生的声音,好像在跟谁打电话。
他听见弥生似乎在喊一个人“哥哥”,嗓音还挺软挺甜。
武田很熟悉这种语气,每当弥生想要什么或者犯了错误想要萌混过关时,就会开始撒娇。
不是,他人还在楼上呢。
这是在跟谁撒娇
武田川吉已然有了猜测,倏地加快了脚步。
久野弥生一边在楼上和叔叔说着话,一边接通了和水原秋的电话。
他一心二用惯了,哪怕此时不在最佳状态,也不会有分神后接不上话、动作间卡顿、说话支支吾吾的情况。
一接起电话,就听见水原秋焦急地问道“受伤了么”
“没有没有,”弥生连忙安抚“秋哥,我没受伤。”
“没受伤那你为什么无法连接上我,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嗯这个,这个话来话长,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嘛。”
其实是不方便,这种话题隔墙还怕有耳呢,现在四五个耳聪目明的保镖就在门口,当然不好说真相。
水原秋自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不是组织报复也不是入室盗窃”
弥生一听就知道就保镖报错了,保镖不了解真相,也不认识相原晴辉,汇报上去的时候消息多少会有误差。
“不是组织,是沙利叶。”
弥生挑挑拣拣好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能说又不会泄露马甲的关键信息告诉了水原秋。
“事情就是这样。他突然冲进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最重要的是他还带了五条悟。”小声
“他们争执起来,一不小心把卧室靠窗的那半面墙给炸掉了。”
想到那时候的惊险,弥生格外庆幸地说道“还好我及时扑过去,把你送我的花抢救下来了。”
“花可以再送,
你应该优先保护自己。”水原秋沉声道。
弥生顿感不妙,连忙甜言蜜语地一通安抚
可是,那是你送我的花。我不舍得它摔坏啊。”
“”
“哥哥我今晚已经很倒霉了,你不许再训我了。”
“”
水原秋淡淡道“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训你。”
弥生飞快道“对,这一切都是沙利叶的错。”
“至于沙利叶”男人冷冰冰,包含杀意地问道“你送走他了么”
弥生含糊地“嗯”了一声“五条先生应该会把他带走看管起来吧。”
意思就是已经送去高专里蹲大牢了。
“便宜他了。”水原秋冷冷道。
“呼哈。”
弥生打了个呵欠,困倦地揉了揉眼睛。“回头会好好修理他的。”
水原秋沉默了一会儿,刻意压低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温柔。
“困了”
“有点。”
“你消耗太大,早点休息。我已经安排好了飞机,明早就能到。”
“其实我睡一觉就恢复了。”
“我不放心。”水原秋打断弥生,低声道“我想亲眼看一看你,可以么”
弥生感觉脸缓缓热了起来,他搓了搓脸颊,因为埋在掌心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好、好叭。不耽误你的事儿就好。”
“不会,你的事才是第一位的。”
“那哥哥也早点休息唔,在飞机上就不要处理工作了,睡个好觉。”
“好。现在头还疼么晕不晕”
“已经好很多了,刚刚吃了巧克力和糖果。对了,我房间被炸掉了,哥哥记得让人来修。”
水原秋沉吟一会儿“今晚去别墅睡吧,让人送你过去。”
弥生连忙“不行的”他偏头,压低声音“叔叔还在呢我总不能跟上次一样偷溜出去吧明早一定会被发现的。”
“你们可以一起去。”
“还是算了,家里还有一个客房,我睡那张床就好。”
水原秋也不勉强,只再三叮嘱他今夜要格外注意体温。
精神力一下消耗过大,本体扛不住,是会发热的。
弥生一一都应了下来,两人互道晚安,这才挂断电话。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楼上怎么迟迟没人下来。他不是都用相原晴辉的身份谈妥了么
弥生不敢猛地起身,生怕低血糖眼前一黑直接扑街,于是撑着沙发的扶手,缓缓起身。
还没完全站直,因为姿势和角度的变化,隐藏在楼梯阴影里的众人身形,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弥生眼前。
