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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火烧庵堂
    我的前夫是外挂正文卷245火烧庵堂宁慎之顿时一阵紧张,动作僵硬地将右臂伸了出去,话也控制不住地多了起来,“这段日子,我一直按着传名的方子在调理身体,太夫人给的药膳方子也一直在吃,传名说我已经好多了”。

    仇希音伸手搭上他腕间脉搏,半晌又示意他换左手。

    微凉细嫩的触觉从她指尖直传至他心底最深处,宁慎之只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勉强自己盯着桌布上一丛摇曳的修竹看才勉强没有失态。

    “的确好了不少”。

    仇希音收回手,“可见太祖母和传大夫的方子都是有用的,只是还不如常人康健,不可懈怠”。

    宁慎之起身长揖,“姑娘放心,多谢姑娘挂心”。

    仇希音还礼,两人并肩去荣和堂用了早膳,便赶往北郊无华庵。

    无华庵中处处都是大火扑灭后的烧焦味和尘土味,先到的仇正深、萧寅及工部的几名官员迎到了无华庵外。

    无华庵是皇家资产,出了事故,工部自然要遣人来看,只想不到萧寅竟然亲自来了。

    一行人见礼毕,宁慎之便要求先去看起火的房屋,看完后,仇希音打了个招呼,去寻在厢房歇息的谢氏和仇不恃。

    无华庵中虽皆是富贵人家的女眷,却都是犯错落难而来,厢房中陈设十分简陋,用一扇木制的屏风隔做了两进。

    屏风外,谢氏拿着本书坐在圆桌旁的圆凳上看,屏风里是一张小小的架子床,隐约可见一个人坐在上面,应是仇不恃。

    仇希音俯身见礼,焦声问道,“母亲,四妹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求了郡王带了传大夫来,要不要叫过来”

    “她无事,受了点惊吓”。

    谢氏扫了她一眼,拿着书起身往外走,“这一点,你很像你二姐姐”。

    像仇不遂

    是指她和仇不遂一般明里暗里地照拂仇不恃

    仇希音抿了抿唇,抿去嘴角的冷笑,当年仇不遂照拂仇不恃可没照拂出什么好处来,仇不遂被谢氏关在院子里,对外说得了水痘时,可不见仇不恃有过半分关心担忧

    仇希音等谢氏出了厢房,方绕过屏风,仇不恃瘦了很多,脸色苍白发青,穿着件脏兮兮的灰色道袍,头发披散着,脸上抹了几道脏污,毫无生气地坐在床上,双脚搭在床边的脚踏上,一双美丽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雕工粗糙的屏风,空洞无神。

    仇希音从未见过仇不恃如此落魄憔悴的时候,竟是出乎意料的竟十分顺眼,她立在原地努力控制了一下表情才叫了一声四妹妹,她没有反应,仇希音坐到她身边,轻轻推了推她。

    她这才慢慢扭过头来,空洞的目光逐渐聚焦,在看清她后,忽地放声大哭,一把抱住她

    仇希音,“”

    仇希音拼命忍着一脚踹开她的冲动,安抚拍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没事了,别怕”。

    仇不恃哭得更大声了,仇希音麻木地任由她抱着自己,忍受着她吵闹的哭声。

    半天,仇不恃的哭声方慢慢小了,抽泣着告状道,“三姐姐是太子是他我看到他看我的眼神了他肯定恨不得一把火烧死我

    我和父亲说,父亲不相信,说以太子的为人绝不会的,父亲根本不知道

    三姐姐,你帮我求求姐夫,求姐夫救我出去我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太子他这次只是放火烧死了两个母亲遣来伺候我的婆子,下次就该直接烧死我了我不想死”

    仇希音安慰了许久,又做了无数保证,仇不恃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去,仇希音打发秀今叫了小珠进来伺候她梳洗,自己则出门去寻萧寅。

    萧寅站在着火厢房不远处的一株柿子树下听工部的官员说着什么,远远的,仇希音就看见他满头的汗,他做事读书都是极认真的。

    仇希音立在厢房之间的穿廊里,让秀今去寻他,不多会,萧寅就快步走了过来。

    仇希音俯身行礼,抬头审视看向他,声音微冷,“四妹妹说火是你放的”。

    萧寅想不到她甫一开口就冷不丁说出这样的话,愣了愣,亦是冷了神色,“她做出那样的事来,倒是有脸污蔑我这火来得蹊跷,以我看倒像是佛祖见不得她那般不洁的女子,降罪示警”