都不知道在那里听了多久。
弥生“”
众人“”
最前方的武田川吉,冷笑了一声。
弥生扶着沙发的手臂
开始颤抖“”
他抖着声音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下来的”
武田“在你喊那人哥的时候。”
弥生“”
那不是基本都被听完了吗
弥生真实地眼前一黑,跌坐在沙发上。
保镖队长大惊失色,从楼梯口冲过去“小先生你还好吗我现在就喊医生”
弥生揪住他的衣领,悲愤道“你为什么不出声提醒我”
队长顿时低眉顺眼,心虚地支支吾吾起来。
七海建人咳了一声“抱歉,不是有意的。”
吉野顺平红着脸,低着头“我发誓什么都没听见。”
家入硝子干脆道“打扰了,我们就先走了。”
武田川吉客气地送走他们,回头见弥生揪着小队长不放,大步走过去,拍开弥生抓着人家领子的手。
“是我不让他们出声的。”
他淡淡道“只有谁再走出半步,就会被你察觉到吧不把全程听完,我怎么知道你还瞒着我做了这么多好事。”
“嗯好大的胆子啊,半夜偷跑出门谈恋爱,还敢夜不归宿。”
武田川吉此时的面色平静得可怕。
久野弥生欲哭无泪。
什么叫自爆,这就是。
武田看了一眼屋外,说“门口守着这么多人做什么让他们都回去。”
队长小心地用眼神征求弥生的意见。
弥生疯狂使眼色,手藏在身侧,做着驱逐的手势。
队长会意,火速带着下属们撤走了。他们在附近有自己的驻扎点公寓、商铺等等不起眼的普通住所因此才能这么快发现危险并及时赶到。
等屋子里的外人全都撤离,只剩下叔侄二人时,本就安静的室内变得越发落针可闻。
弥生仰着脸,内心无比忐忑“叔叔,对不起”
武田川吉垂眸看了他许久,缓缓伸出手,狠狠地揉乱了少年的发。
弥生像猝不及防被狂揉的小猫,当场懵了“叔叔”
武田川吉笑道“紧张什么啊我又不会责骂你。”
弥生“你不怪我隐瞒你么”
“其实还好吧,没有很生气。”武田川吉坦诚道“毕竟你妈当年也是这样的,我经历过一次了,现在比起生气,更多的是无语。”
“有其母必有其子。”武田说,“在你情人节破天荒下厨做那什么巧克力的时候,我就多少有预感了。”
弥生顿时很是感动“叔叔”
“但是你怎么能夜不归宿你虽然十九了,但还在读高二。”
武田川吉的拳头握得死紧“你们有没有做越界的事”
久野弥生大惊失色“什么没有叔叔你想太多了,我和秋哥是纯洁的兄弟情。”
武田“”
武田川吉紧握的拳头一下松
开了,脸色怪异你不是在谈恋爱么
弥生疯狂摇头没有啊,我没有谈恋爱。”
武田“事已至此,你再瞒我就不礼貌了。”
弥生“真的没有啊”
武田川吉静静地看了弥生一会儿,放过了他。
“一身灰尘,去换个衣服,今晚跟我睡。”他满脸嫌弃“客房多久没用过了,再收拾起来还不如两人将就一晚。”
弥生不敢有意见,乖巧应了一声“我重新洗个澡”
武田“洗什么洗脸白成这样还洗澡,想晕倒在浴室”
“哦哦。”
弥生不敢反抗,换了身睡衣,很乖巧地躺进了新被窝里。
他和武田一人一床被子,床铺够大,两人睡也不会觉得挤。
卧室内很安静,只有叔叔沉稳而低的呼吸声。
就在弥生以为叔叔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见叔叔问道“真的没有在谈恋爱我还是觉得你小子陷入爱河了。”
“叔叔这话又从何说起啊。”弥生很是无奈。
“你提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你照过镜子么有空去照照镜子,你就知道了。”
弥生不信“太夸张了吧。”
他在安静的夜色中陷入纷繁杂乱的思绪中。
镜子。
弥生做过最多的动作,就是照镜子。
因为只有在镜子里,他才会有在现实里也能见到他们的错觉。
不是精神世界里灰蒙蒙的天空,而是真实的现实世界。镜子能够映出自己身后的背景,看上去,就像他就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弥生确实很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脸,因为他把注意力和所有想象力,都集中用来唤出他们的幻影。
“坦诚说出自己的心意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武田川吉用调侃的语气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或许是这种夜聊的环境最适合让人敞开心扉,又或许是盖得严严实实的被褥给弥生了安全感。
又或许是叔叔的态度以及仿佛好友之间的对话,让弥生有了坦诚的勇气。
弥生鼓起勇气审视自己的感情,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对叔叔回答道“好吧,是有点好感。”
“你还说是兄弟情。”
“兄弟情也是可以变质的。”弥生红着脸,小声说道。
武田川吉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还敢在我面前嘴硬。”他追问道“那你们现在什么进度啊”
弥生想了想,不确定道“也许是我单方面对他兄弟情变质了。”
“啊他不喜欢你”
“我不知道。”弥生说,“我们认识很久了,秋哥一直都对我这么好,从第一次见面起就没变过。我、我又没谈过恋爱。”
武田“我谈过。你说说,让我给你分析分析。”
弥生嘟囔“找你还不如找阵平哥
和研二哥。”
武田极具威胁地“嗯”
弥生“行叭。”
弥生勉为其难地说“反正我觉得他是把我当做弟弟一样爱护的,是家人、是兄弟,但不是爱情。”
他说着这些,有些害羞,把下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你就一直埋在心里,从来不问”
“不能问。”弥生闷闷地说,“问了连兄弟和家人都没得做,那怎么办”
“何况我以前都没有这个想法的。”
弥生越发小声“是秋哥最近越来越奇怪,我才察觉到的。”
武田川吉直接戳破“你摆明了就是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意,但胆子小,宁可缩着也不愿更进一步。”
“恃宠而娇。”武田总结道“你就作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弥生弱弱反驳“夫妻之间还有离婚的呢,亲情才是最牢固的。”
武田迷茫道“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记得姐姐和姐夫感情很好啊,你身边也很少有吵得不可开交,最终关系破裂的情侣吧”
“爱又不是必须在亲情、友情、爱情中三选一,这玩意很复杂的好不好。”
弥生当然知道。
他见过太多人心,被背刺过,也遇见过值得托付背后的朋友、家人。
他只是太喜欢水原秋了。
所以不得不以百分之二百的慎重态度来对待这份情感,以至于瞻前顾后,畏手畏脚。
他敢上刀山下火海,却不敢直面自己的心。
“再说吧,我还要好多事情没处理呢。”
弥生翻了个身,用背对着武田川吉,嘀咕道“你都没见过他,你干嘛帮他说话。”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还有”武田隔着被子戳了戳弥生的背“他是不是什么大人物啊今天这阵仗,怎么回事,吓我一跳。”
“我可没看出来叔叔有被吓到。”
弥生被戳得背疼,被迫转回来。“他的身份”
弥生压低声音,把酒厂的事挑挑拣拣了一部分,告诉了武田川吉。
武田川吉当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这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零哥和景哥都在那里面,嘘这是大机密,你喝醉了都得守口如瓶,知道么”弥生连忙叮嘱他。
武田川吉沉默了许久。
“你为什么会牵扯进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武田颇感头疼“我就说为什么公安的领导要抓我过去问东问西,警视厅和公安厅分属两个部门,目暮警部一度以为我要跳槽去公安,我还解释了好久。”
弥生“这就是你给我定门禁时间的原因”
武田“是啊他们总是问到你,我以为有什么恐怖威胁牵扯到你,但他们只是奇怪地看着我,又不说真相。”
原来真相是侄子谈了个afia大佬,大佬为爱金盆洗手,努力配合警方只为洗白上岸,方便谈恋爱
这谁能想到
武田川吉长叹一声“我武田家世代为警,你不当警察就算了,怎么还跟afia谈恋爱”
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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