    “来的路上,郡王收到消息,京中处处皆是说四妹妹惹怒佛祖,才招致了这场灾祸”。

    萧寅又惊又怒,“你这是在指责我放火杀人在前,放出流言在后了”

    “我什么也没说,”仇希音静静看着他,“四妹妹在此清修,是皇上下的旨意,还望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

    萧寅怒极反笑,“仇三姑娘果然是个好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仇不恃做出那般不要脸的事时怎么不想着饶过我”

    仇希音再次俯身行礼,“殿下大德,我仇府上下铭记于心”。

    萧寅噎了噎,到底压下了心头邪火,装作意兴阑珊开口,“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只这次的火真的不是我命人放的,我发誓”。

    仇希音果然迟疑了,半晌方屈膝道,“是小女子冒犯了,殿下恕罪”。

    又问道,“殿下是领了这次的差事么要在这里留几天”

    这是相信他了

    萧寅无端觉得有些高兴,声音也柔和了些,“不会留在这里,只偶尔跟来瞧瞧”。

    仇希音点头,“天气炎热,我刚刚遣兰九去买了些冰镇绿豆汤,殿下一会也喝一碗解解暑”。

    萧寅拱手笑道,“那就多谢了,还是你们姑娘家想得周到”。

    仇希音扫了他一眼,迟疑开口,“我瞧着殿下气色不好,想是近来少眠多梦,我这里有个药包,是安神宁心的古方,殿下若是不嫌弃就拿去,叫太医照着配一些出来,贴身戴着或是置于帐中,十分有用”。

    萧寅没有迟疑,高兴接过她手中的荷包,再次拱手行礼,“那就多谢小师姐美意了”。

    仇希音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殿下不必多礼,那次的事是四妹妹对不住你,是我仇家对不住你,只”

    她说着又叹了口气,行礼告退。

    萧寅目送着她纤细的背影远去,方将荷包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象牙白的荷包上简单绣着一丛郁郁葱葱的兰草,开着紫色的花,与它的主人一模一样,素雅出尘,却又有股子掩不住的艳色芳华。

    要是父皇当初指给自己的是仇希音就好了,论姿色气质,仇不恃比不上仇希音一半,且仇希音还有宁慎之的爱慕,她嫁给了他,宁慎之为了她自然会一力扶持他,那他就能高枕无忧了,哪要像现在这般殚精竭虑,处处忍让

    “殿下,仇大人命人送了冰镇绿豆汤来,殿下要不要喝一碗”

    萧寅将荷包捏进拳头中,事已至此,好在仇希音不像仇不恃下贱无耻,总还记得当初同窗的几分情谊,也会记得他如此厚爱她的情谊。

    他想到这心情微松,转身笑道,“仇大人美意,我自然要捧场了,给我来一大碗”。

    仇希音再回去时,仇不恃已经梳妆妥当,换了身干净的道袍,却还是那灰扑扑的颜色,没有一丝纹饰,头发挽成了道姑髻,用一支木簪固定着,看着颇有几分小家碧玉楚楚可怜的味道。

    仇不恃见她来了,有些局促的扯了扯道袍,头也垂了下去。

    仇希音故意诧异道,“四妹妹,你怎么还穿成这样你没从家中带夏衣么”

    仇不恃苍白的脸涨得通红,语焉不详道,“我既是来此清修,自然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道理,主持也不许的”。

    实际情况是她刚到第二天,无华庵的主持就带着几个力大腰圆的尼姑强硬抢走了她的美衣华饰,扔给了她两件道袍和一根木簪,说等她走的那一天再还她,只要她在庵子至少也得穿得像个道姑。

    偏偏谢氏遣来保护她的两个婆子根本不听她的指挥,将东西抢回来,反倒劝她要听话,不要再生是非

    如果不是在无华庵,她一定赐死她们

    她向来喜欢华衣美饰,穿着这又丑又廉价的道袍,已叫她度日如年,如今又被仇希音用这般诧异的目光看着,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揪过那些个老尼姑,一个个的全部塞到井里去

    她生怕仇希音再问什么,忙忙地出了门去寻仇正深。

    仇正深、谢氏和宁慎之正坐着喝茶,仇不恃倒还记得仇希音的话,没有一味的放声大哭,只压抑地抽泣着,一边诉说着这无华庵的清苦和她受到的惊吓。

    仇正深柔声安慰,说出的话却和仇希音差不多,只保证说多遣几个护院来保护她的安全,绝口不提接她回家的事,只叫她安心待着。

    仇不恃意识到仇正深根本不可能做到更多,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宁慎之咳了咳,起身行礼,“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仇希音跟着起身行礼,竟是一句都没说就跟着宁慎之走了,理所当然的模样硬是叫宁慎之看出了几分夫唱妇随的味道来,不由扬唇笑了起来。

    仇希音没有看到他转瞬即逝的笑,却能感觉出他的心情很好,试探问道,“走水的原因查出来了”

    “是有人故意纵火,找到了火油火石等物的痕迹,而且仇二夫人说那两个烧死的婆子都会武,绝无可能其他人都逃了出来,单烧死了她们,应当是起火前被人弄晕了”。

    “那,有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没有,凶手做得很干净,没留下什么证据,刑部的人来了又走了,估计不会有什么结果”。

    宁慎之一边说一边看仇希音的脸色,仇希音问道,“郡王,听说朝中之事,你皆是说一不二,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宁慎之精神一振,立住脚步俯身行礼,“仇姑娘请吩咐”。

    燕燕儿肯叫他帮忙了,这是终于不把他当外人了啊

    虽说凶手很狡猾,但既然燕燕儿想查出来,他自然就会查出来,再亲手抓住送到燕燕儿面前

    “父亲因为四妹妹之事已经请休一月有余,且如今太子又在工部,我瞧着父亲一直闷闷不乐,不知郡王能否安排父亲出京公干,散散心”

    宁慎之一愣,纵火之人虽还没有查出来,但肯定是针对仇不恃而来,仇正深这个时候离京殊为不智。

    宁慎之看着仇希音闪着殷切光芒的猫儿眼,十分没有原则地道,“这个简单,你放心”。

    “那就多谢郡王了”。

    仇希音俯身行礼,宁慎之还礼,两人继续往外走。

    无华庵建在北郊燕岭山脉的一座小山半山腰,不高,坡度也不陡,爬起来不用费什么劲,加上这里山路修得不好,车马根本无法通行,两人便徒步往下走。

    两人没再交谈,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山路上,半刻钟后,仇希音立住脚步,她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谢嘉柠。

    谢嘉柠穿着青布道袍,束着道姑髻,用一支青竹钗固定,背着一只药篓,白皙的脸蛋因着爬山泛着健康的嫣红,看着比她未出家前倒更漂亮了些。

    仇希音想起来谢嘉柠出家的三清观也在这燕岭的一座小山上,离无华庵不远。

    谢嘉柠也看见了他们,停下脚步合十行礼,“郡王,表妹有礼”。

    宁慎之上前两步与仇希音并肩站在狭窄的山路上,还礼。

    “郡王和表妹也是来瞧四表妹的”

    仇希音见宁慎之冷着脸没有接话的意思,开口道,“是,表姐也是来瞧四妹妹的”

    “是,三清观离无华庵不远,师父道法高深,表妹得了空可来坐坐”。

    谢嘉柠表情冷淡,并没有深谈的意思,又合十行了一礼,“那就不打扰郡王和表妹了,郡王、表妹走好”。

    宁慎之、仇希音还礼,谢嘉柠避到路边,几人擦肩而过。

    走出一段距离后,宁慎之低声开口,“谢二姑娘不可深交,你若想去三清观玩,提前与我说”。

    仇希音想起当年他与白锋的告诫,问道,“为什么”

    宁慎之咳了咳,慢下脚步,落后她一步,“其间的事不方便与你说,你且记着”。

    仇希音挑了挑眉,没再追问,她还不习惯与宁慎之多话,更别提缠着他追问不休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